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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车前方不远处,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走来,他们身后跟着不少穿黑西装的男人,应该是保镖或者小弟,这两人明显身份斐然。
桑鹤轩之所以打开车窗,是因为那两人就是朝他来的,他们看见了他的车,直奔这里。
“老三?你怎么在这?”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眯起眼疑惑地望着桑鹤轩。
安思淼认出这人是之前在夜总会时见到的那个喝醉酒的男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喝醉时差点把啤酒瓶砸在桑鹤轩身上。
“哎呦,看来我运气不错,竟然能在这种地方遇见桑先生。”站在那人身边的,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沈嘉致,沈嘉致朝车里面望了望,戴上了墨镜。
“说的对,嘉致你运气真不错,要知道平时连我都很难约到他。”那人附和道。
桑鹤轩淡淡地瞧着车外两人一唱一和,安静几秒后打开车门下车,安思淼也赶紧跟着下车,主人都下去了,坐在后座的搭车人更没理由呆在上面。
沈嘉致瞧见叶珺和沈芳如,眉峰立刻挑得高高的,他朝和他一起来的人对视一眼,两人各有想法。
“二哥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桑鹤轩问候了那人一声,便对安思淼道,“这是二哥。”
安思淼心想着这人的确够二的,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很端庄地道了句:“二哥。”
“不敢当不敢当。”那被叫做“二哥”的人挥了挥手,满脸笑意道,“小姓郑,郑康平,看老三这意思,这位应该就是三弟妹了吧?”
桑鹤轩点点头,回首去跟叶珺还有沈芳如告别,他这一转身,安思淼就成了沈嘉致和郑康平的谈话对象,两人显然都不预备简单离开。
沈嘉致意味深长地对安思淼说:“桑太,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看见你。安思淼淡淡地笑了笑,没吭声。
郑康平道:“怎么,嘉致你认识三弟妹?”
“有过几面之缘。”沈嘉致轻佻地挑着嘴角。
安思淼不适地别开头,这惹来郑康平的不悦:“三弟妹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
“我没有。”安思淼只说了三个字。
郑康平冷哼一声:“女人家家的,脾气不要太大,我和老三一起在香港打拼的时候你小女娃还不知道在哪呢。”
安思淼看向他,大眼睛在路灯的光芒下清澈又平静。她似乎因为他的话有些不高兴,眼中渐渐泛起涟漪,她无疑是个大美人,就算生气也只会为她增色,她这样的姑娘,不需要明艳的妆容,更不需要华丽的服饰,只要站在那里淡淡地看你一眼,就让你无法抗拒。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君子的人就更容易心生遐想,郑康平将安思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后与身边的沈嘉致对视,对方倒没什么过分神色,郑康平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恹恹地哼了一声。
桑鹤轩已经打发了叶珺和沈芳如,他瞧见了刚才郑康平的神色,在郑康平看向他时,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流转间仿似看不起对方似的,自骨子里透出一股子戾气和清贵来。
“说起那个时候,咱们分开也有十几年了。”桑鹤轩将安思淼拉到身后,也不等郑康平回复便道,“我尊你一声二哥,是看在咱们三兄弟当年在香港的交情,如果郑先生因为这个觉得高人一等、可以为所欲为的话,以后我们还是称呼彼此姓名比较妥当。”
郑康平皱起眉:“你这是要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划清界限?”他的语气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桑鹤轩淡淡道:“她是我的妻子。”
“我就不是你二哥?!”
“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桑鹤轩平淡的语气激怒了郑康平,郑康平这些年狂妄惯了,内地黑白两道都给他几分薄面,他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忤逆。
“好,很好。桑鹤轩,咱们十几年交情还比不过一个女人,你很可以,以后你在内地的路不顺,可别来怪我。”郑康平指着桑鹤轩冷笑两声,唤了沈嘉致扭头就走。
安思淼急了,她没料到因为自己会让桑鹤轩和多年的兄弟反目,听到郑康平离开时那威胁的话愈发愧疚,她想出口拦住对方,可桑鹤轩握住她的手腕无声地阻止了她。
等满脸看热闹的沈嘉致和怒气冲冲的郑康平走远,桑鹤轩才放缓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低声道:“没关系,划清界限也好。”
安思淼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讲?”
