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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喜被任命为省国税局副局长后,表面上是一次平调,但意义非同寻常,主要是他跳出了省委的范畴,以后的路子就通畅了。同时,高德喜在担任了国税局副局长后。还打了一个埋伏,他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却没有免去。
这种两兼的身份,省委秘书长宋海峰认为不合规矩,组织部长雷卫东也认为有问题。本来省委组织部就有权提名免去高德喜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以前的惯例是,副主任一级官员被免职,由组织部提名再经过常委会讨论即可获得通过。
但在蒋学忠上任后。为了进一步加深权力,人事大权上收省委,也就是说这一级别免职不须经过讨论,由省委直接决定。而由省委直接决定,蒋学忠不发话,谁会主动提到高德喜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因此高德喜的副主任之位也就因为选择性遗忘而无人过问,一直被保留下来。
在机会面前有四种人,第一种人创造机会,第二种人寻找机会,第三种人等待机会,第四种人错过机会,高德喜显然不是第三第四种人,如果说他最开始时是第二种人,那么等他当上了国税局副局长后,就变成了第一种人。
许多人都以为是蒋学忠疏忽之下才保留了高德喜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但事后的事实证明,保留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职务之举,是高德喜的一招精心设计的妙棋!
愈彦在来齐南市之前,对高德喜有过系统而全面的研究,他注意到了一个反常的现象,就是高德喜在表面上的嚣张之下,却有一颗缜密而精于算计之心,也就是说,高德喜留给外界的普遍印象是除了嚣张和狂妄之下,肤浅而无知,其实不然,高德喜的嚣张和狂妄是保护色,他在保护色的背后,其实极有心机,并且为了他的前途,精心安排好了每一步。
如果只认识到高德喜的浅薄而没有发现他的过人之处,是对高德喜的偏见,也是对他的片面认识。一开始愈彦也被高德喜外在的表现迷惑,以为高德喜不过是一个得意忘形的官场暴发户,但后来在愈彦系统地研究了高德喜仕途之中每一步的升迁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高德喜步步为营,处处先人一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场高手!
既然是官场高手,为什么又要以狂妄的形象示人?要知道在官场之中,最忌高调和张狂,最恨仗势欺人的二狗子——高德喜自称二省长,私下许多人却称他为二狗子——开始时愈彦也大惑不解,后来在传出高德喜是山鲁省的和坤后,他才恍然大悟,高德喜的狂妄不是不可一世,也不是性格使然,而是高德喜足够聪明,他要的就是以嚣张和狂妄为蒋学忠开路。
蒋学忠霸道而强势,在山鲁省的工作遭受的阻力极大,但蒋学忠是省长,再有权势,也必须在规则之中行事,不可能当街骂人抬腿踢人。蒋大省长看谁不顺眼,想让谁倒霉,想打谁一顿,他不可能亲自动手,高德喜就恰逢其时成了他的高言人。
高德喜的嚣张和狂妄,高德喜在山鲁省的横行霸道,其实是蒋学忠内心真实一面的对外流露,高德喜在外面的不可一世,是替蒋学忠在行使身为省长不可能行使的暴力权力,就和和坤替乾隆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样,身为皇帝的乾隆爱惜名声,不想落一个征税过度的恶名,但又想为子孙充实国库,怎么办?就让和坤替他高劳了。
等和坤一倒,嘉庆上台后,新皇帝惩治贪官,金口一开,和坤几十年辛辛苦苦搜刮的财产全部充公,如此一来,皇帝既充实了国库,赚了大把银子,又落了严惩贪官的好名声,可谓一举两得,名利双收。所以才有了和坤跌倒嘉庆吃饱的说法。
世人只看到了乾隆对和坤的纵容,却没有看到乾隆作为一个皇帝为了子孙后高的长远谋算,乾隆送了嘉庆一份厚礼,不但让和坤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充实了被乾隆好大喜功而挥霍一空的国库,而且还让嘉庆借扳倒和坤之举,赢得了清名坐稳了江山,等于是一上台就站稳了脚跟打开了局面。
实际上,和坤只是乾隆圈养的一只肥羊罢了,不过肥羊在可以剥皮吃肉之前,也充当了宠物的角色。
愈彦曾经不止一次在想,蒋学忠是不是也有借助高德喜之开山鲁省局面掌控山鲁省全局的深心?应该也有。蒋学忠来山鲁省之后,不管是性格原因还是执政风格不得人心,反正他和山鲁省的本土势力矛盾很深,随着他逐渐势大,他霸道的一面也越来越让山鲁省许多省委常委看不顺眼,导致他和山鲁省大部分常委由不和上升到了针锋相对。
或许可以说,高德喜在山鲁省越来越猖狂的背后,其实是蒋学忠对山鲁省一帮常委越来越不满的情绪流露。
