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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她被人抓住。
她缩在被子里,沉默的钻入被繁枝掩盖的一处山洞。山洞不够深,只能容下两三人。又因为此处后山,四周都是茂林,洞口更是层层树枝遮掩,要发现也难。而蜀玉,除了身上的被褥,里面可是不着衣物,这样的她,自然是哪里都不敢去的。
秦连影的疯狂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也许他真的爱她至深?蜀玉摇摇头,对此只有嘲笑。
“在笑什么?”洞口,男人的身形突现,冷冷地道。
蜀玉转过身子,看也不愿意再看对方。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足够让四肢百骸疼痛不已。告诉她,对方加注在自己身上的暴行。
秦连影又喃喃:“我忘了,你伤了舌头。”说罢,丢下一个皮囊和包裹。包裹里面有几个包子。蜀玉不会跟自己的肚子做对,自己沉默的拿着一个吃了起来,皮囊里面是水,她本以为是酒。想想也对,只有唐烆那个人才会随时带着酒到处跑。
“我们已经与邪教打了两场大战,小战无数。杀了上百人,活捉的直接砍了脑袋悬挂在山岗上,身子丢给山里的野狼啃了。哼,那些畜生,临死之前还在狂笑,我们就打落了他们的牙齿,敲碎了他们的天灵盖,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他有意的瞥了蜀玉一眼,可惜对方根本没有抬头,“龚家山的人也来了,不过我没看到龚忘。所以不知道佘娇娇有没有跟随。”
娇娇来了的话,也不会现身的。那个女子,说到底还是富家小姐,不会冒然参与这等杀戮之事。不过,正派之人这样虐杀,龚忘也会参与么?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吧!正派之人杀人越多,只会将邪教逼入绝境,横竖都是死,拉些垫背的才划算。
秦连影恨道:“我逢人即说,邪教与我有血海深仇。我定要手刃唐烆,剥皮抽筋削骨,让他死后都无法超生。你等着看好了。”最后瞪视蜀玉一眼,飘然远去。
半响,蜀玉才停了吃食,‘哇’的一口吐出刚刚硬塞的包子。她根本嚼都没嚼,一块一块的,上面沾染了血。她捂着嘴巴,擦干净流出来的血迹,又拿起皮囊漱了口。最后,倒在硬梆梆的地面上,由着那些割人的小尖石子顶着被褥,在空荡荡的山洞里面逼着自己入睡。
春日冷寒,又在这山间洞穴,到处不是冰冷的石头就是滴着露水的枝桠。蜀玉每次醒来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几面山壁,身上的被褥感觉越来越单薄,怎么拢着都暖不了身子。她不得不到处走动,活动手脚。阳光出来的时候就坐在空地上晒晒,心情也会好些。晚间就坐在洞口遥望月光,心里想着年前唐烆烤着的野兔子。这才知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细致周到的顾及女子的感受。
秦连影没出现。不出现也好,蜀玉没有争吵的力气,持续的春冷已经让她的一切表情都僵硬了。在梦中,那冷结成了冰锥,不停地扎着她的肌肤。偏又扎得不深,挤不出血珠来。锥尖的冰凉倒是印象深刻,越靠近她越害怕。
再猛地睁眼,眼前的金属兵器差点让她惊叫起来。
头顶的女子眼中都是警惕,剑尖直指着她的额头:“你是何人?”
蜀玉望着她,好半响才指了指自己的唇边。那人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双唇打开:“舌头有伤,说不出话么?”
蜀玉点头。
那人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那眼神相当放肆轻蔑,似在看一件物品。蜀玉缩着手脚,极力做出害怕的样子来。对方的剑尖挑开被褥,露出里面还没有消散的咬痕。她哼笑一声:“被人强暴了?”
蜀玉抬头。‘啪’的一声,一个耳光就甩在了蜀玉脸庞上,那女子哼道:“贱人!”
蜀玉心里一动,使劲咬住嘴唇,让眼眶流出泪来。那女子见了更加厌恶,猛地抓了她的头发,拖着她半抬起身子,因为太冷,整个人不停的发抖,在外人看来却是恐惧。
“你居然敢勾引秦公子,还行了苟且,我要杀了你。”说着,再次举起那长剑,冰冷的金属上泛着蓝光,照得人的影子越发狰狞。
“住手!”有人大喝,蜀玉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一冲,整个人撞入另外一个怀里。秦连影手中也拿着剑,对着那个女子喝道:“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杀了她。”
秦连影吼道:“你疯了。”
那女子冷笑:“你才疯了。居然敢带着女人到燕明山来,被我爹知晓的话,看你怎么解释?”
