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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如雷,气氛热烈。
孟姗姗微笑着向所有与会者致意,坐在不远处的会议长桌边。张思勤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但他还能沉得住气。
我暗暗冷笑,待孟姗姗在身侧落座,我语气变得凌厉:“公司要发展了,大家都有钱赚。大家都是为了多赚钱,我绝不希望、也不允许公司里的人整天想着取代我的位置。不是我太独裁,而是想取代我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取代我。我当上总裁后,公司的业绩增加4%,这就是我的能力。”
我一番铿锵有力的表白令众人错愕,会议室里静得令人害怕,我注意到张思勤稍有不安。
“是谁想要取代李总裁?”
曹嘉勇很恰好地说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我环顾一圈,语气平缓下来:“告诉大家是谁之前,我先跟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可能有不少人听过。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古代的公主埋葬在娘娘江边。公主身份高贵,陪葬的东西自然不少,据说富可敌国。”
会议室鸦雀无声,大家都竖着耳朵在倾听,我接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公主宝藏,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对公主的陪葬品日思夜想。可我认为即便真有公主宝藏,那宝藏也是属于国家、属于上宁的人民,而不是属于某个人。”
顿了顿,我冷眼一扫道:“然而有一个人起了贪念,他妄图把公主宝藏据为己有。很巧的是,这个人打听到我的私人物业‘碧云山庄’就是埋藏公主宝藏之地。”
我走到郭泳娴身边,从她桌前拿起一大叠刚复印出来的合约范本扔在会议长桌上:“于是这个人就想出一个秘密挖掘公主宝藏,并与我分享公主宝藏的计划。计划内容在这里,大家传阅一下。”
大家一听,骚动变行动,纷纷把会议桌上的合约范本拿到手上细看。这合约范本就是张思勤给我的秘密合约,上面签上他张思勤大名,就等我落款签字。
片刻之后,会议室的骚动更厉害,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张思勤。此时的张思勤脸色凝重,阴鸷的三角眼朝我射光咄咄逼人的寒光。我毫不畏惧,坚定冷漠的眼神也盯着张思勤:“大家一定知道这个妄图挖掘宝藏的人是谁了。”
孙家齐第一个大声问:“张思勤是谁?”
小张破口大骂:“这个浑蛋在哪里?”
小卓愤怒地站起来:“总裁,我觉得这是一个骗局。”
孙家齐、小张、小卓他们三人自然都知道谁是张思勤,他们都是我安排好现场起哄的,目的就是形成声讨之势。其实大家看了合约范本之后已心知肚明,果然这三人一阵吆喝,大家更议论纷纷。
我趁热打铁,指着张思勤大喝一声:“这个人就是我们公司的股东,张思勤。”
“啊……”
大家骚动得更厉害,股东们更是窃窃私语。我暗暗得意,这就是我为何抢先召开公司高层会议的原因,我要先形成强大声势来压过张思勤。
一些原本打算跟随张思勤的股东马上见风转舵、摇头叹息,其中更有人露出厌恶之色。
张思勤察言观色,已明白形势对他不利。他老奸巨猾,猛拍桌子站起来反击:“李总裁,你说话要负责啊!你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公主宝藏,这合约也不是我的,上面的笔迹是别人冒充的,你别血口喷人!”
我早料到张思勤会矢口否认,正想驳斥时,一位姓黄的股东大发雷霆,道:“张董,你就别狡辩了!你也用同一个方法游说我,要不是李总裁在这里挑明,我肯定会上你的当。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连我都骗?”
