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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转变的太快,冉鸢兀自沉浸在回忆中,差点有些反应不过来,当意识到麒诺是不想她太过执着于过去的回忆,不想她难过,偏头笑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却总是保护自己,为自己考虑周全的人,“这小子是你的亲侄,怎这般小气,当心孩子出生以后不认你这个姨娘。”
“敢……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小子?”冉鸢的孩子,一定像她一样,到时,她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那个小不点。
“我有感觉,这小东西一定是个儿子。等他出世,爹爹和娘亲该高兴了……”
“出嫁之前,去看看他们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身份所累,再想见,难了。她出嫁之时,最亲的人不可能出现,更不可能为她庆祝,那种心境,该是何等凄凉难过。
“不了,知道他们安好便好。”这并不是被人祝福的姻缘,相见不如不见,何必徒增彼此伤感。
“我不会送你出嫁。”麒诺低头沉思片刻后轻声而坚定的说道,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个身子撑不到她结婚的日子。与其让她担心,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
“正合我意……不过我要你一件东西。”这四个字,她说得并不轻松,她曾幻想自己成亲的场面,没有兄长姊妹,诺儿便是牵着她的手领她出阁,送她出娘家,上花轿的人,哪怕这样不合规矩也无妨。她也曾想,若是有一天诺儿出嫁了,她也一定会牵着她的手送她上花轿,看她拜堂行礼。曾经,她断定,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会少了彼此的参与,可如今……
“六个月之后,我亲自给你送去。”六月之后,她就该生产了
“你知道我要什么?”
“越女作酒酒如雨,不重生男重生女。女儿家住东湖东,春糟夜滴珍珠红。夜凉了,回吧。”突如其来的晕眩让麒诺险些站立不稳,情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功力。
看着转身就走,丝毫不打算停留的麒诺,冉鸢只是无奈摇头,并未看出何异样。只道是这丫头不喜欢这略显悲凉的场面,冉鸢轻声道,“我在平王府等你。”
麒诺离开之后,她一个人又呆了一会儿才回了房间,而离她们方才所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慢慢浮现一抹白色身影,静静的凝视着渐渐远去的人。
麒诺快几步走过回廊,刚过过转角,再支撑不住,身子一晃就向着地上倒去。
“诺儿,没事吧诺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一声惊呼唤回麒诺有些模糊的神智,萧天允一把抱住麒诺倾倒的身子,闪身飞速向着她的房间而去。
听到那令她安心的声音,感觉着那让她安心的怀抱,麒诺一脸轻松的昏睡了过去。
巫磊毅好不容易劝服了醒来之后胡搅蛮缠的巫悠无愁,对于麒诺的伤势仍有些不放心,特意带了巫族最好的疗伤药来给麒诺,谁知刚到门口,便看到一个黑影一闪,抱着麒诺瞬间窜入房中,巫磊毅一惊,连忙跟了进去。
“公主怎么了?”看着毫无知觉的麒诺,巫磊毅担心道。
“不用你操心……这是女子闺房,谁准你进来了,出去。”萧天允把麒诺放到床上,急忙为她把脉,见无异常才放下心来。回头见巫磊毅尾随进入房间,萧天允脸色一黑。
“我是来给公主送药的。”巫磊毅一脸从容的说道,伸手将一个黑色的药瓶递给麒诺。
“她有的是好药,还用你?”虽如此说,可还是伸手接过,打开瓶盖放到鼻端一闻,抬眼眼神凌厉的瞪了巫磊毅一眼,一把塞上瓶盖将瓶子扔了回去,“拿着滚。”
巫磊毅似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一般,笑着一把接过瓶子,“当真如此不给面子?”
