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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睿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顿:“走?你要去哪?”
夏桑苦着脸:“礼部郎中方老爷上我们家提亲了。我再不逃走,我爹爹就要把我许给方家了。听我后娘说,我爹爹已打算应了他们,还想把婚期定在明年春季。”
林知睿收回筷子放在桌上,又慢慢地把身子靠上椅背,沉沉地看着夏桑。他倒把这茬事给忘了。桑桑看样子有十六了吧。元梁的习俗,女子一般十六上下订亲,十七八岁就嫁人了。桑桑这年纪,也确实到了该订亲的时候。看来,他的计划得抓紧一点了。
他眼里掠过一抹若有所思,问道:“礼部郎中方老爷?礼部有两个姓方的郎中,不知是……”
“方涵光方老爷。”
林知睿在心里把这名字默记下来,释然一笑:“我道是何事,原来是这点小事。桑桑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给我十天时间,保准叫那方老爷把提亲的话给收回去。”
夏桑将信将疑地望住他:“你为何要帮我?”
林知睿一脸诚恳:“桑桑与我相识相交,也算是朋友一场。朋友有难,难道我不应该出手相助吗?”
夏桑嘴角狠狠地抽了一抽。暗道,你若真把我当朋友,就把我的凤头钗还给我,这才叫出手相助!
“桑桑,”林知睿又道,“你也知道,我这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既然帮了你一个忙,可否也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夏桑在心里腹诽,一脸警惕地盯着林知睿。
看到夏桑虎视眈眈的模样,活像一只张开刺蓄势待发的刺猬,林知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用这么紧张。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两个月后是太后的寿辰,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要送什么寿礼合适。桑桑是女子,心思自然要比我灵巧,不知可否帮我出出主意?”
夏桑松了一口气。这倒真的是小事一桩。于是应道:“你若是真能让方家退亲,我自然愿意帮你这个忙。不过,”她抬眸狐疑地盯着林知睿,“你要怎样让方老爷退亲?”
林知睿又笑得像一只狐狸:“这个桑桑就不必费心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包在我身上就是。”
×××××
林知睿果然没有食言。七天之后,方老爷亲自登门,一脸愧疚地请求退亲。
原来,方家大公子方从文几天前出门,偶遇一得道高僧,那高僧见他印堂晦涩,额头左右两侧隐带煞气,好心给他掐指一算,便算出他这三年内将有一大劫。
方从文自是大惊,苦苦哀求高僧教他化解之法。高僧见他可怜,方道:“要化解倒也不难,只要方公子寻一佛光鼎盛之地居住,借佛祖神力庇佑,三年后自然能化险为夷。只是有一事须谨记,这三年之内,切记不可沾染红白之事,离得越远越好。”
方从文得了高僧一番指点,连夜搬去了寺庙里居住。既然三年内不能沾染红白之事,那自然便也不能成亲了。
方老爷怕耽搁了夏家姑娘的大好年华,这才不得不腆着一张老脸上门请求退亲。夏府的厅堂上,方老爷摇头叹息,一脸的惋惜:“季临兄啊,桑桑兰心蕙质,我是真的喜欢她呀。本想讨回家做儿媳,却奈何小儿命中有此一劫,实在是可惜,可惜呀!想来还是我们方家没这个福份,配不上你家桑桑。”
夏桑在旁边听得眼角一抽一抽的。
她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那个得道高僧肯定是林知睿捣的鬼!方家能够来退亲,她是很高兴,可是,一想到那可怜的方从文从此要在寺庙里住上三年……林知睿,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既然方家退了亲,夏桑便也不急着要与阿晋私奔了。其实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最好再等上一年半载的才走。她如今手头的银钱着实不多,还得再攒上一段时日才行。
×××××
林知睿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出于礼仪,夏桑总得登门道谢。于是,在方家退亲的第二日,她便去了睿王府。
入了睿王府的静思堂,便见满满一堂的珠光宝气,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摆了一地,瞬间晃花了夏桑的一双杏眼。
林知睿一回头看到夏桑,道:“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要送太后哪一件好。”
夏桑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脑袋和眼睛一起发晕。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宝贝好不好?
