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身边只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和沙发陷下时皮革发出的嘎吱声,还有水杯叩击桌面,手指轻轻敲击之类的声音。
她看不见,所以五感都集中在耳朵上。努力窥探着外界,但依旧摆脱不掉脑袋上那只手给她带来的恐惧。
沉寂了许久的空气终于被打破了平静,有人开口:“你……是乔其乔?”
声音并不苍老,倒是振聋发聩,发声处似用丹田出力,震得她的耳膜有些异样的鼓噪。
乔其乔颔首,这个时候她口干舌燥,如果出声,一定难听到死。她不想露怯,只能点头。
“昨天的俄罗斯轮盘赌,很是精彩啊。”
这话一说,乔其乔心头凛然,但这厮脑袋依旧管不住嘴巴,她张口就来,“你是昨天那颗土豆人?”
话毕,说话的人突然就笑了出来,“师爷,这是第二次有人用这词来形容你了。”
那人似乎很愉悦,乔其乔也来得轻松。她的坐姿松懈了一些,好从容应付对方的问题。
果不其然,对方又说,“初次见面,来得仓促,请不要见怪。”
“我觉得不是仓促,国家对枪械的管制似乎没有这么宽松吧?随随便便我走在路上就能被人顶住命门?”
乔其乔发难,虽受制于人,一张嘴愣是封不住。孟凯和早就断言,这丫头若是毙于非命,死因肯定在嘴上。乔其乔说话有时讨厌得恨不得让人撕了她那张嘴。
怕自然是怕,但是乔其乔也横。为难她,她定要锋芒毕露来刺伤旁人。年轻气盛,自是不懂收敛。掩饰得再好,总会露出嚣张本性。
难得对方不讨厌,他似乎很喜欢乔其乔这样说话。听完这番话他又乐了,笑罢之后,“乔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这时乔其乔倒真不想接嘴了,是谁绑了她,现在乔其乔倒是有些清楚了。
这话孟凯和也跟她说过一次,“乔儿,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现在听来,这句雷同的话只能给她一个感受,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在别人的身上找影子,而不去珍惜那个原型。回过头来对下一位说你很像一个人,恶心了现在,也污浊了曾经。
“先生,再像,也不是。”她缓缓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时对方也是沉默,本来激荡的空气现在又归于平静,倒是有几分诡异。
“送她回去。”说罢之后,那人就离开了,鞋跟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乔其乔以为快要解脱的时候,那人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乔小姐,讲话不要太自以为是,有时候,祸从口出。”
这句话带着压抑,点燃了乔其乔本来熄灭的恐惧。她强硬的克制着自己的胆怯,双手握拳,捏得很紧很紧。
返程的时候倒是没有继续给乔其乔用迷药,不过眼睛依旧是蒙住的。这路很长,长到她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还在开。乔其乔也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就这么迷迷瞪瞪的。
不过他们还是好心的把乔其乔扶下了车,把包也还给了她。然后快速的,开车走人。只剩乔其乔还在原地用力的扯着眼罩和那块布。好不容易扯下之后也看不到人,因为眼睛被压迫的时间太长了,睁眼之后,整个世界朦胧得就像起了一场大雾。
她站在街边恢复的时候顺便从包里翻出了手机,摁了半天屏幕都不亮,这才发现是关机了。乔其乔摁了开机键之后拿着手机由远及近的看了半天,开机后还没过半分钟,手机就要被短信给填满了。
不过她现在也看不到短信内容,因为眼睛还是发雾。但没过一会儿手机就震动起来了,她也看不清楚是谁的来电,便赶紧接起:
“乔其乔!是你吗?”
