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范叔叔,是你?”单思华满脸惊喜,大步走了过去,和范文斌热情地打招呼。
范文斌和爸爸以前是很好的牌友,经常和爸爸几个人在一起搓麻将。当年单思华被爸爸捆起来打的时候,就是范文斌及时制止,才避免了更大的伤害。
而且范文斌还是围棋高手,不仅教会了单思华下围棋,还把围棋的许多定式以及技巧都悉数传授给了单思华。
深得范文斌叔叔的指点,单思华的围棋技术排在业余三段以上。
记得当年在里面的时候,单思华就是靠着下得一手好围棋,获得加分减刑的机会。在决赛中,更是凭借一手“中央开花三十目”赢了对手黄鼠狼,令折服了黄鼠狼,从而把黄鼠狼这个劲敌变成了朋友。
对于范文斌叔叔,单思华可以说是没齿难忘。
尽管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单思华还是一眼就认出,说话之人就是范文斌。
“华倌,真的是你!”范文斌拍着单思华的肩膀,不断夸赞:“不错,完全长成一个小伙子了,看起来挺精神。”
两人寒暄毕,范文斌热情地招呼单思华到了临时过渡的铁皮房里。
不待单思华再次开口,范文斌已经讲出那天晚上,正是他送单有成去的医院。
“当时我也是因为对老房子的眷恋,想趁着还没有完全拆除,再去看看,重温一下记忆中的三合院,不料就遇到你爸爸出事了。”
范文斌的这种举动可以理解,毕竟在三合院里生活了几十年,对老房子肯定有很深厚的感情。
“当时看到你爸爸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听拆迁的工人讲,是把你爸爸从老屋子里抬出来的,我就在想,可能你爸爸也是舍不得老房子,想过来看看,结果不小心被倒下来的东西砸伤。”
“我去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然后医生问谁跟着去登记,我看现场没有其他人,便跟着救护车去了。结果到了医院,医生说伤情比较严重,必须马上转到市医院,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通知你,就在转院的证明上面替你签了字。”
说到这里,范文斌深深望了一眼单思华,叹息道:“也不知道你爸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单思华跟着发出一声长叹,缓缓接道:“我爸爸今天早上刚刚苏醒,但医生说情况并不是很好,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说你已经见过你爸爸了?”范文斌略带讶色地反问一句。
单思华点点头,随即将如何在市区见爸爸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多谢你送爸爸去医院,要不然也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
“华倌,这件事情我只是遇上,并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范文斌淡笑着回道,然后话锋一转:“对了,你说是医院的人给你打电话的,那他们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告诉医院的人。”单思华回道。
范文斌摇摇头:“不是,如果我知道你的号码,早就打电话给你了,还用得着在转院手续上代你签字。”
“管他的,反正爸爸现在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就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
“嗯,华倌,这么多年没见,你比以前成熟了好多,说出来的话也像一个男人。”范文斌由衷地感叹,拿欣赏的眼光不断在单思华身上打量。
单思华淡笑着谦虚了几句,然后问到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范叔叔,你知道我爸爸那么晚去老屋,就是因为我以前的那些奖状忘记揭下来。我想问问看,你当时有没有看到我爸爸手上拿着什么纸张之类的东西吗?”
听到单思华提起奖状,范文斌稍作思索,猛然顿悟道:“对,你爸爸当时手里确实拿着几张纸,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些奖状。”
“那那些奖状在哪里?你有没有帮忙收起来?”单思华急不可待地追问一句,满脸充满期待。
“那些奖状很重要吗?”见单思华露出的期盼之色,范文斌不禁反问了一句。
单思华用力点点头:“那些奖状是我爸爸的精神支柱,当天晚上就因为去取那些奖状才受伤的。”
范文斌闻言,面露难色地接道:“这么说,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那些奖状?”
