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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了眸子。
“看来，你真是个傻丫头……”她大笑起来，竟有一丝哽涩的味道。
小妖不见了，这是我与她见面后第二天发生的事情。
我手里拿着一张亲自绣好的大红盖头呆呆站在她的房门口，不敢相信这是真得……
她，怎么可能不想成为墨阳的新娘呢？我不懂，我真得不懂了，师兄，你是那样完美的一个人，小妖她，怎舍得走？
你有些沉默，是在难过吗？
犹豫了很久，我才小心地靠近你，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我该开心的，不是吗？可，你眼底的那丝落漠还是刺痛了我，如果，你眼中的那抹哀愁是为了我，我会开心到用必生所有去换取。我愿自己能成为你黑眸中的那抹影子，我愿永远陪在你身旁，哪怕天荒、地老……哪怕生命就此终结，我也无怨了！
“师妹，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吗？”不知我站了多久，你终于缓缓步到我的身前，你轻轻摸索着我手中的红盖头，最后，将它整个攥在手中，越握越紧：“如果小妖不走，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要和我讲话？你，知道小妖为什么要走吗？”
我很笨吧，师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相处了四载，却分离了六年！这六年，除却月琊与我，除却相思刻骨，我并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失败过，有没有受伤过，有没有痛苦寂寞的时候，有没有无助绝望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突然有些心酸，我小心意意牵起你玄衣的袖摆，就在那一瞬间，那些过往的时光仿佛又回来了，你宛若不曾离去过，我仍是那个整日缠绕在你身旁的小女孩。
“我认识小妖有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也算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我的眉睫，随着你的这句话，蓦得一颦。
你深深地望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异样而停住：“三个月前，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我受了重伤，是小妖救了我，并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王上看出小妖对我的情意，因此下旨将她许配与我。下旨时，我还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
我的手，突然抖得厉害，伴着彻骨的冷，僵在空中。而下一刻，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紧握，那温暖，渐渐从指尖流入心田，我抬起眼，只觉得眼前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你轩昂的身影，越发模糊。
才女晓寒――日琅与月琊 神剑传奇之日琅与月琊 6
“王上的金口玉言，说便说了，不会更改。既使，我心里，是不愿的……”
嗯？我吸了口气，有两滴泪水，骤然落下，于是，我的眼前清晰起来，我能看见你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漆黑的眼底，映衬出我惊讶而又苍白的面容。
“小妖是个固执的女子，原本王上是要亲自为我主婚的，我想了想，只能对王上说，师恩未报，我不能背着师父在外成婚，所以，便带着小妖回了蜀山……”你的神色越发柔和，细长的手指轻轻将我脸庞的泪痕抹去，幽幽一叹：“我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说服小妖，她很聪明，又那么骄傲，我只能让她亲自看到你，看到我的心里，其实，只是将她当作朋友、兄弟，也许，她才会明白。”
我那时被这莫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我傻傻地看着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怪不得，怪不得小妖在青竹峰会和我说那些话，她看到了我的伤心，她也看到了你的心吗？这么说，在你的心里，并没有那个叫小妖的女子，而只有，那个痴痴傻傻的小师妹？
巨大的幸福感让我再也忍不住，我猛然扑在你的怀里，多日的痛苦、绝望、无助通通化为泪水，师兄啊，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幸福，多快乐吗？
