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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丁冬掀帘:“大哥,用最快的速度,每两时辰歇人马一刻,过城镇买热食和备需,日夜不停。”
三十多米深,一百多米长,有她安排打桩,压木,排水,悠着开采,问题不大,一旦皇虫接手,安全措施一定不会照做,铺天利益会薰黑他们的心肝,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接手后会往死里采,最多半个月,必定出事,得加紧赶路。离京城越远越好,她只盼着皇虫能少害死点人。
梓染挤上车,“什么情况 ?”
丁冬蹙眉,“皇虫要吃人了。”
“呃?”梓染眉头跳了下,他知道丁家都管皇家叫皇虫。
丁冬搓着太阳穴,把会发生的情况说给了他。梓染听完,也陷入了沉默。马车外的影子等几个哥哥自然也听见了,他们怕出事,都紧随马车而行的。一时几人面面相觑。影子大喝着,一个劲催促马车队加速。
“王老爹。”丁冬掀起帘子喊。
“嗳,”王老爹骑马的最大原因就是太习惯这大小姐随时随的命令,没有新管家,老于暂时还没上手,他得跟紧点儿。
“如果皇虫强行征丁区和丁庄的民户……”丁冬拧着眉毛。
“我叮嘱过他们,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藏,坚决不能下矿洞。”
丁冬敲着额头,“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们机灵点儿,别被皇虫吃掉太多。也不知道让他们各家挖的地窖怎么样了。”
“闺女放心。昨日我去看过,七七八八了,就差没勾连,管事们已经催促他们尽早完工。”于老爹也催马在旁,他人老成精,上手的速度很快,王老爹说一,他便能想二,看来昨天他俩没少在一起聊。
“恩。”丁冬敲额头的动作不停,丁庄和丁区住进一家,就会让一家挖地窖,存放物资,最后再以大的通路相连,出口都在山里,躲不过,可以藏进山。轻易不会有事。原先就防着这事,更是为了防兵祸,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可惜了我的房子,希望他们不会放火。净街也建不成了。”丁冬叹气不止,敲额愈重。
梓染抓住她敲额的手,心疼地说:“别敲了,瞧这红的。”另一只手便轻抚上去,浓眉皱在一处:“不用担心,皇虫不会那么嚣张,断了煤,全城只怕要乱一下,顾不上的。”
“对呀!”丁冬大叫,一拍额头,正拍在梓染手上,“最先抓入进矿洞的,肯定不是丁家人。皇虫哪弄不出点人?等洞一塌,他们也甭挖了,也不用到处抓人了。丁家人会无恙!”小脸才有笑意又急成一团,“也不对,洞塌煤断,如果他们强行征收大量民工硬挖呢?皇虫干得出这种事。”
梓染握紧她的手:“怎么老跟你的小额头过不去?别担心,他们会捡好抓的抓,丁家人都躲地下了,他们也没空去挖出来,而且广征民夫,硬挖矿山,只怕民怨沸腾,得不偿失,绝不至于闹得太大,往年没有煤还不都过来了?太过份的话,御史也不会饶了他们。”
“恩,”丁冬这才展露笑颜,“我们得跑快点,跑远点,不能成他们的出气筒,他们捅的篓子我可不管。不然,塌了两个,会逼着我去找另外的。我可不是皇虫的食物。”
众人催马,都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你呀,”梓染揉着她的额头,真真拿她没办法,“操太多心了,以你一人之力,担不下太多的。”
丁冬才发现手还被他握着,抽出来,脸红红的,拍开他抚额的手,“有没正事?”瞪他一眼。
“有,你!”满眼的温柔宠溺。
丁冬扭头看窗外,深呼吸。这家伙,腻得死人,她就是他的正事吗?心里又涌起了那股酸酸甜甜的滋味。
两个时辰后,停车,歇人歇马。车上有炭炉煨着热水,饿了的自啃干粮。丁冬打发丫环和小厮们把点心和水果分下去,很快便又上路。丁冬把梓染踹下她的马车,抱着锦被睡着。
所有的马车里都铺着厚厚的毡毯,有锦被,人多的,小几一收躺下就能睡,只有丁冬的额外多了张软塌,老爹们怕她小,身上还有伤,身子骨受不了。丁冬抗议无效后,提出让老爹们车上放张大的的条件,便皆大欢喜。
如此没日没夜地赶了十日,距离建州境边已是不远。眼见越往南走,风景越美,草木愈青,花儿愈香。天气也暖和得不像样,一众都换上了春衫,心情亦愈来愈好。
