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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樵!”他失声念着她的名字,穿着市内拖鞋就这样奔出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年夜饭
穆以辰手中的酒喝不到两口,门铃响起来,他走出来往铁门外望,隐约看到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子的身影,一瀑微卷的黑发。
“小樵!”他浑身一震,失声念着她的名字,穿着室内拖鞋就这样奔出去,脚步竟有些踉跄。
“小……”近到咫尺终于看清,那不是他的小樵,她早就狠心走了,哪里会回来,哪里会心疼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这个年。
“穆大哥……”咏新看着铁门内男人瞬息万变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穆以辰稳了稳心绪,才缓了表情,略笑一笑,一边给她开门:“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回家过年?”
“嘻嘻,我还怕你不在呢,运气真好。”咏新笑嘻嘻一边进门,一边把沉沉的大背包解下来,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别提了,都怪我贪心,兼职那里跟人换班多做了几天,又没有提早去订火车票了,没票了。我妈说机票太贵,叫我索性就别回去了,反正春节加班费翻倍哈哈。”
穆以辰接过她的背包,皱皱眉:“背的什么这么重。快进去喝口水,瞧你大冬天都背出一头汗。”
一斤客厅,咏新就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在桌子上。“看,全是我妈给寄来的,她叫我带给你。说大过年的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可带给你,就这些山货什么的还算地道,你平时肯定难得吃这些,吃个新鲜。”
穆以辰看着那一堆东西心里一暖:“现在你妈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叫她多休息,别客气这些。”
咏新轻松地笑笑:“她说恢复得很好呢。还说再过一阵子,要出去揽点儿活做。”
穆以辰揉了揉眉心:“叫她别出去做事了,身体要紧,你的兼职也辞了吧,不是马上毕业了,到我公司来,反正……你专业也对口。”
“真的?”咏新闻言眼睛都亮起来,可只一瞬,眼里的光芒又灭下去:“穆大哥,你们公司多少人挤着要进去啊,我听同学说,至少是研究生文凭才有优势,我……我专业又不怎么样。我知道你是照顾我家境……可我不想给你再添麻烦。”
这女孩实在懂事得叫人心疼,穆以辰看着她越来越低垂的小脑袋,只见一头黑发全垂了下来,她和小樵最像的,就是这一头微卷如藻的头发吧,发丝柔亮蜿蜒,如婴儿的胎发一样细细软软招人疼。
“穆大哥?”咏新见他半天不说话,抬眼却见他盯着自己头顶发呆的样子,便伸手在他面前晃着。
穆以辰回过神来,拍了拍她脑袋:“专业不好?专业不好就去补!还兼什么职浪费时间,你放心,穆氏薪水虽然高,但从不养闲人,过了年就给我带履历到穆氏报告,先实习三个月再说。”
“哦……”
“……这是什么?”穆以辰转开话题,拿起桌上一截乌囧囧的东西问。
“……这是熏烟黄牛肉,这个可好吃了,还有,这是烟腊肠,这是酸枣干,这是蚕豆酱……”咏新翻出来一样一样介绍,突然抬头发问:“咦?穆大哥,你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平时不是挺热闹,管家和工人呢?”
“哦,都放假回去了。”
“那……你爸妈不过来和你一起过年吗?你也不回曼哈顿?”
穆以辰扯一扯嘴角,也不掩饰那份无奈:“呵,我妈还在气我离婚的事儿呢,不回来我这里,说他们到唐人区跟老伙伴们一起过年,也不稀罕我回去。”
“哦……”咏新知道自己又触及了他最伤心的事,赶紧休了口。她打量一下这灯火通明却空荡荡的客厅,突然莞尔:“要不,我给你做腊味煲仔饭吃吧!反正我这个年也得一个人过,咱俩凑合着吃年夜饭吧!而且……我估计这些东西,你自己也不会弄吧。”她指着桌上那一堆香肠腊肉。
“别麻烦了,还是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出去吃。”
“不用不用,外面什么饭你没吃腻啊。我跟你说,我妈熏的烟肉比什么大餐都好吃,我去给你做,顺便看看你冰箱里还有些什么也弄出来。”咏新推他在沙发坐下,自己进厨房去折腾去了。穆以辰笑笑,捞起电话打到餐厅再叫了几样外卖。
咏新妈妈的烟肉果然美味,咏新用砂锅煲了腊味饭出来,又从冰箱找了一些食材简单做了几样配菜,穆以辰吃着,竟比星级酒楼的饭菜对胃口。自从和小樵离婚以后,似乎就这一餐吃得算有味儿的。其实他心里知道为什么。在小樵刚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他几回出丑醉酒失态最狼狈的样子,都叫咏新这小丫头碰见了,于是她倒成了自己的垃圾桶,关于小樵的所有情绪都吐露给了她。在她面前,就不需要戴面具,有多思念小樵,都可以尽情说出来。
“大过年的,我们还是碰杯酒吧。新年快乐!”穆以辰说着端起杯子。
“嗯,新年快乐!”咏新也笑嘻嘻举起杯子碰了碰,又补了句:“我酒量不行,陪你喝一杯就是。不过你也别又多喝。”
而这边,边策和小樵在英国的第一个中国年,也算过得有声有色,热闹得几乎让她忘记了客在异乡的处境。
“新年快乐!”