“别让我再说一遍,滚。”
“连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巫磊毅有些俏皮的神色看着面前恼羞成怒的萧天允,他现在这个样子,似曾相识,就在不久前,自己才刚见识过,不过不是给药,是拿药。
“爷凭什么给他面子。”死老头,当年狠心扔下他,他才不要他的臭东西。
“师傅说,这药可以抑制情蛊七七四十九日不发作,师兄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那我就把药拿回去……”不等巫磊毅说完,萧天允一把抢过药瓶,倒出里边仅有的一颗药丸毫不犹豫的就给麒诺喂去,药到嘴边,他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又收回手中看了看,重新拿到鼻子边闻了闻,确定无误之后才又给麒诺喂药。
“诺儿,乖,吃下去。”麒诺原本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药丸入口即化,麒诺的喉咙微动,不时便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师父将天下仅有的一颗玉蟾丸都给了师兄,师兄就不要再生他老人家的气了。当年师父也是迫不得已,师兄大人大量,就别跟他计较了。”
“哼,一颗玉蟾丸就想弥补他当年的过错,门儿都没有。”臭老头当年把他一个人扔在鬼母毒沼就离开,若不是逍遥子赶到,他不被饿死也被困死了,这笔账,他永远都记得,迟早找他算清楚。
“师父说,师兄收了玉蟾丸就算是和解了。”师父教他不要一开始就告诉他,要等公主吃了药以后,他都有乖乖照做的。
“和不和解我说了算。”老东西,自己狡猾不算,还收了个那么狡猾的小狐狸做徒弟。老的惹人烦,小的也不省心,诺儿不讨厌这家伙,对他的态度与对其他人不一样,他得防着点,媳妇儿不娶回家,就还有机会变成别人的,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有机会接近诺儿,更别说抢走她了。
“师兄,师父还说,你不和解也没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由不得你不服气。”巫磊毅突然觉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师父和师兄就是典型的例子。斗了那么多年,谁也不让步,斗嘴吵架从来没少过,可也没真正伤害过对方,宁愿吵架,也从不闹僵,谁都没有不理谁。
“师兄,磊毅觉得,若是你在这儿打磊毅会吵醒公主的,所以……我走了。”巫磊毅看着萧天允黑着一张脸二话不说,朝着自己面门就是一张袭来,端的是快、狠、准,若不是他躲得快,小命不保,师兄还真是丝毫不给老头子面子啊。
见形势不对,巫磊毅借着萧天允掌力,飞身后退,一跃从窗户冲了出去。刚一落地,巫磊毅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朝着麒诺房间瞬间关上的窗户看了一眼,似乎心情甚为愉悦,丝毫不为自己被赶出来而难过。
师兄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在他手下又岂能过那么多招。这下可以跟老爷子交代了,不然又要被他念叨,每次他们吵架,受累的都是他。师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小的就要被欺负……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相比师父,还是师兄好……”
清风微凉,吹散了那句愉悦的感慨,萧天允手握着那个黑色的瓶子,眉头紧蹙,一动不动的坐在麒诺身旁。
“你和逍遥子的师弟是师兄弟,你又是逍遥子的徒弟,这层关系,好像没法算清楚。”
“就知道你没睡,鬼灵精。”萧天允放下手中的瓶子,对着麒诺宠溺一笑,轻轻划了一下她笔挺的鼻梁。本来也没打算瞒她,知道她醒来依然不避讳,只是希望她明白,她并非刻意隐瞒。
“我只是刚好醒了。”玉蟾丸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她没来得及轻言意见,那药丸入口即化,她当时昏昏噩噩,晕乎乎的醒不过来,没能尝出药的成分。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你送冉鸢出嫁,也足够你接收五仙教。”
“据我所知,玉蟾丸是风休道长的独门解药,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倒好,人家主动送上门你都不要。”他方才说的,将他一个人扔在鬼母毒沼的人,难不成就是风休道长。
“那个死老头,想拿一颗破药糊弄我,爷偏不让他顺心。”
“这么说,你真的是风休道长的徒弟?磊毅是你师弟?那你为何会再拜逍遥子为师。”
☆、第三十七章
“我出生后便一直与母后生活在深山里,直到三岁那年,父皇突然将我跟母后接回宫,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国主,可进宫后不久,母后就死了。”
“怎么死的?”如此突然,莫非其中还有内情。
“不知道……当日我被罚御书房抄写诗经,待我回宫时,母后已经丧身熊熊烈火之中,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过。父皇不喜我,从回宫开始,我几乎夜夜罚跪,日日抄写诗经古籍,母后虽心疼,却也无可奈何。”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身为笼中人,那个囚笼,有着太多的无奈,从那时候他就知道,如果自己没本事,不够强大,就要这样一直受人欺负,一直委曲求全下去,永远没办法堂堂正正的保护自己最珍惜的人,他不愿,所以必须强大。
许是他脸上的落寞刺伤了她的眼,麒诺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问那么多,她故作轻松的往床里侧挪了挪,轻拍了拍自己方才趟过的地方,“来,躺下。”
萧天允脱了靴子,和衣躺下,轻轻牵起麒诺的手,她的手软软的,很小,可他总觉得,只要握住这只手,心里就莫名的踏实。吾心安处,是吾家,十五年前是这样,十五年后,依然如此,牵着这只手,身旁有她相伴,他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满足。
“那你怎么会认识风休道长的?”
