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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松松软软地迷离起来。
车开至巷口就停了下来,巷子有些窄,好好的路灯也灭了。赵樊执意要下车送进去。
皓月当空,俩人在石板路上踏出轻缓的调子。
“我是樊然淆乱的樊,你呢?”他忽然问了一句,蒲泽才记起她没做过自我介绍。
“啊……我叫何蒲泽,蒲草的蒲,水泽的泽。”
“何、蒲、泽……唔……彼泽之陂,有蒲有荷……人如其名。”
蒲泽听他竟能道出她名字的由来,心中不禁默默一喜。
今夜的巷子突然变得短了很多,一下子就走至家门口。赵樊盯着她手中的盒子问:“今天是你生日?”
蒲泽低头一笑:“嗯,过生日得了一个古董。”
赵樊旋即明了她的自嘲,朗朗笑出声来:“那……算我送你?”
“你确定?要送给我一只破瓶子做生日礼物?”
“再送六只没破的?”
她心叹,这价值连城的古玩在他嘴里廉价得像是男孩子们裤袋里的玩具手枪,赶忙着摇头作谢,脚下恍恍踏了个空,眼看又要翻身摔倒之时赵樊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她贴在怀中。
白月光里的赵樊俊朗非凡,眸子柔情四溢,身上弥漫着浅浅的香。蒲泽当下不知岁月几何。
赵樊俯身借着月光细看了看地面,宅子前的石板年代久远路面失修,多处有些深洼不整,白天还好,在这种灭了路灯的夜晚行人难免踩空跌个跟头。
“回去吧,蒲泽。”
“啊……那……”
“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来,赵氏29楼,9点半以后。”
他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蓉园”两个字,嘴角弯弯一笑:“生日快乐蒲泽,晚安。”
……
“送回去了?”赵枫轻问,头也不抬。赵樊边答话边递上一杯热茶。赵枫也不接茶,仍低头细细把玩掌心的汉代钱币。
赵樊立在桌子前,垂眼看细如针的茶叶在水中翻滚,这是他父亲很喜爱的一只白瓷茶杯,杯身两朵红艳艳的莲。他脑海闪过何蒲泽三个字,第一次细赏了这只杯子,那杯身的莲花色泽虽明艳,整只茶杯却能透出端庄典雅。
“凡事别太为难人家。”赵枫良久又道。
“爸,我知道。……她住在那个叫蓉园的房子,就在珍珠巷。”
“嗯。”
“那女孩子自己一个人也不容易,爸爸,明天的报纸,我想,不用出现她的姓名比较好。”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拍七个还不如我拍一个。……嗯,现在是六个了,哼哼,不齐了。”赵枫边嘲弄他儿子边摆头。
赵樊微微笑,认栽不答话,在摆弄古玩这事情上他不得不承认确实远不如他爹。
“爸,今晚上另外还有件事。那二十一幅字画里,有一幅《残荷鹰鹭图》不见了,后半场才发现的。这个事有点怪,少了一幅《残荷鹰鹭图》,竟然又多出来一幅工笔《出水芙蓉》。是不是真品还不知道,监控设备的损坏看来是跟这个很有关系,会不会是唐……”
赵枫瞬的抬眼,赵樊言语一顿。
“画呢?”
“带过来了,在楼下。”
“拿来我看。”
……
被掉包的画静静的躺在桌上,画面虽小,画得却十分的精致生动。
这幅画用的是没骨法,下笔轻细,敷色柔美。画的正是花苞初绽的时分,嫩黄的花蕊,浅粉的花瓣在碧绿的荷叶映衬下格外清妍秀丽。落款“出水芙蓉”四个字,除此外无作画者名号,无年月。
赵枫站在画前,握着放大镜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看。赵樊立在一侧,后面跟着老管家老黎,还有他威武的手下张依叁。
赵枫脸色不着痕迹的一变再变,始终不做声。三人心有疑虑,都不敢开口说话。又过了一刻钟,赵樊忍不住轻问:“爸,要不要让才叔来看看?”
