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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还是之前?这个陌生男子与蜀玉认识不是一日两夜!还要他多休息,在哪里休息?男子出现太突然,显然是就近住蜀葵园附近,与蜀玉朝夕相处么?还有珍稀名贵的血燕羹,那是蜀玉半月才难得吃得上一回的燕窝啊!而蜀玉居然亲自给这个男子炖燕窝!
好不容易才走了才子祁妄,居然有来了一个武人唐烆,他秦连影才多少时日不在蜀玉的身边,她居然就……
越想越气,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难道,蜀玉的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么?难道她是朝三暮四的女子,只要情人不在身边,她就会毫无顾忌地与其他男子牵扯不清?不!蜀玉爱自己,蜀玉爱的是他秦连影!
站在门口的唐烆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只是这么一个表情就给人居高临下之感:“你要去哪里?”
“我?”蜀玉娇笑,眼眸瞅向身后地某人:“今夜星空密布,夏风和煦,是难得地好天气。吉日佳期,秦公子断言时光难寻,定要带我近赏明月,远数北斗,领会一番西厢院下张生幽会崔莺莺地柔情蜜意,所以……”
唐烆打断她:“换药。”
“唐公子……”
“哼!”男子习惯性的冷冷一哼,蜀玉就忍不住全身打颤。知道这是唐烆不容反驳的先兆。她似乎在害怕,又似在期待着什么,更多的是还是关切:“唐公子身子不舒服么?是不是伤口在疼……”
“你要私奔。”
“啊?!”蜀玉眨眼。
唐烆总算扫视到秦连影身上,鄙夷地道:“你要与他私奔?”当他是蠢人么?
他早就在秦连影跑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方才也在门外将两个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他是特意出现在这里,来阻碍两个人的。
这个女人太弱,她以为几句谎话能够骗过他唐烆么?什么赏月,笑话。她都与祁妄有了肌肤之亲,迟早都会是祁妄的妻子。现在,她却要跟着这个男人走,是想悔婚?他唐烆虽然与祁妄是死对头,可也是多年的难兄难弟。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兄弟还未成亲,就被戴上一定绿幽幽地高帽。
听了唐烆询问,本来气愤难当地秦连影突然得意起来,他有种打败情敌地快意:“对,玉儿要与我私奔。”他还略嫌不够,又补了一句:“我们是相爱的!”
蜀玉呼吸一顿,轻启唇瓣,眸中一丝嘲讽地光芒闪过,最终选择默认。就感觉唐烆的眼神又回到自己的身上,如冰渣子扎得她体无完肤。
他说:“换药!”
顽固不化!
挟持者与被挟持者都忍不住冒出这么一词。秦连影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就冒了出来,袖子一拂,已经摆出斗狠地架势,怒目而视地凶道:“让开!”
唐烆觑着眼眸。蓦然,一柄长剑神出鬼没地出现,转瞬就刺了出来,直攻入秦连影夹着蜀玉的蛮横手掌。剑上银光太刺眼,蜀玉下意识的闭目,腰部一松一紧,头一晃,就感觉身边的气息换了,额头撞上冷硬地铁壁一般,挟着她的人换成了唐烆。
“你……”秦连影惊呼一声,反应敏捷地一手攻唐烆面门,一手攻其胸部,想要逼着对方自顾不暇地中放开蜀玉。
唐烆又一声冷哼,蜀玉已经暗自叹息。看来,秦连影已经惹毛了这位邪教的大侠。在蜀玉对唐烆的有限认知里,对方的话越少就代表他的耐心越少,下手也就越发狠辣。
果不其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这个比冰山还要硬上几分的面瘫男子就绝对的毫不留情。他几乎豪不避让秦连影的攻击,对方用掌,他直接挑剑。在这种近距离,剑是挥舞不开的。可不管秦连影的手掌到哪里,那剑锋就到了哪里。不是横着划出,就是竖着撞击。秦连影的肉掌怎么敢于锋利的长剑硬碰硬,每次到是全力出掌,看着要攻击上对方的要害时,相差一毫厘的距离中,唐烆手中寒峭地剑刃就临至,逼得他不得不改招。
