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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遵循自己的心,就算救安宇多少看起来有点"顺便",可对小樵的疼惜是越来越多,一个转身,发现那点儿"顺便"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一心只要守着这小丫头,这也错了?还是,池颖是他命里摆不脱的诅咒?他不过是爱过池,就再不能幸福?如果非要说人一生只能爱一次,那么和池颖那一场孽缘就不算爱吧,因为他现在笃定他爱安小樵,这与之前任何女人相比都不同,不会混淆,无可比拟。
可是有什么用呢,她不听他的解释,不给他时间,就用尽了力气恨他。刚才虽未细看,但也知道她撕的是他买的那些书。她有多恨,才连孩子一并厌恶?她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吗?除了最初发现怀孕那段快乐日子,他们再没有像别的夫妇一样,猜猜孩子是男是女,想想孩子的名字,幻想一下孩子的未来,一次也没有······他不过血肉之躯,也会痛。也会累,真的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白天在商业名利场上格挡那些明刀暗剑,回到家要面对她狠绝的双眼,她还要逃······
潺潺的水声打断他的游思,浴缸的水都已经漫出来了。他赶紧关了水龙头出来,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心像漏跳半拍,只一瞬又看到了原来她站在窗下。房间本来就没有开灯,不过月色好,清辉透过一整面的落地窗洒得满地凉霜,她就站在那霜里,皎白的睡
裙挂在她瘦削的身上,裙角在风里如残叶摇曳着,孤光素影,如精灵如鬼魅,似乎一踮脚尖就会飞出窗子,抓也抓不住了。
她要是就这么飞了去,可曾想过他没有了她的日子怎么挨?他定定望她,僵直着背,手握成拳。而她只是侧了侧身,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来。”
他听她这句就松了拳,酥软了,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哑着嗓子说:“我去给你放热水了,来。”
眼里的光柔柔的,任他牵了去,给她洗澡。小樵一直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浴花轻轻擦着她的身体,一下一下,象牙般莹白的皮肤上就蒙上泡沫,免得那样坦在他眼里,叫他几乎招架不住,他都有多久没碰她了。
洗完,他身上也全汗湿,他抱她到床上,梗着声说:“你先睡吧。”就欲起身也去洗澡,她却一把拉住,哭着说:“你别关着我了,我要疯了······
“好好。”他几乎是一口答应下来,半天才补了一句:“可以回你妈妈那边走走。”
“嗯。你拍我睡好不好?”
“好,好。”
第一百四十章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第二天小樵醒来穆以辰已经去上班,她盯着枕头上他睡过的浅窝怔怔的,昨晚上两天侬声细语,他轻拍自己入睡,就像以前一样。
早餐时她看着艾玲准备的各色点心粥汤,硬是多吃了一点,不管做怎样的打算,总要有个好身体才行。艾玲见她胃口比往常好,也面露喜色。
“太太,要不吃完饭,我们到花园里坐坐?那边空气好。”打量她没有接口,又说道:“我昨天看到那个童子面开了好大一个花盘,可漂亮了。”
小樵心想,最心爱的花园都多久没去过了。想起刚结婚时,正值早春,一院子春光乍泄,苒苒戚嫣一大帮女孩子来看她,大家都说穆以辰奢侈,两口子占这么大一片花园。女孩子们挤在亭子里赏花,还使唤穆以辰在花园回廊里摆点心。戚嫣见花田旁支着一架躺椅,便问:“躺这花丛里不招蚊子么?”
苒苒就笑:“要不怎么说,你太不懂情调。人家新婚燕尔的,要这儿摆芙蓉春睡图还不行么!”
戚嫣听了起哄,说对对对,就想戏里面唱的一样,说着还真吊嗓子来了一段,穆以辰听不太懂唱词,只看到小樵连耳根子都红了。
夜里无人时,他见她在书房里练字,便走过去抱她:“今天戚嫣唱的什么,你脸红成那样。”她挣开他,轻轻隔开他的手:“小心别沾到墨水了。”
“你还没说呢,看你们笑的阴险,只怕唱的是什么淫词艳曲。”
“什么淫词艳曲啊,那是游园惊梦的一段,我们以前都跟着戚嫣看过词本。”
“那你会唱么?”
