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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失色的单思华猛一回头,只见爸爸老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手执缆绳已将他左手反茧。看情形是准备把他绑了。
猝不及防的单思华暗道不好,嘴里大叫:“爸爸,你干啥?为啥要绑我。”一边问,一边本能地挣扎,想要摆脱缆绳的捆绑。
单有成喘着粗气,抬腿用膝盖压住儿子的颈脖,没有给儿子丝毫挣脱的机会。
头被重重压在桌上的单思华动弹不得,很快被缆绳反剪双手,固定在板登上饶了几圈,整个人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单思华饱含泪水,连声求饶:“爸爸,快放开我,我晓得自己做错了。我把事情全部都说给你听。你放了我吧。”
单有成一言不发地坐回原位,黑着老脸继续喝闷酒,对儿子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
见爸爸没有反应,单思华停止了哭喊,忐忑不安地注视着爸爸的一举一动。猛然发现,一颗混浊的泪水从爸爸的老眼中掉下。
看样子,这次真的伤了爸爸的心。单思华有些害怕,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充满了恐惧。
爸爸虽然脾气火爆,但从来还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生气。要是爸爸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失手的事情,那自己想躲也躲不了。
良久,单有成放下酒杯,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问道:“停学通知单呢?放在哪里了?”说着,一双老眼逼视着儿子,目光凌厉。
“喀嚓”又一声惊雷炸响,一道强烈的闪电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暴雨要来了。
雷声把单思华吓得一怔,无边的恐惧让他将圆圆的大脑袋垂到胸前,不敢正视爸爸咄咄逼人的眼光。
事到如今,一切的谎言都是愚蠢的举动,都有可能招来爸爸的一顿暴打。
胆战心惊的单思华一五一十地把如何受同学欺负,不得已才叫外面的人帮忙出气,然后被老师停学一周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耐着性子听完儿子的诉说,单有成追问道:“那几个社会上的人到底是谁?快说,是不是顾城?”
单思华听得大吃一惊,暗叫“完了”。想必爸爸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隐瞒也没用了。
当下又补充了在街边遇上顾城的事实。随即哭道:“爸爸,我也是受不了那份窝囊气,才想找人打他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前程?”单有成的声音在逐渐提高,“马上就毕业中考,你就不可以忍一下?你这样被停学一周,要耽误多少功课?”
说着,单有成“腾”地站起身,接道:“以前你都晓得要好好读书,将来考重点,上大学,为啥到这关键的时候你偏偏要犯错?”
为啥要这样?难道我想这样吗?如果不是小白,我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单思华纵有满腹委屈,却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看着逐渐逼近的爸爸,只能大声求饶:“老爸,我错了,我明天就去学校,去读书,我一定会考上重点中学的。”
听到儿子的求饶,单有成哑然苦笑道:“我儿真的有出息,还晓得喊社会上的人帮忙。不得了,了不得。”
深知爸爸脾气的单思华明白,这是爸爸将要动怒的前兆。当即哭喊道:“爸爸,我也没得其他办法,只有这样才不被小白继续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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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是不是顾城
“那你为啥不给我讲,要自作聪明去找人帮忙?”单有成毫不理会儿子的辨白,大声喝斥。
“就算你要找人,也不该找顾城啊。上次就给你说过不要和他来往,你硬是不相信,你是不是想气死老之?”
说到这里,单有成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啪”火辣辣的疼感从后脑勺传来,单思华忍不住痛闷哼了一声。
“喀嚓”,又一个迅雷炸响,夜空中猛然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像珍珠一样漫天撒落,敲在瓦上“叮叮”作响。
暴雨终于来临。
气不打一处的单有成继续数落:“你娃真是胆大包天,出了恁大的事,居然还屁都不放一个。要不是刘老师到船厂来找我,还不晓得你打算要隐瞒到啥时候。”
挨了一巴掌的单思华像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低头弓身,不敢再吱声。他明白,这顿暴打已在所难免,就算求饶也是枉然。
“那停学通知到底在哪里?”单有成紧接着追问,老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在枕头下面。”单思华不假思索地回答,突然想起那本“新潮小说”也是藏在枕头下面的。要是被爸爸搜到,如何说得清楚?
