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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秦逸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被韩右右抢走:“你别过来!为什么?不为什么!就别过来!什么你偏要过来!喂!喂喂!……”
秦逸挂断了电话,显然他和韩右右彼此抬杠的游戏还没结束。
我说:“你和小山在门口等一下,秦逸过来大概只要两分钟。”我记得他说他在家族公司打酱油来着……离医院挺近的。
韩右右踩了我一脚:“不管他来不来,你给我说说,到底去哪儿。”
我想想要不就告诉她得了,正开口说了个我字,傅子良在背后喊我:“笙笙,你好了吗?喝咖啡好不好?”
我转头对他说:“再等……”
韩右右就把手上的热水瓶朝他头上掼过去:“你个奸夫怎么来还骚扰我家笙笙!”
秦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身体自动反应朝前当了一步……结果,热水瓶就砸到我脑门儿上了,幸好里面的水之前被我洒了……
韩右右立马丢了热水瓶,朝我身上扑来:“笙笙啊,笙笙你怎么样啊?你别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我被热水瓶砸得头疼,被她这一扑,这一抱,勒得头晕,手一摸,热乎乎的一片,红得我有些晕眩。
晕眩中,身边叽里呱啦,一山隔着一山的声音,此起彼伏地绕着。
傅子良说:“你放开她!让她平躺着!等医生!”
韩右右哭道:“你他吗的滚开,你个杀千刀的,都怪你!”
傅子良说:“医生来了,你先放开她。”
韩右右说:“笙笙是我的,谁敢跟我抢!那个穿白大褂你想干什么!把你的臭手放开!别碰我家冰清玉洁的笙笙!”
医生:“……”
我一面晕着,一面听韩右右这话,仿佛在她穿越到了神雕侠侣里面,指着尹志平说‘你放了小龙女!你放了小龙女!人家好端端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姑!怎么能被你这个色狼毁了!’
我内心被这样一段情节吓得一抖,整个人清醒了大半,捉着韩右右的手说:“少女,我现在没有事,但是你再不让医生给我的脑袋包扎,可就讲不定有没有事了。”
韩右右愣了一秒,果真放开了我。
白大褂医生被她弄得汗流浃背,给我贴纱布的手也全是汗。
韩右右看不下去说:“你手抖什么!”
医生道:“放心没事的,她脑袋上就一个小口,过几天就消了。”
韩右右说:“什么一个小口,都血流成河了!你个庸医不要误诊我家笙笙,如果我家笙笙没了,老娘也不活了!”
“你说什么?”
韩右右说完某句豪言壮志,我颇为感动时,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扬起脑袋一看,秦逸黑着一张脸,两手插着大衣口袋,看着韩右右,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要和谁一起去死?”
韩右右淡定地转了转脑袋,不答反问:“唉,小山去那儿了?小山啊!”
秦逸说:“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呢!”
韩右右不理他,瞄到窝在墙角观看一出好戏后,依然淡定自若的儿子,立马奔过去。
秦逸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后就走,仿佛将我视为夺妻仇人一般,踏着重步追上母子两人。
我默默望天,觉得真冤……
受伤的是我,被误会的还是我,老天真是不厚道。
***
医生嘱咐了两遍如何清理伤口就走了,傅子良却还担忧,偏要自讨苦吃,多买了两瓶类似太太口服液的静心养颜的补品给我。
我坐在附近的餐厅里,看着手上的‘XX口服液’,内心百感交集……
傅子良说:“每天吃一瓶。”
我说:“越喝越年轻。”
他愣了愣,笑道:“在想什么呢。”
我说:“没什么,你那么说,我就顺着说下去了。”然后叹了口气:“我果然是老了,需要喝XX口服液了。”
他突然伸手,冰凉的五指触摸我的额头:“没有,笙笙,你还很年轻。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八年前的样子,没有变过。”
我说:“你的这些话还是留着跟你未来的太太说吧,记得也要给她买XX口服液,还是蓝瓶的。”
他弯着嘴唇,笑出爽朗的声来。
我都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在蹬他呢!
