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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知春早,浅草映野花。红日迟暮,有渐渐下沉的迹象。早上下过雨,无人的路面油黑湿亮。不到二十米的前方树下,一辆宝蓝色的R8 GT Spyder悄然停泊,车子旁边的高大男子,穿着长长的大衣,英挺俊逸,贵气闲雅。他看向她的眼里,爱恋欢喜满满的都要溢出来。
蒲泽顿住脚步,睁大双眼痴傻着看他抛掉手中的钥匙,张开双臂,大步微笑着朝她走来,双臂一收将她紧紧地抱离地面,飞转个圈,低头一口含上她的唇。
天地旋转,大脑空白,空气中全然是那久违的淡淡清香。手中的袋子啪一声,跌落地面。
“哪都别想去,别想再离开我……”
他忘情地吮吸中口齿不清地喃着这句话,双臂收的越来越紧。蒲泽在炙热的窒息中撇脸,躲避他强势进攻的热吻:“……放开我。”
赵樊唇恋恋不舍地离了她的肌肤,吞咽了一下,才把她轻轻放在地面上,双手仍旧钳着她的腰背。俩人鼻眼相对不过几公分的距离,俱是心神不宁,喘息不止。
他凝视她,抚着她红粉绵绵的脸颊,指尖触上她微肿的双眼,又去揉她半长半短的发,肺腑之中的欢喜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他的蒲泽回来了,真真实实地在他怀里,每一个触感都是真实的,立体的,柔软的,甜蜜的,这样的确定叫他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的漾起笑。
蒲泽在他极为俊美的笑容里呆滞,宛若掉入梦境里。
“宝贝,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他微蹙着眉,脸上又痛又喜的表情令蒲泽更为茫然。
她吃力地撑起眼帘,微张着嘴,木讷地看着眼前紧拥着他的男子。
“我……我……我是何蒲泽啊……你……”
他挑眉,面露不解:“傻瓜,我当然知道是你,怎么了,剪了头发我就认不出来了?”他刮刮她的小鼻子:“蒲泽,我的蒲泽,我的。”
路面扬起一阵风,扫的几片落地的叶子擦出悉悉索索的响声。蒲泽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微微挣脱了他的拥抱,茫茫地退后好几步才站稳。
太阳在下山之前最后发射出红艳的光,将天边染得血一般的娇艳,犹如少女的初潮,一抹一抹全是惊慌羞涩和手足无措。她惊而奇地望着红光之中的他,脑中翻江倒海浪涛不息。
他弯腰捡起刚才激吻时掉地的袋子,伸手进去翻了翻,上前去牵她的手。
她却惊恐地退后:“你……要做什么。”
赵樊才意识到自己忘情的表达吓着了她,忙克敛住情潮涌动,柔缓地回答:“送你上干洗店,走吧。”
临近的干洗店没营业,开着车又找了另一家,在商贸中心一角。他把车泊在路边,转头去看身边紧张垂头揪着手指的女孩。头发剪短了,参差不齐的坠着,正好把脖子掩了起来。他熄了火,侧过身子搭上她的椅背。
她在目光的灼烧中抬起脸,目视前方不去看他,眼神空洞,疲倦伤感。
“赵樊……”
“我在。怎么了?”
“你不……喜欢澜澜吗。”
赵樊愣住,转念一想恍然醒悟,又恼又忿:“蒲蒲,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转过脸来看他,双眼中尽是疑惑:“难道你不喜欢澜澜?”一言既出旋即蹙眉:“你怎么可以不喜欢她!”
赵樊莫名其妙:“我为什么非得喜欢她?”
蒲泽红着脸吱唔着不能应答。
他仔仔细细观察她的神情,眸中冷光一闪,扬起眉毛提高了声调问她:“天,你不会以为她喜欢我吧?!”
