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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城却不同意,执意要单思华一同前往。 拗不过顾城的盛情,单思华随顾城等人来到了东大街的“夜宵一条街”。
要知道,小白这块心病在单思华胸口堵得太紧了,他早就想一吐为快。今天顾城无意间替自己出了胸中恶气,实在是太痛快了。
看这几人,都是吊二郎当的社会青年。有这些个混混做自己朋友,今后在学校还会怕谁?
所以单思华没有坚持自己的决定。
规模统一的大排挡在街道两边一字排开。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在其中一张方桌上,单思华和顾城等人正在喝冰啤酒。桌上摆着几盘下酒的凉拌菜。
选好桌子坐定后,单思华有意识地把头埋得很低,怕被认识的人看见,回去告诉爸爸,那就惨了。
“这个是小五子,这叫三门。” 顾城逐一将其他几人向单思华作介绍,拍着四方脸道:“这个叫高忠,我的好朋友,以后碰见就喊他忠哥。”
“城哥的小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啥事说一声,莫怕。”高忠面无表情的说道,端起酒杯,“来,我们先干一个。”
众人很快放下空酒杯,无奈,单思华只好拼命将杯中啤酒灌下肚,胃里马上一阵翻腾。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也放得开了。
“城哥,今天晚上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遇到你们,还不晓得是啥结果。”想到前面被小白俩人堵在街边的那幕,单思华心有余悸。
顾城淡笑着摇摇头,似有所悟地问道:“对了,你说那个姓游的女同学是你的朋友?”
“恩,我们从幼儿园到现在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单思华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那个?”顾城出其不意地问向单思华。
“那个”的意思大家都懂的,单思华也很清楚,不过他没想到顾城会当面直接提出来。
“没,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和同学关系。”单思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从小玩到大,还是普通朋友?”高忠惊讶地叹道:“你娃太差劲了,换成是我,那女同学早就是我的人了。”
“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摆在你面前,居然还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真是浪费!”顾城别有用心地接道。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们还小……我不敢……”单思华不知该说些什么,把头埋进裤档。
单思华的窘态惹得众人一阵捧腹大笑。
“小啥?是东西小还是胆子小?”高忠坏笑道:“我看你娃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对,看他这个样子整个一楞头青,怪不得要遭同学欺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粗话,完全没有顾忌单思华只是一个初中学生。
自觉尴尬万分的单思华当即向顾城等人嗫嗫道别,匆匆离开了夜排档。
单思华前脚一走,大家开始对他议论纷纷。
“城哥,你咋对这个瘦唧唧的单娃儿恁好?是不是你的啥亲戚?”高忠夹了块凉拌猪耳朵放进嘴里,边嚼边问。
“就是。平时帮人家打架都要收钱的。今晚不但没要钱,还让你破费请我们喝酒。”另外两人也笑着附和。
顾城未置可否地冷笑几声,不着边际地发问道:“你们晓得哪里有chun药卖?”
此话一出,高忠三人眼睛瞪得溜圆,瞅着顾城狭长的马脸足有好几秒钟后,不约而同地失声大笑。
“城哥是不是瞄上刚刚说的那个姓游的女的,想让人家主主动啊?”
“莫开玩笑,我是说真的。”顾城不动声色地补上一句,看不出在逗着玩。
见顾城一本正经,高忠三人收起笑容,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相关信息。
片刻,另一人附在顾城耳边低声道:“城哥,我晓得有个地方有这些东西卖,你是要男用的,还是女用的?”
