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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特殊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在盼望自己有一天能提前出去。当看到同狱室的人可以提前出去的时候,都会在羡慕的同时为自己感到一丝心酸。
尽管昨天晚上李强已事先给单思华透露了信息,但当李强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单思华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你娃真的明天就走?”单思华拍了李强的肩膀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对提前出去的无限向往。
“恩”李强肯定地点点头,回道:“华哥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那倒不用,有时间就写封信给我吧。”单思华黯淡地叹息道:“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娃就这样走了。”
仿佛早有准备,李强从枕下翻出几支过滤嘴香烟,分发给大家,口里念念有词:“抽支烟,莫搞得大家心里不好过。”
一名少年自觉站到铁栏杆门前去放风。单思华和另外几人开始过起了烟瘾。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变得很安静,空气似乎也变得异常凝重,让人感觉到压抑。
抽完烟后,众犯陆续躺回各自的铺位,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李强明天的离去,狱室里少了往日的打趣和笑骂。
等到熄灯以后,有不少犯人都早早进入了梦乡。单思华心事重重,翻来覆去地想着还有什么可能会让自己加分。
李强的提前释放深深刺激着他不安的心。他甚至在想,如果换着是他明天出去,而不是李强,那该多好!
可惜现实就是这样的无情,李强的爸爸有本事,可以让他提前出去,自己的爸爸只是一介工人,没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想到爸爸,单思华突然想起,自己都进来这么久了,爸爸还一次都没来探视过,难道爸爸真的这样狠心,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接受劳动改造。
和爸爸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悠突浮现在单思华的脑海,令他的心一阵紧缩。
想想自己犯下的错误是多么的可耻,让爸爸每天生活在邻居们嘲笑的眼光中,该是怎样的痛苦。自己已经够让他老人家蒙羞了,还要奢望他能来看自己吗?
要是让他老人家到这里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单思华狠狠呼出一口长气,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然后用手碰了碰李强,示意他把头伸过来。
正处在兴奋中的李强没有睡着,会意地将头凑过去,就像第一次那样,两人开始用耳语交谈起来。
两人从进这里聊到杨二,聊到一支箭男人,继而聊到应奎和黄鼠狼,最后话题又回到了关于李强明天就出去这个事情上面。
“出去后,有时间去看看我爸爸,地址我晓得写给你。”单思华冷不防冒出这句,语气里满是无奈:“虽说他从来没关心过我,可他毕竟是我的亲身父亲。”
顿了顿,又接道:“见到他就说我在这里啥都好,叫他不要太操心,还有,叫他少去熬夜打麻将。”
说完这句,单思华竟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放心,包在我身上。还有杨二说的那个一支箭男人的事情,我也要去打听打听。”李强拍着胸口打包票,虽然是用的嗓语,却也透出一股认真劲,并非像是信口开河。
“如果没时间过来,记得写封信给我,说一下我爸爸的情况。”单思华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补了一句。
因为身处黑暗中,两人用的又是极其细微的嗓语,所以李强并未察觉单思华的异样,闻言点点头,接这问道:“我还有个问题,你现在已经和那个黄鼠狼成为朋友了,又是这个号的仓霸,为啥非得想申请去守啥鱼塘?”
“主要是想去看看杨二有没有在那里?”单思华再次叹息道:“就从那天晚上被管教叫走了,一直都没消息。”
“那要是不在呢?”
“不在就算了。反正守鱼塘我肯定会去的。”说到这个问题,单思华就有些激动。
要知道,如果没有杨二,就没有单思华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况且那天晚上杨二被管教叫走,多半都是为了单思华。
单思华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找寻杨二的行踪。哪怕杨二不在守鱼塘,那自己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最起码也尽力去打听过了。
李强听出了单思华话中含有的坚决,便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这时候,外面也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该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李强和众犯一一告别,随管教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在劳动岗位上看不到李强的身影,单思华还有些不习惯,感觉心里酸酸的,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放风的哨音刚刚吹响,单思华便邀上侯三向厕所走去。他想利用香烟里面的尼古丁来让自己暂时忘记内心深处的失落感,潜意识里也想去会会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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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下一任仓霸
和侯三来到厕所,单思华仔细搜寻,却没能在人群中看到黄鼠狼的身影。/ /不禁在心里嘀咕:莫非这黄鼠狼也提前释放了?