“母后丧期未满,父皇便命人将我带出宫,想要杀了我,是臭老道赶到救了我……后来,我们一路被人追杀,最后困在了鬼母独沼,那一路我一直发烧说胡话,他就一直照顾我,直到我好起来,他教我武功,带我在那个鬼地方到处玩儿。”
竟有这样的父亲,妻子死了马上就要杀死自己的儿子。感觉到萧天允平静语气下的彻骨寒凉,麒诺紧了紧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他从小冷硬刚强,待人接物只凭心情,从不问常礼,
风休那老道把鬼母独沼那么恐怖的地方当成游乐场,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所以你才会对那里那么熟悉。”麒诺自然记得那人在鬼母独沼时的种种作为,当时她还讽刺他回鬼母独沼像会自己家一样,原来如此。
“我们在那里足足困了五个月,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怕,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不见了,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下,再也没回来,我靠自己生存了半月,可当时太小,我没有能力对付那么多的毒物异兽,就在我奄奄一息,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是老头赶来救了我,把我带到附近的镇上养伤,等我好转,才带着我去隐君山,我也才能遇到你这个小丫头。”逍遥子该是知道的,所以他从未说过收他为徒,只是大家如此默认而已。
萧天允的气息一变再变,麒诺对于他当时的心情,颇能感同身受,自己五岁时被扔到孤岛的魔鬼训练营时,何尝不是万般绝望和无助,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要么生,要么死的抉择,对于一个仅来到这个世界不多时日的幼儿来说,是何等的残酷,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三、五岁时的生活和记忆?他们记得,若非铭心刻骨,怎能如此记忆犹新,终身不忘。
她记得自己踏出那里之时,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可这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心底却依然善良,而不像她,自十岁起,双手便沾满鲜血,生活在一个人间炼狱之中。
“瞧你多幸运,不但被救出来,还遇到了我。”
“是啊,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能遇到你。”他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个与众不同的小丫头,又何其幸福,能像现在这样与她同眠,拥她在怀,听她轻言耳语。
“那为何你离开鬼谷之后就立刻被封为太子?”一个要杀自己儿子的人,又怎么会突然将这个弃子封为太子,除非是在他身上还有某种利用价值。难道是双星临世?
“诺儿,你很聪明,若我不是命定的双星之一,他早弃我如敝履,他一直恨不得杀了我,又怎会封我为太子?不过是想利用我,成全他一统江山的野心罢了。”
“他不配做你的父亲。”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何其狠心薄情。
“我也这么认为,父不父,方有子不子,既然他不念亲情,一心只想要我的命,我又何须枉做好人,心慈手软。爷可不是吃素的,他想利用我,没那么容易。”
“恩,对,你从小就是吃荤长大的,怎么能是吃素的呢。”麒诺俏皮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身边之人,知之甚少,而他,虽然如此懂她,可也不曾真正了解她的一切。这么一想,总觉得命名挨得很近的人,仿佛又隔着很远。有太多无法开口的秘密,不知何时,她才能像他一般坦然说出口,像他承诺她的一样,不欺不瞒。
“好啊你,拿爷寻开心呢,看我怎么收拾你,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