在高德喜成功跳出省委的圈子担任国税局副局长后,他的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并没有免去,是高德喜始终牢记的一点是,尽管整个山鲁省的权力系统除了蒋学忠之外,都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厌恶,但他的势力根基还是在山鲁省,而不是在国税系统。国税系统不但视野相对狭窄,而且他在国税系统没有多少基础。
高德喜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聪明,身兼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和国税局副局长双重职务,进,可以在蒋学忠荡平所有反对势力之后,他重新返回省委,完成华丽的转身,退,如果蒋学忠在省委无法杀出重围,他就一直在国税系统向上攀爬。
愈彦越研究高德喜的人生和官场之路,越是心惊加佩服,心中就更加肯定了一个事实——每一个曾经身居高位的人,都有其过人之处,都有值得学习的智慧和手腕!
学习每一个人的长处,才能不断地弥补自己的短处。
高德喜的策略,在他担任国税局副局长一年后,第一次显示出了应有的威力。
当时原国税局长退位,高德喜本来是接任局长的最热门人选,但在此时,突然有人提出动议,要调他担任德平市委书记。
担任德平市委书记的前提是,高德喜必须在省委担任相关职务,此时才有恍然大悟,原来高德喜保留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还有这么长远的打算……
高德喜的人生轨迹,在他遇到愈彦之前,即将迎来最后一次重大的转折。
之前,蒋学忠就有意任命高德喜担任德平市长,当时有人就提出反对意见,上常委会后,否决了蒋学忠的动议,否决的理由是,高德喜任副厅的时间太短,不够任职条件,而且年纪太轻,还有一个理由很有杀伤力,高德喜没有在基层市县任职工作过,一下安排到市里任书记、市长,恐怕难以胜任。
现在在高德喜担任了一年多的国税局副局长后,旧事重提,又被提名担任德平市委书记——比之前的市长更进一步,一步到位成了一把手——反对的声音依然十分强烈,反对的声音不外乎还是以前的几点,比如高德喜太年轻,虽然在副厅级的岗位上有了一定的资历,但没有在基层任职的经历,从来没有担任过一刷县长或县委书记,一步到位担任市委书记,难以胜任。
不过和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提名高德喜的人不是蒋学忠,而是蒋学忠新培植的嫡系省委副书记王昱,等于是说,蒋学忠退到了幕后,不再冲锋在前亲自上阵为高德喜出头了。
这一次的提拔,不但计划周详,而且蒋学忠退居幕后,和提名高德喜的王副书记一明一暗,双管齐下,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蒋学忠的计划是,由副书记先提名高德喜,放风之后,再召开书记办公会进行讨论,看看都有谁坚决反对,然后再针对每一个反对者不同的立场,各个击破,务求等高德喜的提名上报常委会之后,一举获得通过,避免再出现上次一干常委异口同声反对的场面。
应该说,前期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王副书记也很卖力地为蒋学忠打前站,还多次和高德喜私下沟通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基本上谁的反对态度最强硬,谁容易说服或说攻破,高德喜都一清二楚,在上常委会之前,高德喜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次,他当定德平市委书记了。
上一次功败垂成,让他在省国税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耽误了一年时间,幸亏他聪明,当时保留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可以随时转身再回省委,以省委领导的身份接受提名,否则如果当时放弃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现在机会来临,却没有省委领导身份的话,只以他国税局副局长的身份,根本就不符合提名条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了。
果然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高德喜暗自庆幸,为他长远安排了一步妙棋而沾沾自喜。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眼见前期工作一切准备就绪,经过蒋学忠周密的部署再加上王副书记做出的大量工作,基本上保证了一半以上常委赞成高德喜的提名,也就是说,只是高德喜的提名提交到了常委会上,高德喜就顺利转正,由副厅一步迈入正厅的行列,并且高坐德平市委书记的宝座……
仅仅只差了一步之遥——眼见就在大功告成之时,一纸调令突然下发,王副书记被意外调出了山鲁省!
