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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爹!”丁冬扑进于管家的怀里,“是冬儿脾气太臭了,您原谅啊。”
“原谅,原谅。”于管家抚着丁冬的发,“您也原谅老奴吧。”
“恩!”丁冬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我都管您叫老爹了,您怎么还老奴老奴的啊。”她嘟着粉粉的小嘴,和着一脸的鲜血,又可怜,又诡异。
“乖女儿!”于管家抹着眼泪,欢喜地唤着,又伸袖去擦丁冬脸上的血,又想捂住她额头上的伤,又哭又笑,手忙脚乱。
影子扶起二人,“于老爹,进园吧,先给妹子瞧大夫要紧。”没有人看旁边站着的那个堂堂敬王爷。
“哎,哎,”于管家忙就手起身,和影子一边一个扶着丁冬进园。
梓染的心七上八下,先见丁冬跪下,就痛一下,再见她额际见血,大痛。她血流满面,他已痛得无法呼吸,眼见她与于管家破啼为笑,雨过天晴,方许许呼出长气,大步踏上,就欲抱了她走。
影子眼疾手快拦在他身前,“敬王爷,丁园不欢迎您,请回!”
啊?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还拦他?梓染瞪大双眼。
于管家看看自家王爷,看看丁冬,又看看王爷,又看看丁冬,嘴张了又张:“闺女……”
“于老爹,冬儿明白。”丁冬轻轻拍拍于老爹的手,嘴上如是说,眼却并不看梓染,脚下还不停。
“冬儿!”梓染瘪着嘴,无辜的眼神闪啊闪的。
丁冬回头瞧他,心底叹着气,“你哪像个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哪。”
“我不管!”嘴还撅起来了,眼神更无辜,还跺着脚。
丁冬抚额,转脸不看他,“把东西捡回来,好好收拾干净。”终是要原谅他的。事由于老爹起,并非出自他本心,于老爹告罪之声她听得清。他和于老爹的情份,她也晓得,总不好发作于老爹。东西扔过了,气也出过了,哪里还能再闹下去?只他那句我本有心照明月,让她的心很是痛了一下。他是要放弃了吧?放弃也好,本来就无望,由他吧。只是,自己的心为何那样地痛?
见他不顾王爷身份公然撒娇,算了,拿他没辙。心底的失望却萦绕不散,原来,自己如此轻易地便可被放弃的啊。
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园子里养的林大夫已飞奔而来,林大夫的医术甚好,宫里几次要留他从事,他都辞了。本来闲云野鹤般,东游西荡,四处给人瞧病,几日前,碰到了影子。因曾救过影子的命,且二人相交多年,便由影子将丁冬推荐给了他。他也曾听闻丁冬为百姓的所作所为,感其善念,故留在了丁家。丁冬一直视他为上宾,在丁冬养伤的日子,她不但将药材提炼教给了他,还给他画了副人体骨骼及经脉图,为他细细讲解人体的构造等等。他只道是丁冬从天书上看来的,仍是十分激动慨叹,这女子不藏私,待他这样剖心挖腑,他便留在丁冬身边,赶也不走了。
林大夫手脚麻利,止血、上药、扎绷带,没一刻便处理妥当,本来也只是很小的伤口,只是这丫头重伤未愈,本已缺血,再不敢多流。包扎完后,林大夫狠狠地瞪了周围一眼,就拉烟儿煎药去了。这些人,这么多人,怎么守着她的?好端端地又弄出伤口来?不知道她还有伤在身吗?
一屋子人被他瞪得面面相觑。丁冬轻声地笑着说:“林大夫脾气古怪,见我不爱惜自己,是跟我生气呢。你们忙去吧,别都围着我了,跑路的各项事宜要都安排好。于老爹,您和王老爹下棋饮茶歇着去吧,昨儿又出了好茶呢。今晚在冬儿这吃饭,别急着走。
”
“哎,”于老爹忙不迭答应,王远一把将他揪出屋,说道:“把我闺女伤成这样,没你的饭吃!”