“恭喜发财!”
“早生贵子!”
年夜席菜式混乱中英乱搭,小樵吃着妈妈做的饺子,喝着边策亲手榨的柳橙汁,听着洋同学们用蹩脚的中文乱扯吉祥话,有点不清楚自己这是在那个时空里热闹着,但总之,这一刻还是开心的。
吃完饭,同学们竟然都准备了表演取乐的小节目,边策也是准备充分,楼上活动室麦克风音响一应俱全。几个同学的小魔术和舞蹈表演完,大家开始起哄要小樵表演,小樵拗不过,就说那唱首歌吧。边策就在一边看着,看小樵脸红扑扑的,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小小的台子中间,眉眼弯弯声音软糯地唱起英国歌谣。可她才上口不到几句,表情就变得奇怪起来。原来,这样的热闹也感染到肚子里的宝宝,小樵觉得肚皮一阵一阵动弹着,而且,孕后期特别尿频,有时候宝贝还会咚一声踢在膀胱上,小樵又好气又好笑,说对不起,我要上厕所,然后在大家的爆笑声里丢下麦克风跑了。
小樵坐在马桶上半天,明明是极想上厕所,却什么也拉不出来,小樵只好又无奈地提起裤子。刚要伸手去按冲水阀,却惊见马桶里是一片水红。见红了!虽然预产期还有两周,但是医生已经把产程可能出现情况全部告诉了小樵。小樵此时虽然有点紧张,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她激动万分又故作镇定地出去宣布消息:我要生了。
“啊?”所有人发出一样的惊叹。最后还是安太太有经验,沉着有序地交代管家继续招待客人,安排他们的住宿,一边叫边策去开车子出来,自己则带上待产包和早准备好的巧克力,扶着小樵出门。
已经订好的妇产医院倒是不远,但是阵痛说来就来了,小樵在车后座上咬着唇,蜷着身子窝在安太太的怀里。边策透过后视镜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挂档的手有点儿不听使唤。即使他私底下已经了解了很多生产产程的知识,知道这时候的阵痛只是刚刚开始,痛的还远在后头,但听到她轻声的哼哼,一颗心就已经拧成了麻花。
到了医院时,小樵已经疼得有点直不起腰了,急急忙忙被送进边策一早订好的家化病房。接着就是胎心监测什么的一堆检查,医生说从指标看,小樵宫口过紧,还一指也未开,距离真正分娩至少还要十几个小时,建议她在羊水未破之前,在医院爬一爬楼梯,或多走动,这样有利于加快产程。
“爬楼梯?!她疼成这样你叫她爬楼梯!”边策简直要跳起来。
大概是他暴怒的样子太狰狞,加上医护们都知道这位爷是高层吩咐下来要特殊照顾的,医生好脾气地忐忑说:“实在不愿意爬……就躺着吧……”安太太一旁扯了扯边策袖子:“医生说的有道理,能加快产程总比干疼十几个小时强吧。还是爬吧,我们扶着她爬。”
就这样,小樵被架着两边胳膊,一边吸着气哼哼,一边上下爬楼梯。爬一层歇一会儿,又在走廊上来回走动。边策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不是当地最好的医院吗!怎么用爬楼梯这么落后的办法!”小樵看他有点失控的样子,忍着疼抬起脸反倒安慰他:“这是最天然有效的办法呀,总比药物干预好,没事,我还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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樨子话痨烦了:
额……童鞋们,咏新是好姑娘,边策也是好男人……要不……要不下一章我就让穆以辰从了咏新,让小樵改嫁边策???
