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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拭她的泪,她撇脸躲他。他叹气,一把将她箍入怀里:“我跟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
……
“老大,查过了,到现在为止出入境没有出现何蒲泽这个名字。”张依叁靠在车子边,摆弄一根凤尾草。自家主子这些天发了疯地四处搜寻蒲泽,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在对方手里,怕她遭人胁迫有危险,不敢明目张胆大肆搜寻,只好暗暗进行。底下的人几乎都没见过她,搜寻起来难上加难。
赵樊仰在车顶,解了扣子,大衣懒懒铺在身下。一扬手将一只酒瓶抛到远处,麻木地听它粉身碎骨的声音。日子越来越难熬,清醒的时候就止不住要去想她,只好时时刻刻喝点酒,心情才稍有平缓。摸摸口袋,掏出一只小发夹,细细摩挲,冰凉的触感顺着手臂蜿蜒而上扭动着钻入他的心,蒲泽啊,你究竟去了哪里?
张依叁拨弄手里的凤尾草,偷偷观察他,不敢作声。老大越是沉默,就越让人惶恐。他的秉性暖中藏冷,冷中含暖,忽明忽暗捉摸不透。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他尤其害怕他不说话的时候,有时候他会在静默中突然微笑,笑过之后的结局往往山崩地裂,令人毛骨悚然。
在面对女人这件事情上,老大向来游刃有余自如来往,那么多前仆后继的娇花美色,他的情谊从来都是点到即止,最亲昵的当属唐小姐,也从没让他如当下这般心无头绪茫然失神。张依叁开启记忆储藏搜索与赵樊相关的情爱讯息,他几乎是头一回真真切切感受到,老大坠入情海了。
唐小姐从巴黎回来,昨天遣人送来点心,就放在大厅里。他从楼上下来,正眼不瞧,就让分给佣人们享受。其实她还托他带话,大概是想约他,可眼前老大为着蒲泽闷闷不乐,他那里敢把这个邀请说出口。
“你手里的是什么?”赵樊冷眼看了张依叁许久,见他捏着一根羽毛一样的东西发愣。
“哦!凤……凤尾草,潘澜小姐要的,就……就吩咐人买了几盆送过去。”
赵樊窥见他眼中的温热,了然一笑:“她那边怎样?”
“不哭不闹,要么看书,要么健身,有时候唱歌,呃……站在阳台唱意……意大利歌剧。哦……昨天又说要毛线,想要学打毛衣。还有……”他突然有所吞吐。
赵樊杀来一个凌厉的眼神,他浑身一颤,立即直了身子恭敬回话:“昨夜,似乎有人潜入别墅想要窃人,底下的人听见好像楼上有争吵的异动冲上去看,又不见人,到现在为止,潘小姐还是好好的在屋里。”
赵樊冷笑一声:“潘达有什么动静?”
“他倒没有什么动静,我也纳闷,大过年的自己女儿不见也……不急。反倒是唐家耐不住,南边的项目资金链今天一早就被他们敲断一条。”
赵樊拧眉沉思。唐皞?
……
“Lilly那边呢?”
“暂时还没消息。”
…
空山新雨后。
渐入山林,层峦碧翠,空气湿漉闪亮。甩手着奔向前方,他小跑追逐,她欢叫着躲闪。他低笑,反手捕捉,将她横抱起来,长发飞扬旋转。笑声惊起林间飞鸟,振翅而逃。山间的野花,浅黄,乳白,淡紫,粉红,密密地铺了一地。穿越于叶子缝隙的丝丝光线,树皮草间的原始芳香,薄雾莹露,虫鸣鸟叫,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得过这样——在最美妙的时刻遇见最美好的她。
山边窄窄的道,另一边就是悬崖。她非要走在前面,他便小心翼翼跟在身后护着。他惊艳于她今天的非同寻常,语气眼神都犹如蒙上一层五彩的纱。
前边的人一个晃,他心一惊,刹那之间抽回神思伸手扶住,手里的包在一扯一拽中脱离指尖,飞落山崖。俩人登时傻眼,可好,钱包车钥匙全在里头。
背靠着山壁喘气互视,她红着脸忽然扑哧笑出来:“惨了,我可背不了你。”他一夜未眠的犹疑不定,全在这一笑里尘埃落定了。
好不容易走上正常的道路,受过伤的脚怀开始酸肿,看来今天的运动量到了头了。正攀爬在山腰,四下无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蒲泽左右寻望,心里只盼着这安静的路面能驶来一辆车,好歹请求别人将他们送下山去。偏偏这一带景美人稀,等了半日只见树间有鸟啼叫,路面蹦跃过一只松鼠,连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她后悔极了,干嘛要挑战极限去走那条小路。眼看时间不早,再耗下去天色就要暗了,麦晟睿抬头看了看天,沉思了一会儿,建议从另外一条路走。
俩人慢慢的大概走了大半个小时,远处依稀看见一些别墅的影子在林间闪烁。又走了十几分钟,忽听得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蒲泽喜不自禁,撇下他,加快了脚步奔上前去。
路旁大树下有条长椅,上面坐着两位东方面孔的老人。离他们大约两米的草地上铺着一块大大的方巾,上面立着七八个瓷雕,瓷雕旁用树枝支起来一张硬纸,上面写着“china”,及两个汉字“套瓷”。
遇上了中国人,她不由得喜上眉梢。两位老人看见有个年轻女孩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过来,一人兴奋地着对另一人说:“看看!来人了!来人了!!”