桑鹤轩打开车门示意她回到车上,安思淼乖顺地上车,桑鹤轩跟着上来,挂档踩油门,一边开车一边道:“他当年之所以回内地是因为得罪了人。”
安思淼惊讶道:“得罪了人?什么人?”
桑鹤轩没回答,只是接着道:“他是跟另一位一起走的,大约是怕暴露消息,走前连我都没通知,直到不久前才又联系上。他们以为当年我也离开了香港,毕竟那些事虽然和我无关,但以我和他们的关系,就算无关也必受牵连,可我和他们不一样。”
话说到这个地步,安思淼也能脑补个七七八八了。桑鹤轩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被牵连了也不能像其他两个那样一走了之,虽然他父母现在不在了,但十几年前的时候可还是在的。
桑鹤轩当年也不过二十岁不到,那个年纪的少年最讲的就是兄弟义气,虽说两个兄弟抛下了他,走得无知无觉,可他也绝不是个不讲义气的人。他就算知道二人的去向,也定然不会向那个不该得罪的人透露,况且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那时一定过得很苦。
“我不该和你说这些。”桑鹤轩似乎叹了口气,语气涩然又无奈,但眼中却只有疏离的淡漠。
安思淼收回打量他的视线,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不,你该说出来的,有些事越是藏在心里,越是显得脆弱。”
桑鹤轩隐晦地笑了笑,夜灯下光线朦胧,他的笑瞧不清楚。
在这场精心布局的婚姻里,她是那样真心诚意,而现在连他似乎也从这些谎言中找到了安心与快慰,这不是个好现象,这是自取灭亡。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有一天会对她脱下重重伪装,一旦他那么做,失去了她期许的一切,她还能接受他吗?一个没法对感情和婚姻不忠的女人,碰上了一个决不允许自己向感情妥协分毫的男人,这到底是喜是悲?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猜桑总是不是故意说这些事出来给喵喵听的(?﹃?)口水
上一张大家都留下了嫖资,2分钱我就不找各位零钱了,抱拳
这一章我再说点啥坑评论呢
哎 我这是有多不知廉耻啊QAQ不过现在是我在侵犯你们,主动权在我这
你们如果不介意的话,那手指可以稍微迎合一下吗QAQ
以前我总是劝别人 把评论啊收藏啊看淡一点,不然容易伤着自己 收藏评论什么的都是浮云
可现在一看,那浮云可真美丽啊QAQ
来吧宝贝们,留个足迹吧,我爱你们,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已经这么做了,我们相爱吧,我们永远不要有别人!
、十六章
回去的路上安思淼一直在身上找什么,桑鹤轩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将车开回家,等安思淼下车后去车库停车。他将车停好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扫了一眼车库门口,见到没人后,熄了火关好车窗,坐在车里盯着黑漆漆的一切沉思,电话就在这时响起。
桑鹤轩整个人陷进车座里,微闭着眸子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利承泽:“桑先生,消息准确么?您见到沈嘉致和郑康平了吧?”
桑鹤轩“嗯”了一声,摆弄着手里银色的打火机道:“好消息是他们两个咬钩了,这个你不必说了,关于廖思远的坏消息你也不必提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好汪永年派去香港的人,别让他们查出什么来,其他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利承泽道:“好的桑先生,不过您要不要去看看廖先生?”
“廖思远伤他了?”桑鹤轩抬起眼皮,车库边有微弱的光亮,他转动车钥匙,打开车灯看了看表,也没记得做了什么,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是的,廖乐山先生伤得很重,现在正在九龙医院治疗。”
桑鹤轩瞧见了安思淼影影绰绰的身形,果断熄了车火结束谈话:“把他送到跑马地的养和医院去,有事明天再说。”说完,他直接关机下车,一边下车一边粗鲁地扯下西装外套,神色略显阴沉的松了松领带。
安思淼背着手小心翼翼走进车库,一抬眼就看见桑鹤轩面无表情地从黑暗中走来,她吓了一跳,双手伸到前面想拍拍胸口,这一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拿着东西,于是转为握住手里的小盒子。
“拿的什么?”桑鹤轩皱眉瞥了一眼问。
“没什么。”安思淼把手背到身后,转移话题道,“怎么半天不进屋,最近永江治安不太好,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新闻报道上说最近死了好几个人。”
桑鹤轩路过她身边停都不停便朝外走,安思淼赶忙跟上去,两人一起进屋,她听见他没有情绪地说了句:“死人的事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安思淼脚步一顿,看着背影萧索的桑鹤轩,讷讷地问了句:“你不高兴吗?”
