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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周日恰逢梁知安的十五岁生日。
他举办生日派对,召集同班同学参加,顾遥与唐简自然被邀请。
派对的食物均出自唐简之手,他站在锅碗瓢盆前,忙忙碌碌,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周身散布金黄色的光辉,竟有股说不出的协调感。
一群少女拥挤于门前叽叽喳喳,娇羞矜持,只对他的侧脸没完没了的感叹。
他手握锅柄,露出的一小段手臂时而筋络突起,火光闪过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另女生们顿时嬉笑着频频窃语。
但却因唐简冷若冰霜的性格,浑身似印刻四个大字“生人勿近”,便无人胆敢上前搭讪。
顾遥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向某人发射激光。
他与梁知安被女生们围在中间,而她的身影随着热忱的气氛,如同空气般越来越浅。
心脏处凹凸不平的感觉,层层泛起皱痕,她越发觉得难过。
顾遥赌气般的抓起桌子上的冰镇果汁,“咕嘟咕嘟”就吞了大半杯。
油腻的炸鸡块她啃了整整一盘。
对面的人似当她不存在,来去自如,不理不睬。
要是像平时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她。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变了味道,温和亲切的邻家哥哥从来都是唐家阿简的啊。
她想着无法与唐简做朋友,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她的胃也跟着慢慢抽疼起来。
她到如今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何生了如此大的气,她印象中的阿简,从来不是这样的……
她不知道的是,隔着人群涌动,他用余光隐隐注视她寂寞的影子,然后拳头慢慢的攥紧,直到指尖充了血。
作者有话要说:遥遥果然还是年龄小啊(>﹏<)
→_→某人醋味真大。
、第七章
第七章
唐简十六岁时性格简直闷骚的不行。
心里话打掉咽在肚子里,从不对旁人掏心掏肺,一副“别人笑我忒冰山,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架势。
所以在对待自己与顾遥的问题上,总是一根筋思考问题。
所以如今造成了两人关系逐渐疏远的现象,再加上高中超负荷的课程,他们见面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顾遥那孩子又属没心没肺的粗神经,整日跟随在知安的屁股后面,笑脸盈盈,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俊俏。
即便偶尔与他打照面,也只是敷衍般笑笑,眼睛写满疏远。
半晌便会再次从他身边跑开。
他看她的背影单薄,瘦弱的骨骼在衣衫中若隐若现,乌黑的头发就像夜空,凉薄万千。
他自嘲的心想,那么多年中,他与她一直是两根相互的绳索,无论如何,都不会纠缠在一起。
多说是错,多说是劫。
不如沉默。
今日骄阳正好,风速微薄,远处的一片枫叶林弥山亘野,渐渐染成了浅红色,此起彼伏的红海似乎涛声阵阵,不绝于耳。
一早,梁知安便将一辆斑驳陆离的自行车推出地下室。
顾遥跟随在他身后,手拎水桶与抹布。
说干就干,二人齐头并进,大汗淋漓的躬身擦拭些边边角角,不到一刻工夫,那辆车倒也渐渐现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顾遥抿了把脑门上的汗,问道:“你为什么不买辆新的啊。”
梁知安“呼”了口气,脸上是“大功告成”的表情。
“这辆车多好啊,用不着买新的,我就用这辆顺手。”
说到这辆年岁已久的自行车,还要追溯到知安的小叔梁昀上学时,那个时候,梁昀酷爱收藏这些造型精致的自行车,一年半载下来,地下室满满当当,实在落不下脚。
等到梁昀准备出国留学时,梁老横眉冷竖,一狠心便将大大小小的自行车全部送出家门,唯有一辆还是梁昀拼了命才留下的。所以这才将它留到如今,可要是放到市面上卖却也真能值不少钱。
“我们坐车去不就行了,还用这么麻烦。。。。。。”
顾遥嘟囔,望了眼污漆漆的手心,于是又拾起破抹布抹了几把。
梁知安走过来,将雪白的袖子微微往上卷,修长纤细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进一桶清水里,仔细搓洗她黑乎乎的指缝,又打上了肥皂,不一会便升起了泡沫。
“你懂什么?坐车多没意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前些日子,月考如期而至,小丫头一努力,物理竟考了个全班第三,简直出尽了风头,之后便吵吵着要梁知安给她奖励,梁知安无奈应付下来,承诺周末带她爬山。
肥皂香蔓延在周围,就像梁知安身上的味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鼻腔里全是香喷喷的气息。
“好了,去擦手。”
顾遥环视了眼周围,后又默默的扯自己的衣角。
梁知安转头一看,顿时就拽住她了。
“你这习惯怎么还没改掉!”