单思华忙不迭地点头,范文斌的脸色则更加难看。
“怎么了?范叔叔?”见此情景,单思华有种不好的感觉,忍不住再问道。
沉吟片刻,范文斌终于咬咬牙,毅然回道:“华倌,你说的那些奖状已经被我扔掉了。”
果然是这样!
“你扔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单思华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面露焦虑。
“没用的,已经找不回来。”范文斌低叹道:“当时你爸爸出于深度昏迷,手里紧紧捏着那些奖状,医生取出来看见上面沾满血污,就随手扔进了医疗废弃桶里面,还怎么去找?”
单思华闻言脸色大变,一下子瘫坐在桌边。
完了,爸爸视为命根子,并冒着生命危险取出来的奖状,最终还是消失不见。
“华倌,对不起,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我也帮你把那些奖状收起来。”范文斌不知怎么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呼”单思华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抽出香烟点燃,先狠狠吸了几大口。
待起伏的心情被香烟中的尼古丁压得有些平缓,这才接过话茬:“范叔叔,这件事情怎么能够怪你呢。”
“算了吧,既然奖状被扔掉,说明这是天意,就不用再找了。”范文斌总算找到这么一句合适的话安慰道。
掐没掉烟头,单思华堆起笑脸,说了几句感谢之类的话,准备起身离开。
尽管单思华满脸堆笑,但范文斌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隐藏着的那份失落感。
所以当单思华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范文斌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原本单思华是来找那些奖状,结果大失所望,如果就这样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他的心里肯定非常难受。
拗不过范文斌的再三强留,单思华只得留下来,和范文斌一起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饭后,范文斌一时手痒,提出要下一盘围棋,单思华也正想过过棋瘾,便欣然应允。
按照国际惯例,两人先猜子。结果是单思华执黑先行,范文斌执白。
由于单思华长期疏于练习,这盘棋很快便落了下风,黑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个大角被白棋围攻,形势不容乐观。
正当单思华一筹莫展之际,黄家驹略带沧桑的歌声骤然响起:“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掏出电话一看,是顾城的号码。
单思华对着范文斌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话筒里传出顾城的声音。
第三十七章 有些棘手
“华哥,早上你打电话找我有啥事?”话筒里顾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好像刚刚才睡醒一样。
“没啥,我现在一个朋友家,等会再打给你。”单思华望了坐在对面的范文斌一眼,胡乱应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当着范文斌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
但范文斌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看出单思华有心事,当即问道:“咋的,还有事?”
“对,范叔叔,我还有事,必须得去处理,只好先走。”单思华站起身提出告辞。
再看一眼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苦笑着补充道:“范叔叔,这盘棋我认输了。”
“哎,怎么可以随便认输呢?”范文斌淡笑着接道:“不到最后一刻,不要随随便便就认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折射出些许做人的道理。
单思华信服地点点头,突然间觉得范文斌的形象在心目中又增高了许多。
“这样吧,你有事先去忙,我把这盘棋记载好,等将来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复盘,重新把这盘棋下完,你看怎么样?”范文斌笑吟吟地提议。
这句话让单思华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名字就叫,是关于一场战争的电影。
对于范文斌的提议,单思华感到非常有意义,兴致勃勃地接道:“好,范叔叔,等我有空回来,一定找你下这盘没有下完的棋。”
范文斌热情地送单思华出门,并且转达了对单有成的问候。
趁范文斌不备,在临出门的时候,单思华偷偷地塞了一叠百元大钞在棋盘下面。
虽然此行没有找到那些奖状,但却让单思华再一次见证了范文斌存在于自己心中的伟大形象。
这种伟大是人格的伟大,是对单家最诚挚的关心和帮助所产生的伟大。
所以,单思华觉得,应该给范叔叔一笔钱。虽然并不是很多,但绝对可以范叔叔惊喜一阵子。
范叔叔正处在老房拆迁时期,很需要经济上的帮助。
离开了范叔叔的临时过渡房,单思华居然感到一阵轻松。
想到那盘没有下完的棋,不禁在心里默念道:范叔叔,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和你下完那盘棋!
