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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女也有冬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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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车前灯已经发出了像奥特曼那样的节电提醒,因此,小白小姐选择操了一条近路回家:横跨西红市大桥,通往碧水。
走这一条近路是危险的,因为容易遇到一个小人。
这个小人的家就在西红市大桥的桥头,早上出来时小白小姐之所以没选这条路,原因就是不想从小人的家门前经过。
眼下,小白小姐急着回家,所以没顾虑那么多。心说,流光正好,阳光普照,不至于那么倒霉,碰巧和那颗灾星相撞吧?
然而,生活的狗血往往都喷在一个“巧”字上,小白小姐越是害怕的事,它越要发生。
《智慧书》有云:千万别对灾难存有半信半疑的侥幸心理。
作者有话要说:给个评论果腹吧,施主,我大半年颗粒无收了。
给棵西兰花充饥吧,施主,一点菜叶我就知足。
上一个读者的评论可以直接追溯到去年,可是,
我的庙里虽然香火冷清,它的菩萨照样通灵,
而且,每逢旅游旺季,地儿大,没有什么香客的拥挤,
甚至,只要你按个爪印,这里就请你入住当住持。
给点爱吧,施主,大慈大悲,菩萨会保佑你的。




、官二代,跳房子

到达西红市大桥的桥头,小白小姐立刻看到了那个小人和他的两个手下,正在一幢路边的大别墅(小人的家)门口,玩跳房子的游戏。
小人的本名叫黄箭,其亲朋好友都称呼他“小黄少爷”,小白小姐却叫他黄小贱。
黄箭,是西红市公安局局长——黄二狗的儿子,也就是传说中的官二代。

说起筱家和黄家两家人,他们前世似乎就有冤仇,所以今生老是纠缠不休,而且涉及上下的两代人。小白小姐的爸爸筱黑猫在公安局里任刑警队长,黄二狗是他的直属上司。虽然,筱黑猫为人低调、功利心薄、不求升大官,但是,就好像猫和狗天生不能共事一样,黄二狗平时经常给他穿小鞋,筱黑猫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又对领导敢怒不敢言。
小白小姐知道爸爸受气,因此也十分讨厌黄家人,她跟小黄少爷都在西红市第一中学念书,由于冤家路窄,加上上一辈的恩怨,难免结下梁子。鉴于小黄少爷一吵架就拼爹,小白小姐惹他不起,只好能避则避,不跟他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简单说一下小人的穿着:上身是一件阿玛尼T恤,T恤胸前有一匹草泥马(他叮嘱厂商加印上去的),外套则是一件红色西装,裤子是一条紧身七分裤,头发五颜六色、缤纷多彩,像一只发情的火鸡,后脑勺居然还剔出“BeiJing 2008”的艺术字,脸,就像开了一家染坊,双颊上铺着厚厚的粉底,眼皮上画着浓浓的眼妆,鼻子上有三个绿色鼻钉,耳朵上有七个紫色耳钉,浪漫、前卫,体现出乡村非主流的最炫民族风。

他把屁股高高撅起45度,蹲在水泥公路中间,手里拿着一根粉笔画格子,画完再往格子里面添字:第一格,他写上“村长”,第二格,他写上“镇长”,依此类推,接下去分别是:局长、县长、厅长、市长、省长,以及,最后一格,他写下一个集大成性质的官:监狱长。

站在他身旁的是他家的两个家臣,或者说家奴,其中一个叫刀兽,刚从人文教育学院硕士毕业,另一个叫剑禽,小学学历,比前者要聪明一些。不过,两人的工资差不多,每个月都是一千二。

此时,刀兽说了一句话:“少爷,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跳房子的幼稚游戏,要是被老爷看到了,他会不会取消你的继承权?”
剑禽听了,立刻接口道:“少爷不是普通人,他画的格子,肯定别有深意。”
小黄少爷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手掌,得意地说:“没错,剑禽的见地堪比柏拉图,刀兽,你见识短浅,看来,有必要让你再回学校多读两年书。”
“少爷,我可是硕士毕业!”刀兽带着一股愤慨说道。
小黄少爷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听过一句谚语吗?小学刚刚好,硕士人已老;越学越困难,教授变脑残。学问是条‘∧’形的折线,当你读完小学,智商已经到达顶点,如果你继续往下读的话,这条折线开始走下坡路,等到你读成一名教授时,你已落到智商的地平线。对了,前面那句谚语是我说的,我希望你不会傻到为此去翻牛津词典。”