唐烆又哪里是只攻不守的人,在对方变招的一瞬间,他长臂一展,就直接斜刺入秦连影腋窝的缝隙中。
高手过招,一个疏忽就容易导致败局。
秦连影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一见不妙,已经退跃两尺,拉开了距离。这正好给了长剑发挥的战台。一改限肘,唐烆就连着刺出了十二剑,每一剑都是人身一要害。
秦连影招架不迭,又连连退了几步,身上大红镶绿玛瑙的鸳鸯长衫已经破烂不堪。他使劲的眨着眼睛,才能屏去脑中黑魆魆地黝暗,口中更是溢出血丝,站在迷蒙烛光的香闺中,身形有抹压抑地疼。
他伸手擦干净嘴角,膝盖狠狠一矮,‘噗’地再冲了上去,面目凶狠如恶鬼,不知不觉已经寻不到英俊潇洒少年郎的影子。他不能容忍自己败给一个无名小卒,他更加不容许自己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出丑。
现在的秦连影,只是一个不能夺回自己所爱的无用男子,也是一个凶蛮得被激发了血性的牛犊,不管不顾的开始横冲直撞,势要将对方撕裂得体无完肤,方能消心头那高窜地嫉妒之火。
唐烆眼神闪着锐利地光芒,嘴角扬着一抹残酷的笑,那外域人特有的俊挺而深刻地脸庞散发着蛊惑人的魅力,散发着雪域高原中野狼地血性。
他只是这么站着,长臂垂下,周身游走的内力鼓噪得衣摆豁喇喇地响,整个人冷剑傲然。
对手越来越近了,秦连影那狰狞的面孔上,因为妒火而愤起的经脉也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可以看清楚秦连影稀松的短睫毛。
两尺,一尺,半尺……
唐烆笑得诡异,可他的手臂还没有动。秦连影的冲力很大,掌风已经要刮破人的肌肤,激地两人的衣衫猎猎直响。
‘嗤——’地,什么东西扎入肌理,摩擦着骨头的声音,还有人的闷哼声。
那快速飞跃过来的身影,以同样的速度又被击退了出去。那攻击的双掌还没有改变姿势,甚至变招防备都来不及,它的主人就已经远远地,撞击再那铅白地尽灰的墙壁上。因为中剑和重创带出的血液喷撒在空中,如画者泼墨挥洒,浓艳重彩中,两滴血飞溅到旁边挂着的十美赏月地描金纸扇上,像月下园中,那被拍杀蚊子的残血。
而‘蚊子’,已经砰然落地,大红喜服上的五彩繁花被血液侵染成整片绯色,那金线拼缝而成的鸳鸯翅膀挣扎两次,再也没有动弹。
蜀玉缓缓呼出一口气,饧着双眼,将眯缝撑大了些。
“他死了么?”
“没有。”
蜀玉想了想,在考虑要不要继续问‘就这样放任,多少时辰之后,他才会死在我的闺房里?’斟酌来去,这话太过于无情,她还是作罢。说到底,秦连影也是她的邻居,熟识的人,再亲密一点也只是表哥。过多的无情言语,也只能体现她的落井下石和无情无义。
虽然,她的确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
任何一个女人,对要毁了自己未来的男人,也实在生不出太多的善意。
尘埃落地!
蜀玉知道,这时的秦连影是不能带着她上演一场私奔的闹剧了。她即不用担心不明真相的父亲被外人说三道四;也不用担心黄珊儿的疾言怒色;更加不用担心自己的未来,被这个自作多情的男人给葬送。
到了此刻,她才原谅唐烆无礼地贸然出现,也选择忽视掉唐烆的冷言冷语,更是略微感激对方的武艺高强。
幸亏有唐烆!也幸亏这个男子寡言少语。否则,她的那点挑拨离间的小心思不可能执行得这么彻底,也不可能蒙蔽秦连影,挑动他们两个大男人为之武斗。
恶人需要恶人磨啊!
她习惯性地深呼吸,让绷紧悬空地心,平复下来。等那些麻麻痒痒地刺痛过去之后,这才轻笑着问道:“唐公子,能否解开我的穴道?好让我替你换药,重新包扎伤口。”
“不放。不用。”
什么意思?蜀玉想要转头,无奈身子受制。就感觉脚下一空,发丝扬起,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就看着自己被唐烆拥着越升越高,秦连影地身影被青瓦白墙遮盖,只是一转眼,两人就到了院墙地屋檐上。
她惊道:“唐公子,你干什么?”
耳后冷冷地传来男子的话语:“带你走。”三个字,瞬间将蜀玉再次打入地狱,让她心如马驰,浑身发抖。
她问:“走去哪里?”