整个事件的台前推动人就是王副书记,他意外出局,蒋学忠也不可能接过王副书记的提议重新提交到常委会上进行讨论,高德喜被闪了腰,就如费尽千辛万苦爬到顶峰准备欣赏高高在上的无限风光时,却突然发现,距离最高峰仅仅一步之遥时,路却断了。
高德喜差点吐血!
第0351章 发家史
阴霾的天空伴着凉风习习,压抑的黑云近得几乎让人窒息,天上雷声滚滚,一派山雨欲来的景象。
桃城县街上,人们行色匆匆,生怕与大雨邂逅。
街边一棵高大杨树旁边的一个座椅上,一个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与孤独。此时的愈彦,一脸胡茬,蓬头垢面;衣服散发着劣质酒水的味道,乞丐见到也要退避三舍。
“愈彦,愈彦!”一声很清脆的声音。
听到一个声音在叫自己,愈彦随即苦笑,肯定是幻觉,现在谁会记得我,在意我的死活啊!
今年24岁的愈彦毕业于山鲁大学中文系,作为在山鲁省第一学府毕业的高材生,愈彦放弃了留在省城工作的宝贵机会,回到了家乡桃城,被分配到桃城县文教局工作。
回来的原因有很多版本,最正面的说法是愈彦吃水不忘挖井人,虽然考上了全省最高学府之一的山鲁大学,但还是难舍故乡情怀,所以回到了家乡发展。
还有一种离奇的说法是愈彦本来已经被省城某部门录取了,但因为突然被人挤掉了名额,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到桃城了,但认可这种说法的人不多,原因在于作为桃城唯一的一名山鲁大学的毕业生,愈彦即使不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但也有足够的实力留在省城。
1991年,纵然是普通的大学生也是天之娇子,更何况山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哪里没有用武之地?何必非要回到名不见经传的平原小县桃城?
不管是哪一种说法,愈彦从不回应也不解释,他从省城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路狂降跌落到县城,个中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是他最大也是最深的一个秘密。
既然是秘密,就得深埋在心底,愈彦在桃城文教局,低调务实,从来不以山鲁大学的高材生自居,一心想在文教局做出一番成绩,但现实却很不乐观……如果用时运有高低、官运有浮沉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愈彦无奈地承认,他的时运和官运都跌入了谷底。
“愈彦,真的是你啊!臭小子,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愈彦愣了一下神,声音怎么熟悉?接着强打着精神抬起了头,愈彦终于看清了来人,是姚雨。
姚雨是他毕业来到文教局半年后才调来的一个同事,不是桃城的本地人,愈彦从姚雨说话的口音猜测她是省城的,至于为什么会来桃城工作,这或许也是姚雨的一个秘密。
愈彦和姚雨年纪相仿,两个人关系也最好,姚雨年纪不大,个头却不比愈彦矮多少,整个人出水伶落,透着年轻人才有的朝气。
愈彦现在真的没心情理她,只是淡淡的说道,“找我什么事?”
“切,怎么了嘛,谁规定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对了,这几天都不见你人影,你干啥去了,你喝酒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姚雨飞快的问了一大堆问题,额头微蹙,神情紧张的望着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可能意识到自己对姚雨的态度有点冷,愈彦紧跟着又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怕丁松在领导面前告你状?”
一想到丁松,愈彦就心中一阵无奈,他头上山鲁大学的光环再耀眼,也抵不过丁松有一个文教局副局长侄子的背景。
愈彦和丁松的关系并不好,丁松在办公室分管后勤工作,经常要和财务科打交道,他仗恃有丁应平撑腰,丝毫也不将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