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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盛情邀请小女来府上做客,本将军岂有不来之礼”。墨罗珏铭佑悠然吐口,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此人以妻女要挟,不就是为了引他来此吗。既然来者不善,多说也无益,单刀直入才是江湖作风。
“呕?是么。”红衣人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之后,便开始低头喝茶,动作仔细认真,再无他话。
墨罗珏铭佑看着面前突然沉默的少年,蹙眉深思此人意欲何为,不想门外突然传来将士的惨叫声,墨罗珏铭佑一惊,立刻转身想出去救人。脚步刚踏到门口,突然一道铁门落下,将墨罗珏铭佑阻隔住,他提气劈出数掌都未能将其劈开。
整个铁笼将三人与红衣人隔开成两个世界。麒诺和萧天允淡淡的注视着面前落下的四面铁门围成的铁笼,大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泰然,不见丝毫的慌乱。
“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大可冲着我来。”墨罗珏铭佑怒了,有那一万多死于鬼母毒沼的将士还不够,如今又是这仅剩的两万将士,这些人到底还想怎样,他的错为什么一定要别人来替他承担。
“无辜?大将军似乎忘了,北境边民也是无辜的,大将军铁骑踏过北境之时,可有想过那些将士无辜。嗯?定北大将军”那人手指轻旋抚、摸着茶杯的边缘,轻声吐口,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语气满是嘲讽。
随着门外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墨罗珏铭佑手握成拳,不断握紧,指甲嵌入掌心肉中都不觉,直到外面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渐渐泯灭,他才渐渐松开早已鲜血淋淋的双手,许久之后,他沉声道,“政治面前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利益权衡……上位者的游戏,受苦的只会是这天下黎民,百姓何辜。”这话似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有些时候明知是错,你还是必须要做,政治面前没有对错,只是立场问题,站在南朝百姓的角度,唯有北境安宁,南朝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于是他挥军北上,平定北疆。
可谁又站在北境民族的角度来想过,他们没有自己的家国,就没有稳定归属,他们只是努力生存在这弱肉强食的世上。他虽然从不让将士骚扰北境百姓,可那些被他斩杀马下的将士何辜,他们拿起刀剑之前,也只是普通百姓而已。
墨罗珏铭佑一席话说得有些艰涩,他无权指责任何人,也无权为自己的将士辩护,为自己辩护,事实摆在面前,说什么都是枉然。冤冤相报何时能了,要到何时,才能真正给这个天下一个彻底的太平盛世。
“其实这些人和北境边民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些该死之人,将军何必如此动怒。”红衣人悠然邪魅的说道。话锋一转,一时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麒诺到觉得,如此言语出自如此人之口,再正常不过。从第一眼见到此人她就知道,凉薄之人行灭绝人性之事,他只会认为天经地义,又怎会有悲悯之心。
“方才本将军还以为阁下是为寻仇而来,如今看来,倒是高看了阁下。”对于这样草菅人命之人,他墨罗珏铭佑何必多做解释,也不屑解释。
麒诺和萧天允只在一旁做旁观者,并未出手相助,也未插口。如今太子三人已是如此情形,没有一年半载不可能恢复,她不可能瞒着皇帝知情不报,就算她想隐瞒,太子三人的安危未定,她瞒得住一时,又怎可能瞒得住一世,太子他们必须尽早回京休养,否则南朝的天下必乱。
这些将士,是被皇帝指派来保护王爷安全的人,无论有罪无罪,军令状已立下,皇帝必然迁怒于他们,这口气要发也只会发在这些无辜的将士身上,到时候,不只是死那么容易,可能还要株连九族,牵连更多无辜。如今看来,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她虽不爱多管闲事,但该有的权衡思量还是有的。所以她们都没有出手,只在一旁静观其变,她说过她来只为就大将军,其他人的死活,她管不着。
“呵……听闻定北大将军当年乃南朝第一风流儒雅的君子,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朝堂之上,哪有君子可言。”红衣人一再挑衅,句句直戳墨罗珏铭佑的软肋。