听说有卖,顾城的脸上滑过一丝狞笑,淡淡吐出两个字:“男用。”
“原来是城哥自己用啊,哈哈,我晓得有一种叫‘西班牙苍蝇’的特别厉害,只要沾上几滴,保证你哭爹喊娘,冲劲十足,从早做到晚上,也不叫声累。”
“真有恁厉害?”顾城不放心地追问,死死盯着说话之人,生怕他是在吹牛。
“肯定!以前我一个朋友用过,通宵都没弄出来,那女的累的不行,差一点就送医院。”
“小五子,把这个名字记清楚,一定要给我买到这种西班牙苍蝇。”顾城吩咐道。
“放心,只要这古城镇有卖,我小五子就一定能给你买来。”
“好,今天晚上真记把痛快。来,兄弟伙,把杯子递过来倒满。”顾城喜笑颜开,提起啤酒瓶逐一将杯子注满,心里的算盘打得哗溜溜转。
让单思华吃了这种西班牙苍蝇,再让他和女同学单独在一起,会有怎样的结果?
强奸犯是社会上最为不耻的犯罪,谁要是背上这个罪名,那就是一辈子的耻辱,永远都被人瞧不起。
单有成,你个老够热的,抱应来了。
心念急转的顾城豪气地举起杯,大叫一声:“干!”
四个满溢啤酒泡沫的玻璃杯“叮叮”地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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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停学通知
匆匆告别顾城等人后,单思华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家赶。 /终于教训了小白,内心的愉悦让他也情不自禁地轻声哼起了,味道和小白所唱的截然相反。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
边走边唱的单思华刚跨进三合院大门,一团影子迎面而来,吓了他一大跳。定睛细看,原来是游丽。(; 穿了身黄颜色的确凉连衣裙的游丽正笑吟吟地站在三合院门口,长长的裙摆将她的身材束缚得更显苗条。满头青丝衬托出美丽的瓜子脸。真是人如其名!
单思华条件反射地想起刚刚在夜排挡上“四方脸”说的那句话。“你娃太差劲了,换成是我,那女同学早就是我的人了。”
妇女出浴的情景也跟着浮现脑海。单思华不自觉吞了口唾液,低头往三合院里窜。
“咋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来过好几次了。”游丽颇感意外的问道。“头发也湿辘辘的。”
“是吗?”单思华支支吾吾,赶紧打了桶井水,洗去满头大汗。
“这段时间你好象变了一个人,”游丽继续喋喋不休。“是不是因为调到最后一排?”
单思华憨憨一笑,反问道:“你咋还不睡觉?这么晚还跑过来。”
“要睡了,”游丽焦道:“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那个白志超的妈妈在县里上班,还是我爸爸的顶头上司,官大得很。”
“这样啊,怪不得学校都要为着他说话。”单思华淡笑道。
“所以说你要忍一忍,先不要去管那些,抓紧时间把成绩提上来。”游丽满脸忧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考取重点高中可是自己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
单思华点点头憨笑道:“你放心,重点高中我肯定考得起。”
“其他也没啥,你也不要去想太多。我先回去了。”游丽说走就走,转身像一只黄色的蝴蝶翩翩飞出了三合院,消失在夜色中。
单思华狠狠吞吸几口游丽残留在空气中的芳香,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惆怅:不知不觉,游丽已由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身体已逐渐丰满。
躺在床上,单思华回味着游丽所说的那句话,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在江边沙滩打了小白两耳光,会不会给自己惹下麻烦。
单思华的担心非常正确。
第二天,小白和方名就没有去学校上课,空着的座位让同学们诧异不已,今天这俩个“凶神恶煞”怎么不来上课?
单思华明白小白俩没来上课的原因。看样子昨天晚上的恐吓着实把他们镇住了。
这俩个厮娃子,活该!
第一节课结束后,单思华被刘老师叫到办公室。
“单思华,你心里应该清楚为啥要叫你来吧。”刘老师开门见山,沉重的语气犹如泰山压顶。
单思华闻言一惊,难道真的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说说看,那几个混社会的人和你认识有好久?”
果然是昨晚的事情。这个死小白,居然告到老师这里来,点都不靠谱,真不是男人!
“马上面临毕业中考,你还有时间去沾染社会上的混混?”刘老师的声音略有提高,“怪不得这段时间学习成绩下降得恁快,都不晓得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事已至此,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单思华干脆把头埋近腹部,一言不发。
“白志超的妈妈已经找过罗校长,要求学校认真处理这件事。”见单思华保持沉默,刘老师换了个话题,叹道:“你咋这么傻,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你晓得不?”
