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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脾气管得宽没正事的梓染,早上起来时,眼下一片乌青。丁冬瞧见他,笑得直弯腰,手指他的鼻子一迭连声地说:“活该。”
这样走着歇着,四日后,终于抵达目的地:建州城。
车队直奔北门,距北门两箭之地,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有人迎上前,杜大夫?梓染狐疑。
杜大夫朗声笑道:“老夫给皇上留了一年的药,这处宅院是一个月前丁影买下的,老夫提前你们两日便出发来此了。先到一步。”
梓染看了眼跳下车走过来笑眯眯的丁冬一眼。这鬼丫头,是怕皇上扣下杜大夫吧?一年的药?宅院?算无遗漏啊这是。
进了院子,大伙忙忙碌碌,脚跟打着后脑勺。宅院打扫得很干净,杜大夫也早到了几日,可是他并不管事,院里只有他带来的几个丫环小厮,没个管事的自然万事得从头,好在有人有钱,又不着急,张罗起来倒也挺快。
丁冬老习惯,书房就是她的窝。王老爹很懂得她的习惯,找个清爽的,风景优美的,绿树鲜花围绕和院子,上房就改成了书房,左侧间就是她的卧房,别的就是浴室之内的,没有别的大家大户那么麻烦。反正她不管是议事还是议人都在书房一并解决。最后,还没忘了买把秋千椅吊在书房院子外的柳树下。
烟儿奉上茶,茶叶是随车队带来的。丁园酿酒和炒茶的家什,全毁干净了,到了这儿,便重新置办。是很简单便的东西,也不费什么事儿。
“好香的茶。”一条白色人影自窗而入,兀自端过烟儿手上的茶,掀开茶盖,深深嗅闻了下,浅浅抿了口,微闭目,啧啧称奇。
烟儿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他。待要说什么时,已见丁冬冲她摆去,她便出去再沏过。
“没地方去了?”丁冬瞟了他一眼。
“有,就这儿。”逸风抿着茶,靠在贵妃塌上,翘着腿,一副悠然自得像回到自个儿家的模样。
这厮!如此无礼的时候还是那么像谪仙,举手投足皆不破坏半分线条美。
丁冬双肘支在书桌上,捧着腮,瞧着他,“有清清溪水从这园子中穿过,绕半圈而出,你可愿临溪而居?”
“好极!”逸风抚掌,“果然你懂我。”
“沾了俗物,便会毁了仙气儿,没得后悔哦?”丁冬眉眼弯弯。
逸风则双眸灿然,流光回转,“你别拐弯骂我,仙人?仙气儿?怪物耶?”
她噗哧一笑,拱拱手,“有仙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鄙室寒陋,望君子莫嫌。”她从不介意多个朋友,当然更不介意多了这么个能让人安宁、平静、祥和且愉悦的朋友。
烟儿又端着茶进来,正面见到逸风,嘴一张,手上的托盘便翻到了地上。
丁冬抚额,笑指着逸风,“你得赔我多少物什?”
一块玉佩飞到丁冬的手心里,触手生温,润滑无度。她未看便扬手扔了回去,扭头喊:“烟儿!”
烟儿这才慌慌退出花痴状态,忙乱地收拾摔碎的茶盏后便转身欲出,却一头撞上了站在门口手捧栀子花准备来插瓶的,也同样因为看到逸风便神游的花儿,花瓣撞落一地。
惨不忍睹。丁冬单手捂脸,望向窗外。好歹跟了自己这么久了,好歹帅哥美男见不少了,这俩丫头咋还这么丢人咧?话说,某人忘了自己也只比她们好了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
“我的东西,不够好吗?”逸风无视俩丫头的失态,低下眼睑,轻轻饮茶。茶盏上气雾升腾,迷离着他的眉眼。
窗外有蝴蝶扑扇着翅膀,缓缓落在冬儿的书桌上,她注视着蝴蝶,慢慢地说:“足够好,只是,不应属我之物。”
有什么在书房里静静地流淌,悄无声息地裂开。
逸风眉头轻轻蹙了下,他放下茶盏,淡淡地说道:“谢谢你的茶。”站起身,走到门口,风吹衣袍,展展欲飞,随风送进飘忽忽地一句话:“应不应,我决定。”玉佩仍是冲着冬儿飞了过来。
冬儿伸手接下,他已出。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莹然透亮,一龙一龙,团团缠绕,雕工精细,生灵活现。她许许握住,唇间苦笑。自己向来不擅处理感情方面的事,不论前世或今生,仅凭心而走,前世追求者甚多,拒绝之言,对她从不是艰难的事。他的心意,她明白,因为,和他在一起,就像和一个认识了很久很久,从生下来便相识的朋友一样,彼此间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能明白对方所思所想。他太好了吧,她轻叹。那份安宁美好,那样难得。她拒过了,他也坚持了。或者……以后再说吧。
梓染远远就望见那身白衣从丁冬书房慢悠悠踱出来,去往小溪边,他怒火滔天地冲上前拦住:“喂!”
