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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心疼自己,瞧瞧,肩膀都冻得发紫了。”说着,靑洛拿起一旁的木勺,舀起池中水轻轻淋到冉鸢身上,她才感觉到心口处一阵一阵的暖。
“谢谢你,靑洛,幸好,还有你陪我出嫁。”冉鸢被自己语气中的落寞一惊,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淡然,可原来没有亲人送嫁,没有好友祝福的婚姻是这般的孤独苦涩,再怎么逃避,也逃不开她的心。
“二小姐……”靑洛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二人沉默半响,就在冉鸢刚准备起身时,一道身影来到窗前,冉鸢蹙眉,刚要出手,听到来人的声音,“鸢儿,是我,我给你送些东西,马上就走。”
靑洛上前,微微打开了一道窗户缝,将慕喆修送来的包裹拿进来。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日……我在宫中等你。”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窗前。
那窗户一开一合,冉鸢顿时打了个寒颤,将自己身子又缩回池子里。“是什么?”
“二小姐自己看。”靑洛打开包裹,微微一笑,直接将它递道冉鸢手中,看见了这个,二小姐应该就没那么难过了。随即搓了搓手转身去添炉子,这天越发的凉了,不知道主子可受得了,她从来没有过过冬,可守得住这般的凉寒。
冉鸢打开一看,竟是父母给她的信,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她把盒子放到一边,忙打开信看完,顿时泪眼模糊的打开那个小盒子,一对龙凤镯闪耀着金光灿灿的光芒。
见冉鸢久久不进殿,门口传话的太监忙上前一步小声提醒,“平阳公主,太子在等您。”
冉鸢回神,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扬起高傲的头颅迈开步伐向着殿内走去。
那为贵宾特设的席位前,只有慕喆修一人,再无其他,暗自庆幸,这一场赐婚没有了灵舒悠阳,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恩赐。
☆、第五十六章
“平阳,休息了这么些日子,身子可有好些?”太子君睦温和问道。他怎会不知冉鸢一直与麒诺在一起,不过是她对外称自己抱恙静养,如今给她个台阶下罢了。
“平阳谢太子关心,已经无碍。”
周围大臣不禁议论纷纷,听说这平阳公主不是身体抱恙,而是随那个北国的平王一同出去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看着周围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冉鸢斜睨了一眼周围躁动的人群,那强大的气势,冰寒的气场,让一旁的瑞王和徽王也不禁一震,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是皇妹回来了。
慕喆修平静浅笑,看着那个傲然立于大殿中央,泰然面对流言蜚语的冉鸢,眼神柔得能化出水来。这些日子,他觉得她变得坚强了。
“无碍就好,父皇还等平阳答复。”太子说得委婉,其实不过是于心不忍,但也明白父皇苦心,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墨罗珏一族手握军政要权,不除不足以定江山,就像邹太师把控朝廷上下文人脉络,。
冉鸢嘲讽一笑,今晨便送去的大红嫁衣,宫中喜娘亲自梳妆整理,仪仗队早已在宫门守候,这样的架势,还要何答案。
“平阳身负墨罗珏一族兴衰,今日于金殿之上,应我皇三月之约,嫁……北国平王,原慕喆修。”
慕喆修的心,直到听到她口中亲口说出的那个“嫁”字,再听到那所嫁之人是自己,才算真正的放下,心下难掩的喜悦和幸福感让他忍不住上前,走到冉鸢面前站定,凝视她许久后转身,“劳太子行南皇之权,替本王赐婚。”
此话一出,周围大臣顿时一片哗然,这赐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北国平王是何意,还要亲自向太子爷请旨。
“本王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平阳公主是我原慕喆修诚心求娶的妻子,我平王府唯一的王妃。”