“闺女请我的,有你啥事?”于老爹瞪回去。
“那是我闺女!”王老爹虎着脸。
“现在也是我闺女!”于老爹咆哮。
两人吵闹着走了,丁冬闭目浅笑,很幸福的感觉。哥哥们挨个问:“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心?冷不冷?饿不饿?疼不疼?”丁冬感觉自己幸福得要飞,实在不忍见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全轰了出去。
躺下身,想睡一会,眼角瞥见还有根木头立在屋里。也不搭理他,翻身向里。
梓染轻叹,一肚子话想说,说不出来。憋得面红耳赤。良久,攸地转过身,背对着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待鼓足了勇气,刚张开嘴,就听身后
“既放弃了,便不用再说什么了。”丁冬懒懒得说。
“冬儿!”梓染嗐地转过来,大踏两步到床前,神情甚是激动,“你明知我待你的心意!我……我那时,并不愿意放弃的,只以为你从此不会再理我了,我……我无处可躲,不知道如何放置自己的心,便……便……那会子,遁入空门的心都有了!”他一屁股坐在床沿,抱着脑袋,心里又酸又痛。
“敬王爷!”丁冬坐起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的心意,我自晓得。今日事也未见怪于你。扪心自问,换我,亦会如此。付出去的情意不被接纳便也罢了,还被如此弃置于地,易地而处,我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所以,我现在要说的和今日事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你……你什么都别说,别说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梓染突然满心惊惶,他已猜到丁冬后面要说的话是什么了,仓仓惶惶,踉踉呛呛就往门口奔去了。
唉。丁冬长长地叹口气,翻倒便睡去了。情之一字,她也乱,先这样吧,她还未做好接受的准备,当然,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想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梓染奔出丁园,上了马,趴在马背上,眼眶里有热热的东西落在马脖子上,他伸手抹了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竟是哭了吗?自母妃去世后,自己多久未曾哭过了?他愈感惶然,四周的空气冰冰冷冷地压向他,眼前一黑,他一头栽下马。从丁冬遇袭,他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她养伤七日,他惊忧七日,此时,再是支撑不住了。
未落地,便已被人接住。是影子。影子拍着他的脸,他却不想醒来。母妃因涉嫌巫蛊之术被打入冷宫,多少次,他偷偷跑去那处宫墙,躲在墙角哭泣,直至母妃惨死,也未获见一面。皇后高高在上,冰冷的指甲尖尖地多少次指过他的面颊。深宫如斯寂寞,寒冷。他咬着牙忍着,努力承受着,就为了活下去啊。从遇见冬儿开始,呵,冬儿,她多喜欢笑啊,她笑得多好看啊,仿佛最灿烂的阳光,能照亮人内心最阴暗的角落,声音也像春风拂过杨柳岸,从遇见她,听到她,看到她,他寒冰似的心才有了温度,活着才有了意义。她喜,他喜;她悲,他悲;她疼,他便那样痛着。随着她亦嗔亦怒,亦欢亦泪,无不痛并快乐着的啊。如今,她不要他,他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好吧,睡去吧,别再醒了吧。
有个声音在耳边大叫:“有刺客!”
他猛地睁开眼跳起来,“冬儿!”他大叫。身边无数条黑影围着他们,他身前是影子,身后是丁夜,俩人正奋力抵挡刺客的攻击,他一把抽出长剑,加入战团,务求招招毙命,剑剑倒人,边打边问:“冬儿如何了?”
“不知。”丁夜扬手砍翻近前的一个黑影,喘口气答道:“大批刺客攻进了本园,我是杀出来的。”
“你!”影子刺倒一个,很忙里偷闲地瞪他一眼。
梓染大骂,“你这混蛋,不护冬儿,跑来作甚!”边骂边恶狠狠地挥向前方黑影,又倒下两个。
“妹妹让我来的!”丁夜踩住脚下另一个黑影,从他身体里拔出剑来。
三人互看一眼,梓染、影子在前,丁夜在后,三人齐向园子门口杀去,离不远,已听园内杀声四起,呼喝连连,还隐有火光。心下大急,手上攻势愈猛,前方黑影不停地倒下。
三人浑身是血地冲进园子,远远就看见一条白影正拧身扭腰上下翻舞,周围团团压着黑黑的人影。
梓染大喊:“冬儿!”大吼着向那方杀去,黑影被他们三个不要命的打法骇得心生怯意,脚下暗退,三人快速冲到丁冬身边。
“不用管我,去救王老爹和于老爹。”丁冬一掌拍飞一个,急喝。
“我俩好着呢,你们顾好自己。”王老爹的声音。
“这些小菜,不够老爹我瞧的,老爹我这把老骨头多少年没活动过了,闺女,自己小心!”于老爹中气十足。
丁冬心头大定,边打边喊:“小虎子,园子里的人如何了?”
小虎子的声音远远响起:“活的全进屋了,贼人进不去,放心!”