他却笑着说:“如果我未来有机会能娶个像你一样的老婆……”
我说:“干吗要和我一样?况且和我一样的这世界上没有,世界上只有一个苏陌笙。”
傅子良握着茶杯,眼神迷茫,不久后苦笑:“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苏陌笙,我错过了。”
他独自沉浸在过去的悲伤时,我喊了两份扬州汤包,味道挺好。
傅子良问:“你和慧慧都说了什么?”
我咬着汤包,道:“就说了,你俩是兄妹。亲兄妹。”
他点头:“对,可二十三年前,我爸就带走了我一个,为的就是哄杨柳。”
我莫名抬头。
他说:“就是我养母。”
我哦了一声,回想八年前在傅子良家看见的那个女人,她的模样在漂洋过海了那么久,我却还能记得一些,传统的东方女子,很漂亮,偏向刘亦菲那样的清纯模样。
但,干出来的事儿,不太清纯。
我说:“其实,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你妈妈了。”
傅子良讶然,而后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你今天跟我那么一说,我当然就明白了。”
他那天在房间里发脾气,外头又有个不是老爸的男人,穿着一条短裤,和自己的老妈共处一室,左右都不能联想到别的。
我那时候年纪小,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他和陈慧如是一说,方才茅塞顿开。
爷爷那时候说他家情况复杂,确实是对的。如果我当初有爷爷一半的老姜辣度,能慧眼识出里头的猫腻,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想此,怅然一叹。
傅子良跟着叹道:“她从没把我当儿子,只不过是她巩固在公司势力的棋子。”
我说:“你爸傻啊,晓得你养母的野心,怎么会把公司的股份给她。”
他笑了笑,故作轻松:“我爸是入赘的,想抢家族企业的是他。”
我心里骂了一声——极品凤凰男,再问道:“你家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说:“还记得你跟踪我的那夜吗?”
我心中咯噔,汗颜道:“……这个吗……”
傅子良打断道:“后来我查了很久,那晚是她让我去买项链的,人也是她派出来演戏的。”
我诧异:“她怎么知道我那晚会……巧遇你……”
傅子良:“她关注你和你家很久了,你的一动一静她都知道。”
我恐慌道:“连我洗澡上厕所……她也看得到?”
傅子良顿了顿,笑道:“讲不定看得到……”
我顿时没胃口吃了。
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所以她让你靠近我?”
傅子良点头,供认不韪:“她本来是想利用我,获取苏家的信任,得到你们家的产业,但苏爷爷好像识破她的用心,不准你靠近我。”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天幕渐渐阴霾:“就为了那么点钱,你养母就害的我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我妈还在精神病院养着,就为了那么点钱吗?”
傅子良低头,沉闷道:“苏陌笙,这一点,我替傅家说,对不起。”
我长长不语,觉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有些人为了钱,任何谋财害命的事都干的出来。
真是恶心。
我闭了闭眼,傅子良的一声歉然还算诚恳,遂问:“那你呢,你在感情上也欺骗了我?”
傅子良没有承认,看着我的时候,双眼真挚:“一开始并不觉得,但人是有感情的,笙笙,我喜欢你没有错,只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杨柳看出我动了真感情后,就不信任我了,不仅将慧慧带出来牵制我,一边还私自在苏爷爷的公司动了手脚。这一切我都没法估计,也没能力组织,连想保护你都没能力,你只能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然杨柳怎么会放过你?”