很快,单思华轻松的心便沉重起来,那是小雀打来的电话。
刚刚坐上汽车,电话就响了。
小雀在电话里说,金四亲自带人来高乐高的场子,指明要单思华和他面谈,并说高乐高的场子他要定了,其他都好商量。
听得出,金四还是给单思华留了一丝余地,并没有像那些人说的,三天以后便要来收场子。
这可能因为单思华曾经救过他一命,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单思华产生了忌惮。
总之这个消息对单思华而言,应该不算太坏,但却让单思华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原本打算坐车去市区照看爸爸,但现在高乐高有事,而且金四还指名单思华去谈判,到底该何去何从?
想到爸爸为了取回那些奖状被砸伤,现在孤零零地躺在市医院的病床上,还在等待着他能够拿回那些奖状,单思华就不禁一阵心疼。
同时又想到童嫂绝望无助的眼神,和曾经对童嫂许下的承诺,单思华亦感到肩上有一付无形的胆子,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经过痛苦的思考,最后艰难地做出选择,在两龙镇下车。
下车之前,单思华不忘给王美玲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爸爸的情况。
王美玲在电话里说,单伯伯虽然没有渡过抗感染的危险期,但也没有出现异常,要单思华放心,她会好好照顾单伯伯。
得到王美玲的回答,单思华略感心安。
下车后,单思华一边赶去高乐高俱乐部,一边拨通了顾城的号码。
“顾城,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关于金四的消息?”电话刚接通,单思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华哥,我二姑说,这个金四为人处事非常谨慎,根本就不会落什么把柄爱别人手里,更别说查他的底细。不过我二姑也说了,金四在市里,有上层的人为他撑腰,所以他才敢这样猖狂。”
“而且他平时做坏事都不会亲自动手,专门花钱请那些不到法定年龄的毛头小子干,这样就算知道是他干的,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情况等于白问。
单思华暗叹不已,看来顾城去肖二姐那里也打探不到有用的情况,要想对付金四确实有些棘手。
“我二姑还告诫说,如果我们真的要和金四作对,必须得非常小心,要不然怎么进去的都不知道。”顾城补充了一句。
挂断电话,单思华不得不重新对金四做出估量,思讨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够保住高乐高的场子。
很快便走到高乐高俱乐部的门口,单思华先仰首做了两个深呼吸。
从外面看,高乐高并没有什么不妥,等进去一看才知道,大厅里的气氛异常紧张,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火药味。
但空气中并没有火药味,有的只是充满尼古丁味道的烟雾,把整个大厅搞得像雾都一样。
童嫂由小雀陪着,坐在沙发上,耗子则站在吧台的位置,乍见到单思华进来,几人的脸上均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金四这边却只有一个人陪同,坐在另外一张沙发,见到单思华,同样也露出笑意。
“华哥,他们说一定要找你谈,要不然就没得商量。”耗子心急,当即说出现场的情形。
单思华强作镇定,目光扫了一遍全场的人,最后落在金四的身上。
“四哥,你这样三番四次的乱来,出尔反尔的,有意思吗?”单思华冷冷地抛出一句,同样冷冷地盯着金四的脸。
金四闻言不怒反笑,呵呵接道:“小华,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出尔反尔。”
说着,金四掏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单思华:“先坐下,我们再慢慢谈。”
单思华迟疑着没有去接香烟,金四又道:“小华,说实话,如果不是给你面子,我今天就可以把场子收走,而且还不用我动手。”
金四这句话并非是在危言耸听,凭他在市里面的神秘关系,绝对有这个能力。
单思华突然想起当年还没有去南方之前,曾经被金四叫去帮忙看场子的那件事,当时的金四隐藏的可真深。
迟疑片刻,单思华接过了金四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