“好!”丁冬仰首长啸,一把抢在梓染三人身前,“丁家人全部趴下!”啸毕,右手猛拍腰间,那儿,也有一圈密密的绣花针,左手也没闲着,右手飞针,左手拍人,在黑衣人中穿梭飞旋。
梓染,影子,丁夜,两位老爹和另外几个哥哥也杀到一处,大家拼命砍杀,而留在丁冬那方的黑影,则像被割麦子似地齐齐倒了下去,只余廖廖几条偏远的黑衣人见机不妙遁逃了。
发现被攻击时,丁冬正睡着,猛觉一道劲风袭向床塌,她反手一针放倒对方,跳起。屋里还有六条黑影,她手抬脚踢,边打已边扬啸示警,令全府人就进入屋。
五国纷乱,战争无数,皇上年迈,皇子众多,外有虎狼窥伺,内有狼子野心,从铁匠接活开始,她就安排各屋窗外全部装上了铁栏,门也都换成了铁门,铁闩,庄子上也是。当时一并还定下了条家规:遇袭时,除会武者,其余人等必须第一时间就进入屋躲避,天大的事,都得放下。
跟了她丁冬,她便会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一路杀出去,伤口崩裂,鲜血流出,她也顾不上。这批刺客没有放箭,都是近身攻击,只要给她动手的机会,她便可全力反攻。越杀越多,敌人这么多,梓染不知道怎样了,是走了还是?没有看见影子,应该是保护梓染去了,说明他们也遇敌了。她心一紧,正遇上杀来的丁夜,便命他立刻去接应梓染和影子,眼见三人浴血冲近前,知道无恙,再无顾忌,杀心顿起,针,手,脚,能动的全动,能发的全发,终于和大伙一块杀了个七七八八。
警报解除,丁冬嗫唇啸鸣,园子丫环仆役等全部奔出来,抬尸清理,清点人数。因事起仓促,十二死,五伤,丁冬暴怒,一掌拍在身边杨树上,然后大步走向堆尸体的湖边。
梓染和等人看了眼纹丝不动,连片叶子都没晃一下的杨树,挠着头正要追丁冬,跟在最后的一个丫环无意中碰到那棵树,只听“轰”地一声,杨树化为齑粉,四下飞散,呛得一众连咳不已。
丁霄吐舌:“妹妹这么厉害?”
丁震拍拍他的肩:“上次咱们没和她打,太对了。”
“恩,很明智。”丁威、丁猛连连点头。
丁冬没看灰头土脸,血和泥及木粉混在一起的一干人一眼,只忙着指挥仆役把有伤和没伤的尸体分开堆放。梓染他们遇袭点的尸体也搬了回来。
有伤口的尸体排开八十七具,没伤口的尸体排了六十五具,受伤没死最后服毒嘴有白沫的有三十二具。
“好大仇,二百死士,哼,哼。“丁冬听报,连连冷哼。从袖子里掏出块石头,顺手递给梓染,”那些没伤口的尸体上有针,用这个取出来。这次她用的全是绣花针,不似牛毛针会循脉,吸铁石取没问题。不取出来,她的手段会泄露。
梓染看看手上黑乎乎的不明所以的石头,没问就去指挥仆役给那些死尸脱衣取针。熟悉的人都知道,丁冬下命令的时候不喜欢人多问,有什么,事后她自然会说。
“四哥,别让这些脏东西弄污了我的园子,通知尹府,来拉尸体。”丁霄闪。
“王老爹,安排人去买十二口棺材,厚葬那十二名丁家人,重恤一人一百两。”
王老爹领命而去。背后一声大喝:“站住!”他顿了下身形,没听继续走,丁冬已掠至他身前,扶着他:“王老爹,您受伤了?”
王老爹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嘘,别说,别让于老爹听到。”
丁冬跳脚,“扯!这会还有空想这些?五哥,赶紧背王老爹去那些伤者院子,让林大夫看看,有什么状况速回来报我。”丁震听命跃出,不顾王老爹挣扎,背起他便跑了。
“六哥,你去让帐户徐先生打发人买棺材,要好的。恤金记得让他发。”
没人应?六哥人呢?丁冬转头。东瞅西看,没看到丁全,只发现小虎子的神色有些不对。
“小虎子,六哥呢?哪去了?”丁冬问他。
“被黑衣人杀死了。”小虎子闷闷地说。
“什么?”丁冬暴跳,“怎么不早说?怎么回事?怎么……”她的眼前黑了一黑,身上裂开的伤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