我笑了,拍手道:“故事真精彩,你家养母是编剧吧?怎么能想出那么精致的布谋?而你作为唯一的男丁,还没能力组织?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有个防备也好,让我晓得靠近你是不对的,让我远远离开你啊。”
他说:“我怎么会希望你离开我……我一点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我说:“可我特别想和你分开,越远越好,真的。傅子良,即便你没参与你家的阴谋,和我家的变故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带给我的伤害也已经造成了,如果你早点让我知道,也许我们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可是,八年了,你现在告诉我,这八年间我想起从前就特别难过,逼着自己不去想,只要远远离开你,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好。这样的痛苦和感情,你弥补不了,任何所谓的真相都是惘然了,傅子良。”
傅子良,你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
我在他一言不发的时候,默默离开了餐厅,抬头竟然有小雨打在我的脸上。
手机短信的提示声响起。
一条是傅子良的——我会补偿你的,会把你和你家失去的统统拿回来,然后还给你。
我笑了笑,删掉。
另一条是叶尧的——我在医院门口等你,谈好了就出来,我们回家吃饭,我今天买了烧鹅。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
叶尧说烧鹅是在医院转角的对面一家广式烧鹅店里买的,他等了四十分钟烤出来最新鲜的一只。
我尝了一口,觉得还行。这辈子没吃过所谓正宗的广式烧鹅,所以也不晓得眼前这只烧鹅的味道算不算地道,但光是叶尧的这份心意,我也得觉得特别好吃。
消灭了大半只,肚子已经撑起来了。
叶尧却只吃了两块。
我推了推盘子说:“你再吃一点吧。”
他把手中的财务报表合上,看了烧鹅一眼,皱眉道:“不好吃?”
我说:“好吃好吃,所以想留一点给你。”
他说;“不用,我吃饱了。”
我说:“你才吃了两块……”
他瞄了瞄我,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嘴里,细嚼慢咽。
我趁机离开餐桌,去卫生间把手洗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却看见饭桌上没人了,他坐在沙发上继续看表报。
我问:“你不吃了?”
他说:“嗯,收拾掉吧。”
叶尧今天安静地特别奇怪,令我心里莫名不安。我揣着这份异样的不安,乖乖把饭桌收拾了,洗了手想坐回沙发看电视,发现叶尧去了韩小山住的房间,那儿被他改成了书房,大约是想办公。
我一个人闷闷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频道看了一轮,也没吊起欲望继续看下去,关了电视,来到书房找叶尧。
“你今天很忙吗?”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抱住他的腰。
他却没来看我,盯着手上的文件,兀自说:“还好。”
他说还好,就是特别不好。平日他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办公,也不会在我抱着他的时候,不来看我。
更不会在下班的时候,还做公司的事儿。
我伸长脖子,亲了亲他的侧脸,亲昵道:“我们今天早点睡觉好不好?”
他终于放下文件来看着我,我趁机亲上他的唇,咬了两下,却等不到他的下一步,睁眼就看见他怔怔看着我,然后把我从身上扒下来说:“陌笙,你困了就先睡,我今天有点忙。”
我没法,沮丧离开他,并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左翻右踢,怎么也睡不着,发个短信问韩右右,有没有跟叶尧乱说什么?她回复过来——就把今天的事说了。
我心里一惊,问道:“都说什么事了?”
她回复我:“就今天的事啊!”
“所有的事?”
“是的。”
“包括我被你的热水瓶砸中?”
“唔……不是你给傅子良挡的吗?”
“你妹!”
韩右右那边没消息了。
我气急,又发过去:“我诅咒你这辈子瘦不到90斤以下!”
韩右右打电话来:“你个36C罩杯的混蛋!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无数个妹!!!!”
我在她骂道一半的时候明智地挂了电话,并关机充电。
瞪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在黑夜里发光,想了半天,决定去找叶尧解释。
***
隔着门也能听到钢笔在纸上的沙沙声,仿佛一鼓作气般,才推开了门,站到他身后。
“怎么了?不是困了吗?”叶尧没有回头,大约只是感受到我贴在他背后的热气,我说:“白天的事,刚跟你说一下。”
“白天的事?”他居然反问,“是指我没来接你和小山吗?”停下手,叹了一口气道:“我很抱歉,下回决不让秦逸先到。”
又来了,他又用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战术,我的意思明明不是这个。
我决定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开门见山道:“是指我和傅子良的事。”
他背着我,不言也不继续算帐,仅仅是迷茫地盯着账单上的数字,十指交握,有点紧张。
我的手掌贴着他的背,竟然感觉到他身上的细密汗珠。
这件事真让他紧张成这样?
我有点惊讶,问道:“叶尧,你怎么发这么多汗?”
他转身握住我的手,拉到身前。在台灯的作用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你想说什么?陌笙,为什么提到他?”
我说:“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突然抬眸,眼神紧张而凶猛地锁住我,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