她撇他一眼,撅起了嘴。
“没有毛巾!”
他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白衬衫包裹住她湿漉漉的手,擦拭一番,这才干燥下来。
衬衫一片湿润,映出了他淡黄的肌肤色。
她瞧着他好看的俊脸,笑呵呵的咧开了嘴。
“笑什么!”
他没好气的道。
她眯眯眼,感觉微风轻触侧脸,浑身轻飘飘的,头顶似乎落上了枫叶,满是植物的清香。
“觉得高兴!”她喊。
半晌,他也笑开了,眼睛里清澈见底。
“我也是。”
暗香浮动,只为一人盛开。
他如今给予的温存,成为了一场梦。
后来她颠沛流离的感情,再无他的角色,等到她已尘埃落定,他这才幡然醒悟。
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
“坐好。”
顾遥揽紧他的腰,只感觉他用力一噔。
自行车像是带起了阵阵微风,她的双脚飘离了地面。
“等一下。”
突然止住,梁知安用脚尖点住地面,弯下腰细细的查看有些生锈的刹车闸。
顾遥闲适间遥望远处的风景。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眼前。
急速如风。
身后带起促狭的扬尘。
墨色的玻璃内,他的轮廓隐现,她未有所发觉。
车内的人手扶额头,怀里抱紧一个精美的纸盒子。
可惜,他同样未看向窗外。
蓝天白云,风如利刃,太过凛冽。
谁也不舍得多看一眼。
“遥遥,准备好了么,出发了。”
她“嗯”了一声。
然后车子飞起来,眼前快速的浏览景色,耳边的风声叱嚷,她兴奋的抬起脚,觉得此刻太过幸福。
“感觉好吗!”梁知安笑着大喊。
道路光滑平缓,阳光洒在眼角,他好看的蝴蝶骨伶仃突起,衬衫中被风填满,鼓囊囊的飞扬起来。
“很好!”她回应。
眼神中有跋扈的天真。
“你说,这叫不叫比翼双飞。”
风声太大,她的话被冲碎,落在泥土里,生根发芽。
“你说什么?”
梁知安侧目,蓬松的头发软趴趴的。
她看着他,忽然住嘴,半晌示以微笑:“我是说我很高兴!”
他了然的转回头去,眼神飘远,嘴角有着温暖的弧度:“这句话你说了两遍!”
她闻言,手鼓成喇叭。
“我、很、高、兴!我、很、高、兴。。。。。。”
行人纷纷瞩目,好奇过后便掩嘴微笑,只觉青春无价。
“喂!不要大喊大叫!”
少年脸涨得通红。
“再叫就将你扔下车!”
。。。。。。
唐简回到家时,唐爷爷正提鸟笼自言自语。
听到些许声响时才抬了抬眼皮。
便霎那间如五雷轰顶。
“阿简!你这是。。。。。。”
唐简没有说话,指尖仅擦过嘴角的红痕。
站于他身后的司机老张这才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过后,便道:“我接到电话赶去警察局的时候,见少爷衣衫不整,身上几处伤痕,细问过后才知是因抓捕抢劫犯造成的。”
唐老蹩眉,吩咐佣人拿来药箱,便给唐简上过药。
唐简眼神平静,戾色早已褪去,恢复往常般的模样。
“阿简,你实话告诉爷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老显得心神不宁,面上十分担心。
“爷爷,没什么,是他抢了我的东西,我才去追赶,途中遇到巡逻的警车,这才了事。”
他晏然自若,似乎不在意身上的几处伤痕。
“阿简这。。。。。。”
“我有些累了,就先上楼了。”
唐老望着唐简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那孩子的心结到底是解不开。”
唐老敲了敲桃木拐杖,眉宇紧皱,复又坐回沙发里,杯里的清茶一口未动,只袅袅冒着热气。
少顷,唐老慢慢的开口,雪白的头发被阴影覆盖住。
“继续去查,那孩子的踪迹。”
身边人应了一声,走出客厅。
唐天祁坐在那里,许久都未动,杯里的茶水终是凉透。
A市东区有片未开发的森林,茂密幽深,近两年人烟稀少,无人踏访。
但其中湖光山色,水清天明,空气清净。
像是世间被隔绝的一片桃源。
方圆外有几处塑料化工厂,怪异的是几年来这儿并未受到几分污染,湖水依旧清澈见底,水底的青苔都清楚可见。
梁知安特意搜索过网络,知道这有处风景胜地,便早就蠢蠢欲动的想来游玩,这才有了这次机会。梁知安将车寄存在山下,便背了包牵着顾遥上山。
山路坑洼不平,地面格外潮湿湿滑,虫声不休,像是走进了原生态的野生森林。
泥土的味道也异常浓重。
“你有没有觉的很恐怖啊。”顾遥一边环视一边道。
足足有拇指大的黑蜘蛛悬挂于枝桠,触脚密密麻麻,皮肤光滑透亮,实在慎得很。
“胆子真小。”
梁知安抓紧她,脚底的落叶踩的嘎吱嘎吱的清脆。
“这些昆虫可以装进玻璃瓶作观察,就像法布尔。”
梁知安漫不经心的说。
“那你想要像法布尔一样研究昆虫吗?解剖虫身?做成标本?还是品尝?”