逸风周身未动,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风度翩翩地向前行着。
梓染怒拍他的肩,逸风肩膀微斜,梓染便拍了个空。真真火上浇油,梓染一拳一脚同出,逸风双手负背,抬脚,侧身,梓染的攻势便尽皆落空。他又待扑上,逸风已冷冷开口:“你,拦不住我。”
梓染眸色深深,并未多话,拳脚齐出,招式猛烈,然对方始终双手负背,左闪右挪,梓染汗都打了出来,却仍未沾上对方分毫。
逸风抬脚飘出圈外,清清冷冷地说道:“别做让冬儿为难的事。”然后悠悠然,施施然,却是极速地远去了。
冬儿!他竟唤她冬儿!梓染气结,撞开书房门,一拳砸在书桌上,“不准收留他!不准见他!不准他唤你冬儿!”
冬儿仰进椅背,双手环向脑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看见她的眼神,梓染突觉后背大起凉起,连忙换上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冬儿扭开脸。
不好使了?梓染挠头,一屁股坐上书桌,鼓起腮帮,气鼓鼓地说:“我不喜欢他。”
冬儿姿势未变,声音平波无澜,“他是我的朋友,你若找不到与他相处的方式,尽可视而不见。只是,别指望控制我。”你还不是我的谁呢,就这么多的不准?掌控他人,皇虫心态还是男人心态?对她丁冬,可不好使。
“我没有!”梓染一惊跳下桌,急切地说:“我怎么会想掌控你?你那么自由的一个人,那么……不说了!”一向沉稳,沉着的他,总是一遇到她便会方寸大乱。她还小,是自己太着急了,没有了足够的耐心和忍耐力,只会吓跑她。
他伸手抹把脸,神色恢复了平静,“矿山涌出的水堵出了,不深,毁田极少。煤炭断源,他们去庄子,园子和丁区扑了空,矿山崩塌死了几百人,抓不到咱们的人,就上街乱抓,强逼硬挖,日夜不停,死伤无数,百姓怨声载道。御史的奏折堆成了山,皇虫真的在吃人了。有数起小□□被镇压,又死了些人。没办法,重新开始烧木炭,价格却涨了几倍。他们恨你,恨到牙根痒,不敢公开抓捕,秘密布置了皇家暗卫抓你。”
冬儿吹了吹刘海,掀了掀眼睑,“是抓,不是杀?”