林知睿指着一根紫玉如意问道:“这件如何?”夏桑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林知睿又遥点一株五尺高的红珊瑚树问道:“那一个呢?”夏桑又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林知睿连问了几个物件,每次夏桑都报以小鸡啄米。
林知睿恼了:“你除了会点头,就不会给点别的意见么?”
夏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睿王爷,夏桑是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在夏桑眼里,这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送哪一件都好啊!”
林知睿鄙夷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再看看这满堂的珠宝古玩,林知睿忽的便泄了气,挥了挥手让下人都收了下去。
夏桑见其面色不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多奇珍古玩,睿王爷就没一个看得上眼?”
林知睿徐徐呷了口茶,方道:“太后十七岁入宫,在宫里呆了四十余年,什么稀奇玩意没见过?这些东西,只怕都入不了她的眼。”
夏桑沉吟着说道:“太后活到这把年纪,想来看重的不是礼物的稀珍与贵重,而是更看中送礼的诚意。睿王爷不妨在心意上花点功夫。”
林知睿心里一动,坐直了身子定定看向夏桑:“如何在心意上花功夫?桑桑有何高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为寿礼夏桑出谋
夏桑咬着唇,脑子里飞速地转动,前世看的那些古代宫廷戏,里面讲到送寿礼的桥段,送的都是些什么礼?她试探地问道:“要不用一百种不同的字体,绣上一百个寿字,织成一副锦缎送给太后?”
林知睿淡淡回道:“这个去年太子就送过了。”
夏桑又道:“那么写一个大大的寿字轮廓,再用无数个小小的寿字放在里面填充?”
林知睿面无表情地答道:“这一招林知烨三年前就用过了。”
夏桑大汗。难道这世界还有人与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怎么这些招数都被人用过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夏桑也没招了。看到林知睿一脸阴沉地发呆,她不由劝道:“不就是送个礼嘛,睿王爷也不必这么烦心。往年送什么,今年照着再送就是了。这送礼,本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事,就算你送的礼不得太后欢心,想必太后也不至于会因此而怪罪于你。”
林知睿淡淡瞟了夏桑一眼,道:“你不懂。今年不比往年。”
“今年是逢十的大寿?”寿辰逢十要大做,这个习俗夏桑还是知晓的。
“非也。”林知睿看了看夏桑,眼里忽的掠过一缕笑意,“今年我要借这个机会跟太后讨个赏。所以,这礼一定要送到太后心里去,太后一高兴了,才肯给我个赏赐。”
夏桑在心里嘀咕,这满满一屋子的宝贝你还不满足,还要讨什么赏赐。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知睿又道:“桑桑向来不是鬼点子多多的么?帮我个忙。只要你帮我把太后哄高兴了,我得了赏赐,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夏桑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道:“好处就免了吧。睿王爷,我只想要回我的凤头钗……”
“没问题。”林知睿满口应承,“只要你能让太后满意,我就把凤头钗还给你。”
夏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激动得颊飞红云:“这……这是真的?睿王爷,你没哄我?”她以前每每跟林知睿讨要凤头钗,哪一次林知睿不是推三阻四?没想到,这次林知睿倒应得这么爽脆。
林知睿一脸的笑眯眯:“我何时哄过你?桑桑若是真心实意帮我的忙,我也不能亏待了桑桑不是?”
有了林知睿这一句话,夏桑犹如加满了油的悍马,动力十足,满屋子团团乱转,挖空心思地替林知睿想主意。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停下来,望着林知睿问道:“睿王爷,你可知太后平日喜欢些什么事物?又喜欢做什么事?我们总得弄清楚太后的喜好,才能投其所好。”
“太后平日深居简出,生活极是简单。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林知睿想了想,突然叫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据说太后近两年年纪大了,愈发的怕冷清,喜欢热闹,听闻今年起来还喜欢上了看歌舞,经常喊些舞姬去宁寿宫里表演。”
他皱了皱眉头道:“难道说,要我送两个舞姬给太后作贺礼?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
“看歌舞?”夏桑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张艺谋导演的活字印刷舞蹈。当时那场面令她相当震撼,给了她极其深刻的印象。她估摸着,这一舞蹈模仿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若是在这世界里演上这么一出,不知道会不会令人耳目一新?