单思华当然清楚顾城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没有这样的人,小白还不知道要猖狂到啥时候。
这样想着,单思华忍不住说道:“刘老师,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但是那几个人确实不是我叫的,是在街边上碰见的。”
“不管是碰见的还是蓄意的,作为学生就不应该和社会上的混混接触。这本身就是错误。”刘老师看看手表,接道:“这样吧,下午把家长请到学校来。我先去医院看看白志超的情况。”
听到小白去了医院,单思华有些慌神,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刘老师,不知如何回答。
“记住,下午叫你爸爸到学校来。你先回去上课。”刘老师站起身。草草结束了谈话。
单思华惴惴不安的往教室走,在楼梯转角处被游丽截住。
“小白他们俩个没来上课,是不是跟你有关?”快人快语的游丽直接了当提出质疑,“是不是你叫人打了他们?”
“不是。”单思华矢口否认。
“不是才怪。同学们都在议论是你叫人打的。”游丽急道:“要不然刘老师为啥把你叫去办公室?”
游丽一语中的,单思华憨笑着低下头,表示默认。
“真的是啊?这下你麻烦大了。小白妈妈官大得很,叫你不要去理会,好生学习,没想到你居然叫人把他打了,看你咋办……”
滔滔不绝的游丽正讲得兴起,冷不防上课铃响起,谈话就此打住,俩人回到教室。
整个上午,单思华没有听进老师的讲课内容,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小白为什么会进医院,难道是昨天晚上下手太重?还是小白借题发挥,想趁机把事情闹大?
请家长可万万不敢,要是让性情暴躁的爸爸知道这件事,不把自己打个半死。
况且爸爸中午一般都在外面喝小酒,晚上才回家吃饭。单思华提不起勇气去船厂找爸爸述说此事。
事到如今,只有先隐瞒着,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没有把家长请到学校,在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再次被叫进办公室。
“单思华,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学校的良好风气。经教导处一致决定,对你实行停学一周的处罚。这是停学通知。你拿回去叫家长签名,一周后再来学校报到。”
刘老师手拿一纸通知单,面色凝重地接道:“本以为你会成为今年的文科状元,为我们初三、一班争光。没想到你自甘堕落,和社会不良青年混为一气。单思华,你太让我失望了。”
单思华木然地接过刘老师手中的停学通知单,呐呐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单思华消瘦的背影,刘老师不无惋惜地叹息:“可惜啊,这样一个好学生。单思华,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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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看电影
逐渐升高的气温让古城镇的居民感到些许闷热。 /火辣辣的太阳毫不保留地释放着如炭烤的光。
单思华无精打采地斜靠在床头,手里捏着皱巴巴的停学通知单。家长签名处一片空白。
经过再三考虑,单思华最终选择了隐瞒真相。他没有勇气面对爸爸严厉的目光。(; 不敢想象,等到事情露馅的那一天,迎接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结果?
就在单思华百无聊赖的时候,屋门被敲响。
拉开门,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屋前,赫然是大前夜里帮自己出头的顾城!
顾城的突然到来让单思华惊喜交加。“顾……城,城哥,你咋来了?”
“眼睛瞠起恁大做啥?不欢迎吗?”顾城淡笑一声,径自踱进小屋,直接了当的问道:“今天咋没上课,学校放假?”
单思华无奈地憨笑两声,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厮娃子还敢告诉老师,他住在哪家医院,走,我们马上去找他。”顾城假装很生气,作势要出去。
单思华见状大骇,怕事情会愈演愈烈,到最后不可收拾,急忙回道:“先不忙去找他,等毕业以后我们再找他算帐。”
“那好,先把这顿打给他记上。”顾城闻言趁势作罢,假惺惺问道:“那你就一直呆在家里,不闷得慌吗?”
不待单思华回答,顾城又道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