“嗨!新年好!”蒲泽有礼的打招呼。
“丫头,是中国人啊,新年好!来玩游戏吗?”其中一位老人站起身走过来笑眯眯的问她。他个子瘦高,声音洪亮,气色红润,手里握着一根盘龙木雕拐杖,木色发黑。
“爷爷你好,你们在玩游戏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在找朋友。”蒲泽指指“套瓷”两个字。
这娃娃聪明。老人家会心的哈哈笑,声音远远的传进林子去。他俯身看她:“丫头,I‘m William,你叫什么名字。”
“威廉先生,我姓何,我叫何蒲泽。”话一出口,她自己一愣,怎么把真名说出来了!是这老人的目光太过慈善温热?
“何蒲泽,嗯……,好名字。丫头啊,你不要叫我什么先生,就像刚才那样,叫我爷爷,啊——好久没听人这么叫唤我了!…”
他言辞和蔼亲切,蒲泽全身暖暖地化开,顿时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快乐,连连点头答应。
“跑这么快,摔了谁背你下山。”麦晟睿这时赶了过来,微皱着眉。她回身过去对他一笑:“这位是威廉先生,中国人!”转身有礼介绍:“爷爷,这是Matthew。”顿了一秒复踮起脚附耳对麦晟睿小声道:“我暴露真名了!你叫他爷爷,他不喜欢人叫他先生。”
麦晟睿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发,恭恭敬敬对老人家点了点头:“爷爷。”老人家果然心满意足,直挺着腰杆,双手抚着拐杖“嗯”了一声。
俩人相视一笑,老人家真是容易哄得高兴。
“丫头,他是你男朋友吗?”那老人瞥了一眼麦晟睿,俯身悄问她。蒲泽看他神态可掬,不禁一乐,这老爷子……瞬间想起昨夜那个吻,两颊红霞飞扬,支吾着小声答:“呃……他……是我的朋友。”
“噢……just friend。”停了两秒,听他大声回头招呼:“哎!老杨,过来认识认识这丫头,她叫何蒲泽,啊,还有这位,丫头的,朋友,Matthew。”又见他俯下身子小声对蒲泽说:“对了丫头,你千万别叫他爷爷,他这人最怕别人觉得他老……”
踱步前来的老人,年纪和威廉差不多,脸上皱纹更深一些,穿着不见折痕的衣服,细碎的千鸟格长裤,深浅棕色牛津纹拼接皮鞋蹭亮蹭亮,头发花白,整整齐齐朝脑后贴着。蒲泽暗笑:哟,老人家好时髦。”冲他咧嘴笑:“很高兴认识你,杨先生。这是Matthew,我叫何蒲泽。”
老杨对姓名丝毫不感兴趣,招着手叫唤:“来来来!!你们快来玩游戏!”兴高采烈地从草地上拾起三个塑胶圈,塞到她手里。
蒲泽好笑:“你们在摆摊子做套圈的买卖吗?可是这里人很少。”
威廉朗声笑答:“不是买卖,就是套瓷。你从里边选一个,只能去套它,三次机会。套着了,瓷器送给你,套不中没关系,我们交个朋友。”
不由得感慨,这海外的老人们竟然在里摆弄起小时候公园里的幼稚游戏,当真是空虚寂寞。
“非玩不可吗?”她小声问。
“玩嘛玩嘛,一定要玩,要不,小子你来玩!”老杨突然像个耍赖的孩子,对着他俩使脾气。蒲泽转念一想,应道:“玩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你说你说。”老杨很高兴,顿时来了精神。
“如果我们套中了,你们不用把瓷器送给我们,呃……是这样的,我们的背包掉到山下去了,身上没有钱,如果我套中了,可不可以,用那个瓷器作抵押,暂时先借你们一点点钱,明天就可以还给你们。放心,我不是骗子。”
麦晟睿听了最后一句,抿着嘴低头笑。
老杨听了,转起眼珠子盘算,威廉却一口应道:“成交!丫头,如果你套着了,要多少钱我借给你,而且,今晚上我请你们吃饭,送你们下山。但是,你只能选一个瓷器来套。”
方巾花色繁复,大概是丝质的,上面摆着一共八匹马,十来公分高。她看那马差不多大小,姿态也颇有相似,便指着中间的一匹说:“我选它。”
选择中间的一匹是依据幼时的经验,往中间套成功率比较高。于是拎着塑胶圈按照老杨的指示退到三米开外,麦晟睿双手抱臂移到边上噙着笑看她。
呼~胶圈擦着空气,晃着身躯飞过去,在中间那匹马的脑袋上“当”弹了一下,落在一旁。老杨头一伸,摩拳擦掌,嘿嘿的笑。
蒲泽咬唇,摸摸后颈,又抛了一只,呼,套住了!却是最后边那匹。
老杨先是一愣,随后大大吐了一口气,双手摆着:“套中的不是你选的啊!这个不能算数的!不算不算!”
