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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吃一惊,用目光询问他是什么意思,赵樊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盯着她,吐了一口气。
“你真想去工作就去吧。禧福轩是吧。去吧。明天我有事,让阿肆送你去报到。”
蒲泽抚着大红色的证件封面:“赵樊,你不用这样的。”
赵樊听到这话,缓缓蹲下,与她同样高,看着她的眼,声音轻而慢。
“那我该怎样呢?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
他见她没有动静,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脖子上细细的链子不经意露出来,贴着他光滑的肌肤散着冷冽的银色光泽。蒲泽瞥见,心中一刺,别过脸去。
他伸出三个指头,捏着她的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旋过来与他对视。
“蒲蒲,过去不论对错,我不计较。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忘掉之前的事,好好跟我在一起。”
他没问她“好吗。”
听着是个疑问句,实则是个肯定句。
蒲泽良久,微笑起来。
赵樊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样笑,被她突然这么一笑,乱了心神:“笑什么。”声音不自觉的轻颤。
蒲泽伸手拉他起来,往旁边挪了挪请他坐下。
“无论我是怎样的,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计较吗?”她说的从容淡定,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可你之前并不相信我。”
“事到如今,你就不能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随手撩起她垂落脸颊的碎发,将他们拢到耳后。
蒲泽偏头躲开他的手:“你本事这么大,有什么事查不到的呢。”
“这是在埋怨我吗?蒲蒲。你可不可以公正一点思考问题?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没。你们是半斤八两,是好是坏都一样。”
赵樊的心微微颠了颠:“既然是好坏参半,那么,给我一次机会。”
赵樊向来高悬的心,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低姿态,就差没跪在地上,托起她的纤纤玉手指着月亮发誓了。
“蒲蒲,听我的话,我们好好在一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搅活进去,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都让我来处理。”
可面前的人,不为所动,将他看了又看,抿嘴笑说:“赵樊,你完成你的心愿了,超越你爸爸了。”她轻轻叹口气:“真好。”
是的,他终于变得一手遮天,有能耐的无限给予,无限保护,也有能耐将她揽在身边一辈子。
“周末商会有个酒会,陪我一起出席。好了,别瞎操心了,晚上陪爷爷河边散散步。”他看她沉默不语,忍了又忍,起身出去了。
……
第二天早上,张依叁果然在门口等她。
蒲泽出门时,蕙妍在客厅里插花,见她拿着包包要出门,好奇的问:“去逛街呀?我也想去呢。”
“不是。”蒲泽停下来笑笑:“我毕业前签了工作,今天去报到。”
“你要出去工作?!”蕙妍不可置信地放下手中的剪子走过来:“我以为……”
“我想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蒲泽说完,忽然意识到站在她跟前的是名媛贵妇,从未在职场上打拼过的天之娇女,忙耸耸肩膀:“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
蕙妍也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签的什么职位?”赵氏集团旗下这么多公司,什么职位没有。
“签了禧福轩。”
蕙妍颇为惊讶的“哦”了一声:“禧福轩的底细摸不清楚呢,你要小心一点哦。中午回来吃饭吗?想吃什么菜,我让人去买。”
“不麻烦了,我以后,中午和晚饭都在外头吃。”