行至一处较宽阔的地方,耳边能听到奔腾的水啸声,丁冬命车队急停,撩了袍摆,话说她极少女子打扮,不出门就穿着中衣乱跑,出了门在外更是男子装扮。
遥见一匹白练从两山间直垂而下,丁冬雀跃着穿过树木奔了过去。天哪,好美!好惊人!好气势!只见高涯飞瀑,银珠玉溅,飘云拖练,腾空而下。她展开双臂,不由激动地大声念:
“西登香炉峰,南见瀑布水
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
歘如飞中来,隐若白虹起
初惊河汉落,半洒云天里
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
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
空中乱潈射,左右洗青壁
飞珠散轻霞,流沫沸穹石
而我游名山,对之心益闲
无论漱琼液,且得洗尘颜
但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
“好一句但谐宿所好,永愿辞人间。”梓染鼓着掌走近。这小丫头,太惊人了。
丁冬高高扬起小下巴,还有更好的呢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银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似银河落九天”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好,好,极好,极妙!”梓染看着瀑布嘴里喃喃,“真好!真美!真形象啊。”转头看向她的眸色深深闪闪。“冬儿,想不到你还会作诗,还作出此等千古绝唱。”
丁冬红脸,皮再厚的去吧,这会也红了,“臊死我算了。这是人家李白大诗人的伟作!我只会背而已。”她实在没那脸皮剽窃,虽说此世无人知晓李白是谁,也没此等绝句,她还是不想沾光,反正她也用不着借此扬名,不过……她想起自己每日在马车里偷偷写的那本书,咳……咳,那也是剽窃……没法子,诗没用,但是那书却是有大用的,脸皮再薄也得豁出去了。其实按照她以前想过的,每个人,每个穿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给穿越后的人生烙上点儿前世的记忆,未必都是要赚名,内心更真实的是怀念,是种不敢或忘的情结吧。到底,她也是免不了俗的。
“李白?”先后来到的一众人等俱满眼大大的问号。
得,没人信她。丁冬跺脚,算了,能写出如此绝句的一个人,却是从未听说过的一个人,不会有人信的,由他们吧。
扔飞了鞋袜,就要下水。梓染连忙拉住她,骇得脸都青了,“干什么?”
甩开他,还是冲进了瀑布下弯角处的浅滩,咯咯咯地笑。“春暖,花开,水暖,盈人,不来踩踩,对不起好老天啊。”
梓染无奈地看向四周人,“怎么办?”他是没办法了。
哥哥们互对一眼,猛地抬起他,大喊:“一、二、三”,把他扔进了水里。
众人大笑,丁威、丁猛、丁夜、小虎子互相挤了挤眼,影子已乖觉地大叫着冲下了水,丁浩也赶紧冲了下去,边冲边喊:“别扔,我自己下。”
哥哥们嘻笑着,欢叫着,你推我搡地全都下了水。
丁冬用手鞠了捧,扔到梓染的脸上,梓染愣了下,马上撩水还击。大水仗便开始了。往下点的地方,丫环小厮有胆儿大的,也下水玩起来。丁冬跳上岸,将护卫们一脚一个踹下去。
水里、岸上,笑声一片,几个丫头笑得跌坐在水里,直唉哟。
两位老爹乐呵呵地指使人把帐篷一顶顶地立好,东西分放好。
丁冬大叫:“有鱼!好多,好多鱼,我要捉鱼。”她慑手慑脚伸手朝水下摸去,鱼儿狡猾地一蹿,丁冬“咚”地就扑到了水里。梓染急忙忙地去拉她,被她乘机蹬倒,也扑到水里。丁冬伸手一抹脸,冲着小鱼一扬指:“再来!”也不起来了,直接游了去捉。
鱼儿狡狡,左突右窜;冬儿滑滑,左拧右扭。鱼儿潜,她潜;鱼儿浮,她浮;鱼儿翻滚,她滚翻。一黑一白煞是好看。一众人俱看呆了去。
“捉到啦,捉到啦!”哗啦一声,丁冬从水下冒了出来,高兴着不住扑腾的大黑鱼,满头满脸亮晶晶、晶晶亮的小水珠,笑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大伙还没来得及叫好,那大黑鱼恁不给面子地用力一摆尾,跌回到了水中,扭了几下,嗖地就溜了。
