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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人员还不到十个,除去船长、厨师等船工,已经没有几个是乘客了。
不过,接下来小白小姐有了意外又惊喜的发现,她看到灰晨也在船上了。咦?他也要出国旅游吗?
此时灰晨正一个人站在船舷边,默默望着海面。他今天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衬衫,裤子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蓝白的色调映衬在蓝天、大海的背景间,让他如画中人。
他的眉头微微拧着,似乎一直在想着什么心事,背影看上去也有些孤单,这使他增加了帅气指数(呃……我们的男主不一定符合大众的审美标准,这只是小白小姐个人的观感,也属于她的心意)。
小白小姐对灰晨一直有个印象:认为他是孤儿。因为她想:既然灰晨的成绩是那么优秀,那么,作为他的家长,自然会觉得脸上有光,走到哪都情愿跟人炫耀,可是,每次班里召开家长会时,他的父母却总是没到场,别人的家长有的为孩子的进步开怀大笑,有的责备自己的孩子头脑笨,而他只是独自坐在角落默默看自己那本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平淡,既没有骄傲,也无失落,好像他早已习惯这样一个人生活。如果他有父母的话,干吗他们不来?偶尔缺席一两次还可以理解,可是从来不出现,那可能就是两块灵牌了。此外,小白小姐每次到市区逛街,有意无意从他的家门口走过时,也从未见过他家里除了他一个以外还住着什么人。倒是经常看到他在阳台自己洗衣服,以小白小姐所理解的生活来判断,这明显就是一个人住了,要不干吗要自己洗衣服?衣服不都是妈妈洗的吗?需要自己洗,那等于是说:唉,这孩子小小年纪便已经“独立”了呀。
以上这两种表象,再加上灰晨独来独往的个性,使得小白小姐有了“灰晨是孤儿”的这种判断。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同情他,相反,由于受《仙剑奇侠传》等电视剧的影响,她认为英雄的身世都是落魄、凄惨的,孤儿在她的心目中还有一层忧郁王子的光环呢。
小白小姐很想知道灰晨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估计他一定有什么要事,毕竟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多数不喜欢出远门旅游。不过她不敢亲自去问他,这种不干脆真的很难受。她本想问赵毒舌,不过,转过头看到赵毒舌正在凶巴巴地训斥他那个刚上船就尿裤子的小女儿,顿时又吓得不敢去惹他。
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这种不安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有了。那时候,在好几次课堂上,英语老师叫灰晨朗读课文时,都曾经若有所指地对他说:“你如果将来要出国的话,英语口语是绝对要练好的。”刚开始,小白小姐还以为英语老师这句话只是随口说说,但是,随着对方又在几次课堂上时不时地提起,她的心里开始担心起来,虽然她不清楚英语老师为什么要频频说那句话,但是,她没法不悬着心,原因就是她不了解灰晨,可以说是半点都不了解,有关于他的一切,无论是他对未来生活的打算,还是他现在生活的状况,她丝毫不知,这让她彻底没有安全感,实际上,她是一个连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准的人,因此,她又怎么去把握别人的?如果灰晨有一天真的消失了的话,那也不意外,那种事发生在常理之中,因为他没有跟谁分享过,他要不要永远留在本市,世事难料,并非她可控,学校不是有一项交流生制度吗?每年跟国外的中学都会互换几个学生。也许他会因为成绩优异而被保送出国也说不定,到时,甚至连一句道别话都没对她说,就从此天各一方,她只能通过天上的月亮想象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脸是不是也像月亮那样每天减一分。
其实,就算不说出国吧,他俩很可能就要分开了,中考结束后,填报志愿,小白小姐的成绩很一般,只能留在原学校读高中,而灰晨,虽然她还不清楚他填报的志愿是什么,不过,他的成绩那么好,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估计会选名气最大的五中,五中和一中相隔几千米,对于未成年人来说,这个距离已经算是异地了。