凭声音来判断,对方大概是田阳。她恩了一声之后反问,“是田阳?”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我们就要报警了。”他的声音很是疲惫,“钟间已经到北京有一会儿了,他得到你失踪的消息之后很着急;胡漾那边估计也疯得差不多了。我给他们打电话,你在哪里,我要钟间去接你。”
电话里田阳正说着,乔其乔觉得安心又感动。她站在路边四处张望,发现这就是她早上所在的那条商业街的附近。她眼神一动,瞧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是钟间,他正从一条小巷中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边走边吃,过马路的时候还看了看左右,正往乔其乔这边走来。
她现在的视力恢复得马马虎虎,好死不死却看到这样的画面。她拿着电话跑到钟间面前,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钟间,田阳不是说你很着急吗,哪有着急的人还吃得下饭的?”
钟间一愣,倒真没想到要找的人突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展颜一笑,“不是饭,炒肝儿,你吃吗?”
“田阳你骗我,他一点都不紧张我!”这么说着,乔其乔还跺了下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手上还捧着一碗炒肝儿!你还说他紧张我?!”
“好了好了,我要给你哥打电话。”田阳迅速收线。其实他还有话没说,钟间在早上接到胡漾电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准备吃早饭,结果早饭都没吃就开始买机票。还一边打给孟凯和一边往易宅赶去。赶到机场发现飞机延误后又往黄陂那边赶要借直升机飞回来。也就是说,钟间忙活到晚上九点,什么都没吃。刚买个炒肝儿,就见着乔其乔了。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只猜中了前头,可是我却猜不中这结局……
乔其乔脑子里恍然出现这样的台词,紫霞仙子朱茵那张漂亮又哀伤的脸在她的眼前浮现。而她的盖世英雄,有一天端着炒肝儿从街对面出现,身姿依旧潇洒,双眼依旧明亮,个头依旧高挑,长相依旧俊朗,带着一身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摆平的气势。
她伸手抱住了钟间,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掉,浑身都在发抖。乔其乔连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我……我怕……我怕我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我不能!一个人!演!哦no!我真是!霸道的!总裁!
23 ,禁止转载
钟间很干脆的一只手搂住了她,话也不多说,就那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待她不哭了,钟间才摸了摸她的脑袋,“吃点东西压压惊好不好?”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乔其乔,不是同情,更多的可能是心疼。
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一般不都是亲自上阵杀敌,披帅挂印,血染衣衫然后帅气的抱回女主角。而落到乔其乔头上,变成了她坐在地上,钟间半蹲,两人在街边吃一碗炒肝儿。很接地气的姿势,但不知道为什么,钟间还能那么潇洒。
“啊,张嘴。”钟间舀了一勺,伸到乔其乔的面前。她依言张嘴,那勺子刚刚碰触到她的嘴唇,却被钟间收了回来,然后自己吃了。
他还理所当然的看着乔其乔,“我只是试试烫不烫而已。”
明明就已经放得很温了,乔其乔气结,她根本没力气再去瞪他,只好努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钟间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不玩儿了,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那份炒肝儿。钟间把盒子丢到垃圾桶之后朝她伸手,乔其乔搭上之后他一把将她拉起来。
白色的长裙被夜风一吹摇曳多姿,她的长发飞扬,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钟间突然觉得,再累,都值得。
乔其乔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此时此刻脑子严重当机,狗屁不通。她只能痴傻的跟在钟间身后走得踉踉跄跄,明显还没有缓过神来。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懦弱和没用,以往妄想出来的神勇和蛮横仅仅她脑子里的臆想,是伪装起来的外衣。而剥离了那层坚硬的壳,真实的她,是一个哭得找不到北的女人。
直到坐上了车,乔其乔依旧神情呆滞,连钟间都看出她的不妥,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乔儿,怎么了?”