丁冬气极,鼓起腮帮,小手叉腰,口里连哼,“想溜?”一抹腰间一抬手,随着一道寒芒闪过,那鱼儿乖乖地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丁冬拍起巴掌,哈哈大笑,玉指指着玉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影子摇头,丁夜叹息,丁浩捂脸,丁霄转身,丁威大乐,丁猛捧腹,丁震跌脚,小虎子已笑着把鱼捡了。
梓染摇着头,呆呆地看着丁冬,那样的古灵精怪,那样的美丽无暇,那样的活泼可爱,离开了京城,她就像回归了自然,嘟起的小嘴,盈盈的笑脸,这是她最开心的时刻吧?他彼时亦是满心满腹地欢喜。
谁也没有注意到,瀑布顶端一侧的崖顶上,一条白色的人影正在急急提笔作画:鱼戏美人图,美人出水图,美人献鱼图,美人嘟嘴图,美人大乐图,美人射鱼图……一副又一副,记录了丁冬每一个绽放的瞬间。一笔笔神来之笔,把那个灵动可爱、颐指气使、神采飞扬的丁冬刻画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崖下,梓染刮着脸羞她:“赖皮。”
丁冬小嘴一撅,下巴一扬,“哼”一声,扭脸。其实自己也蛮不好意思的,跟条鱼儿耍赖皮,颇见不得光。
遂冲着岸上大喊:“会捉鱼的捉鱼,不会的去拾柴,丫环们打水,小厮们生火,今晚我给大家烤鱼吃。哥哥们去山上猎些野味回来,咱们今晚开烧烤大餐!”
谁不知道丁家出美食?谁又不知道全部出自丁冬的食谱?听到有机会尝到丁大小姐亲手烹制的美味,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纷纷忙碌起来,各司其职,忙而不乱。丁冬则被梓染硬拉着回帐篷换衣服。
很显然,古代的捕鱼技术明显要比那个耍赖射鱼的丁大小姐强,鱼叉在手,鱼儿一条条被扔到桶里、盆里。哥哥们打猎也回来了,扛着野鸡、野兔,还抬着头野猪。小虎子和丁威还扛着头野羊。
太阳下山了,篝火燃起了,众人围坐着,喝着美酒,翻着烤架,丁冬蹿来蹿去给几处烤物抹料、撒盐,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香味便弥漫四周,丁冬先切下两块野猪肉分盛给了两位老爹,老爹们放进嘴一咬,外脆里嫩鲜掉舌头,大叹:“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众人便也等不及丁冬切了,动刀的动刀,动手的动手,忙不迭地往嘴里塞。
梓染坐着没动,丁冬踢他:“怕我毒死你?”
梓染微微瘪嘴,大眼忽闪忽闪,丁冬一把捂住他的眼睛,“收起你的破表情,我给你弄。”赶紧切了一大块盛了递给他,顺带还塞了一小块进他的嘴。
梓染嘴角翘起,眉眼弯弯,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崖上有人嘴角下翘,眉眼下弯,嘟囔:“我也想吃啊。”可惜没人听见。
酒至酣处人欢畅。月亮升起来了,崖下狂吃狂饮的人们纷纷吼起歌,舞起刀剑。
有人起哄:“小姐,给我们唱支歌吧。”
众人一下来了劲,全都跟着起哄:“唱一个,唱一个!”
丁冬捂脸,拔腿想跑,被梓染一把按住,哥哥们七手八脚把她推到圆圈中间,且严防死守,怕她再跑。话说,妹妹声音这么好听,却从未听过她唱歌呢。
丁冬一见这副架势,也不跑了。她让影子摆了几个酒坛子,拿过一支筷子,笑着说:“想听歌?行。今儿我就给大家表演几个。先唱首歌,再诵首词,可好?”
一众人把巴掌都快拍烂了,伸长了脖子等着。
丁冬用筷子敲着酒坛的边儿,就着月色、树影、微风,轻轻地唱起来: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侯鸟出现它的印记
带来远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
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
使真情溶化成音符
倾诉遥远的祝福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抛开记忆中的童年
谁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