“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当然要回家吃饭的。”
正说着,赵枫从楼上下来,听见她们站在门口说话,边走边说:“蒲泽,晚上等你开饭。”
“伯父……”蒲泽很难为情。她想和这个家庭保持适当的距离,可他们却俨然把她当做自家人。
“好了,去吧。晚上下班早点回来。”赵枫温和的笑笑,拎起一份报纸,转身朝餐厅走去。
蒲泽无法,道别要走。
“哎,还没吃早饭呢。”蕙妍又叫住她,看见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改口道:“今天做了三明治,带着路上吃。小玲,打包早餐。老黎,两个小子起床没有……”
蒲泽捏着早餐袋坐进车里,蕙妍站在门口朝她挥手拜拜,她心里忽然五味陈杂。
大概是赵樊提前打过了招呼,又因上回上演过醉酒调情的戏码,上至经理下至同事,人人对她皆是小心翼翼。安排了她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桌面上放了几本《文物鉴赏》,经理美其名曰“入门书籍”。
打电话给潘澜,潘澜没有空;又叫她少单独行动。韩静又旅行去了。蒲泽只好安安静静吃完早餐,把几本文物鉴赏翻来覆去认真看。
张依叁送了蒲泽,留下司机,赶紧给老大打电话汇报,又把蒲泽一天的工作日程安排行动计划报告上去,电话那头的赵樊,听完,嗯了一声:“中午我去接她,跟家里说我中午不回去吃饭。”
Lilly安静地听他打完电话,给他续了些咖啡。
“真是有求必应了哦。”
赵樊不自然地笑笑:“喝了这么多的咖啡,还是你煮的最好。”
“那以后有空了常来看看我,我煮给你喝。”Lilly笑得温柔和煦。
赵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我爸让我来的。”
Lilly呵呵呵笑:“被你发现了。难怪,这么说,我准备可以假释了。”
上午的阳光正好,热情而暖和,越过窗台照进来,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窗台上摆了几盆绿色盆栽,其中有一盆开了三色的小花,橘黄,嫩黄和粉红。
赵樊环视这屋子,笑笑:“你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没见过被囚禁的人,还有心情把屋子打理得这么美好。”
Lilly不以为意,边做着十字绣边答:“怎么都是过一天,何必不开心。”
“呵呵。”赵樊笑:“你们还真是——搭。”
Lilly听他这样说,抬起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们以前……不是合作的挺,相互信任的吗。哎,别说很早以前就发现了,我会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表示怀疑,你知道,我一向认可自身水准的。”
赵樊摸摸鼻子:“某天喝咖啡的时候吧。”
“你这回答也太模糊了。”Lilly嗔了他一眼:“怎么被你发现的?”
“我发现……你不怕我。”
“哦?”
“你清楚我的底细却不畏惧,虽然不畏惧,但是又很尽职,从没搞过什么小动作,呵,一定有更高的靠山在保你。这样的靠山,全世界只会有一个。”
“哎哟。”Lilly叹气:“赵樊你遗传基因真的太好了,长得美就算了,脑子还这么好使,聪明也就算了,还这么沉得住气,必成大业呀。”她换了一个颜色的线,又说:“不过,我还挺愿意给你们父子俩打工的,赵樊,你像你爸爸,是个很好的老板。我作为员工,福利很好,现在这种境地,也没挨坐老虎凳。你看,你那回为了叫我回国砸了我的小店,又出钱装修的更漂亮了。我那时候以为你发火了呢。”
“那时候没有。”赵樊笑如春风:“但是现在有了。”
Lilly抬头扫他一眼:“哎呀,即使你发飙了我一样不后悔那次擅自做主的旅行。命运总是很玄妙。”她一语双关。
“怎么玄妙法,跟我说说。”
Lilly放下手中的针线,挺直了腰背:“原本是各为其主不相为谋。可是后来,我的事业和我的感情相冲突了,赵樊,我是个小女人,你知道的,心无大志,我只能选择一样,所以只好辞职咯,当家庭主妇。”
赵樊摆头笑:“你们俩明明就是同一个老板的,只不过分配到不同分公司。”
“哎哟,你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Lilly跺脚:“我投降,我投降了。”
赵樊朗声笑,站起身:“替我向你家黄先生问好,别忘了请我喝咖啡。”Lilly站起来送他,他俊逸的面庞在阳光底下绽放美玉一样的光芒,他临走时回身笑:“Lilly,这么说,我的失策,是我错算了你的心咯?”