秦连影将蜀玉裹紧了些:“她是我的女人。我会娶她。”
女子挑眉,讥笑道:“一个没武功,没贞操的女人,你娶她作甚?暖床么?府里的丫鬟你不去碰?倒是在外面找人伺候?”
“那些人如何能与她相比。她是我爱的女子。我要娶她做平妻。”
女子一愣,大笑起来。一手指着蜀玉:“这种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凭什么跟武林盟主的女儿平起平坐?秦公子,别让人看了笑话。你丢得起这个脸,我们黄家可丢不起。”
秦连影哼道:“我秦家是秦家,你们黄家是黄家。出嫁从夫,珊儿既然是我的妻子,就要听我的,跟你们黄家没了关系。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你少管闲事。”
“好,好,好。”女子连说三个好字,转身飞奔而出:“我去问问爹爹,看看这事我们黄家到底管不管得着。”
“站住!”秦连影大惊,一把丢下蜀玉,疾速的追了去。
地上硬梆梆的,秦连影这么一丢,力气太大,蜀玉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不消说,手肘处又多了几块青紫,与前日那些咬痕相辅相成,倒也相映成趣。蜀玉忍不住轻笑,方才的懦弱委屈害怕哪还有半点。
经过这么一闹,蜀玉又多了一点隐忧。她挣扎着出了山洞,再次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周围。前方空地之外是一处断崖,后面是陡石断壁,近处可以望见头上几处落脚的石块。依然是,无处可去。
“别走!”秦连影一把扣住前方女子的手腕,痛苦地喊:“不能告诉你父亲。”
黄涧儿挣扎了两下,瞪视着他:“你有了我妹妹还想要娶个平妻,你欺负她。我要告诉爹爹。”
秦连影靠近了些,“你该知道,我不爱珊儿。”
黄涧儿气极,甩着手腕:“你不爱她还娶她,你当我们黄家是好骗的么?”
秦连影凝视着她,犹豫地道:“我没有想过要骗她。我当时,将她当成了你。”
“秦连影!”长剑的银灰一闪,秦连影总算松开了手。黄涧儿满面通红地吼他:“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胡说。”秦连影急切地道:“一年多以前,我见了你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后来好不容易让人约了你出来,哪知来的不是你而是珊儿。”
黄涧儿仔细想了想:“我从不知晓这些事。”
“我说的是真的。”秦连影的目光中透着忐忑不安,更多的是脉脉深情。这深情曾经让多少女子折倒在他的怀中,又让多少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它所伤。现在,它的对象成了面前的黄涧儿。真挚低沉的话语,专注的神情,想要拥住对方却又不敢往前一步的胆怯,让成熟的男子散发着无边的魅惑。任何人在这男子的注视下,都会羞涩难安,甜蜜万分。
“涧儿,你不知道我多想这么唤你的。哪怕是在新婚之夜,我都将珊儿看成了你。”
黄涧儿一愣,目光一清,反手就是一耳光甩了出去:“胡说,你新婚之夜根本不在她身边。”
“谁告诉你的。”秦连影捏着她扬起的手臂,周身散发着怒气:“珊儿与你说了什么?”
“哼,说你彻夜未归。你去了蜀家。”黄涧儿恍然大悟:“对了,方才那个女子是蜀玉对不对?你那青梅竹马?你居然为了她骗了珊儿还不够,居然还来骗我。”
秦连影松垮着肩膀,露出痛彻心扉的神情:“你不相信我?”
黄涧儿已经不受他的蛊惑,蔑视着他:“凭什么让我信你?”另外一只手掰着他的手指:“放开我,我要去见爹爹。”
秦连影喃喃:“既然如此,那么……”声音太小,黄珊儿都没听清,就觉身子一重,整个人已经无法动弹。
“你,想要做什么?”