小樵摇头,穆以辰摩挲着她执笔的那只藕臂,说:“那你写下来我看看吧。”
她咬了咬下唇,抚了抚桌面软宣,真的下笔写了起来。写完把笔搁好,抬头说:“她下午唱的就这个。”穆以辰伸手拿起那张宣纸,素笺墨迹,清雅的簪花小楷,写的却是春情缱绻,满纸生香——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穆以辰儿时在国外长大,古汉语功底有限,其实看得半懂不懂,只是觉得那一词一句,一笔一捺都跟眼前的她一样软糯娇羞。他把那篇词往桌上一放,伸手揽过她不赢一握的细腰,照着她不断溜出暖香的颈项就吻下去,口中嘟囔着那句“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太太,小心台阶啊。”艾玲一句话才把小樵的三魂七魄拽了回来,她定了定神,才暗啐自己怎么又忍不住去念当初的好了。
艾玲说的那朵童子面,果真开得够大,粉粉嫩嫩的白里透着红晕,像婴儿粉嘟嘟的笑脸。脑海里冒出一张婴儿的小脸蛋……那是前几天,她实在无事可做,想起玩游戏,可是她电脑被穆以辰收缴了,网线也断了,她便到书房用穆以辰的电脑玩单机游戏。无意间看见他桌面上居然有一个叫超级宝贝的软件,卡通婴儿头像的图标,夹在他的一片商务管理软件中格外乍眼。她忍不住就去点开来,戒面跳出来一个提示框,问她,是要重新合成宝宝长相吗?她点了否,于是,界面跳回上次测试的结果上。一个男宝宝的面部照片赫然入眼,有着他漂亮挺拔的鼻子,有他略显桃花的眼,其余都都更像她。原来这个软件是输入了父母的面部照片以后,合成出来的宝宝长相。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屏幕上那张笑脸,眼泪当时刷得就下来了,此后几天,这张小脸蛋就时不时浮现在她眼前。
小樵边想着,手上边执一把剪刀修剪着花枝,很久没伺弄这些花花草草,弄起来就放不下。好一会儿,艾玲看着她忍不住说:“太太,正午太阳大了,还是进里面休息吧,其他的师傅们会收拾呀。”
小樵这才直起身来,却是一阵头晕目眩的,赶紧丢了手上家伙跟着艾玲往屋里走。经过大门口时,远远就听到大门外有人高声说话。
“怎么了?”小樵才问着,另一个佣人就走过来说:“太太,那个人是送快递的,说是有您的包裹。可是,您最近没有订购什么东西是往家里送的啊。”
小樵冲口就要否认,但脑子里突然一个念头窜过去,改口道:“哦,是我之前订的一样东西了,你签收拿进来吧。”
拿到手上她暗自掂了掂,也猜不出是什么,艾玲在一边嗫嗫喏喏地开口:“太太,打开看看吧,是什么?”
小樵横她一眼,当即撕开包裹胶带封口。其实她知道,艾玲不是这么没规矩的人,这样要她立刻开包裹,一定是穆以辰的交代所有包裹都要拆开检查才行。扯开包装看,是一个木制音乐盒,光亮鉴人的漆水面,里面是紫色丝绒的內衬,拿起里面那尊小公主放在镜面上,公主转身起舞,音乐叮叮咚咚。艾玲看得仔细,也确实是个常见的小玩意儿而已,只是胜在精致罢了。小樵抬手把音乐盒举到她眼前,无所谓地问:“你喜欢么?喜欢送你。”
“不不不,我不要。”艾玲头摇得
像波浪鼓。
小樵嘴角扯一个干笑,径自回屋,进房间就说:“对了你去帮我买几样东西,突然很想吃。”然随口说了几样零嘴儿,就打发了艾玲出去。
她一个人把房门关上,然后就坐在床上琢磨起那个音乐盒。她确定这东西就是边策送的,因为包裹上用油性笔写了大大的“XB〃两个字母,只有小樵知道这是他小时候那个见不得人的雅号“小便”的缩写。捣鼓半天,她终于发现那个软软的丝绒內衬是可以掀开的,打开来就看到里面有一块地方的木板是有插槽的,顺势一推就如抽屉盖一样。一打开就看到,仅有的一小块空间里,一部极小的手机夹在里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反击
小樵把拿手机取出来看,体积比一般手机小了一半不止,大概就是他们刑侦专用的特殊手机吧。她把手机小心塞到抽屉深处,然后把音乐盒又复原了。楼梯口已经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她故作无事地把音乐盒里的小人儿取出来放到镜面上,任叮咚的音乐声响起,然后靠在床头假寐。是佣人喊她吃饭来了。
午休的时候,她等艾玲带上房门出了房间,听着她脚步声远了才起身拉开抽屉,把手机翻出来。她溜上床把手机后背盖打开,里面有卡有电池。因为生怕有声音,所以她把手机塞到被窝深处才摁开机键。好一会儿都无声无息的,她才摸出来,只见屏幕已经亮着,大概是边策都设定成无声了。
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小樵摸着拨打键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自己以前的手机耳线,接上后才摁了拨打。她一只耳朵听着门外动静,一只耳朵听着耳机那头的声音。
“喂?”明显是边策的声音,虽然,透着小心……通话不敢持续太长时间,小樵简单说了自己的现状,边策只叫她创造能出门的机会。小樵在床上有点烦躁地揉着被角。出门的机会……除了去医院,就是回娘家,但佣人们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哪里有脱身的机会?