Lilly右手抚着左手的胳膊,倚在门口微笑不答。
赵樊啊,你错算的,哪里是我的心。
……
一个上午过去。蒲泽下班,不等赵樊,招呼司机去了珍珠巷。不为别的,就是想去看看。
珍珠巷口西侧,一排大树历经寒冬,春暖夏炽,挺拔耸立。蒲泽下了车,顺着树慢悠悠地走过去,最尽头那家小小的酒馆,不知几时又换了招牌,字体散漫闲适,嵌在满墙的爬山虎叶子里。
蒲泽站在地下抬头望,树的叶子摩擦着发出细簌响声,正午的日头坠下来,透过树叶层层的筛选,碎金子一样掉在她清秀的眉目细腻的肌肤上。她抚着上帝给她的礼物,轻声地念:“枝繁叶茂。”
Lilly该寻觅到幸福了吧。她仰头看看头顶的层层绿叶,这一年来的甜酸苦辣一点一滴一滴一点填满她的脑海。夏日午后的风将她的衣衫轻轻拂起。为什么未来就在前方,而怎么也走不到呢。
蒲泽,你做错事了呀。她闭眼,缓缓吐气。
赵樊的车停在她身后几米远,隔着暗色的玻璃,车外和风暖日,车子里烟雾缭绕。
他开了门走出去,随手将烟蒂丢在地面。一股子烟四处散去,卷着他难以消却的浓浓哀愁。
“想吃什么?”他轻声问。
蒲泽扭头,嗅见他一身的烟草气息。
“回去吃吧。”她答。
……
回到赵宅,家里还没开饭。老黎见少爷带着蒲泽回来了,忙命厨房多做几个菜。
蕙妍穿着瑜伽服,流着满身的汗正在喝水,看见他俩回来,笑着说:“我们中午吃干锅羊肉,不回来我吃你们的两份。”又指着蒲泽身上的衬衫短裙小皮带:“穿这个热不热,快去换套凉快的衣裳,烤死人了这个太阳。”
蒲泽洗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T恤裙,长长的盖到膝盖。下楼的时候大家已经围着桌子坐下了。老爷子坐在正中央,左边是麦晟睿,下去是赵老板,右手边是赵太太,底下是赵樊。
赵枫招呼:“蒲泽吃饭了,今天是老黎的独门名菜——黎氏干锅小肥羊。一般人吃不到哦。”说得众人都笑。
老黎垂头不好意思笑说:“实在不敢当,活了一辈子就会做这一个菜。”
威廉呵呵笑:“术业有专攻!”又对蒲泽招了招手:“丫头,坐爷爷这里来。”
蕙妍听了,忙把位子挪了挪,给她留个座。
“小玲,给老黎加个椅子。”赵枫道。
老黎惶恐,连连摆手:“太久没下厨了,怕淡了不好吃,重了又对不起我的招牌,所以啊老黎我边做边尝,一道菜做好,半只羊落肚了。”
蕙妍一面给老爷子盛汤,一面指着他的肚子笑:“老黎,你这肚子顶五个月大的。”
正说笑着,阿初端着一大锅羊肉上来。浓香扑鼻。顿时,整个餐厅全是这黎氏干锅羊肉的浓郁味道。
众人欢呼一声,眼睛全绿了。威廉撅着半个屁股凑近了闻,闭眼长叹:“就是这个味儿!”
大家伙正等着老爷子起筷子,蒲泽忽地推开椅子,捂着嘴小跑地冲进洗手间去,在场众人一下子愣住,没了声响。
蕙妍赶忙放下筷子,快步追着进去看。赵枫与威廉对视了一眼,分别将目光转向左右俩人。
赵樊放下汤碗,扭脸大声喊:“小玲,请陈医生过来。”晟睿朝洗手间的方向淡淡扫了一眼,低头慢条斯理吃菜。
留在饭桌上的人皆不说话,远远地听见洗手间哗哗的水声。
蒲泽肚子空空的,早餐早就消化干净了,恶心了半天,净吐出了些水。好不容易缓下来,从镜子里看见蕙妍关切地脸色,手里拧着毛巾。
蕙妍看她起来了,贴心的递过去一条温热的毛巾:“过了这一阵就会好了。”蒲泽接过毛巾,胡乱抹了抹脸,实在忍不住,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蕙妍一面回头让小玲出去跟餐厅的人说没事,一面掩上门,过来给她拭泪:“傻孩子,这是高兴的事,哭什么。”
蒲泽一听,更是泪流不止。蕙妍扶她在马桶上坐下来,也不说话,等她渐渐好了,才说:“到楼上去躺一会,我让人送点清淡的到楼上去。”
蒲泽想起餐厅的人,十分为难。
“外头几个男人我来应付,你只管好好休息。记住,这是喜事,千万别胡思乱想,不论吐得多厉害,过后一定要吃饭的。……”
……
蒲泽草草喝了点粥,就睡下了。蕙妍替她掩上门,又嘱咐佣人守着,谁也不让放进去。
蕙妍安顿好了蒲泽,下楼见陈医生候在客厅里:“没什么大碍,先回去吧。”陈医生犹豫着望向赵樊。
赵樊皱眉:“妈——”
“大惊小怪!”蕙妍回头啐他:“吃饭。”
各人坐下继续开饭,威廉吃了半碗饭,舒着眉眼嚷着要喝酒。赵枫笑说:“我也喝一点吧,蕙妍你要不要?”
蕙妍飞个媚眼:“当然啦!”
一个夏日的午后,赵家有人欢喜有人愁。
麦晟睿用了午饭,正闭着眼靠着枕头继续吊针,听见有人敲门。屋里的窗帘被他拉得严实,四五层布,一点光线也透不进来。走近了才看见是赵太太,手里拿着个信封,从黑暗里翩翩而来,打开他的床头灯,坐在他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