然后再加一句,从此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就完了,木哈哈哈哈哈!
你们会不会把我片了做成爆炒雍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活着真好
最后还是安太太咬咬牙说:“还是听医生的,顺产吧。我当年生她就剖腹产的,剖那一刀,当时不疼,过后可疼得要命,月子里恢复也慢。”
可顺产那疼……边策看向病床上的小樵,她已经蜷在一堆被子里抖得不行了,不知道是有多疼啊。他不知怎么就想起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小樵体育课在跑道边绊了一跤,那是夏天,她穿着运动短裤,膝盖被蹭掉了一块皮,是自己扶她去医务室处理的。校医给她清洗伤口的时候,她就不停的吸着气,眼泪汪汪地,那才多大一点儿伤啊,她都怕成那样,如今这疼,她那么娇气哪里受得住。
他想着就挨到小樵床头:“小樵,选无痛分娩好不好,用镇痛棒好不好?”虽然之前做产前建档时,小樵自己就明确表示不想使用无痛分娩剂,心里担心麻醉药多少会影响宝宝健康,但此时边策什么原则也不顾了,只要她能少疼一点。小樵听他此刻这样说,答不出话来,只是拼命摇着头。
小樵觉得腰好像被人砍断了一样的疼,助产士来来回回观察她的情况,又过了两三小时,宫口总算开了两指,每一秒都在疼痛中熬。她咬着牙,牢记产前普及的知识,疼的时候尽量不要哭喊,才能保存体力到最后。可是,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宫缩排山倒海,她再也无法忍受那样刮心刮肉的剧痛,仿佛有一把刀子在自己腹中乱绞,又像有一双手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往身体外面拽。她在床上小范围的打滚,哭出声来。安太太侧坐在床头,牢牢握着小樵的手,心肝宝贝地哄她,边哄自己也边哭。边策手足无措,看着她一声凄厉过一声的哀叫,坐在一边揪自己头发。
天快亮时,小樵终于十指全开,被推进了产房,边策扶着安太太,被隔在了产房外面。小樵的疼痛是看不到了,但呻吟声还是一声声传出来,这让外面候着的两人更加揪心揪肺。不知道等了多久,安太太突然眼泪如瀑,颤着声:“还是……还是给以辰打个电话吧,小樵……小樵这是在给他生孩子啊!早这么大的罪,是给他生孩子啊!”
其实,从小樵开始疼到现在,边策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小樵疼成这样给他穆以辰生孩子,他却一个人在天边无知无觉,心尖儿就跟被刀剁得稀烂似的。他抖着手,摸出手机递给安太太。可就在这时,产房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尖叫,边策一愣,碰的就撞向产房紧闭的门要闯进去,可还没撞开,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软了手脚,转过来看着安太太,二人皆是又惊又喜的表情,孩子出来了,应该是母女平安了。
此时,产房的门打开,助产士抱着裹好的女婴出来,略给他们看一眼,就匆匆交给护理组去清洗。这才转过来对他们说:“孩子很健康,现在就等着新妈妈娩出胎盘,然后再观察两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边策和安太太这才一脸喜色地继续在椅子上坐下,等这最后的两小时。
“孩子很像小樵对不对?”边策笑着问安太太,安太太也只会点头。
砰地一声,产房的门又重重打开,一个护士冲出来,冲着边策就说:“病人胎盘娩出不顺利,造成大出血,现在马上输血,家属跟我去签字!”
安太太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却又软倒下去。边策一边架起她,一边怒目圆睁地嘶吼:“是不是说顺利分娩吗!为什么会大出血!”
疼痛已经不再那样摧折,可小樵觉得好冷,身上所有的温度都随着腿间热流不断离自己而去。她想挣扎起来再看看自己拼死生下的宝宝,可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宝宝在一声清脆的啼哭以后,只让她匆匆看一眼就被抱走了,可只那一眼,那眉眼,那小鼻子小嘴巴,深烙在心底,就像他,真像他……
接着她就听到医生说大出血,听到产房外边策如兽的暴怒嘶吼,知道此刻不断从体内流逝的热度代表着什么。产房的天花板的吊灯在她眼里变得模糊起来,慢慢晕成花白一片,救救我……救救我……所有挣扎都只在心里而已,人已经一动不动了。她的宝宝还没有吃一口她的奶,她要活着,陪宝宝长大,给她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