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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陈硕眨眨眼,闪出疑惑的光。
“是啊,病人。”
“那就是说…”陈硕神神秘秘地看他一眼,手放在腰间做了个大肚子的手势。
庄林点点头,把饭碗放在他跟前,意思是“堵住你的嘴”。推了推辛仲远的门,发现上了锁,大概在睡觉,只好把他的那份温着,等他起来再吃。
突然,满嘴米饭的陈硕大喊一声,“啊!他就是杂志上那个!”说完,用胳膊戳戳庄林,笑得一脸奸诈,“庄林,你不简单呐……”
“去你的!”庄林给他塞了口饭,“他家就在隔壁,胎儿情况不好,没人照顾,我才帮他的。”
“没人照顾?单身爸爸…那一定有一段凄苦的爱情史。”
陈硕信誓旦旦的说,其实庄林也这么认为,但辛仲远不说,他也不会问,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这种地步。“我求你乖乖吃饭吧,让他听见多不好,况且我们也不是很熟。”
“不熟才有发展潜力嘛,同在一个屋檐下,对方又是脆弱人群,当心日久生情。我说真的,也该有个人来解救你这个天天叫嚣独身主义实则空虚到要死的人了。”
“你先解救你自己吧!找个不介意你是妇产科医生的女人当老婆是正理!没事儿净瞎操心!”
庄林一边说一边忧心冲冲地望了一眼辛仲远的房门,心想,不会真生气了吧?又不是未出闺阁的大闺女见不得人,不至于吧……
其实辛仲远在屋里什么都听见了,然后才发现,这几天在庄林家住惯了,竟有些忘记自己的处境。他们只不过是医生和病人,等他好些了,还是要走的,他们…也不是很熟。
当然,庄林能有这样的定位和自觉是最好不过了——在他刚知道庄林是gay的时候,还真有些害怕长久相处下去会纠缠不清。
真没想到,他还自诩独身主义者,基于他的话唠品质,如果长时间不找个人倾诉的话,应该会憋疯的吧。辛仲远想,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庄林从来不觉得自己话多了,原来他的朋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自己跟他,大概不是同一条路上的吧。
辛仲远窝在被子里不想出来,其实见到庄林和陈硕其乐融融的,他有些心酸。他曾经也有过几个很要好的朋友,只是跟宋家声交往以后,大家就分道扬镳,没有再联系。到现在孤家寡人,唯独剩下这个被自己拖累的孩子。宋家声已经夺了他的一切,留下的,也不知是祸是福。
荒谬的巧合
经过庄林专业的悉心照顾,辛仲远就算不照镜子,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胖了。孕期即将进入第六个月,肚子终于姗姗来迟地鼓了起来。孕吐还是很严重,每天早上他都要做足心理准备,不只是迎接那撕心裂肺的时刻,还要面对庄林忧心冲冲的眼神。
辛仲远知道,他为了减轻自己的孕吐费了很大力气,可一直不见效果,倍受打击,最后只能又苦涩又故作豁达地说:“人和人体质不同,可能你正好是孕吐反应特别强的那种,我听说有些人怀孕还吐地胃出血呢,你算是可以了。我还听有些老人家说,孕吐特别厉害的,一般都是男孩……”
辛仲远立刻打断他,心想我都不在乎,你干嘛要做出一副异常痛苦并努力自我安慰的模样?