“我真没用。我总觉得自己可以搞定一切,搞定全世界。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我连自己都搞不定。”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没用。真正没用的人,不会抱怨自己。他们只会怨天尤人,责怪天气,责怪政治,责怪昨天绊倒他的石头。”钟间侧过身面向乔其乔,说完之后,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其实他有话没说完,“如果你意识到了自己的没用,差不多也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当然,这样的说话对于一个刚刚受了惊吓的人才说,是承受不了的。
“我回去该怎么跟胡漾说?跟他说我被绑架了?”她烦恼的摊在座椅上,眼睛发直。
“什么都不说就完了。问起来就说惊吓过度,什么都不记得了。”钟间说话言简意赅,这倒是点醒了乔其乔。
她心生疑窦,“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地。”
“我又不是傻子,想知道什么自然会找渠道去问。我现在不问,是我很肯定你现在答话也乱,还不如好好休息之后我再来问你,免得你讲得七七八八颠三倒四,然后又哭起来。”他停顿一下,“干脆你回去之后喝一瓶度数高一点的酒,免得半夜噩梦醒来。先醉死再说。别管健不健康,保住情绪。”
钟间将她送到胡漾家里,门还没敲两声,对方赶紧开了。胡漾的表情火急火燎,看到乔其乔之后,他那一颗悬着的心才是彻底放了下来。这时候如果再问她个什么,看起来似乎也太不合情理,胡漾低声对钟间说了句谢谢。
乔其乔见两个男人似乎有话要说,也不再烦住他们,说了句我先去洗澡,便离开了。他们要说什么,乔其乔不大感兴趣。拿了睡衣进了浴室,拧开花洒热水淋身,她才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冰凉凉的枪口顶住后背,那样的感觉她还是后怕。就像几年前被人拿枪捅入嘴里,那样的滋味,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哭着醒来的。
她洗完后冲了半个钟的热水才换上浴袍出来,脸蛋上的颜色和浴袍的樱花粉相应,看起来颇为艳丽。走到客厅,茶几上搁着三个杯子好些零食。钟间冲她晃了晃酒杯,“你哥哥说,这是他家度数最高的一瓶酒了,我们仨分着喝了吧。”
透明玻璃瓶上是蓝色字体,绝对伏特加,酒精浓度只有百分之四十,连瓶白酒都抵不上。乔其乔拿过来抱着看了许久之后,问了胡漾一句,“难道家里没茅台吗?”
“爸家里有,我家没有。”
这话一说,乔其乔噤了声,也不再说其他。倒了满满一杯之后拿起来小口啜饮,皱着眉头放下了杯子,赶紧撕了一包薯片往嘴里塞。嚼了几片之后才出声,“这什么,辣椒味儿的伏特加?”
“你口感不错,就是辣椒味儿的。你前任嫂子在离婚那天送我的,说想她的时候就喝喝。结果今儿就被你糟蹋了。”胡漾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飘渺,似乎在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前任嫂子秦迷外号小辣椒,呛人绝不口软。可惜小辣椒已经远赴重洋辣别人去了,只剩胡漾这个被呛得涕泪横流的人留在原地。乔其乔也挺喜欢她的,两人一度保持联络。不过最近联系的时间是四个月前了。小辣椒说她要远赴非洲亲近老虎狮子大象和部落人群,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她一口闷了杯里的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胡漾说起以前,以前多好。以前她不怕死,不怕鬼。走夜路听到再大的东西都不带回头。包里永远藏着一把三棱刺,头发剪得短短的。不说脏话不说粗话,穿着小裙子衬衣小皮鞋,脖子上带着黑色的天鹅绒丝带,乖得要死。
钟间突然起话,“你知道我看的哪部电影印象最深吗?”
乔其乔两眼茫茫,嘴里还嚼着草莓干,用力的摆头,湿湿的头发带着好闻的香气,缓慢的散落在空气中。
“当时我在大学,晚上去看小电影。录像厅里放的是古惑仔。那个时候的郑伊健真年轻。现在电影里的内容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记忆最深的是陈小春在戏里的一句台词,我叫山鸡,鸡///巴的鸡。”
钟间说完这句话之后,胡漾和乔其乔面面相觑,两人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乔其乔早就知道钟间有趣,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让她大开眼界。胡漾更是惊诧,“钟二哥,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不古板,还是没想到我会不符合你的想象?”他又斟了杯酒,拿着酒杯晃了晃,反问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