“可是,少爷,你画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处?”刀兽执迷不悟地问。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小黄少爷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倒可以跟你的拖鞋解释一下。”他看了一眼刀兽脚上的拖鞋,露出有些讶异的表情,“今天这双拖鞋的两边居然是同一种颜色。——拖鞋,拖鞋,快快张大耳朵,黄博士现在就要开始对你讲课。”他说,“别看我画的只是简单的几个格子,其实,它们每一格都代表一级官员,我这么画目的是什么呢?众所周知,跳房子是一款深受80后喜爱的游戏,但是,这款游戏有个缺点,就是:它太平淡了,缺乏“升级”这类元素。关于升级,我举例说明:像是打怪,或者是魔神英雄坛这种动画连续剧,怪兽都是一级比一级强,直到最后大BOSS出现,将它打死,游戏就结束。同样的道理,我所添加的这几级官员,从村长、县长直到省长,越往后,官员级别也会越来越高,直到最后,监狱长出来统领天下,将官印收齐。这就使得这款游戏有了一种逐渐递进的层次感,让它不再是简单的游戏,而是可以让孩子们一边玩,一边从中领略到当官务求循序渐进的道理。改动虽然不大,却使幼稚游戏变成了益智游戏。”

剑禽听完赶紧拍马屁道:“啊,少爷,我听明白了!你真是当代的爱迪生啊!”
“剑禽你实在太有眼光了,完全看不出你读的书少,你简直就像一把架在应试教育脖子上的利刃啊。来,就让我们三个一起,立刻体验一下这款游戏的实践效果怎样,如果好,我们马上申请专利——现在国内的专利机构缺乏监管,只要交两千块,一个屁也能申请成独家——对了,我们再加点赌注,输的人要请大家吃雪糕,这样,游戏就变成了竞争,更加有社会意义了。你们尽管放手一搏好了,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你们的少爷,就绑手绑脚的,或者是故意放水输给我,如果那样做就不好玩了,我这人很开明,知道公平两字在词典的第几页。”小黄少爷凿凿有词地说。

“少爷,你放心吧!我和剑禽一定全力以赴,不会输给你的。”刀兽说。
“那很好啊。OK,我们先来石头剪子布,决定谁起第一跳。”小黄少爷说。
“少爷,还是由你先跳吧,给新产品开光这种仪式,都是只有领导才能做的。”剑禽说。
“那怎么行呢?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我不想占你们便宜。”小黄少爷说。

于是,三个人一起玩石头剪子布,刀兽出了剪刀,剑禽出了布,小黄少爷则出了……中指。
……
剑禽仿佛事先早已料到,表现淡定,刀兽却显得很吃惊,说:“少爷,你出什么东西啊?”
“笨蛋!没看出是手枪吗?倚天一出,谁与争锋呐。你们的传统工具落伍了,是无法对抗现代武器的,还不认输?”小黄少爷说。
“可是少爷,我们是在玩石头剪子布,怎么可以出手枪呢?”刀兽说。
“我说你浅,你还真是浅,哪条法规规定不可以了?国际上禁止使用原子弹,就没人研究核技术了吗?”小黄少爷说。
“哦,少爷,那我觉得我也不算输啊,因为我出的这不是剪刀,而是两把手枪。”刀兽比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头说。
“你的枪没有装子弹。”小黄少爷说着,不再跟他啰嗦,就捡起一块砖头,放在“县长”的格子内,一会用左脚,一会用右脚,毫无章法地踢起来。
刀兽见状,又叫了起来:“少爷啊,第一格是村长,你怎么从县长开始跳呢?”
小黄少爷终于彻底火了,他回头怒道:“懂个屁啊,我一个堂堂公安局长家的儿子,我会去当村长?这符合中国特色国情吗?”
“少爷,你刚刚还说要公平呢。”刀兽带着委屈道。
“公和私的字形长得那么像,我哪记得我说过哪个?”小黄少爷辩驳道。
刀兽再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地看着小黄少爷踢。

小黄少爷由于水平太差,或者说(讳官家之不足),他是由于将身上的才学主要用来维护地球安定,导致在游戏上表现平平,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的脚只将砖头带到市长的位置,接着就一脚抽射,踢出了格子(可惜不是你,陪我到监狱)。
刀兽见状表现得很激动,叫道:“少爷,你出格了!”
小黄少爷在半路折了戟,心情本来就极度的不爽,一听这话,立即恼羞成怒道:“你他妈才出阁呢!”