“对不起，师妹，对不起……”你宠溺地抚着我的乌发，将我的头埋在你宽阔的胸前，英挺的眉峰浅浅蹙起，抿了抿唇：“我从来没有违背过王的旨意，因此，当王降下圣旨时，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绝。就是因为我的沉默，造成大家的痛苦。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不住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幸福来得太快，快到让我无法去体会。你温暖的怀里让我血液不断沸腾，我的肩上似生长出了翅膀，正轻飘飘地把我带向白云深处！随我翩翩比翼的，是你，墨阳，我的师兄，你将和我一起飞翔，飞翔……飞向云里，飞向天边，飞向那海阔天空的浩瀚穹苍！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脸上时常挂着甜蜜温暖的笑容，你一如六年前般忙前忙后，你会侍奉师尊，也会教导师兄弟的武功，更多的时候，你会拉着我的手，去青竹峰，去雪顶，从晨曦的第一缕光辉落入我的眼睛，一直到晚霞西沉……我们忘却了时间，你陪我一起练剑，一起让日琅与月琊共同散发出一道道莹润而温馨的光华――双剑合壁！
我们的快乐持续了多久，我已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蜀山来了王上的另一个侍卫，你们见面后，我便知道，你又要走！
“寒寒……”你的噪音从未有过的柔软，仿佛怕吓坏了我。但我心头却倏然一紧，惶惑不安地瞪着你，本能往后退了一步。
“傻丫头，你躲着干什么？”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略显粗糙的大手细心摩挲着滑腻的丝发，轻声道：“好好练功，我回去后就请王上召你入宫，王后娘娘的身边少了贴心的护卫，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你看着我，忽得弯了弯唇角：“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其实是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才女晓寒――日琅与月琊 神剑传奇之日琅与月琊 7
“真得吗？”我仰起脸，眼睛湿润而明亮，“那是不是说，我们以后就可以不用分开，天天都在一起？”
“是的，是的……”你浅浅地笑，点了点我的鼻梁：“王上是个圣君，王后也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只要你不觉得太委屈，我就去求王上……”
“不委屈，我不觉得委屈……”我急急地打断你的话，满心都是即将与你执剑江湖的幸福滋味。
于是，你又一次告别了师尊，虽然我知道这一次的分别并不会太长，可我仍是一直牵着你的手，在那蜿蜒的山间小路上，送你走！
天地初开日，混沌远古时，此情已滋生，代代无终息。
妾如花绽放，君似雨露滋，两情何缱绻，缠绵自有时。
月华如水，夜风冷初透，我静静伫立在窗前，任回忆从脑海中缓缓流过，时而温馨、时而苦涩……
师兄，你没有食言，我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你的身边，在王的身边，你是那么沉稳干练。你是八位兄弟的大哥，你是让人胆寒的剑客，你的眼里，流转着让人心悸的锐利与凛冽，这样的你，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你总是有数不清的任务在身，你常常忙得见不到人影，虽然近在咫尺，可我们的见面总是那么匆忙……我忽然想到小妖的那句话：爱上墨阳，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在你的世界里，王上，才是最为重要的，知你如我，又怎能用儿女私情牵扯着你，成为你人生路上的弱点。江湖中传说，墨阳的剑毫无破绽，可我却犹豫了，还记得那次与王上王后回宫的路上，一群刺客突然偷袭，你对我的担心成了你唯一的破绽，我能感觉到你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日琅剑无端失去了准头。
从那以后，你的眼里，便时常带着困惑。
我跟在王后身边，与你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是你，在躲着我吗？墨阳的剑，不再无敌，这样的结果，让你害怕了？就如今夜，你本可以拒绝掉一品夫人小昭的邀请，可你仍是去了，留下我独自一人在夜的清冷中寂寥。
师兄，看着你越来越沉默，最痛苦的那个人，莫过与我。我愿成为你手中的日琅，而不是你的弱点，也许，我留下来，是你所有决定中最错误的一个，但，因为着你的承诺，却不能对我说出口。
一阵阵透骨的寒意袭上心头，我倚着窗棂，看月朗星稀下朦胧的影像，你在何方？
才女晓寒――日琅与月琊 神剑传奇之日琅与月琊 8
如果，我不在你身旁，你是否就可以毫无留恋的放下情缘，挥舞着日琅，成为天下最强大无敌的神剑墨阳？如是真是那样，我宁愿在蜀山永远痴情地凝望你――像当初一样，日琅向左，月琊向右……我也相信爱可以排除万难；只是，万难之后，又有万难，这是我更相信的。所以，我不想你再犹豫不决，不想再看到你眼里的疑惑，我要让你成为永远强大的墨阳，成就属于男人的辉煌与幸福。