我暗叫侥幸,张思勤以宝藏为诱饵,引诱了不少人。没想到我这一摊牌,他的诡计马上千疮百孔。如果我李某一时贪心,到时不仅我一个人中计,恐怕很多人都会被他骗过去。
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许姓老股东很不客气:“张思勤,你走吧!我给你面子。”
张思勤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很平静地说:“你们全部都在造谣生事,我根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串通好污蔑我、诋毁我,你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杜鹃,把录音放给大家听听。”
话音刚落,身后的上官杜鹃拿起一枝录音笔放在会议长桌上。
大家一看,马上屏声静气,竖起耳朵。
这枝录音笔价格不菲,品质好得很,录下的对话清晰得就像真人现场演说一样。我肯定会议室里的人只要听力没有障碍,都能听出是张思勤与我在对话。当然,一些涉及到我隐私的内容已经删除了,只剩下张思勤如何劝我跟他合作、如何引诱我上钩、如何分配宝藏之类的对话。
“嘘。”
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一阵阵嘘声,才听到一小半,会议室里已是骂声四起。
一些保持中立的股东的立场有了微妙的变化,甚至有人开始责问张思勤。不管指责张思勤的人出于什么目的,都证明张思勤人望、声望丧失。
看样子大局已定,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张思勤气急败坏的道:“李中翰,这个声音不是我的!你陷害我!”
我佩服张思勤的无耻与狡辩,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推托。我冷笑数声,指着身侧的孟姗姗道:“我陷害你?你想用假的二十亿信用凭证骗我,要我与你同流合污。你的卑鄙行为注定让人不齿,刚才这位孟小姐就正义地向我揭穿你的阴谋。”
“你陷害我,你们陷害我!”
张思勤朝我和孟姗姗歇斯底里地怒吼。他一定想不到我能在最短时间内说服孟姗姗,可以说孟姗姗是所有计划的突破口。
“陷害你?”
我大声怒斥,再给张思勤新一轮的打击:“各位股东,你们千万别相信他有什么资产。那些资产若不是假的信用凭证,就是诈骗自公司原总裁朱九同的遗产。
“张思勤不但诈骗朱九同的遗产,还凌辱威逼朱九同的遗孀。他与朱九同是好兄弟,但他连好兄弟的遗孀、女儿都欺负。”
说到激动处,我假装痛苦不堪,语气哽咽。
会议室里马上有人对张思勤叫骂,张思勤拼命想解释,但得到回应的又是一片嘘声。张思勤暴跳如雷,情急之下道:“李中翰,你诽谤我!你现在就找朱九同的老婆出来,我要跟她对质!”
“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吗?你以为绑架小月就能得到宝藏的线索吗?你以为小月在你手上,朱九同的遗孀就投鼠忌器了吗?
“哼,我就让你的一切罪行暴露在大家面前,我们先在这里审判你,然后再由法律审判你。杜鹃,你请美纱阿姨和小月进来。”
杜鹃答应一声,打开会议室的门,秦美纱和小月一同走进来,会议室顿时四下无声。
张思勤一见这母女俩,吓得脸如死灰,身体摇晃两下,扑通一声颓坐在椅子上,嘴里似乎在念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冷冷道:“张思勤,你之前的诈骗只属于你的个人道德诚信出问题。如今你绑架小月,那就是犯罪!就算有背景、靠山,有人脉关系,也保不了你。”
话一说完,我扭头吩咐:“泳娴,你马上叫保全进来,先扣住张思勤。等我们讨论完,马上报警。”
秦美纱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她面目狰狞地瞪着张思勤,怒骂:“你这个畜生!你抢我的财产、欺负我,这些我都能忍。可是你为什么绑走小月?你答应过我会放过小月的,你为什么要抓走小月?”
张思勤突然淡淡道:“秦美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刹那间我发自内心佩服张思勤,眼看他即将崩溃,可转瞬之间他又恢冷静。
只是他的冷静与残忍令我如芒刺在背,更加坚定我想除掉他的念头。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张思勤昨天晚上找人绑架我……”
满脸泪痕的小月绝不会放过控诉张思勤的机会,她的控诉激怒在场所有人。会议室里出现骚动,以前朱九同的下属纷纷上前要揍张思勤,却被其他人拦住。
我抓住这个时机,既打击张思勤又安抚朱九同的旧属:“小月,你放心,坏蛋一定会受到惩罚。”
小月听了后,迈开双腿朝我跑来,滚滚而下的眼泪从她紧抿的双唇流过。
张思勤对小月和颜悦色道:“我怎么会绑架人呢?小月,你一定是误会了,千万别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我大怒:“张思勤,你的手下已把你供出来了,你还狡辩?”