此言一出,她立即像被说中心事一般抖了一抖。
赵樊登时噎住,过了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叹一口气,抓起她的手气中带笑:“真是傻到家去了。潘澜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呢,也没有喜欢她。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一个人。”
这下子轮到蒲泽被噎住了,目瞪口呆。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脸,咬牙切齿:“你就是因为这个消失了三个月?上天遁地找的我白头发都出来了。现在肯回来了嗯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脸在他的嗔怒中,由白转红,再转通红。
弄明白了因果的赵樊气得牙痒痒,捏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低头就要吻下去,蒲泽叫了一声,推开他夺门而逃。奔了几步,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又掉头走回去。
赵樊靠着椅背低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一挑,提起袋子递给她,却不松开,一扯一拽之间她囧的像一只熟透的番茄,他心中顿时说不出的畅快。
这家连锁干洗店价位极高,不是小老百姓承受得了的。蒲泽扫了一眼价格单,转身撤离。一头撞上了刚进门的赵樊,他眉一皱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又跟店员交代了几句。
店长是个年轻的女子,态度亲热,个矮微胖,观之可亲。双手接过那袋子,将里面的物件一一抽出来分门别类。
“一定尽快给送过去!请放心!”她笑眯眯地招呼。
赵樊点头,抬手搂过蒲泽的肩转身出门。
“哎哎~~小姐,请等一等!”
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店长的呼喊。俩人扭头见小店长兴冲冲地追出门来:“您的项链!”
她举着一根银光冷耀的链子颠着步子小跑过来,两眼发光:“哇塞!全球限量情人节项链!我昨天才在杂志上见过!!……你收在口袋里差点忘了拿。呵呵,好漂亮啊,呵呵呵,刚买的吧,吊牌还没拆。”
那链子闪耀的寒光犹如无数尖利的小刀片齐刷刷地朝着蒲泽的心口飞去,三两下就将她的心切割得支离破碎。她一愣,刚要伸手,赵樊却抢先一步从小店长手里接了过来。
“UI。PS。缠缚百千结。”他挑着项链举到她眼前,微翘起嘴角问:“蒲蒲,这是什么?”
她红着脸躲他的眼睛:“你自己刚刚不是把名字都说出来了吗。”
“哦……这是男款还是女款?”
“……男的。”
“哦……”他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垂头低笑,轻轻扯掉吊牌打开链锁,将链子送到她跟前:“那就有劳蒲泽小姐。”
落日的余辉寥寥地铺着,灰蓝色的天空浮着大片云朵,近处光亮,远处阴暗。赵樊的眸子熠熠生辉,盛满了无限的欢喜雀跃。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百转千回之间,却有另外一双眼如闪电般疾速地劈过脑海,她猛然间又看见那眼眸如火焚烧,勾魂夺魄地撩着她心底的肉,耳畔尽是那交缠不绝的男女言语——“我跟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他技术超级棒……”
她紧紧撰起拳头,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狠眨了眨眼,上前一步接过那根链子,义无反顾地挂在了赵樊的脖子上。
……
现实转变的太快,快得来不及消化。蒲泽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零丁的星光,一夜未眠。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福如东海,可为什么,心还痛得泪流不止呢。
第二日,情人节。天晴气朗。
赵樊九十点钟便派了佣人过来帮她将小屋上下左右打扫了一遍,换了崭新的被套床单和窗帘,下午带她到派出所办好了身份证,上各家银行重办挂失的银行卡,又陪她去买了一只刚上市的白色手机。
她垂头挑选的模样恬静美好,偶尔微微扬起嘴角。头发浓黑,碎碎地散落,掩着她白皙的脸颊。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摆弄新手机,敏锐地感知到曾经的那股子疏离,在辗转了一百天之后,悄然幻变。他不由得暗赞远行的力量,像是时间和路途所呈现的不可瞬间到达的距离,需要一分一秒一步一步踏实前行。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棵生长的果树,从绿叶掩日到花满枝头,浑身散着一种不自知的撩人芳香。
街面商店公园无处不是情侣,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花店喧闹影院爆棚。他们在江边的水晶餐厅中吃了烛光晚餐,小提琴的乐手婉转奏着一曲《少女的祈祷》。
晚饭过后,他驱车带她到山顶,晚风习习,空气清朗,浅月稀星。
八点十分,礼花轰鸣,霎时漫天火树银花,姹紫嫣红绽放在空中,倒映在江面,缤纷闪耀绚烂非凡。