“不用。”
“画留在我这,你们都回去吧。”赵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温凉。
三人相觑,默默转身退出房间,临去时又听得赵枫说:“樊儿,快要变天了,别着凉。”
……
大概是心太疲惫,当晚蒲泽出乎意料的没有失眠,一觉睡到第二天八点钟。睁眼的一瞬记起赵樊的约定,滚下床匆忙梳洗。
一开大门,门槛前方正中央蹲着一只小小的缎面木盒子,她拾起来打开,只见一只小小的发夹躺在中间。
那发夹出奇的精美,一朵羊脂白玉雕成的荷花栩栩如生。
“彼泽之陂,有蒲有荷。”赵樊好听的声音萦绕空气中。她红着脸转身回屋收了盒子,将发夹别在发丝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过一会儿,又将它取了下来收进抽屉里。
再次出门时,她惊奇的发现门口的石板一夜之间平整了。不是用水泥生硬的填注,而是换成了做工仿古的崭新石板,和周围的房屋浑然一体。如此的工程,昨夜她丝毫未察觉。
赵氏的大厦在繁华地带,高楼的小广场中耸立着一尊雕塑,塑的是一头发怒磨蹄的野牛。
电梯的速度很快,没等蒲泽缓下心跳,就跟微波炉似的叮的一声响,到了二十九层。秘书姓朱,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微微发福。在门外和善地请何小姐稍等。
赵樊身着细花纹的棉麻白衬衫,坐在晨光里数巧克力豆。见她推门进来,站起身璨齿一笑。
“吃过早餐了吗?这里有好吃的。”他引着她走到一旁不规则的原木大桌子,扯来一个有绣花垫子的滑轮木椅子请她坐下,朱秘书敲门送来一些国外的小零食,又问她爱喝什么茶,蒲泽笑答不常喝茶。朱秘书放下小食出去,随后又送来一杯牛奶还有些果汁。
“我还没吃饱呢,你陪我再吃一点吧。”赵樊看她气色比昨日红润少许,温温一笑:“喜欢吃巧克力豆吗?或者,我们到楼下咖啡厅去点别的?”
“我…吃过了,你想吃我陪你去吧。”
“那我们吃巧克力豆吧。意大利一个手工坊做的,有点苦,但是很好吃。”他边说边将手里的巧克力豆一股脑的倒在一只薄如纸的白瓷碟上,巧克力豆像是一堆小小的泥丸从袋子里冲杀出来,或圆或扁形态不一。蒲泽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拣了一粒放进嘴里,唇齿之间登时浓香四溢。
“好吃吗?”
“嗯。”
赵樊见她果然爱吃,噙着笑把碟子推给她。
蒲泽吮着果汁,环顾四周。这总裁办公室在楼层的东面,中西结合,简约大气中透着精巧细腻,沙发一侧的矮几上置着一尊精巧高雅的西班牙陶瓷,是一位长发的裸身母亲双手捧着她的孩子,矮柜上供着青釉裂纹瓶,书柜里满满的立着各色书籍,还有一座大约一个半手掌高的变形金刚模型。蒲泽认得那模型是汽车人擎天柱。三面落地的玻璃窗,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赵先生……”她刚一启口,赵樊顿时苦了脸。
蒲泽窘,立刻改口叫“赵总……”,赵樊脸色更难看了。
她低头咬了唇:“赵樊,谢谢你。”
他英俊的眉眼才舒展起来。
“谢我什么?”
“嗯……今天早上我出门,就……”
“喜欢吗?”
“唔!很漂亮。”蒲泽点头真心赞道。
“哟,你可不能再摔跤了,再摔不知道摔出什么事情来。”赵樊靠着窗,眼里有小小的担忧,“啧啧,年纪轻轻的手脚不利索……摔傻了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蒲泽心下好笑,脱口而出:“又没摔到头。”说完,自己也不禁莞尔。
太阳升起来时,赵樊站在金色里,跟她轻声细语的聊着,好像一尊天降的神,柔着眉眼宽恕了她无知的罪孽。又过好一会儿,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被他看的满脸通红,撇过脸躲进阳光的背后。
“赵樊……”
“嗯?”
“赵樊……我得赔偿你。”
赵樊晃过神,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打算怎么赔偿我呢?”
蒲泽顿了顿,抬起头来认认真真道:“赵樊,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我……我爸爸妈妈去世了,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但是,我必须赔偿你。”
赵樊不做声,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企图想从这清冷的双眸里觅得些许燃烧的花火。
“我现在住的房子是爸爸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不知道它现在能卖多少钱,够不够足以填补你的损失……”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舍得卖掉?我又怎么舍得要?”
“可是……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赔偿你的。请你不要拒绝,不然的话,我,我会很难过。”蒲泽垂下眼帘。
“蒲泽,你把房子给了我,你住哪里呢?”他轻轻地问了她一句,问得她不能回答。
……
他的手抚上她乌色的发:“蒲泽,我不少那么一座房子。这是你爸爸妈妈留给你宝贵的东西,我不能够就这样把它从你手里拿走。
如果你执意要这样赔偿我,我们可以签一个协定:十年之内,房子的产权归我,在此期间我不能将它转让或出售给别人,你呢,仍旧住在里面,好好生活,努力挣钱,把它的所有权买回来。好不好?”