张思勤突然奸笑连连:“你们这是栽赃!这一切与我无关。既然你说我的手下已经被抓,那你何必等到现在才报警?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供我出来?我也要报警。”
说完,张思勤居然慢悠悠地掏出手机。
我冷笑:“张思勤你别自作聪明,我是见小月完好无损,而你毕竟是KT的老臣,我才不想把事做绝了。你退出董事会,我不报警?如果你不知好歹,那我就不再客气了。”
许姓老股东在一旁劝道:“张董,总裁宅心仁厚,你就顺着台阶下吧。况且你名声已臭,要再待下去已是不可能。”
曹嘉勇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绑架是很严重的罪。”
张思勤揣着手机想了片刻,猛一咬牙:“好,我退出KT。各位,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明明说了退出,还后会有期?这句话暗含的意味太强烈了。我惊怒交加,心知张思勤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张思勤走到会议室门口又蓦然回头:“李总裁,你不送送我?”
我看出那双阴鸷的三角眼里有异彩,可面对上百只眼睛的注视,我当然不能露出怯态。回头安慰秦美纱与小月两句,我淡淡回应道:“那我就送你一程。”
天空依然乌云密布,依然下着不大不小的雨,空旷的一楼大厅玻璃门前,我与张思勤对视而站。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两位挚友在分别时的不舍,实际上我们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除了保全们远远地注视着我们外,戴辛妮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在焦虑地朝我观望,她站在保全身边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我知道戴辛妮是担心我,我更知道,担心我的女人何止戴辛妮。
张思勤阴阴一笑:“宝藏的线索我已经拿到手,我可以退出KT,但宝藏我仍然要挖。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等雨停就开始。”
我冷冷问:“是要挖我的碧云山庄吗?”
张思勤坚定道:“如果有必要,碧云山庄也要挖。”
我握了握拳头又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张思勤诱惑道:“你会答应的,没有人会与钱财过不去。挖出宝藏,你可以买一百座碧云山庄。”
我仰望天空,冷冷道:“笑话,如果宝藏纯属子虚乌有呢?我岂不是损失惨重?再说,你挖公主宝藏铁定会遭报应。你看看这几天老下雨,很快就要淹水了。以前有人毁坏‘五福香堂’,结果娘娘江淹大水,这次你要挖公主坟,说不定你马上就会绝子绝孙。”
“呵呵。”
张思勤狞笑:“我不相信这些鬼话,碧云山庄本来就属于我,宝藏也是属于我。如今我分你一份已算是够客气了,你可别挡我的财路。”
我盯着三角眼问:“我要是不同意呢?”
张思勤脸色一变,恶狠狠道:“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小君没事算她幸运,但我听说你风流多情,身边的女人不少,你能看好你的每一个女人?除了小君、戴辛妮,你还有郭泳娴。嘿嘿,算了,我对郭泳娴还算有一点眷恋,我可以放过她。不过像樊约……”
“樊约?你把樊约怎么了?”
我大吃一惊,眼睛急忙扫视公司大楼前的停车位,果然没有发现樊约的Civic。
张思勤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放心,小樊约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她在一个很安全、很隐秘的地方休息,你不用担心她挨饿受冻,我有吩咐人照顾她。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仍然拒绝合作,那……”
“手段够毒,出手够快,佩服、佩服。”
我已经不恨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我只能怜悯他。
张思勤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贪婪、狂妄,以及对儿子的溺爱将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他还在恐吓我:“我也是没办法,为了挖宝藏,我把所有的钱都押上了。光打点政府官员就差不多耗尽全部家财,所以我挖宝藏不怕惊动政府,我还答应事后捐赠一部分给他们。说这些给李总裁听,就是希望李总裁别挡我的财路、别挡大家的财路。否则别说樊约、小君她们,恐怕连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冷冷问:“你现在是在恐吓我?”
张思勤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淡淡道:“看来我只能答应与你合作了。”
张思勤眉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