“你不必如此字字珠玑,今日我来此只为一人,劳阁下让我的夫人出来一见。”墨罗珏铭佑深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如今境遇,纠缠那些前尘过往又有何用,他今日只为一人而来,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问明白了,他死而无憾。只要女儿安然,他便心安。
想到女儿冉鸢,墨罗珏铭佑不觉回头看向一旁淡然而立,不见丝毫慌乱的麒诺,这丫头,像极了她娘,自见面以来,都是那么淡淡的,不喜不怒,不惊不忧,似乎天下万物皆不入心的淡漠平静,想来,于她而言该是何等珍贵,才能入她心,成为这世间不一样的存在。想到此,偏头看了看在她身旁静静守护的黑衣少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总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若是今日他有来无回,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也能得一良缘,不求富贵,只求平安。他那娇俏可爱的女儿,若是得知真相,该是何等心碎,他只求今日她不要出现在此。方才见麒诺自后院安然走来,那嘴角了然的笑意,想必冉鸢已经安全救出,他也算安心了。
“将军便如此确定,尊夫人在我府上。”红衣人一手扔掉茶杯,砰地一声响,茶杯重重的摔在几案上。
“明人不说暗话,阁下又何必拐弯抹角,左右不过一死,我墨罗珏铭佑平生唯一所念便是吾妻儿,如今吾儿安好,我只求与妻子见上一面,了我牵挂。”若是这一路种种他还自欺欺人说曦月没有骗他,那他就真的太辜负这么多年的情谊了,他了解曦月,她必是有着太多迫不得已。
麒诺听到墨罗珏铭佑的话微微蹙眉,原来他早知这是鸿门宴,抱了必死之心而来。何其愚蠢。但也没有上前阻止,她也想看看此事与拉赫尔曦月到底有何干系。
“铭佑……”不等红衣人发话,拉赫尔曦月便从红衣人背后夺门而出。看着面前熟悉思念,牵肠挂肚的人,拉赫尔曦月满含深情却又无比复杂的轻唤了一声,几步疾行到铁笼前,身上的粗布麻衣半分无损她的高贵典雅,有些人生来如此,哪怕掩入尘埃,也依然灼灼其华。
☆、第八十章:袖手旁观看热闹
“许你盏茶时间,要说什么快说”这话摆明是对着拉赫尔曦月说的。红衣人见拉赫尔曦月冲出,微微蹙眉,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垂下眉眼,不再看面前之人。
“你没事就好。”拉赫尔曦月如没听到红衣人的话般,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男子,上下仔细打量半响,见他无恙,沉积于心的忧思牵挂化为一口浊气,抽离体外。那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哪怕隔了冰凉的铁栏,也让她莫名的心安。
他还活着,真好。
想到此次冒险救他出鬼母毒沼的麒诺和萧天允,拉赫尔曦月侧过脸,对着一旁的二人满是真诚的道“谢谢你……”。
千言万语,此时也及不上她内心最诚挚的感谢,她所作所为,不足以求原谅,所以,她又何必说对不起,那是她再也得不到的原谅。
“曦月……你没事就好。”千言万语,道不出他见到她安然时的欣慰踏实,只要她安好便好。
只一句话,拉赫尔曦月眼中噙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这个男人,自儿时相见,便事事以她为先,爱她护她,宠她信她,哪怕知道她欺骗了他,却依然一心惦记她的安危,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便是能与他相知相遇,相伴半生。如此之人,她岂能不爱。
当初知道他求娶北国怀安公主拉赫尔曦月,她以为他忘了儿时的约定,却又不舍他另娶他人做妻子,所以当那人告诉她,半路要她掉包顶替拉赫尔曦月嫁给他时,她心里是欢喜的。这么多年,她从没问过他为什么没有怀疑她不是真正的拉赫尔曦月,因为她不敢,她怕答案打碎她心里的美梦,不想那么快从美梦中醒来,变得一无所有,连爱他的资格都一并失去,她输不起。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拉赫尔曦月早已泣不成声,原以为这句对不起已是多余,可如今,她除了道歉,再也找不到其他说辞能填补她那颗千般无奈万般不舍的心。
“傻瓜,为夫明白,是为夫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当初若不是他私心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是自己所爱之人,相伴此生,绝无二心。谁都有此生不能错过,也不想错过的东西,何况那时年少轻狂,他牺牲他的江湖远回归父亲的朝堂高,唯一的条件便是娶她为妻,父亲不肯,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在父亲逼婚之时跟那人交易,主动求娶北国公主,又坐视不管那人偷天换日,造成如今场面。