穆以辰这会儿在办公室正看着报表,一心想审完了这些早点回去陪小樵。这段时间,他虽然懊恼小樵对他的怨恨,但却不至于太绝望,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因为他一直没有放弃对池颖的反击,用尽了一切办法寻找池颖陷害安宇洗钱的证据。而最关键的一个证人,就是自己的助理岳康。对于他的背叛,穆以辰并不是不难过的。毕竟,他们曾是多年大学同窗,并不是简单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自己待他是不薄的,他何至于……安宇被吞并后,岳康就留了一封请辞信,算是远走高飞,当然,没几天就被穆以辰揪了出来。
那时,他在被找到时,窝在龙蛇混杂的地下室,一身寒酸狼狈的被带回到穆以辰面前。穆以辰简直不愿意多看他这样子一眼,只问:“她给了你多少钱,值得你这样?”
岳康也不敢看他,把脸转向一面回答:“穆总,我知道您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给我机会没动我。之前是我贪心,想沾两家露水,但后来看着姓池的心肠太狠,就没再敢跟她有瓜葛,谁知,最后安家还是这样惨淡,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也没脸见您。”
穆以辰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一块一块砸向他:“我既然没发作查你,你也没再动什么手脚,你至于窝到这个地方来吗?还当你賺了多少呢,却是这个下场?你就不顾我们多年友情?”
岳康沉默下来,他知道多年情谊完蛋了,多说徒添他恶心。
“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处?”穆以辰长叹一口气后说:“你如果是缺钱,怎么不直接找我,难道我会不帮你。”
高高大大的男人就这样,滴下眼泪来,思及大学里的单纯时光,出声喊他名字:“以辰,我对不住你,但我没办法敖三当时拿了岳琳的把柄,逼我做事。”
“蠢货!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把柄你至于这样,你就不信我能摆平?”穆以辰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
“那帮畜生灌她酒,拿了她的裸照啊!我就这一个妹妹,我不敢冒险告诉你,我怕收拾不了他们,岳琳反而身败名裂啊!”
穆以辰总算明白了,枉自他一直当敖三是个磊落男人,其实那杂碎除了对池颖还有点死心踏地的血性之外,旁的手段都下作。岳康父亲早死,家里就母亲和妹妹岳琳,他护妹心切,行差踏错也不难理解。
他摇了摇头,很疲惫地对岳康说:“去看看你妈吧,她这会儿在医院。”
岳康有点愣,走时母亲身体还算康健,自己也只说是出差,怎么就住院了。穆以辰无奈说:“亏你以为自己孝顺,你这样一走,池颖的人就到你家找你,你妈联系不上你,又气又吓,心脏病就发了。”
“混蛋!她难不成要灭我的口!”岳康血红了双眼。
“你不过给她通风报信,她何至于灭你的口?她找你,是还想跟你合作。先无看你妈吧,什么事回来再说。”
而事情的转机就在岳康见到母亲这之后。当岳康看到母亲住在特级加护病房里,一个护工正一口一口喂她喝粥。他转身扑通就给穆以辰跪下了。
“穆总我对不起你!你还这么关照我妈。”
穆以辰拉他起来,说:“一码归一码,我帮你是我该做的,而你欠我的,你要赎罪。”
岳康心里乱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