她将胳膊俱都缩回宽大的衣袖里,然后问道。
“不、想。”
他僵硬咀嚼出两个字,瞪了她一眼。
“不过我会将这些蜘蛛放进你的书包里或者是你的棉被里。”
“你敢!”
“试一试?”他作势徒手要去抓蜘蛛。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把甩开他的掌心,退出老远。
“哈哈,你怕啦!”
“你!我要让阿简教训你!”
“阿简才不会帮你呢。”
闹够了后,两人找了快还算平坦的石头,然后掏出准备好的食物吃饱喝足。
“登上山顶后,可以看到你一辈子都看不到的景色!”
他眉眼有几分得意,嘴里的面包还鼓鼓囊囊的,说完后便将自己包内的一根猪肉肠剥给了顾遥。
顾遥吃的还算痛快,一边听着梁知安的嘴里念念有词,一边盯着旁边粗壮的窜天大树。
“一棵树要多长时间可以变成这个样子的?”
梁知安闻言微瞥了一眼。
“十几年吧,要不就二十几年?”
她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人也跟树一样吧。。。。。。”
真正成为大人的模样,要需要多少年呢。
还是成为一个大人后的返璞归真,要费用多少年华呢。
那么说,爱上一个对的人,是只有依赖她少之又少的运气么。
只有未来的顾遥才会清楚了然。
晚上七点半。
找遍大院。
大家这才发现,两个小孩真的不见了。
而她与他,也终于发现,他们迷失在这个深不见底的丛林。
顾家。
一家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均是面带难色。
顾博舜打过无数通的电话,但了无所获。
陆辛与秦愫一抿起了眼泪,气氛一度降到零点。
“今早,我还见两个孩子一脸高兴的擦拭自行车。”梁老叹了口气,眉毛拧得老高。
唐简拳头握的紧紧地,一颗心像是要涨开。
“他们临走前也没告诉我们去哪儿!”秦愫一声音沙哑,伏在梁蕴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陆辛只是不停责怪自己当母亲的失职,痛心疾首。
“通了通了!”只听见顾博舜一声喊叫,大家子人顿时紧绷了起来。
“好,不要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乱动!我们马上就去救你们!”
顾博舜“啪”的撂下了电话。
“他们在东区的那片森林里迷了路,怕是天色暗的缘故,找不到出口了。”
大家松了口气间却又紧张起来。
顾老打了个电话,总局一听便派了两大队的战士前来营救。
“我开车去与部队会和!”
顾博舜安抚好妻子,抬脚便要往外走。
唐简前进一步,整个身子挡在顾博舜与梁蕴的面前。
“请带我去。”
两人对视一眼,稍加劝阻。
他坚定如冰,怎么都不像一个孩子。
那眉眼覆盖的神色,春深似海,那模样,看的二人均是心头一凛。
“拜托了顾伯伯,带我去。”
心头像是要撕裂般的痛,渐渐的下沉,如同身体的另一半被生生砍断。
我不能够。。。。。。不能再失去我深爱的人。
那个时候。
她好像做了一个如同一生长的梦。
她梦见陆辛炖给她的鸡汤,她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净,神情餍足,味蕾全是鲜美的滋味。
“你看你,又将汤滴到裙子上!”
“是这个碗太大了。”
“你还狡辩!”
她梦见顾博舜讲述他年少时的心动,父亲抱着她,宽大的怀抱里摇摇晃晃。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爸爸你知道‘长恨歌’吗?我在书上曾看过这首诗,我为什么不明白?”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是有些悲伤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