想到这些,小白小姐心里面生出一股伤离之感,仿佛她已经预感到,灰晨将会在途中靠岸下船。
小白小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也学着灰晨的样子,站在他右边五米的地方,两手托腮,静静地发呆。
她很期待他注意到自己,但是他没有,一直都保持着那个看着海的姿势,小白小姐想跟他主动打声招呼却又提不起勇气,心里实在是难过又纠结。
船在走,心在烧,暧昧就像被施了魔咒的藤条,在天和海之间不断生长,并随着海风的吹拂飘荡,而沉默,却仍然横亘在两个孤单内向的人之间,像王屋山一样岿然不动,小白小姐的心越来越乱,越来越痒,越来越发麻,刚开始像蚂蚁在爬,渐渐地变成了大黄蜂在扎。
薄暮,海上飘来一只鸭子,小白小姐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激动不已,她手里举着一支用散碎布料织成的玫瑰,朝那只鸭子大声喊道:“嗨,帅哥,这朵花送给你哦。”
喊完,扭头看灰晨一眼,似乎要等他做出点回应,双颊因为期待而红彤彤,然而,灰晨没有她那样兴奋,他似乎有些疲倦,默默地转身走进了船舱,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啪嗒!一个心碎的声音,在这寂静而凄怆的黄昏,如同玻璃碎裂一样响起,小白小姐那滚烫的神经瞬间就冷掉了,虽然灰晨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她明白,自己刚刚那一声叫喊,一定是影响了他的思考,所以他才会一声不吭地走掉,想到自己因此被讨厌了,小白小姐伤心得垂下了头,好像犯了什么难以弥补的错误一样,自责不已,那只鸭子已经飘远,似乎也无意理会她的芳心。
她正感愁绪满怀,突然,肩膀被人从身后拍打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小黄少爷。顿时觉得天更加灰、海更加黑、人生更加暗了。
、犀利哥,八爪鱼
“你,你,你这个禽,禽——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人,你怎么也会在这艘船上?”她结结巴巴地看着他问。
“赵毒舌昨晚突然良心发现,打电话到我的家里,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国,我反正在家闲着也闲着,就干脆到国外看看美女,反正旅费是我老爸从公安局的小金库里挪的,我这一趟就当是公职人员出国考察咯。回来后我要写一篇关于东西方美女差异的论文,让我老爸帮我在西红市公安局的官网首页置顶。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你应该对我十分嫉妒吧。没办法,谁叫我生来就半个官呢,哦呵呵呵呵。”小黄少爷说着,掩着嘴,发出大妈式得意的笑声。
原来如此……赵毒舌根本不是特别关照她小白小姐,而是撒网式地给班里每个同学都打了电话,原本还以为他青眼有加。亏得筱爸爸昨晚念叨了他一个晚上的好,念得苗妈妈差点吃醋了(咦,苗妈妈为什么要吃两个男人的醋?)其实,根本无关乎什么教育精神吧。他只不过想多邀几个学生一起分摊旅费,会比较便宜而已——虽然这艘船已经很便宜了,听说赵毒舌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五,一声叹息。
想想也很正常啦,小白小姐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有资格劳烦赵毒舌专门只请她一人?又不是像孙悟空那样可以保护唐僧一路上安全,如果真的遇到妖魔鬼怪,还嫌多出她一个累赘呢。
“小白小姐,哥刚刚在船舱里,隐约听到你的声音,在喊‘帅哥,我好葱白你’,哥一听,还以为你是在叫哥,心里感觉暖暖的,像被冬天的大锅炉给烫到了一样,唉,无奈,哥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哦呵呵呵呵。”小黄少爷说着,又发出他经典的大妈笑,还学《樱桃小丸子》里面的花轮同学那样,用手拨了一下他歪半边的刘海。
居然又自称哥……这人有时候恶心起来还真是让人想吐。小白小姐想,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小黄少爷老是喜欢在女生的面前自称哥。犀利哥吗?