于是,辛仲远每天还得准时吐。不过最近孩子经常动,让他一阵欢喜一阵忧,这才意识到,原来有孩子是件这么奇妙的事,一个活泼的小生命在体内,每天长大一点点,然后变成个软软的小肉球生出来,慢慢的还会甜甜地叫你爸爸,跟屁虫似的整天要你抱……
辛仲远光是这么想着,心就软了下来。即使这孩子是有一个爸爸,也没什么不好。
趁着庄林出买东西的空,辛仲远穿上庄林特地准备的防辐射外衣,想多上了一会儿网。
可这一上,就上出了问题。
几乎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版都刊登了一则有关宋家声的长篇报道。大意是这位豪门大公子长期以来保持的钻石王老五身份被曝有假,其实,这位宋公子早在三年前就秘密结婚了,对象还是个男人。如此爆料已经让人跌破眼镜,更重要的是,据说最近宋公子的家庭生活非常不和谐,打算要离婚,看来,假钻石王老五有望升级为真钻石王老五。
有媒体表示,综合宋公子平时结交众位政、商、娱乐界名媛,并桃色新闻不断的经历,可以判断如果他不是在逢场作戏的话,那么就一定是位双性恋者。
还有媒体称,那位隐藏在地下三年的宋“夫人”,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管理者,姓名首字母正好包括xyz,还真是个神秘的未知数。
辛仲远的手有些发抖,宋家对媒体的封锁一向很严,这些消息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指使,肯定没有媒体敢报道。而这个人是谁,自然不言自明。
他果然是…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还有媒体刊出了宋家声关于此事发表的公开声明,照片上的他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似乎这事儿根本微不足道,他说:“本来我不想说,但既然事情发生了,我不说,就显得很不负责任。首先,媒体关于这件事的报道是真实的,我三年前的确跟一个男人结过婚,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最近我正在办离婚手续,由于一些其他原因可能会比较慢,但离婚已是既定事实。因为当时年轻不懂事,造成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这是我原本没有想到的。但因此我也明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爱情不能冲动,婚姻不能冲动,做人更不能冲动,否则你会遇到大麻烦。好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回应这件事,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想看到有任何媒体再提起这件事,毕竟,这是我的私事,并且是一件很不愉快的私事。”
辛仲远几乎要疯了,他从来没发现,宋家声居然这么虚伪这么不要脸,说谎说的堂而皇之,好像他才是受害者,好像是自己玩弄了他的感情,对不起他。“不堪回首”、“知人知面不知心”、“大麻烦”、“冲动”,他就是用这些来形容他们的过去吗?他已经把他曾经的努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他难道不知道,说这样的话,不仅是否定自己,也在否定他;还是说他对自己已经恨到了不惜诋毁的地步?
一个曾经以为爱到深入骨髓的人,竟然是这样的……
先把消息送给媒体,再冠冕堂皇地说这些话羞辱自己,好,真好……
宋家声,原来我真的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庄林回来的时候,只看到辛仲远失神地靠在床上,手搭在微鼓的肚子上发呆。他的笔记本电脑在地上,床头柜上的水杯和闹钟也在地上,很显然,他又摔东西了。
庄林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天生喜欢摔东西。
辛仲远呆呆地看着庄林,好像突然醒了,一边下床一边道歉,“对不起,我…”话到一半他又停住了,刚才很生气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摔了手边的东西,甚至没想到这是在别人家里。
庄林拦住正要弯腰的他,“你别乱动了,去看看你的电脑还能不能用,其他的我来收拾。”
庄林一阵苦恼,为什么他总要给辛仲远当清洁工。
“实在对不起,这些东西,我改天赔给你。”
“没关系,不过是个杯子和闹钟,还是你的电脑比较重要。”庄林想了想,又说,“我多拿几个抱枕给你,你什么时候又想摔东西了,就摔抱枕吧,还可以循环利用。”
几句话说的辛仲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虽然庄林语气很平静,但他知道他一定生气了。因为他每次生气的时候,话痨的毛病会好一些,却会变得毒舌,一点儿不给人留面子。
“庄医生,不好意思,这次是意外,我下次不会的。”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总憋着对孩子也不好。”
辛仲远被堵得没话说,只能看着庄林把屋里收拾好,继续躲在被子里生气。要不是因为宋家声,他也不会这么情绪化,为什么自己命中要有这个克星?连一刻安生日子都不让自己过,为什么……
晚饭后辛仲远去客厅,发现庄林一手拿着螺丝刀,一手拿着那个闹钟拆拆装装的,顿时,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那个闹钟…坏了吗?”