小妖说，爱他，就放了他……
我懂了，师兄，原来小妖的离开并不是她不爱，也并不是她成全了你我，而是她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你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你的心，是忠君爱国；你的心，是天下苍生，而不是小小女子的爱情便可以束缚住的，我终于明白了，师兄，所以，我也决定放开手……
这样的结果，让我的心蓦然痛了起来，那种痛，不断扩大，以至于让整个身体都开始抽搐着，我的牙，紧紧咬着唇，夜色簇拥下的身体，凄清而幽美。
缓缓移动着僵硬的身体，我拿起了放于桌端的月琊！走便走吧，江湖中的女子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没有那么多的哭哭啼啼与不舍，既然决定给他一片天空，晓寒，你就要走得潇洒！
那封信就放在那儿，我留恋地环顾四周，然后提气跃起，在寒风中腾挪如飞。
“你要去哪儿？”夜色中，一道欣长的身影挡在我的身前，黑色的玄衣，萧瑟的背脊，独黑眸中流泻一片如水的温柔。深邃的星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却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我……”我哽住，垂下眼帘不敢看你。我怕，只这一眼后，那些表面的坚强便会通通破碎，我会舍不得，舍不得走！
然，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要看你眼中的挣扎，也不愿让你失去自我，既然要走，就不会回头……深深吸了口气，我鼓足勇气抬头，迎向你的目光，淡淡道：“我要回蜀山，我不想留在这儿了！”
“为什么？”你踏前一步，我的心便跟着碎裂一分，直到你的呼吸扑面而来，我已经摇摇欲坠。
“我说过，我们不再分开了……”你轻轻叹了口气，细长的手指温柔地勾描着我额间的轮廓，湿润的气息喷洒了我一头一脸：“寒寒，我知道你在痛苦些什么，我也知道，这段时间我的困惑影响了你，你是个多么敏感而聪慧的小丫头啊，所以，如果你真得想走，可不可以等到明日之后呢？”
我胸中突然滞闷的难受，虽然希望你不要挽留，可当你真正放我走时，我却又心如刀割：“为什么……要，明天……”我忍住无边的痛楚，连声音都支离破碎。
“因为，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你认真地看着我，强迫我对着你异常闪耀的黑眸，缓缓道：“墨阳看似天下无敌，可是，在面对强敌时也会担心身后。我的兄弟虽多，可如果真得要让我完全放下疑虑只顾着向前冲，而把身后的破绽完全交出，我，还做不到。”
才女晓寒――日琅与月琊 神剑传奇之日琅与月琊 （完）
你俯头，在我耳畔的低呤越来越轻：“只有你，寒寒，你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只有你在我身后，我才会做到心无旁鹜。我们的心有灵犀，我们的日琅与月琊，我们的理解与信任，无可代替！我需要你，就如同鱼离不开水，飞鸟离不开翅膀，你就是我，我便是你，我们早就相知相融，无法分割，任何一方的退出，都会是，巨大的伤害……”
你看着我，情深如海，不管我早已泪流满面，抿唇一笑：“寒寒，你舍得让我失去一半的生命么？你舍得，舍得日琅从此寂寞，孤独一生么？”
“可我会成为你的破绽……”我呆呆地望着你，泣不成声。
“你走了，我便破绽百出！”
“可是……，如果我在，你会有所顾虑……”
“剑道，并不是要我们忘情，我以前的顾虑，只是为了王上安排下的任务而已，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拖后腿！相反，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心境平和，才会放下顾忌去做得更好！”
“可，我，我人又笨，常常帮不上你什么忙……你的人缘那么好……大家都喜欢你……就连，连小昭，小昭她……”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更是隐没在蚊蝇般的噪音里，脸上一片嫣红。
你叹了口气，勾起我的粉腮，你的脸离我那么近，近到彼此纠缠的呼吸，你挺直的鼻翼酥酥麻麻麻扫过我的脸，让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世上比你优秀的人何只小昭一个？难道，我都会去喜欢么？我今晚去找她，只是王上的吩咐罢了，你心中的墨阳，真得是个这么容易变心的人？如是真是那样，他还值得你去爱上一生一世吗？”
我怔怔地看着你，你的眼神清澈透明，清晰倒映出我因为震憾而呆滞的脸。就在那一瞬间，师兄！我突然明白过来，其实我们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就是彼此的影子，离了谁，都只是残缺。
你在月下温柔地搂住了我，轻轻启唇：“寒寒，你愿意吗，愿意留下来，让我们彼此将后背，完全的交给对方？愿意从此承受着刀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