冉鸢微微有些愣怔的偏头看着身旁浅笑的人,那掷地有声的誓言,扭转了她这个弃臣之女,被逼出嫁的形象,将她捧到了何等位置。北国王侯,谁不是妻妾成群,而这人却许她唯一的妃位,不管将来他做不做得到,此时此刻,她是心动的,也是感激的。
座上太子及站在慕喆修身旁的瑞王和徽王都为之振奋,抛却身份不谈,皇妹的这个朋友,倒是个有魄力的人。
“这是自然,平阳乃我南朝尊贵的公主,由父皇亲自赐婚,更是我南朝第一位出嫁和亲的公主,平阳,你是南朝的功臣,相信不管你要什么,父皇都会赏赐于你,不管到哪,你都是我南朝尊贵的公主。”这句话意有所指,但也足够身边这些大臣和北国观望之人掂量掂量,这不只是已过太子的承诺,而是未来一国之君的承诺。
“皇恩浩荡,平阳谢过我皇隆恩,谢太子成全。”冉鸢心中酸涩,她所要,不过是墨罗珏一族的性命无虞,其他的,就算她要,皇帝也不可能会给,可是她依然感激太子那番话,皇帝自然不会如此厚待她,想来是太子看在诺儿的面子上对她最后,也是最有效的庇护。
想到此,冉鸢抬头,对着座上的太子真诚一笑。
君睦对她轻轻点头,“传旨。”
接下来太监总管陈公公念了些什么,冉鸢一句也没听进去,大概就是为她赐婚的诏书,多不过就是最后出门便启程,连家都回不去,幸好靑洛早有准备,否则,连她自己都没把握应对这一波又一波的措手不及。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身旁整齐的高喝声响起,冉鸢才将自己飘远的思想拉回现实,没有跪拜,没有领旨,更没有谢恩,她就这样淡然而骄傲的笔直而立,直到呼声平静,身旁之人突然将她抱起,大笑着朝着殿外走去。一出金殿,随行的宫人便开始敲锣打鼓,宫门外的喜炮声劈啪作响,这一路上,冉鸢带着这无上尊崇被慕喆修抱上了送嫁的车鸾。
按理说,慕喆修不用亲自来迎娶,可如今他不仅迎了,还不按照规矩来。南朝俗礼,新郎必须骑马绕城,起点即是终点,以示婚姻美满,从一而终。可他倒好,以天气冷不易受寒为由,陪着冉鸢坐在了送嫁的公主车鸾里不下来了。
其实冉鸢何尝不懂,她如今怀有身孕,不能让随性伺候的人知道,有他在,虽不合礼数,却也方便很多。
满眼的嫣红喜庆,身旁不断略过百姓的祝福声,鲜花相伴,角号开道,长长的送亲队伍伴随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嫁妆。在世人眼中,这位南朝外姓公主何等尊荣,得以如此盛世出嫁,可只有冉鸢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南朝朝主做给天下人看罢了,不想让天下人骂他狠心,对墨罗珏一族赶尽杀绝,风光?那背后的代价是一场表面风光的赐婚能弥补的吗?
突然,一阵清悦的歌声传来,冉鸢蹙眉凝神,静听之下发现是自醉仙楼方向传来,透过红色薄纱帷幔,冉鸢清楚的看着那个柔情满目,温柔似水的女子,正含笑抚琴,口中莺莺浅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歌词倒是新鲜。”挑花?再美的花也敌不上身边最娇艳这一朵的万分之一。
“这是诺儿曾经练字时随意写下的一首诗,我还记得,名字就叫《桃夭》,是说有位女子出嫁了,定能幸福美满,家庭和顺。”
“原来是首祝福曲,倒是有心了。”慕喆修心想,孰对孰错,不是仅靠表面就能断然而语的,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对于休梦和风冥,他没有太多的怨怼。
“是啊……她是专程来送我的。”冉鸢抬手想要掀开那轻薄的帷幔,看一眼那即将久别之人,可手放到那轻纱之上,却感觉如有千斤重,如何也拉不开那若有似无的帘幕。
不是不想见,只是不知道,时至今日,该以何种面目、何种神态相见。她毕竟不是诺儿,做不到那般淡然无谓。
终究,直到那大红喜绸包裹的华丽车鸾与醉仙楼交错而过,冉鸢还是没能掀开那帘幕,看一眼楼上的故人。相见不如不见,何必徒增心伤。
一路繁华喧嚣,终是止于城门尺寸之地,瞬间宁静的周遭,除了马蹄声声,车轮声阵阵,就只剩飞雪伴着寒风不停打在车鸾上的簌簌声,好不萧索。
一阵急促稳健的马蹄声伴随着与送亲队伍节奏不符的杂乱车辙声从前方传来。
“启禀王爷,南朝……南朝长公主拦驾。”
听闻前方来人竟是麒诺,慕喆修微微一愣。不等慕喆修说话,冉鸢沉声吩咐道,“放行。”随即挑开出城时放下的厚重羊皮帘幕,不顾周围众人目光,兀自站在高高的车鸾上,眼神紧锁那高贵桀骜,无视众人眼神越过长长的送亲队伍款款而来的人儿,这一刻,她一身紫色华服,配上那雪白的狐裘和身下的绝世宝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只是那身后一溜干草覆盖的货车让人不解,冉鸢只觉,隐隐有酒香飘来。
“酒?”