“你……知道……”拉赫尔曦月有些愣怔,抬头看着这个给了她世上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宠爱的男人,她多么希望就此一生都沉醉在这柔情似水的目光中。难道他早已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拉赫尔曦月”。
“他何止是知道,你当年和亲于他,他可是功不可没的。”红衣人满含嘲讽的话语响起。
“可我并不是……”不等拉赫尔曦月说完,墨罗珏铭佑便道“你如何能不是,当年你刚出生便被掉包回了苗西,直到和亲路上,他们才将你换回来,你才是真正的拉赫尔曦月,名副其实。”至于为什么要掉包,墨罗珏铭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坐着看好戏的红衣少年。
“此事当真?”一瞬间心念百转,拉赫尔曦月回头直视着红衣人的眼睛问道。这件事太过震撼,她活了几十年,却不想如今才知自己身世,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之所以活到现在,不过就是等执棋之人一声令下,她便将她心心念念的枕边人骗到此处,杀之……
看红衣少年眼中淡漠凉薄的神情,拉赫尔曦月便知,他这是默认了。难怪,难怪那人当年在掉包之时能毫不犹豫的杀死当年和亲路上的“拉赫尔曦月”,她原以为那人的毫不留情是因为他冷血无情,哪知,原来不过是李代桃僵罢了。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妻,不是别人……”若是还有什么能让人欣慰,那便是她是他真正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她原以为,她永远都只是占着别人位子享受别人幸福的替代品,这个男人再好,也不是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如同偷来一样。原来不是……真好,真是太好了。
“是,你此生注定是我的妻,我墨罗珏铭佑唯一的妻,不是别人。”墨罗珏铭佑紧紧盯着面前喜极而泣的妻子的脸,那眼神无比真挚,无比温柔,他的话如同一阵洪流,深深拍打在拉赫尔曦月的心上,掀起波澜万丈。
“是又如何,你还不是照样骗他,利用他,否则,他如今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红衣人看着面前缠绵温情的场面眼光一寒,周身气温骤降,一阵莫名的恼怒。感情,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红衣人一句话,让拉赫尔曦月的整个心脏都为之一颤,狂喜带泪的笑颜僵在脸上。只是一瞬,便隐去失落,回首字正腔圆的对着红衣人道“灵舒悠阳,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若不是你以我女儿相要挟,你以为我会听令于你?”
灵舒?这个姓氏在苗西,可非同一般。麒诺赞赏的看着拉赫尔曦月,不枉她这个舅舅对她一往情深。无论对与错,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绝不容许他人对他们的感情有半丝非议和亵渎。
拉赫尔曦月,果然是个七窍玲珑的女子。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个红衣人一直神秘莫测,如今拉赫尔曦月一语点破,倒是提醒了麒诺和萧天允,既然这人姓灵舒,那么他会摄魂术也就不足为奇了。
灵舒悠阳眼神森寒的盯着拉赫尔曦月,突然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的对着拉赫尔曦月而去,距离太近,速度太快,拉赫尔曦月虽然及时闪躲,却还是被那强劲的掌风击中,掀到半空中,眼看就要撞到铁笼上。
“曦月……”墨罗珏铭佑惊呼出声,奈何身不由己。麒诺、萧天允和墨罗珏铭佑几乎同时出手。墨罗珏铭佑出手想接住妻子,但那股霸道的气劲却推着他和拉赫尔曦月不断后退。
麒诺飞娑游云出手助他一臂之力,卷起一道道气浪,缓缓的抵抗着拉赫尔曦月身上残留的气劲,四两拨千斤,慢慢将那强势霸道的功力转移到了飞娑游云之上,整个白娑在拉赫尔曦月周身形成一道气墙,将她包裹在中心最柔软的地方。
随后,麒诺运气将灵舒悠阳的内劲转移到了飞娑游云上,当飞娑游云一接触到铁笼,顿时将半边的铁柱打弯变形,拉赫尔曦月安然落地,吐出一口鲜血,但还好伤不及性命。麒诺飞娑游云不撤回,而是角度一转在她面前筑起了一道防卫。
萧天允隔着铁笼钳制灵舒悠阳对拉赫尔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