梓染颔首,“是抓,应该是想把你抓回去重找煤山。”
冬儿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们抓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
“大哥!”转头冲门外喊着。
“嗳。”影子现身。
冬儿铺开大旭朝地形图,指向几十座山脉,认真地说道:“去王老爹那儿领钻筒,派护卫,骑快马,去这些山。王老爹会教他们如何使用,探出煤山后,立刻整山买下,给他们都带上足够的银票。记住,不要以丁家的名义买。”
影子飞快出去了。妹子这是被惹毛了吧?他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丁冬拳背轻轻敲着额头,闷闷地说道:“煤炭不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有木炭也是一样,皇虫不缺银炭,苦也只是苦了百姓。他们是觉得被我耍了,而且巨额利益没了,便恼羞成怒了。”
梓染没接话,忍着拉她敲额手的冲动,递上茶。
丁冬接过大喝了口,沉声说:“把全国的煤山都买下来,放那不动,免得皇虫发现以后祸害人。那可是高危的,我不想死太多人。一开始我就错了。”
梓染深深地看着她,“这事不能怨你,你也是好心。”
丁冬拳击桌面,咬着牙,“好心?好心做坏事才对吧?是我太一厢情愿,是我太低估皇虫的破坏力,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献给他们可用之物他们会放过我一马,是我太高估了自己避害的能力,是我太小瞧了人的贪欲,是我……,如果……如果我和他们利益均沾……”
梓染打断她,“不可能的事!你宫里没靠山,就算我回去当了王爷,又能怎样?他们还是会把你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提醒你。有错,也是我的。”
丁冬紧紧咬着下唇,眉头拧得死紧,思想剧烈变幻,在书房里直转圈。大错已铸,如今,该怎么弥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丫丫的呸的,那么多穿越人士搞工业化,农业化,甚至军工化,都有风无浪的,偏她动动小手就要遭遇灭顶之灾,老天爷还真是另眼相待。
梓染在一边看得心痛得不行,上前按住她的肩,“冬儿,我在这,有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担!”别再这样了啊,他都要看得想崩溃了。
“还有我们!”八个哥哥齐齐进屋。
“还有我们”两位老爹迈进书房。
“现在,多了个我。”逸风悠然进房。
丁冬瞬时觉得眼眶热热的,小嘴张了张,又张了张,喃喃地道:“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闺女,不急。慢慢儿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有这么多人呢。”王老爹心疼的说。一直以来,他看着这个姑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几时愁成这样,为难成这样?
“是啊,妹妹,你是我们里面最小的人,可一直以来,什么事儿你都自己扛着。哥哥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问不敢问,想说不敢说,咱们是一家人,你总得让我们也出把力,也尽把做哥哥的责任,不然,你让我们怎么有脸再听你叫这声哥?”影子沉痛地说道。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另外七人也拼命点着头,他们也是一样的心思啊。
丁冬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或许,是她太自私了?或许,是她一向自己面对事务太成习惯了?现在,她有家了,有亲人了,可是,内心里,却依然自己决定,自己处理,是不是真的很不对呢。既然把他们当成亲人,那就是从内心的认可,绝不只是嘴上说说。可是实际行动上,她却没有让他们与她共同面对与承担,她好像真的很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无论是爱情亦或是亲情。
她展开了眉头,露出了笑容,真诚,坦荡,“我错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抽出一张大图纸,铺在沙发前的长几上,“你们看,这是一家酒楼,这是建筑图纸,还有……”又拿出一堆图纸,在地上一一铺开,“这是窗户,这是玻璃,这些是防撞玻璃,这是暖气,这是卫生间,这是浴池,这是……”
周围静悄悄地,除了抽气声,就是吸气声。丁冬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是十二张瞠目结舌、大张着嘴的脸,和一双双眼里一圈圈光晕的眼睛。
她不由弱弱地问道:“你们,懂了……吗?
梓染牙疼一般,皱着脸,吸着凉气,“这些……天书上的?”
“恩”,丁冬点头,“我只给了你那麻烦爹一小部分,一小部已经出现的部分,王管家记录的。”一个谎撒出,就得有无数谎来圆。
“妹……妹妹,”影子也结结巴巴地,“你……你想干嘛?”
“哈!”丁冬跳起来,重重地拍了影子肩膀一巴掌,“大哥问到点子上了。来,你们看!”她又拿出一堆图纸。
众人俱有拔脚而逃的欲望,却是没人敢动,要知道,豪言壮语刚才可是放出去了的。
眼前的丁冬,正在将她手里的图纸一张张铺在地上:“你们看,这是书院,这是养老院,我要把孤儿、乞丐里的孩子、养不起要扔掉或者要卖掉的孩子,收进书院,让孩子们有书读,有房住,有人关心,有人照顾;还有无儿无女无人奉养的老人,收进养老院,让他们有饱饭吃,有大夫医病,有个伴儿。还要盖诊所,要请大夫,请先生。还有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这些田,这些地,就是给他们种。百姓的要求从来都很低,只要他们有衣穿,有饭吃,他们就能安居乐业,就能幸福快乐。我要让这些想法实施,还要维持下去,就得盖酒楼,就得藏着酿酒和炒茶的法子,除了咱们,谁也不能让知道,因为这些能赚大钱。酒楼用玻璃,卫生间,暖气等等,也是为了推出酒楼的档次,好大赚皇亲贵胄、达官贵族们的钱。”
“还有这些,”她又抽出一堆图纸,还是边铺边说:“我想要造个地下练兵场,一万人就够,吃住全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