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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雪白的衣衫悠然垂落,姿态优雅的离开了沉香酒楼。
一直的忍让,总该有个限度,现在,是他开始反击的时候了!
“啪!”秋逸寒捏碎了手中茶碗,愤怒决堤而起,胸中那股邪恶的力量正在滋生,敢忤逆他秋逸寒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哪怕,那个人是太子!
“哎,南宫流雁!你真的是越来越窝囊了!”在某个从陈香酒楼角度看不到小巷中,南宫流雁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你以前的霸气都去哪里了呢?为何现在变得这么的妇人之仁,他们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她皱着眉,又嘀咕了几句,然后晃晃头又叹息一番。
不久前,她刚好心救了一只王八。这件事还说的过去,她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好心人付出的善意变成徒劳。
可是刚才,那个肥婆用那样恶毒的话骂她,本来她都伸出手掐住了那个肥婆的脖子,可是在用力的一刻又松了手,就是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结果她立刻就打消了惩罚肥婆的念头!
这话,要从昨天凤小小走了之后说起。
南宫流雁将苍漪澜送的那张纸拿回房中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最初看到的时候,她有些疑惑,后来便明白上面的意思了。
那张白纸之上,画的是两幅重叠的画,由明暗两处组成。
暗处是用淡色的墨画成了一个人的形状,而且还是一个长着胡须的老者,他面容慈祥带着笑意,那种笑意让她觉得说不出的熟悉。
明处是用浓墨画成的江河入海与高山耸-立,它们线条清晰,弧度优美,栩栩如生,或是奔走流淌,或是耸入云端。
这画的巧妙之处在于,那明处画中的高山流水正巧处在那老者的胸口处,而那蜿蜒流淌的细水构成了一个心脏的轮廓,正好覆盖住老者的整个胸膛。
画的右边写了四句诗:百水汇流成海阔,千石层聚垒山高。山有巅来水有尽,胸襟广阔乾坤小。
诗中说,海的宽阔是因为容纳了万千细流,山的高-耸是因为容纳了万千碎石。可是,不论是山高还是水深都有一个限度,唯有人胸襟的广阔是没有限度的。
这画中山与海恰好在画中人的心脏位置。这就是说,人要学着心大一些,心宽一些!
它是要告诫南宫流雁要宽容,不可以斤斤计较!
“苍漪澜·······”
南宫流雁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她很是疑惑,他为何暗示她这个?毕竟,他们很不熟!
她定定的望着那画中老者,那种对他表情的熟悉感越发的激烈了起来。
那是宽容的笑,是仁慈的笑,她忽而恍然大悟——这老者的表情正跟那个耍猴老者的表情一样。
虽然他们的长相不同,可他们都是会宽容别人的仁德之人!
南宫流雁说不清楚究竟看到这幅画之后有没有对“宽容”的概念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但是有一点她清楚,那就是,她越发对那个苍漪澜真实面貌感兴趣了!
还是当初她得出的结论——景王爷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能够画出这样一幅画,起码说明,他做得到了那个所谓的待人宽容。
她的思绪是被一声嘹亮的男音打断的,那个声音很熟悉,里面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虽然他只是说了短短的一句“五小姐,你在吗?”。
南宫流雁这才将画折起来放进口袋中,起身跨进了小院。
那里,黑袍男子欲言又止,愣愣的站在她面前。
她倒是挺意外,华殇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面容有些疲惫,头发似乎被风吹乱了,那些没有扎住的发丝胡乱的披散在肩膀上,看上去有种别样的风味。
这个她大抵猜得出,他应该是练完武,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便直接来到了她的小院中。
不过,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还没能搞清楚。应该这个华殇跟南宫流雁本尊有些交情,要不然当日不会给她求情。
“你来做什么?懦夫,虚伪!”
南宫流雁突然甩了甩袖子,言语冰冷至极。
第一次跟他说话,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给他们的关系定位,所以,这句话不过是“诈”而已!