说干就干。她对着林知睿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她详详细细地将活字印刷舞蹈给林知睿解释了一遍。林知睿听得两眼放光:“你是说让那些人通过身形高矮的变化,变幻出各种不同字体的寿字?桑桑,你这个点子真是绝妙!我就知道,我没有找错人!”
夏桑被夸得飘飘然,一兴奋,脱口便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主意。在那些人表演完舞蹈后,还可以……”
她叽里呱啦连比带划地说了一大通,说完抬头一看,林知睿一脸不加掩饰的赞赏,一双丹凤眼熠熠如星,欣喜地注视着她:“桑桑,我真想劈开你这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念头?”
夏桑得意地暗笑。心想,你姑奶奶两世为人,怎么说也比你见多识广。这点小事就想难得倒你姑奶奶?小样!
接下来的两个月,夏桑为活字印刷舞蹈的排练费尽了心思。林知睿不仅调动了他府里的亲卫来表演,还特地重金请了京城里最有名气的乐师来编曲。甚至,为了不走漏风声,两人还专程把队伍拉到了城郊的一僻静处去排练。
两个月时光一晃而过。眨眼间,太后的寿辰到了。
对于这次寿宴,太后一早就发了话,说不要文武百官朝拜祝贺,只要自个一家人聚一聚,随便摆个家宴就好。可是天潢贵胄,即便是个家宴,又岂有“随便”二字可言?
是以眼下,太后的宁寿宫里,皇子皇孙坐了满满当当的一殿,语笑喧哗。
酒过三巡。众人一一呈上寿礼,太后逐一过目,微笑颔首。
待到众人都呈献完毕,林知睿仍端坐不动。
廖童羽见状怪叫:“知睿,你该不是忘了把寿礼带过来吧?”她是廖太后的孙侄女,廖皇后的亲侄女,今日的家宴,也请了太后的娘家人,因而她与廖童飞也列位席上。
林知睿含笑上前,对着太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皇孙今天备的这个寿礼过于庞大,搬不进殿来,恳请皇祖母屈尊移架,到殿前一观。”
众人闻言,皆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这宁寿宫的正殿虽不是皇宫里最大的宫殿,可说小那也绝对是扯淡。什么样的贺礼大到连殿都进不来?
皇上眯着眼审视林知睿:“睿儿,你这又是搞的什么把戏?”
林知睿回道:“在皇祖母,父皇和母后面前,孩儿哪敢玩把戏?孩儿方才所言,确是实话。贺礼已在殿前备好了。父皇倘若不信,不妨移步前去一观。若孩儿有半句谎言,甘愿受罚。”
太后笑呵呵地道:“既然睿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过去瞧一瞧好了。正好方才也吃多了,刚好可以消消食。”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涌向殿前。
此刻天色已暗。一弯斜斜的钩月纸片般薄薄贴在天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几点寒星稀稀疏疏,撒在天幕上像砂砾般不起眼。
今夜星稀月暗,光线不佳。殿前高高的台阶下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是什么。
众人皆将狐疑的眼光投向林知睿。林知睿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容高举双手,在空中两相撞击。
随着“啪啪”两声脆响,台阶下的广场上火光大盛,瞬间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原来广场四周已经暗伏了一圈侍卫,听得林知睿信号,人人皆点亮了自己手中的火把,是以将整个广场照得通明。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广场正中央,一块一块褐色的小方块,拼组成一个五丈长三丈宽的大长方形。
众人正一头雾水,却听得有编钟浑厚悠远的声音响起。细眼一瞧,却是广场边上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排了几架编钟,宫廷里的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