“找祁妄,成亲。”
高空地空气比那人心还要冷,蜀玉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心口的温度,抖索想要解释:“我与祁公子没有关系。我不要去见他。”
她望着自己那熟悉的庭院逐渐缩小,远去,忍不住大叫:“放开我,我不要走——”
唐烆冷哼,剑托一点对方的颈脖,女子的话语也就消散在了空中。没有了尖锐,也没有了反抗。那凌乱的,泼洒浓墨地发丝裹着头部低垂着,那么的无力。
夜空下,一缕半透披帛空空荡荡地飘在蜀葵花圃之上,最终融入黑暗,寻不见了。
第二十章
孟夏的黎明,有一点微风。初时还拂过树间的青嫩叶子,等到日光折射到叶面的时候,几朵压抑的乌云沉甸甸地飘来,那风一扫凉爽,闷热的吹打着人们的脸庞,黏稠地让人难受。
大道上,众多刚刚开门的铺面转眼又将东西都收了进去。人的脚后跟还没踏入槛内,淅沥沥地一场大雨冲刷了下来,将石墙都给淋漓湿透。
大道边,一家寻常客栈里,帐房先生刚刚抿了一口浓茶,甩弄了两下铁力木算盘,瞅了门外一眼。看得一个布衣仆妇顶着稀稀拉拉地褐色斗笠跑了进来,就冲那人喊道:“邓嫂,今日来得早。”
仆妇拉开斗笠,甩了甩洗得桨白地衣袖,脸色和善地笑道:“可不。这老天说变就变,幸得出门早,否则这一身就浇透了,都没衣裳换。”
她刚刚整理好,穿堂另一头走来一个小二。
一边搭巾子打哈欠,一边提着澄亮地白瓷印花茶壶,挑了靠近她桌边地茶碗,甩干净里面地水雾后,再斟满松花浅绿地早茶,笑道:“嫂子你来得再早也无用。你要伺候的那位小姐还没起。说不定今日又要等到午时,连早点都省了。”
邓嫂往楼道望了望,叹息着:“这位小姐身子弱,刚来客栈那会儿病得那么重,好不容易请了大夫看了,又拖拖拉拉地一个月了还没全好。唉,作孽哟!她那表兄弟每日冷着脸,想必心里也着急。”
小二哟了一声,拉下肩膀地白巾,顺手擦拭八仙桌面,小声道:“嫂子你不怕她那表兄?我每日在他面前走过,头都不敢抬。那人跟罗刹似的,一靠近,我就害怕得全身患了羊癫疯似的,只打摆子。亏你还能面不改色的在旁边伺候,照顾琐碎。是我的话,当初就不会答应牙婆子,做这一门苦差事。”
邓嫂叹了一口气:“我这不是家里日子过得紧么。再说了,那小姐太娇弱,病恹恹地样子,面色比帐房先生这帐薄的纸张还要白,每个人照顾怎么行?大夫说了,小姐病得沉重,要多休息,好好看顾妥帖,不能马虎。否则一直这么病下去,什么时候驾鹤西归了也说不定。我心里那个绞痛,当时就想起了我那早夭的苦命闺女。哎呀,呸呸呸,好好的活人,我那闺女比不得。反正啊,我就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伺候到那小姐病好了,我也心安一些。再说了,我伺候得当,既没偷懒,也不做那些小偷小摸地勾当,作甚怕那唐公子?”
一边的帐房先生呵呵地笑道:“那唐公子面恶心善,从不为难人。”
小二嘁了声:“他那是不跟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我看哪,那小姐娇贵,比唐公子难伺候多了。你看那大夫熬药有多麻烦就知道了。热了太烫,冷了寒胃,温地要适度,还要配了时鲜水果吃了去苦味,否则药也不喝,情愿这么病着。”
“唔,这么说来,白家铺第一炉出的白芍糕和千香龙凤饺子,也差不多该要送来了。正好,等会儿邓嫂一起带上去,也省得这小子胆战心惊地去见那罗刹转世地唐公子。”
“唉,老账房,你这是臊我呢。”小二嘀咕着:“嫂子顺道再把这蒸了六个时辰的雪梨羹带上去吧!昨夜唐公子特意吩咐让大厨亲自做的,说顺咽喉,可以治那小姐的咳嗽。”说罢,也不管邓嫂答应与否,一骨溜地去准备东西,没多久就提着一个崭新翠竹篮子出来。
店外刚好听到雨伞啪地声音,进来一个面容齐整,衣裳干净地伙计,手上提了两笼厚竹编织地圆屉子。刚进来,随身就是一股糕点地甜腻香气。
小二忍不住笑道:“刚刚还说你们白家铺的糕点好了没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快点拿来,正好一并给客人们送去。”
众人又都说笑一番,邓嫂一并整好东西,这才提着满满当当地早点上楼去了。
熟门熟路行到三楼,顺着长长地穿堂,到了天字号一号房门口。侧耳听了听,又扯了扯衣裳,摸了一把发髻,这才敲门,推门进去。
茶厅里如往常一般,坐着一位身形笔直的男子,双腿盘在檀木雕花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