爸爸转身走进里间小屋找停学通知,被五花大绑的单思华默默祈祷:希望爸爸不要找到那本书。
希望瞬间破灭。爸爸像一阵风从小屋旋出来,“啪”地将一本书拍到桌子上。
单思华睁眼细看,封面上四个大字赫然醒目,正是他藏在枕头下面的“新潮小说”。
看着熟悉的黄色书籍,单思华的心一阵缩紧,整个人犹如掉进了冰窟窿。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说,这书从哪里来的?”单有成怒不可遏,又一巴掌拍向儿子的后脑,声音提高了许多。
心胆俱寒的单思华把头埋在胸前,哪里敢说是顾城给的。
“这书是不是顾城给的?”单有成的声音开始发飙,抓住儿子的头发,审问道:“说,前几天来的那个瘦高个是谁?是不是顾城?”
这句问话彻底打破了单思华最后的一丝侥幸。
看样子爸爸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再沉默下去只会激起爸爸更大的怒火,还是全部都招了吧。
当即,单思华声泪俱下地将顾城如何给自己看书,以及如何帮自己教训小白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
听到“顾城”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儿子的描述中,单有成不断苦笑,末了叹息道:“该来的还是要来,报应,报应啊。”
说完,单有成突然蹲下身,像个孩子似的“嘤嘤”哭喊,“天啊,我单有成的命咋就恁苦啊,老天爷,你咋不一个雷把我劈死啊……”
看到爸爸的异常举动,单思华非常害怕。他怕爸爸失去理智会对自己痛下毒手。
果然,在短暂的哭喊过后,爸爸慢慢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他,厉道:“反正你都不想读书,留着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有啥用,不如让老子打死你算了,省得看到你以后遭罪。”
话毕,单有成发疯似地冲到屋外,去寻找趁手的东西。
“喀嚓”一道白光从洞开的木门闪进小屋,映照出单思华惊恐的圆脸。屋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直下。
爸爸平时不拘言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刚刚说了要打死自己,肯定不是说来吓唬人的。
爸爸出去找什么?该不会是拿菜刀吧?
单思华拼命挣扎,想要挣脱缆绳的束缚。无奈缆绳将他和板凳牢牢地捆在一起,他怎么也无法挣脱。
求生的本能让单思华想到了呼救。他立刻放声大叫;“爸爸,放开我,我一定会听你的话,我再也不看这样的书了。”
弱弱的求饶瞬间就被风雨声淹没,单思华还待继续呼喊,却发现爸爸已经进屋。
单有成手持一根两指宽的竹片,头发淋得湿漉漉的,目露凶光,满脸愤慨,骂骂咧咧向儿子逼近。
“叫你不要和顾城来往,你还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他帮你出气,出得你停学,你满意了?”
看着爸爸布满苦笑的脸,单思华绝望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嘴里一个劲哆嗦:“爸爸,不要打我,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和顾城玩了。”
“谝”的一声竹片打在肌肉上的声音响起,单思华的后背结结实实挨抽了一下。
剧烈的痛感从背部迅速传遍全身,疼得单思华挺直了身体,接连吸了几口冷气。泪水“哗哗”顺着圆圆的脸庞滑落。
““妈呀,好痛啊。”单思华哭着喊道:“爸爸,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晓得错了。”
“你晓得痛了吗?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和顾城耍,他是变着花样在害你。你就偏偏不听,还看他给你的这些书。说,你还有啥瞒着我!”
怒火中烧的单有成并不在意儿子的哀求,气喘吁吁地逼问。
“没有了,就只有这些。”单思华赶紧回答:“爸爸,你饶了我吧,我保证不再和顾城来往了,爸爸,你放开我。”
儿子语无伦次的哀告并没有让单有成心软,相反却更加激起了他的怒气。
“放了你,放了你又好跑去找顾城耍,是不是?”单有成恶狠狠地瞪着儿子,咆哮道:“你吃的、穿的从哪里来?每年的学费谁帮你交?”
怒不可遏的单有成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继续数落:“老之把你养大是希望你将来读大学,不要像老之一样没出息。你倒好,把老之的话当耳边风?”