秦连影轻声道:“我喜欢你是真的,你居然这般针对我,太不应该了。”黄涧儿惊怒交加,双颊通红,这样的女子总有一番风韵。秦连影忍不住亲了她脸颊一下,换来更恨的瞪视。他反而更加高兴,索性衔着她的唇瓣,痴咬了一阵。半响才站起身来:“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你在此处等我好了。到时候我会去於岳父说,我要娶你。”他伸出舌尖舔舐着嘴角,似乎在回味。最终,得意的离去。
黄涧儿瞪着那背影,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第五五章
燕明山最高的山顶明王顶,因为邪教之人进驻,外人成它为‘冥王顶’。
如果说年前正派人士的悄然围守,还没有惊动山林附近的小镇村庄的话,到了年后,除了邪教大本营,周围已经寻不到往日宁静祥和之地。
过了十五,正派人士云集大半,盘踞了山下所有的繁华之地,似乎这样就可以让燕明山中的教众给活活无聊死。
而后大小武斗不断,正派声势浩大,行动迅速,将燕明山隔离成了一座孤山,而冥王顶也萦绕着一股死气。
夜正浓。
唐烆收回凝望议事堂的目光,正巧看到树下走来的一个身影,对方朝他招招手:“我找了人换你的岗,下来吧!”
他轻松地跃至对方身边:“教主呢?”
连夫人道:“还在堂里议事。”自从正派将燕明山教众的头颅高悬在半山腰之时,议事堂的争吵声就没有停歇过。连夫人太了解大家的情谊,“最后,肯定还是会要去将兄弟们的尸首给带回来。”
唐烆自认遵从的是唐王,自然不会去主动询问教中的事情。连夫人说着他就听着,反正对方每次寻他,绝不会是闲事。
哪知,对方又笑问:“蜀小姐给你的信笺可是看了?”
“恩。”
连夫人淡淡地问:“可有嘱咐其他的?”
唐烆平静地望了她一眼:“只让我事后去寻她。”
连夫人继续问:“然后呢?”
唐烆荡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成亲。”
“那我们可要准备一份厚礼,”连夫人笑道:“到时夫君与我一起,亲自送去。”她顿了顿,喃喃道:“如果,夫君还安在的话。”
唐烆挑眉,静等下文。
连夫人已经迈步往远处凉亭走去。因是初春,亭子边的梅花已凋谢,梅红的花瓣陷入泥土里面,同血一般。那白色的,反而成了人骨,附着的泥土可以集聚成坟。
“夫君要亲自去。”连夫人撑着腰肢,缓慢地坐在一处。只要抬眼,就可以展望燕明山的宏景。她目光锁定在半山腰的某处,指着道:“那里,有夫君的兄弟,朋友,属下。那些人是燕明山的血脉,他们的头就是燕明山的山魂。现在,他们被外姓人侮辱,嘲笑。夫君要去接他们回来。燕明山的人,死了也要安葬在议事堂的地底下。”她回望唐烆:“我想请你协助他,保护好他,让他平安归来。”
唐烆问:“教主要我去?”
连夫人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想一个人去。他不想再让兄弟们惨死。”
“世人都会死。”
“我知道。”连夫人靠在凉亭柱子上,明明石头冰冷,她却觉得她的心更加冷。
唐烆再道:“入了邪教就不该怕死。”
连夫人反道:“你也不怕死?”
唐烆笑道:“我不怕。可我要活着,去见蜀玉。”他站在只剩枯枝的梅树下,淡淡地轻笑:“我答应了她。”
连夫人闭着眼,呢喃:“真是羡慕。”
羡慕什么?也许是唐烆的自由自在。师从唐王,有着精绝地武艺却不用承担任何重任,来去随性。也许是他与蜀玉的情深。深信自己活着,对方才会恬然微笑。也许是,蜀玉什么都没有失去,却能够得到更多。
可是,没有地位的男子,她一个相国千金会甘心出嫁从夫么?没有教众的尊敬,她会甘心呆在这群山环绕的‘宫殿’么?她虽然失去了官家小姐的名望,可她在江湖上却是数一数二的女子,有谁能不羡慕?再者,她也有深爱她的男子,有绕膝的儿女。她也得到了很多。
“所以,你明白我的苦,对不对?”她凝视着唐烆:“因为,我与蜀玉一样,都是为夫君担忧的妻子。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平安的回来,跟我们说笑,抱着儿子练武,看着女儿摘花。”明明是在哭,可还带着笑。明明有着笑,却比哭更苦。
面前的女人捂着脸颊,指缝中一滴滴晶莹漏出来,势要将冰冷的土地给烫化了。
唐烆沉默。手指扣在剑柄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那一个字却是从他的指缝中给挤出来:“好。”
声音刚落,他猛地一回头。空中‘咻’地飞来一物,正撞飞到他掌中。是个香囊,握在手中似乎能够嗅到梅花堤隐香。依稀的记起,这是那日在茶楼,他亲自摘了放在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