“少爷,胜败乃兵家常事。”刀兽说。
“没错,耍赖乃将家常事。”小黄少爷说。
“少爷,男儿大丈夫,愿赌服输。”刀兽说。
“没错,男儿大豆腐,不愿赌输。”小黄少爷说。
“少爷,你不是想赖账吧?”刀兽说。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刚才的做法对你们还算不上是绝对公平。现在已经是民主社会了,当官是不能够靠父母的,就算是王子出身,也只能从最基层的职位干起,因此,我应当是从村长一格起跳,而不是县长。所以——”
“你想说什么?少爷!”刀兽不解地问。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必须取消前面因作弊所得的成绩,重新来一次,这一次,我跟你们一样,不使用特权,从零开始。”小黄少爷说着,捡起地上的砖头,放在村长的格子内,重新跳了起来。
……刀兽彻底无话可说。

小黄少爷的水平不是一般差,这次刚跳了两格,就又丢掉了第二次机会。
“少爷,现在轮到我了吧!”刀兽说。
小黄少爷即使脸皮再厚,面对不懂得看脸色的手下也没办法,他很气地怒对着刀兽说:“好啦好啦,我懂啦,不用你唧唧歪歪地乱提醒。”
然后,他从地上捡起一个葫芦形状的白酒瓶子,丢在刀兽的脚前,又说:“当官要会喝酒才能升官,这个酒瓶给你踢,你要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说着,面带冷笑看着他,心想:这下看你怎么踢。

哪知道刀兽的脚法一流,即使是这种难踢的酒瓶,他也能控制得收放自如,很快,他就带着酒瓶顺利地过完了所有的格子,最后还带着一股得意道:“简单,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如果连这都不会,我这人文硕士就白念了。”

小黄少爷那个一肚子气啊,他看着刀兽那张庆祝胜利的嘴脸,越看越不爽,恨不得把他切了、砍了、剁了,踩上两脚,扒皮、剔骨,大卸八块,心、肝、脑、肾、肺……全部掏出来,点起一堆火,架上一个锅,烧点热水,煎、煮、烹、炖、炸……再涂上辣椒酱、番茄酱、鱼子酱、沙拉酱、芝麻酱……最后,再浇上满满的地沟油、三鹿奶粉、瘦肉精、胶囊,端上桌,重拍一部舌尖上的中国。

“刀兽,去!买雪糕来请我们吃。”他双臂环胸,像个跟下属怄气的小气巴拉的老板一样,斜眼看着天边,说。
天边的云立刻变得无比的阴沉,好像就要下暴雨了一样。

“少爷,可是我通过了呀。”刀兽还是不懂开窍地说。
“通过的人算输,输的人,要买雪糕,这就是规矩。”小黄少爷说。
“哪有这么变态的规矩啊,输的人买单,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刀兽傻乎乎道。
变态?我忍……忍不下去。小黄少爷沉下脸来。刀兽还兀自开心得要死,直到剑禽拉了拉他袖子,他才发现小黄少爷的脸色已经涨得像两瓣猪肝,这时,他才隐约明白自己似乎冒失地闯了大祸。

“少爷,你为何脸这么黑?”他问,小黄少爷不回答。
“少爷,游戏如过眼云烟,不用太放在心上。”他说,小黄少爷还是没有回答。
“少爷,喝酒有酒品,写书有坑品,玩也有玩品,你要玩得起,输得起,放得下,别气坏了身子。”

小黄少爷克制住已经像火山一样要爆发的脾气,一手搭在刀兽的肩膀上,像包子一样热乎乎地说:“刀兽,我语重心长地跟你说个道理,你一定要如坐马桶——啊,说错,如坐春风地听进去,我知道你是读书人,我不是——我很庆幸这点。我知道你们读书人爱讲原则,尤其是你们人文专业的,整天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思想境界比我们普通人高得多,不过呢,马克思已经去见上帝了,唐僧也去西天了,孔子更是死得早,而现在站在你面前,供给你吃,供给你住,每个月给你发工资的金主,是我,我才是你的上帝、你的马克思、你的孔子,你要懂得阶级间的差异。要不这样吧,我也不是一个多么不讲道理的人,关于谁去买雪糕这种问题,干脆我们就再通过一次石头剪子布来决定?我发现这种方法真不错,每当人类遇到了矛盾时,都可以通过它轻易化解,像电影里的和平终端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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