她的话,后面那四个字,实际上是告诉华殇:你真是貌岸然虚伪至极,说到底,你与他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为了那本绝世秘籍。
她故意神情冷漠,但其实是想以这些话逼他说出那些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五小姐,您说的对!”
华殇突然垂下了头,那张总是挂着淡淡忧伤的脸更忧郁了几分。
“我就是懦夫!十多年前,五小姐用一个馒头救了我的命,我应该知恩图报的!可是,这十几年来,看到小姐处处受四小姐欺负我却不敢出面阻止!只能偷偷摸摸的买伤药送给小姐!”
又是一顿饭的情谊!
南宫流雁垂眸,她突然想起了刘义,好像,他将那顿饭的恩情诠释的太美好,太高尚了!
可是华殇似乎没有做到,因为,那日的求情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手下留情”的结果。
所以,她又觉得,她方才说的那句“懦夫,虚伪”也恰到好处。
“我知道五小姐您不屑于我这个懦夫的帮助,因此我送一次您扔一次!可是,我依旧坚持送,这样只是让我内心好受一些而已!五小姐,华殇有苦衷的!华殇不可以离开南宫家!我必须要好好习武!”
前半句,华殇的神色是痛苦哀伤的,还有一些无力的挣扎;
而后面两句,他加重了语气,也加上了恨意!
他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的猩红飘过。
南宫流雁听得出他话中的挣扎还有愤恨,她有些惊讶的抬眼,透过他的身体,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用仇恨塑造的灵魂。
这一刻,她是震惊的!
那样的仇恨,她只在曾经的自己身上感受到过。
那是苏锦年倒在她怀里的时候,她痛的撕心裂肺,却又愤怒的蚀骨穿肠,她恨不得将那些人挖心掏肺,剥皮削骨!
这样的恨与痛,她最了解!
所以,她开始相信,也开始理解,这个华殇没什么坏心思,当日为她求情确实是出于报恩,只是因为担负着血海深仇,所以身不由己!
忽而又想起,她在看华殇练功的时候,他脸上总带着无法掩饰的忧郁,当时她还想,这个华殇是个有故事的人!
现在,看着他冰冷外表之下那火烈的仇恨,她再次确定了这样的想法!忽然间,她想了解他,了解他究竟背负了怎样的仇恨!
“你还记得我曾经救过你!”她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但是语气又生冷了几分,“所以,你要好好习武?好以后称霸武林?不错啊,理想很远大!南宫家是个学武的好地方,你应该舍不得离开!”
她依旧是故意讥讽,只不过想借此逼问他说出实情。
因为凭她多年来看人的火眼金睛,这个华殇绝对不是为了名声而学武。他眼底有淡淡的忧伤,而深藏在他冰冷眼神之后的是另外一种更强大的东西。
或许,有朝一日,它会变为摧枯拉朽的力量,毁灭那些他痛恨的一切!
“不······五小姐!不是这样!”
华殇语气哀求起来,只一顺间,他的高大的躯体好像矮了下来。眸光中少了几分棱角与愤怒,多了几重柔情与哀怨。
“当年小姐的一个馒头救了华殇的性命,小姐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那时候便想,我的命就是小姐的了。可是,小姐的那句话改变了我执念。”
南宫流雁抬眼,充满好奇的望着他。一句话竟然改变了他的执念,看来,那个南宫流雁说出的话,一定非比寻常!
“小姐您问我,恨不恨那些杀死父母的人!我说恨,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然后您告诉我说,一个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那就想方设法让自己强大,然后报仇雪恨!”
华殇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用上了全部的气力去刻印每一个字的誓言。
他紧绷的脸颊再次染上了无穷无尽的愤怒,像是汹涌喷发的火山,涌动着炽热的岩浆,仿佛要摧毁一切的仇与恨、血与泪。
刹那间,往事所有的如海浪般涌来,那些儿时的凄楚与血腥、杀戮与惊恐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一夜,魔鬼降临,绝望包围了所有人——他们是黑色的夺命恶鬼,他们手持长剑,蒙面遮脸,但是,庆幸的,他看见了他们身上的腰牌,他知道了他们是谁!