“做人别太自恋,小心招老天爷嫉妒,一个雷下来把你劈得大小便失禁。小白小姐说着,懒得和他呆在一块,就撇下他,也走到船舱底下去吃饭。
这艘客船虽然比较老旧,但它的体积还是挺大的,光是船舱就隔了好几层,其中卧室、卫浴、餐厅等,泰坦尼克号上有的它都有(虽然有点山寨),餐厅设在甲板下第一层,面积能和一个中学餐厅相媲,饭菜也种类齐全(其实,对于乘坐这种廉价船的乘客来说,大可不必服务如此周到,可见船主是个很有心的人)。
小白小姐到这里来买饭吃,结果又意外地遇到了灰晨,她看到他仍然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那一瞬间,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觉得这种机会再也不会有了,于是,她匆匆跑到点菜的地方随便也买了几样菜,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的位置,红着脸坐下,灰晨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愣了愣,似乎有些讶异,小白小姐已经迈出第一步了,不难再迈第二步,她向他打了一声招呼道:“嗨,你也刚来吃饭啊。”
“呵呵。”灰晨冲她微微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
小白小姐已经豁出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打算直接问他那个自己心中最纠结的问题。“喂,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她说着,脑子有点麻醉。
“嗯?”灰晨嗓子里发出一声,看着她等她发问。
“你,你……你此番出海,也是要到夏威夷旅游吗?”小白小姐终于问出了口,然后她一脸紧张地看着灰晨,非常害怕从他口中给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结果,灰晨还是摇了摇头,并发出一声:“唔……”
“不是要去旅游吗?那么——”小白小姐想到另一种可能,顿时觉得满心寒意,如同置于冰天雪地之中。
“呵呵,啊——”灰晨又笑了笑,突然微仰起头,对小白小姐张开了嘴巴,同时,将一根手指头伸进自己嘴里指了指,那样子似乎是在打着哑语说:“我现在没法讲话,因此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小白小姐看一眼他面前的饭菜,除了米饭和青菜以外,还有一条吃了一半的鱼,以及半瓶醋,在他盘子里有几粒带着血丝的米饭,似乎是从受伤的喉咙里咳出来的。
“被鱼骨卡到了?”小白小姐猜测并询问灰晨道。
灰晨又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奇彩,小白小姐发现他其实挺会笑的,即使是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这与她平时对他的印象毫不相同。
小白小姐迫切需要知道他到底要出国去做什么,是不是那种一去不回的性质,于是,她也帮着他一起想办法取出鱼骨,可是,那根鱼骨似乎刺得很深,不管是喝酸醋还是吞饭团,都不管用,而这艘船上又没有医生,结果,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将鱼骨取出来,最后,灰晨觉得十分难受,感激地对小白小姐又笑了笑,便离开餐厅,回到卧室舱里去休息了。
入夜,船上的人都睡了,只有小白小姐还在担心灰晨的喉咙有没有好点,以及那个更重要的、尚未得到解答的问题:他此趟旅程究竟为了什么。
船舱卧室里的空气很憋闷,更使得她辗转难眠,她就走到甲板上去吹风,甲板的中间有一座船楼(船楼:甲板上的上层建筑,就是凸起的那部分),她沿着扶梯爬到上面去,躺下来看天空中的星星,海鸥在她的头顶上翱翔,她白天戴的发箍已经摘下了,海风吹着她覆额的前发,像在对她絮语,而停在海面上的船,随着海波的起伏轻轻摇晃,到了午夜,她额头的温度渐渐散去,睡意也从浪花里走出,漂上船来,钻入她的脑海里。这时,她合上了眼,并且,开始做起梦来,一个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她看到灰晨走出了船舱,也来到她所在的船楼上,和她并肩躺下来,他们都以双手搭在脑后当枕。这回,他们不再沉默了,他向她聊着暗藏的心事,告诉她,他已经明白她的心意,并且和她一样,他也已经喜欢了她好久,小白小姐又害羞又惊喜,觉得幸福就像满天的花雨,想接,两手接不完,不接吧,又不舍得浪费,最后,她什么话也没说,灰晨的头向她靠了过来,想要亲吻她滚烫的脸颊,她感觉到他嘴边的呼吸,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想要迎接这甜蜜的初吻。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身下的大船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大海像个抽搐的病人,翻滚着波浪,一头凶猛无比的大怪兽,从海水中闪电地冒出来,这是一条巨型大王乌贼,有一幢央视大楼那么高,它长着八条长长的触须,每一条都像是一条巨蟒,它的头,天啊,它的头看上去怎么那么的熟悉?它难道就是小黄少爷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吗?怎么他们俩长得那样像?好像《聊斋》里的陆判把小黄少爷的头切下来缝在了大王乌贼的脖子上(陆判叔叔真是中国古代最早的PS专家呀),哎呀,它根本就是小黄少爷变身出来捣乱的嘛。
大王乌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