桑鹤轩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语气平静道:“没有。”他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好,习惯性地检查起窗锁,等了半天不见安思淼说话,才回头看向了她。
唇红齿白的窈窕女孩背着手立在沙发边,黑色微卷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衬得肤色越发雪白。她漂亮的脸蛋上有些绯色,看了一眼挂钟后慢慢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前面,朝他伸出右手,掌心躺着个深蓝色的正方形小盒子。
桑鹤轩挑起眉无声询问,安思淼半晌没言语,良久才仿佛鼓足勇气似的吞吞吐吐道:“送你的,生日礼物。”
桑鹤轩一怔:“今天?”
安思淼忙朝他跑去,笑容满面地说:“嗯!刚刚过十二点,现在是31号了,老公,祝你生日快乐。”她拉起他的手,接过他搭在胳膊上的西装外套,把礼物放在他手心,满心期待地看着他,“拆开看看吧,看看喜不喜欢,你那么有钱,应该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这也许有点寒酸,但它是我能想到的最实用的了。”
桑鹤轩垂下眼,顺应她的意思打开了盒子,里面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条手编红绳,花样编得非常好看整齐,在尾端点缀着一颗翡翠珠子,不大,很小,大致是用来收尾的。
安思淼有点拘谨地解释道:“你可以拿来串你的观音。”
桑鹤轩将红绳拿出来握在手里,直接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拉出挂在脖子上的翡翠观音,摘下来和红绳一起塞进她手里:“你帮我弄好再给我。”
他能用她送的东西让安思淼觉得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握住,用保证的语气说:“我一定给你串好!”
桑鹤轩摸摸她的头,说了句“好,我等着”便急匆匆上楼去了,搞得安思淼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那么急?
回过身看向楼梯口,那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安思淼眨眨眼,最后还是放下了复杂的心思,回到楼上帮他把衣服放回衣帽间,回房洗澡睡觉。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去洗澡的这段时间,桑鹤轩一遍又一遍抚着还带着她手心温度的观音。她在他洗澡时已经帮他串好了,她亲手编的红绳比之前那条细细的绳子好了不知多少倍,他本不是在这方面要求很高的人,可现在忽然觉得,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被他接受。
桑鹤轩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被子上,手里不停摆弄观音,直到安思淼洗完澡出来,他依然在望着天花板思索什么。
安思淼看着他手里的动作,放下擦头发的毛巾,从他手里把观音抢过来,一脸纳闷地说:“拿着乱摸什么呢,坐起来,我帮你带上。”
桑鹤轩看看自己空着的手,再看看头发半干的安思淼,终于还是听从她的吩咐坐了起来。
安静的卧室里,新婚又闪婚的夫妻俩一前一后一坐一跪在床上,妻子将串着自己手编红绳的观音戴在丈夫脖子上,丈夫微闭着眸子望着室内一角,眼睛里没有焦距。
这是自从桑父桑母过世后第一次有人送他生日礼物。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想要为他庆祝生日、送他礼物的人有很多,可从来都没人真的这么做,一来是他们没胆子,二来是他不会收。
这一晚桑鹤轩一整夜都没睡,他一直攥着贴着他胸膛心口处的那尊观音,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让他在寂静的深夜里安心不少,似乎连很多年前他生日那天父母被杀害的痛苦都减少了。
这就是别人不敢给他过生日也不敢送他生日礼物的原因,就在十几年前、三兄弟里的其他两人偷渡回大陆后不久的今天,桑鹤轩的父母因为他外出避难而被杀害。两个老人不愿说出儿子的去向,在当时很有势力的黑道便结束了他们的生命,桑鹤轩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生日便是他父母的忌日,这些年来他一直独自度过,他现在身在大陆,没办法回香港祭拜父母,这让他自责又内疚,可听着身旁人的呼吸,那股难过似乎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