他的话如同一股温泉淌进她心里,修长的指轻轻抬起她的脸,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哭什么呢,我抢了你的巧克力豆吗。”赵樊找来纸巾,又扶她坐下,给她倒来一杯温热的水,半蹲着跟她一样高:“蒲泽,我接受你的赔偿,但是我有个请求,也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蒲泽怔。
赵樊见状拉了椅子挨桌坐下,面对着面,眼对着眼,神色庄重认真,眼睛里闪烁着莹莹的光。
“蒲泽,来赵氏工作好不好,做文秘,就从现在开始。唔,每月工资5200,晋升之后按照级别工资翻倍,秘书部有的奖励福利你都有,年终跟着公司红利走,做得好除了年终奖还有额外奖金。等你拿到毕业证再签正式合同……”
蒲泽始料未及,不禁哑然。
赵樊见她毫无反应,赶忙解释:“蒲泽,你学的是文学,你也知道,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你就算不要买房,也是要生存的。十年里这里的地价房价肯定只涨不降,到那个时候你筹不出足够的款额,我是要把蓉园转手给别人的哦。再说了,这些钱公司不会白白给你,你要付出劳动,用你的劳力换取你想要的东西。更何况,你也很想把房子买回去,对不对?”
……
……
昏黄的小酒吧,和着低沉的蓝调,袅袅的腾着醉气。门开了,唐皞风一样地刮进来,惊起莺莺燕燕悉数。
“哥!wow~借酒浇愁?!哈哈”他一跃而上高凳,扭头对酒保粲齿一呼:“来杯冰水!”
麦晟睿坐在光的暗处,时不时抿上一两口手里的酒,素黑的T恤紧紧裹着他健实的身躯。唐皞夺过他的酒杯,在细碎的光里晃了晃:“mojito?!”
他瞪大了眼奇道:“哥,你什么时候喝起mojito了?”
“现在。”
“well~~~……some…”
“赵家什么反应?”麦晟睿夺回酒杯打断他。
“嗨。能有什么动静。赵樊这回丢脸丢大了,花那么多钱拍七个傻不拉几瓶子,嘿,他当那是葫芦娃。”唐皞随着轻轻音乐晃着脑袋,嘴里十分不屑——“不过,毕竟事发在我这里,监控坏了,多少他会疑心我。唉,老子对他的审美不敢苟同。”
麦晟睿瞥他一眼:“你还懂得葫芦娃。”
“切。”唐皞冷哼:“哥,你不知道,我亲眼看着那葫芦娃残了,这心里的花乐得朵朵绽放!不过,……唉,倒宁可是我弄坏的。……”他的语调忽地转向黯然,末了,居然还叹了口气。
“嗯。”麦晟睿漫不经心低头抿酒。
“嗯????!”
“嗯。”
麦晟睿不搭理他,将杯中的酒一点一点的收入腹中。这mojito并不浓烈,曼妙清新,一点青涩,一点甜蜜。唐皞一问一答间已打发走了两个来搭讪的妞,又呼酒保要了杯冰水。
“哥,你昨晚那么急的去镶嵌那个小发夹,嗯嗯嗯??送谁的??”唐皞探过头好奇得要命。
昨天夜里麦晟睿打电话来找他,说有急事。他忙忙地去见他,见他掏出来出来一小块白玉雕的花,非要找个技术高的师傅给他镶嵌在一只发夹上。
一只小夹子,又不算的多贵重,搅了他半夜不得睡觉。
唔……眼下更是怪异,麦晟睿竟然喝mojito!……他笑的眉眼弯弯像足一只野生黄鼠狼:“哥……你春心荡漾……”
麦晟睿不答,手指摩挲着杯壁,眼里泛着温软。唐皞一愣,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麦晟睿这般神态,冷峻的面色上,缭绕着那么一抹淡淡的,极其不和谐的……柔情?
“Matthew; there seems to be something the matter with you。”唐皞敛了贼笑,一本正经的下了个所谓的结论。
麦晟睿丢下酒杯,起身拍了拍他的头:“走了。”抬脚迈了出去。一路擦身而过的各色女子无不双眼发直。
唐皞只得匆匆起身结账,随他出来。
珍珠巷西侧,隔着一条细窄狭长的路,偶有车辆缓缓而过。一辆Reventon蛰伏在一棵大树下。
“喏。”唐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