只在一夜之间,那个白天还欢声笑语的村落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到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了无生气。只剩下,曾经那些欢叫的飞禽走兽凄惨的呜咽,久久回荡在那片血腥的原野。
当阳光洒遍昔日的田野,他满身鲜血的从死人堆里面爬起来,那是母亲告诉他的,要活命,就必须先死。
所以,他躲进尸体里面闭上了眼睛。
他不去听周遭的砍杀声,不去听刺耳的嘶吼声,也不去听刀剑穿入身体血肉崩开的撕裂声。
可是,不管他如何封闭听觉,所有的声音——哭喊、恐惧、垂死挣扎,一样都没能逃离他的耳畔。
他记得,父母亲倒下的那一刻,他的脸前骤然暗了下去。因为,他们为他挡住了那最后的一条危险的缝隙。
他拼命地呼喊父母亲人,换回来的却是乌鸦的悲啼还有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冷风哀鸣。
他永远不能忘记,那个末日一般的覆灭!
他拥着父母亲冰凉的尸骨哭了三天,直到又一波黑衣蒙面人的到来,他才踉跄着躲起来。
他看见他们挖了好大一个坑,将他的族人们的遗体扔进去填埋;他看见他们铲起了厚厚的土层,一点点盖住了那些触目惊心的鲜血的踪迹。
终于,一切终归于寂静!
华殇眼角的泪滴滴滑落,溅入泥土中,悄无声息却留下了暗潮迭起。
“那一刻,我轰然醒悟。我不能死,我不能让父母白白被杀!我要强大,我要学武给他们报仇雪恨,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南宫家拼命练习武艺!其实,五小姐,我一直知道你内心的强大!你根本不是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没用,我知道五小姐只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而已!而我,就是想做五小姐这样的人!”
南宫流雁愣住,他寒冷眸光下的那股强大的力量是怎样的血海深仇!虽然,她不知道当年他父母如何
被杀,可是,她看得到他回忆往事时那彻骨的愤怒。那是跨越生死的仇恨,因为,那是就算身死都不可能放下的仇恨!
她突然理解,怪不得他处处小心不与南宫家的人为敌,他就是为了保住这个练武的机会,将来为父母报仇雪恨,只因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是我错怪你了!”
南宫流雁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为报血仇拿一生作为赌注的人,生命中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吧!此刻她能给的,只有宽慰。
“五小姐,您·······您不怪我了!”
第一次,华殇冰冷的脸上带上了笑容,也是他来习武之后的第一次露出的惊喜的笑容。
因为,从前的五小姐,从不会将他的报恩正眼瞧上一下,更谈不上有一天会理解他的苦与恨。
她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是冷冰冰的表情。
华殇其实不曾告诉过南宫流雁,他多么渴望她在闲暇之余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说一句话!
可惜,这只是奢侈!
“好了,你回后山去吧!既然身负血海深仇,就不要虚度了这番年华!只有强大,才能做尽你想做的一切!”
面对这为父母报仇雪恨的人,南宫流雁最终还是选择带上了一丝的温情。
但是她不知道,正是她这句温情的话,将来的有一天,在异国他乡,会有一个男人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
“五小姐,谢谢您!第一次,您跟我说这么多话!”
华殇近乎喜极而泣,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学好武艺报仇雪恨了。
南宫流雁有些错愕,她只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而已,他竟然兴奋至此,那么以前的南宫流雁到底有多么不待见这个华殇?
或许,那个她本就是一个冷漠的人,甚至比当初的她还要冷漠。
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华殇又道:“五小姐,可否再听我说几句话?”
☆、88。088他叫千默离
南宫流雁停住脚步,最终决定给他一次说话的机会。
“五小姐,我知道您一直都恨南宫家!我也知道,那天的事情,已经将您对南宫家的恨意逼上了尽头!可是,师傅他绝不是坏人!”
华殇收起惊喜的神色,一字一顿却又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南宫流雁有些不悦,她现在其实很不愿意提及南宫家。因为,为了南宫家的事情,她已经迷茫了好久,更改变了太多!
那天她被绑在树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