庄林抬头看看他,继续低头干活,“嗯,可能修不好了。”
辛仲远顿时很无措,“我再买一个给你。”
庄林听了脸色一沉,突然放下手上的东西,说:“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买的。这个闹钟是我小时候我妈给我的,我还指望着它陪我一辈子呢。”
辛仲远一怔,说不出话来。
“一个闹钟我还知道珍惜,可是你呢?你对你的亲生骨肉有过一丁点儿爱吗?”
“谁说我不爱它!”辛仲远上前一步,极力反驳,他知道庄林从来不认为他是个合格的爸爸,可是他对这孩子的感情,又有谁会明白。
庄林看他一脸激动,眼神里还有慌张和委屈,好像生怕自己误会了他,一时也有些自责。毕竟他身上发生过的事,自己并不知道;毕竟自己只是医生,他才是爸爸。
“对不起,是我冒失了,我道歉。你别总站着,过来坐吧。”
辛仲远顿了顿,挨着庄林坐下,拿起闹钟研究,试图挽救。庄林却说:“算了,这样看着也挺好。就算它再也不能走再也不会响,我还是愿意让他陪我一辈子。”
辛仲远突然有些触动,总觉得这话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庄林在口袋里摸啊摸,摸出两张卡片递给辛仲远,“我朋友给了两张歌剧的票,是他的病人送的,他没兴趣,我也没兴趣,我看挺适合你的,就送你吧,据说是个很有名的剧团。表演的时间是下个周末,你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门。”
辛仲远接过来一看,有些恍惚。是挪威皇家剧院的世界巡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记得上一次…算了,还提什么上一次啊,不如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吧。
“谢谢,我很喜欢。”辛仲远把其中一张装进口袋,又把另一张递给庄林,“能跟我一起去吗?你知道,”辛仲远的目光闪了闪,“一个人去看歌剧,感觉怪怪的。即使你没兴趣,去睡觉也可以。”
庄林愣愣地接过,心想其实你是找不到别人才对吧。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又开始小小的期待起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可他并不知道,这次约会对辛仲远来说,是另一种折磨。
辛仲远大学时参加话剧比赛,演的就是罗密欧。当时正好挪威皇家剧院准备在本市演出看家剧目《罗密欧与朱丽叶》,导演建议他去观摩一下,好提高演技。辛仲远也很想去,却掏不起高额的门票。宋家声知道以后,专门买了两张贵宾包厢票请他去。那一次,宋家声在歌剧最煽情的时候吻住了他,跟他表白,请辛仲远给他一个机会,还说会照顾他一辈子。
那一天,辛仲远很幸福,很不真实。
所以今天,他想利用这个荒谬的巧合,结束曾经那荒谬的一切。
之所以要拉上庄林一起,大概想要有人做见证吧。
辛仲远不需要宋家声,即使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宽阔的肩膀给你靠
表演那天,庄林在客厅里苦等辛仲远不见出来,推门去看时,才发现他正坐在床上望“衣”兴叹。原来,辛仲远十分郁闷地发现他所有的衣服都已经穿不上了,就连宽松的睡衣都觉得紧,更别说那些裁剪到位的西装了。小腹隆起了一个非常圆润的弧度,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去的。
“你…”庄林把铺了一床的西装扫视一遍,“从小穿西装长大的?”
辛仲远本就绷着的嘴角不悦地抽了一下,知道庄林故意损他,低声说:“平常上班,没机会穿别的衣服,也不喜欢买衣服。”
认识宋家声之前,辛仲远的衣服都是随便穿的;认识之后,买衣服的事就由宋家声包办,他不管不问,对方买什么就穿什么;等到上了班,工作日都是西装,休息日也不怎么出门,在家就是居家服,现在离开了宋家声,自然不可能再带着他买的衣服。
“现在你不买都不行了,这样吧,看完表演以后我陪你去买,但是……”
“没关系,我联系一家成衣店,让他们立刻送来,来得及。”辛仲远说着就掏出电话,正要拨号,却突然愣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有没有软尺?我想量一量…现在的尺码……”
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庄林一阵窃喜,突然感觉自己像只偷了腥的猫,随即正了正神色,说:“软尺没有,我用手就可以,绝对精确。”
辛仲远一抬头,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