草草抽完烟,随便扯了几句闲聊,还没到放风结束,两人便早早回到劳动岗位。
不知是因为李强的提前释放,还是因为没能看见黄鼠狼,整整一天,单思华都显得无精打采,对啥事都不感兴趣。(; 没过几天,又有一名犯人刑满释放,这样单思华所在的狱室就只剩七个人。因为没有新进犯人,大铺显得有些空荡,让人徒生几许惆怅。
秋风起,树叶黄,天气一天天在转凉。守鱼塘的申请迟迟没有通过,单思华的心情亦随着这季节而变得更加消沉。
平时放风,就和侯三去厕所抽烟,要是碰上黄鼠狼,两人便一起聊聊围棋心得,用意念走上几手。不知不觉,十月金秋就这样悄然过去。
转眼到了十二月,狱室给大家发了棉大衣,并配备了厚实的大棉被,以抵御冬天的寒冷。
这天晚上,管教手持一个信封在门口高呼单思华的编号。单思华接过一看,是李强的来信。
总算盼来了李强的信,单思华兴奋地拆开信封,迫不及待地读完,却感到一阵沮丧。
信上说,关于杨二和一支箭男人的事情,社会上没有啥传闻,也就无从查找。
至于单思华的家他去过两次,都没能见到单思华的爸爸,听邻居说,自从单思华出事后,他爸爸就很少露面,几乎以厂为家。
收好信,单思华痛苦地闭上眼,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一定是爸爸受不了邻居们的异样眼光,才很少在家露面。只怪自己一时色迷心窍,犯下那可耻的罪恶,让爸爸老脸蒙羞。
也不知爸爸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要为了儿子的不理智而夹着头做人,内心有多酸楚,可想而知。
“呼”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长叹,单思华缓缓睁开双眼,发现众犯都面露不安,怯怯地看着自己。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狠是最能震摄人心的。只要你够狠,相信没有人能不对你敬畏三分。
单思华一怒咬伤两人,被扣十分的事情早就在私底下传开,本狱室的犯人更是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前面看到单思华在阅读信的时候表现出的纠结状,众犯都吓得不轻,各个禁若寒蝉,生怕惹恼了这个仓霸大哥。
见众犯如此表情,单思华暗觉好笑,突然之间对这个仓霸的位置感到一丝厌恶。
自从当上仓霸以后,每晚面对的都是笑脸相迎,听到的都是些奉承话,单思华很怀疑这些笑容是否都出自他们内心的真实感受。
环视这小小的狱室,单思华感到由衷的厌倦,再次盟生出想调去守鱼塘的决心。
李强倒是来了封信,可杨二至今还音讯全无。虽说杨二和他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但杨二对他的启发,以及从杨二身上学到的东西,胜过有些相处了几十年的朋友。
所以,杨二的行踪必须得去找,而现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鱼塘。
以其继续呆在这里做这个毫无意义的仓霸,不如再写份言辞深切的申请,向上面表明自己迫切想去守鱼塘的决心。
如果自己真被调走了,谁来做这个仓霸的位置?
他将目光从众犯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侯三身上。
虽然侯三那张脸一度令他感到厌恶,但纵观整个狱室,除了侯三,再找不出更适合之人。
暗暗拿定主意,单思华不动声色地对侯三道:“你娃是犯啥事进来的,还有多久出去?”