说着,单有成再次抡起手中的竹片,怒气冲天地痛斥道:“留着你只会丢我单家的脸,不如老之今天晚上打死你个不争气的算了,一了百了。”
看爸爸高高举起的竹片带着“嗖”的破空之声向自己背上落下,单思华本能地侧头躲避,却因为被绑着,连人带板凳倒在地上。
“谝”的一声,这一竹片歪打正着,抽在了单思华瘦小的肩膀上。
火辣辣的疼再次传遍全身,倒在地上的单思华发出一声闷哼,感觉肩膀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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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风雨中
厚厚的竹片打在肉身,那种疼痛非同小可。一般的成年人估计都遭不住几下,更何况是身单体薄的少年?
接连挨了两竹片的单思华看着爸爸充血的老眼,内心不寒而栗。
看这情形爸爸已打红了眼。照此下去,不消多久,只怕自己就要被爸爸活活打死。(; 求饶于事无补,只会激发爸爸更大的愤怒,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坐着被打死吧。单思华把心一横,鼓足底气,开口大叫起来。
“救命呀,我爸爸要打死人了,隔邻隔壁的快来人救我啊,快来救命!”
歇斯底里的呼救传遍了整个三合院,淹没在风雨声中。
“你叫,我让你喊。”气急败坏的单有成抬腿一脚踢在儿子的屁股上,大声叫道:“今天晚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得饶你!”
吼毕,打得性起的单有成第三次抡起了手中的竹片,不遗余力地劈头打向大喊大叫的儿子。
这一竹片打下去,恐怕得把人直接给抽晕过去。
双手被反绑的单思华无可躲避,眼睁睁看着竹片再次从头划下,绝望地闭上眼睛,发出最后的呼唤。“妈妈,我要遭爸爸打死了,你在哪里?”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单思华发出绝望的呼唤之间,虚掩的木门“砰”地被撞开,一个身影冲到近前,抓住了抡起竹片的手。同时一个雄厚的男声响彻小屋。“单师傅,住手。你这样要出人命的。”
等着挨竹片的单思华睁眼一看,进来的是邻居范叔叔。他已经夺下了爸爸手中的竹片,生气道:“单师傅,你咋能够这样打人,不管咋说,他始终是你的儿子,不能这样打的。”
听范叔叔数落爸爸的不是,单思华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大风夹杂着雨丝吹进屋里,单有成似乎清醒了。他怔怔地看着五花大绑的儿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陆续又有几个身影从洞开的木门外闯了进来,都是闻声赶来的邻居们。
眼前的一幕把几个好心的邻居惊呆了。这哪里还像个家,简直就是一个严刑拷打的小屋。
五十岁左右的单有成手持一米长的竹片蹲坐在桌边,因为酒精的关系,布满皱纹的脸上泛着红潮,红红的双眼充满血丝,目光呆滞。
再看单思华,双手被粗大的缆绳捆在身后,连着双脚,整个人被牢牢地固定在板登上,倒在小屋的角落。瘦弱的肩膀犹在不停地抽泣。
这些邻居都是听到单思华声嘶力竭的呼救才赶来的。尽管他们事先都作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这对父子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众人七嘴八舌地埋怨单有成不该这样打骂孩子,很快帮单思华解开了缆绳。
脱离束缚的单思华揉揉酸麻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地上的竹片,背和肩膀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再次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从懂事起,爸爸就很少过问自己的学习。妈妈和妹妹走后,连生活也基本上是自理。
但凡自己犯错,爸爸动辄就是一顿暴打。今天晚上更是把自己绑起来打,这个家谁还敢呆?
然而自己一介学生,又能到哪里去呢?
望着满屋的邻居都在不停说着爸爸的不是,单思华突然好想投入妈妈温暖的怀抱。
妈妈,我好想你,你在哪里?你知道儿子在想你吗?
想到这里,单思华突然放声大哭,眼泪像决堤的水“哗哗”直流。
面对邻居们的指责,单有成重重地叹息道:“这个娃太气人了,做些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遭学校停学了也不说一声,还想隐瞒,真的气人!”
“但你不能把娃儿捆起来打,万一伤到哪里咋办?”范叔叔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