她仰头惊叹,笑得像个幼龄的孩子。赵樊微微笑,脱下外套裹着她,举着一只长形的盒子在她跟前单腿跪下——
“蒲泽,你离开的这三个月,我无时不刻不在想你。你当初说离开是为了要看清自己的心,我当时还有些……不屑这种感知内心方式。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感慨思念所能带来的成长。在你给我的这三个月里,我也学会了看清楚自己的心,蒲蒲,我喜欢你,真心实意的喜欢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那个破瓶子。生命短暂,稍纵即逝,我不想要自己错过而后悔……蒲蒲,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那天夜里山顶上的赵樊,眼里是漫天的花火,星光香雾。蒲泽揪着他宽大温暖的外套站在风中,风扬起她的衣角,黑发在风中散乱。他手里棕色粗纹皮革精制的盒子,她认识。她在温哥华的百货公司,她仓惶付款后丢弃过一只。
他开启那只盒子,取出一根细细的项链,暗冷的光,密细的结一个扣着一个连成一个圈。她的指尖轻触上那冰凉的链子,泪水夺眶而淌。
赵樊怀揣颤抖的心跪立着看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她紧紧的揪着他指间的细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轻颤,在微润的夜风中呜咽着狂乱点头。
头顶上一声接着一声地轰隆,流光溢彩于蓝黑色的苍穹诞生,坠落,消散。跪在面前的男子有着无以伦比的夺目容颜,他浅浅的笑意比这满天的烟火还要引人赞叹。她撰着他指间的链,回报以同样绚烂的笑脸,眼前霎时五光十色星辉闪耀,轰鸣声顿时远去,只听得耳边他慌张的呼喊声:“蒲蒲?!!蒲蒲!!”……
“赵先生,何小姐面色淡白,心悸气短,舌淡脉弱,大概是劳累过度,睡眠缺失导致的,现在暂时没有大碍,如果不放心,等她醒来之后可以再做一个全面检查。”
赵樊松了口气,揉揉太阳穴。站起身一一与众位领导专家握手致谢。目送大队人马离开,他才转身轻轻旋开门锁,走进病房里。
他的蒲泽躺在一片雪白之中,输氧管挂在鼻耳上,整个病房静得只听得见氧气瓶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细簌响声。他缓缓走过去,顺手捞起一旁的椅子在床边坐下,双肘撑在床沿,十指相交支着下巴默默地凝视她。
床上躺着的人双眼紧闭,泪迹犹在。脸色白中泛青,睡梦之中仍是淡眉微蹙。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去一只手,想要抚平她双眉之间的愁绪,她似有感应,睫毛微微颤了一下,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之中。指尖顿了一顿,收了回来,转而轻捏住她正打着点滴的手。
她的指纤细苍白,皮肤细软冰凉,他握了一会儿仍未觉得手温有所改善,掀起一点被子将它收进去。
劳累过度,睡眠缺失?
蒲泽这一觉深沉绵长,不知所云的梦境一个穿插着一个,待她睁开双眼,斜斜的日光横打着铺进房间里,不知是日出还是日暮。浑身的酸痛之感令她宛如在这床上已睡去了一个世纪。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才别过脸去看周围。床边有只脑袋,头发稍有凌乱。她想要去触摸那头黑发,被褥中手指一动,才发觉一直被人握着。
她一动他就醒了。
惺忪的脸,双眼爬满血丝。他仰头打个呵欠,又伏在她的被褥上:“宝贝,你睡了一年了,王子都吻不醒你。”
她微笑:“我晕倒了吗?”
“那可不是,挑这么好的时间晕过去,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你就倒了。”他眯着美目微嘟着唇:“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做了什么吗?”
她双眼放空,一脸茫然。
赵樊气结:“你答应我了,跟我在一起。你以为晕倒了就不算数了是不是,人证物证都在,想耍赖,门都没有。”哼了一声,从兜里抽出一根链子,俯身给她戴上:“圈住了,从此以后看你还要逃去哪里。”
链子冰凉凉地坠着,蒲泽一时百感交集,抽出手抚上脖子,呼一口气阖了眼帘:“赵樊,身为你的女朋友需要做些什么?
他一愣,拧眉发笑,撅起屁股在她眉间热热地印上一个吻:“什么都不用做,在我身边就好。”
……
蒲泽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赵樊才肯放她出院回家。
那些日子公司的诸多事宜齐齐压过来,加之局势紧迫,不仅仅是唐家潘家齐齐搅入,连带一连串沾亲带故利益共享的大小企业全都参合进来了。他每日奔波往返于公司和小房子之间,夜里还要在父亲休息前回到家里当面汇报最新情况。他怕她身虚体弱随时晕阙,单身一人住着有什么事也没个及时的呼应,盘算着如何让她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可他们的恋情刚刚正式开始,她总是淡淡的样子,他担心这个提议唐突了她,所以一直隐忍着未曾说出口,只是在楼房四周又增派了若干保镖,上班开会无时不刻开着视频,三分五秒与她说话,紧张得好似少说一句她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蒲泽无奈,只得顺着他,有时想要恶作剧突然断了电源,又怕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