她飞快看他一眼,暗暗吸气,心想叨念:一定要中一定要中!手捏得发汗却不敢动作。纠结了半晌,挪到麦晟睿跟前,将胶圈往他手里一塞:“你来。”
麦晟睿扬起嘴角深深看她一眼,三步走到老杨身边就这么把手一甩,那个胶圈稳稳当当套在了中间那匹马的身上。她捂嘴一呼,老杨满脸变色。
“哈哈哈哈哈,老杨老杨,天不助你啊!丫头,走,到我家里去!”
威廉的家就在后面的山坡上,乘坐花顶棚的车子沿着洁净的路面缓缓驶入,路两边是高耸入天的大树,绿云如盖。远远的见一栋白色大理石堆砌的大别墅,门前一片比两三个足球场还大的草坪,走在上面如同踩在地毯上。好些各色羽毛鸟在啄食,人走过的时候也不受惊,只是扑腾两下换个点继续啄个不停。
一个叫阿初的女佣人点头屈膝迎出来,将他们迎进屋去。屋子广阔,大理石的地板上软厚斑斓的地毯,紫檀的家俱,墙上铺展着各朝名家的山水,花鸟,写意工笔样样皆有,木格架供着各色瓷器。另有三五个佣人端茶递水接拐杖换衣服忙碌个不停。
蒲泽屏声息气,真是富贵人家啊。
“丫头你矗那儿干什么,过来坐。”威廉坐在正中一张将军凳上,冲蒲泽招招手。她轻轻过去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麦晟睿坐在她身边,阿初送来两只绣花大靠枕分别给他俩安置好。老杨背靠在椅子上把玩一只茶杯,郁闷着脸时不时细声哼哼两下。
客厅一角,熏笼袅袅轻烟,柔缓地释放着安逸平和。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从文学到人生,言谈之中多有合心之处,竟颇有相识恨晚的心情。阿初每隔一会儿便过来添茶水,又端来各色干果,放在蒲泽身边的小几上。麦晟睿在一旁听他俩交谈,威廉眉飞色舞,蒲泽暖笑欢喜,他冷峻的面容也不由得嘴角微翘。
“丫头你看!那几匹马里头,有一个是真品,其余都是赝品,老杨他跟我打赌,今天太阳落山之前要是有人选中了它并且套住了,他就要把那个唐三彩送给我。如果没有呢,喏,他手里拿个杯子我就送给他。”
两个年轻人恍然大悟。齐齐扭头朝老杨手里看去。原这老杨是仗着此地人少,即使有也是开着车经过,极少有人步行,况且那八匹马长相相似,不是行家决不能一眼分辨出来真假,他定下的规矩又苛刻,选不中那真品即使是套住了,不过是赔了个假的,损失也不大。他想用这招赚得威廉那只茶杯,没想到当真是天不助他,遇上了窘迫的麦晟睿与何蒲泽。
蒲泽探头去看老杨手里的杯子,心下琢磨:那茶杯大概也很值钱,要不然老杨怎么舍得用一尊唐三彩来做这个交易。正思索着,忽听威廉正色问道:“Matthew,你的右脚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蒲泽惊诧万分,麦晟睿的脚伤虽是内伤并且多次医治均不见效用,但是平时行走路时并不跛,不知情的人是看不出来的。这老人的眼睛好厉害!
麦晟睿听他这么突然一问,一时也有点措愣,他低头转了转脚踝,方微微扬起嘴角答道:“出了点意外受了伤。”
蒲泽瞥他一眼,飞快地接着话:“治了很久,都不见好。走不了远路,只一会儿脚就胀疼。爷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