见单思华终于开口,众犯不约而同地长嘘一口气。侯三更是赶紧回道:“华哥,我犯的是盗窃罪,还有两年多才能出去。”
说着,侯三看了看单思华的脸色,讨好道:“华哥,你有啥事尽管说,兄弟伙些一定照办。”
话毕,众犯纷纷点头应允,发出附和的声音。
李强走后,侯三就顺理成章地做了他的位置。平时也经常弄些香烟,和单思华一起去厕所打发放风时间。
经过这两个月下来,侯三已经在其他人面前树立了第二把手的威信。在大家眼中,侯三已然是下一任仓霸。
既然是仓霸候选人喊出口号,他们没理由不跟着附和。
单思华看得透彻,也懒得去揭穿。这样正好,自己走后还不用担心侯三能否胜任这个仓霸的位置。
想到此,单思华勉强一笑,接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宣布,等我走后,你娃就是下一任仓霸。”
啥?华哥要走?
众犯听得面面相窥,难以置信地看向单思华,想从他圆圆的大脸上找到答案。
要知道,自单思华做仓霸以来,改掉了虐辱同狱室犯人的恶习,让大家都生活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彼此之间都非常团结。
要是单思华不做仓霸了,他们还真有点舍不得。
但这样的话任谁都不敢说出来。试想:假如单思华明天就出狱,谁会这样说,留下来吧,继续做我们的仓霸?
“华哥,你也要提前出去吗?”侯三瞠大眼睛,急切问道,语气中满含兴奋。
“不是,我哪有恁好的福气。”单思华哑然苦笑,“我可能要调换一下劳动岗位,有可能就不在这个号住了。”
“哦”众犯异口同声地应道,面部的表情放松不少。
侯三也不自觉地轻叹一声,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望。就听得“嘘”声响起,片刻狱室就漆黑一片。
待大家都睡下后,侯三掀开棉被一角,将脑袋凑到单思华耳边,低声问道:“华哥是不是准备申请去守鱼塘?”
其实单思华想去守鱼塘早已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只因他没有明说,别人也不敢追问。
今晚他当众宣布让侯三做下一任仓霸,那意思不言而喻。所以这会儿侯三才敢趁熄灯之际悄悄问问,证实大家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单思华厌倦之情已生,去意之心已决。听侯三如此一问,索性便将准备去守鱼塘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隐瞒了找杨二这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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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希望在明天
“你娃要好好当这个仓霸,莫学那些专门欺负新来的人的把戏。 /”末了单思华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同时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应奎等人养金鱼的情景。
“华哥你放心,我咋敢这样做。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我凭啥去欺负人家。”侯三信誓旦旦地应道。
“晓得就好,就怕你娃随便欺负人,惹到硬茬还是自己吃亏。”单思华接道:“你先睡,我想再写份申请,你莫来打扰。”(; 听到单思华准备写申请,侯三讨好地揪亮一支小手电递了过去。
单思华也不客气,接过手电,将一方小纸摊开,趴在大铺上,“刷刷”写起了守鱼塘的申请书,并未再理会侯三。
第二天,这份申请便呈现在吴指导员的眼前。她看完后不禁皱了皱眉,然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申请交给吴指导员后,单思华就开始在焦急中耐心的等待结果,手上的活自然慢了不少。
这一次没让单思华等多久,旁边监工的管教就走过来,让他去办公室。
咦,都还没到放风时间,咋就叫去办公室?
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单思华忐忑不安:不晓得这次的申请能不能通过?
敲开门走进办公室,单思华看到了吴指导员熟悉的笑脸。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吴指导员的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管教,从他笔挺的管教制服可以看出,他的级别应该很高。特别是帽子上的徽章,令人肃然起敬。
这个来头不小的管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自己守鱼塘的申请通过了?
心里直犯嘀咕的单思华不敢正视中年管教,低头望着自己脚上那双狱室新发的棉鞋,手不自觉地搓起了棉衣的一角。
“这是我们的向教官,这就是9526同学。”吴指导员分别作了简单的介绍,就听见中年管教向教官淡笑着接道:“9526同学,今天叫你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要那么紧张。”
向教官?好消息?
“嗡”的一声在单思华脑海响过,难道真是申请通过了?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向教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