“芍药、漫妖、金蟾、醉清风、寒雪、梅洛、美人蕉……独独少了女儿红,嫁妆我也不给。”说完,麒诺挑眉,狡黠的冲着冉鸢一笑。
冉鸢有些愣怔,都是强身健体、益气补血的药酒。
“每日只可一杯,你看着她。”麒诺偏头对着慕喆修道。
慕喆修顿时开怀大笑,“如此嫁妆,胜过一切,我替她收下了。”
“何消你替,靑洛,拿盏。”
最好的羊脂白玉酒杯,最好的寒雪,一人一身嫁衣,傲然立于车鸾之前,一人一身狐裘,清冷孤傲稳坐良驹之上。一饮而尽。
“北方天寒,药酒养人,切不可贪杯,既有抉择,坦然而应,我愿见那明媚骄韧,无论何时,都淡定从容的师姐……世事多变,千万顾好自己。”
冉鸢满眼的惊叹,人生得此知己,幸也。随即挥盏而笑,眼神恢复以往的灿若星辰。
“自然。”这两日堆积在心的郁结之情突然烟消云散,只这几坛子她精心备着的酒还有那一句临别谏言,足矣。
“累了,回了。”张罗这些酒花费了她不少精力,好几宿没睡好,再不回去,那人该等不及追来了。
冉鸢看着那一骑白马飞掠而去,不远处,一身黑色锦衣华服男子早已等候多时,她只是会心一笑,转身回了车鸾。
她往北,她向南,自此分道扬镳。
这一场大雪下了许久,冉鸢只记得,她在车鸾中睡去时,雪下着,待她从睡梦中醒来,雪依然下着,就这样,一直下了十天十夜,在即将进入北境之时,大雪突然停了,天空放晴,冉鸢从睡梦中醒来,见慕喆修嘴角轻扬的挑起帘子一角看着外面,顿时好奇的从裘被里探出身子,也朝外看去。
☆、第五十七章
没有葱郁的树木,没有寒冬下娇艳怒放的鲜花,没有巍峨高耸的群山,也没有南朝规整的道路,入眼处,一马平川,目力所及,黄土堆积的夹缝间,有不少未来得及融化的冰雪,那或黄或白额间隙让整个视野显得越发辽阔。冉鸢不由惊叹,原来大漠飞雪是如此壮阔,天广地阔,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这里原是南朝、北国和乌休娜珂族三朝的交界之境,等春天一到,这里新绿着装,我就带你来骑马。”慕喆修一边温柔的对着冉鸢说道,一边拿起她身边的锦被拢了拢,给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些日子她孕吐的症状倒是好了,可越发嗜睡了,每天除了睡觉吃饭,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像一只高贵的猫。
“好。”冉鸢收回视线,将自己又埋回了那厚重绵软的锦被中,越发的不想出来了。
“公主,喝一杯药酒暖暖身子。”靑洛将温好的药酒低到靑洛手中。主子给准备的药酒,还有那早先用来调理二小姐身子的药,无论是喝法还是温度都颇为讲究,有温热才可饮的,有极寒之后回温服用的……什么样的都有,主子为了二小姐的身子,可谓是煞费苦心,这可苦了自己了。
仰头一饮而尽,一股暖暖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整个身子都为止一暖,她淡淡的吸了口气,阵阵酒香袭来,齿颊留香,回味无穷。不知道那个丫头,蛊毒解了没有。
当日麒诺与萧天允返回,汇合了等在半路的青戈和鸣烁,朝着天山无涯而去。一路上越走越寒,天山无涯本就在极寒之境,如今又正是寒冬腊月,寒意侵袭之下,麒诺四人除了必要的时候出马车溜达一圈,几乎长在了马车里,马车一如往昔,不紧不慢的走着,丝毫不见焦急。
行至边城,也就是麒诺赶走巫悠无愁和巫磊毅的地方,麒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一本兵书,车窗外不时有吵闹声传来,忽高忽低,麒诺没太在意。萧天允一摇一晃的翘着二郎腿,将脑袋枕在麒诺的腿上闲闲的用脚将车帘挑开一条缝隙。
“啧啧啧,新鲜。”
“游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