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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吴以雅以前的闺蜜上门拜访,顺带察看她的新居所。吴以雅炫耀完了平沙阁,又领着她们去园子里逛了一圈。
堪堪走到致中斋附近,却听得有一阵阵悲戚的哭声从里面传来。吴以雅霎时一阵不悦。我这刚新婚,你嚎什么嚎,哭丧呢!举目一望,这致中斋门口还真挂了两个白灯笼!
吴以雅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喊过张嬷嬷劈头盖脸叱道:“我这新婚不足一月,她在门口挂两个白灯笼啥意思?!咒我呢!”
张嬷嬷缩瑟着脖子,瞟了瞟吴以雅,嗫嗫喏喏说道:“这个……这个……老奴也委实不知。昨儿还没有的,可能是今天才挂上去的。王妃息怒,老奴这就过去让人把那东西给摘了。”
“不用!我自己去!”吴以雅大喝一声,领了众人气势汹汹地往致中斋前去。
砰的一声推开致中斋大门,便见院子当中赫然设了一座灵堂!正中一张桌子,放置着灵牌和各式祭品,周围灵幡飘荡。而夏桑和锦儿,披麻戴孝,正跪在地上烧纸钱!
原来今天是邵嬷嬷的尾七。
邵嬷嬷逝世的时候,夏桑昏迷了过去,锦儿忙着照顾她,又只是一个小丫鬟,人微言轻的,也就没好好地打理邵嬷嬷的丧事。
张嬷嬷本就因为邵嬷嬷用了她用不上的人参而忌恨,当下也就公报私仇,用一口薄木棺材草草打发了邵嬷嬷,连法事也未给她办过一场。
夏桑后来得知了,心生愧疚。刚好今天碰上了邵嬷嬷的尾七。本来这尾七应该是儿子给办的,但邵晋不在了,夏桑就替阿晋尽一回孝道,好好地给邵嬷嬷办一场。却不料撞上了吴以雅有客来访。
吴以雅却不知这前因后果。她本能地认定,夏桑就是故意要与她作对的。
面对一片惨白的灵堂,吴以雅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她正新婚燕尔,夏桑却来搞上这么一出,而且还是挑在她闺蜜来访的时候!这不是砸她的场子是什么!
她二话不说,手指遥遥点着夏桑,对着身后的奴仆怒声喝道:“都给我上去!把这灵堂给拆了!把这小贱人给我关到柴房里去!”
夏桑遽然起身,厉声斥道:“谁敢拆灵堂?!”说着,顺手从旁边抄起方才剪纸花用的剪子,横在胸前,冷冷地与吴以雅对峙,“谁想拆灵堂,就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吴以雅气得浑身打颤,连带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发抖:“都给我上!打死了人有本王妃担着!”
便有几个粗仆捋了衣袖作势欲上。
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慢着!”原来却是廖童羽。她今日也来了。
廖童羽其实一直很欣赏夏桑。只是夏桑那一句“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却多的是”一直令廖童飞对她颇为侧目,连带着不许廖童羽与她接近。后来,夏桑又因为阿晋抢亲一事在京城里名声大败,廖童飞更是视夏桑为毒蛇猛兽,更不愿廖童羽与她有任何往来。
眼下见吴以雅要仗势欺人,廖童羽忍不住出言相助:“吴姐姐,都说死者为大,你这么拆灵堂不妥吧?虽然桑桑在你新婚之际触了你的霉头,可也许事出有因呢?你不妨听听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再做处置不迟。”
若是在平时,廖童羽身为廖国公的掌上明珠,她的面子吴以雅自然要给。只是眼下吴以雅已经气昏了头,气咻咻吼道:“能有什么事出有因?她爹没死娘未亡,为谁披麻戴孝?就算她爹娘死了,那要祭奠也回她娘家祭奠去,在府里搞这些,不是找我晦气是什么!”
回过头,对着一众奴仆嚷道:“还愣着干嘛?都给我上!”
几个奴仆围成个半圆,一拥而上。
夏桑挥舞着手里的剪子,护在灵堂之前,与他们厮战在一块。锦儿不知打哪抽了条板凳,也加入了混战之中。
夏桑激愤之下,奋不顾身,一时勇猛无敌,手里的剪子一连伤了好几人。剩下的几个一看,心生怯意,倒也不敢上前了。
吴以雅愈是愤怒,吼叫着:“拿家伙!给我上家伙!打死了算我的!”
廖童羽一看事态越闹越大,急忙阻止,可气头上的吴以雅岂能听得进去?而旁边,早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厮去寻了木棍过来。
几个仆从持了木棍,重又围上前去。
这下子,夏桑再也讨不了好。眼看包围圈越缩越小,棍棒就要招呼到她身上,院门处突然传来一身断喝:“住手!”
众人回身一看,却是林知睿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林知睿一进致中斋,便见夏桑一身缟素,傲然挺立在院子当中。她单薄的身躯在麻衣孝服下显得愈发的楚楚可怜,但却自有一股坚韧,如风中劲草般,柔弱却绝不妥协。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雪,却仍倔强地高高昂着。
林知睿的心突然就隐隐疼了起来。他大跨步走了进来,静静地扫视一周,平静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吴以雅发狂般吼叫起来,“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的桑夫人!整个王府结绸披彩的,就她在这里设灵堂挂白灯笼!这不是存心咒我么?!”
林知睿微微蹙了眉头,掉头过去看桑桑:“这是怎么回事?”
桑桑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睛里射出两把仇恨的刀。
林知睿眉头皱得更深,拧头转向锦儿。
锦儿抓着板凳,微微喘着粗气。她毕竟是个奴婢,不能像夏桑那般硬气,当下低低回道:“今天是邵嬷嬷的尾七……”
“邵嬷嬷?什么人?”吴以雅问道。
张嬷嬷附在她耳边,把邵嬷嬷的来历介绍了一遍。
吴以雅愈是愤懑:“不过一个下人!也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地设灵堂拜祭么?!她把王府当成什么了!她这就是存心的!存心的!存心要与我过不去!存心要寻我晦气!”
林知睿大喝一声:“你闭嘴!”止住了吴以雅的喋喋不休。
他转而望向夏桑。夏桑从他进来,就没有出过一句声,沉默而倔强,像一座冰山一样把所有人都拒绝在外,冷冷地与他们对峙。
林知睿心里掠过一阵酸楚。
他知道夏桑对邵嬷嬷的感情,也知道夏桑并非针对吴以雅。但是,眼下吴以雅对她误会这么深,他不能替她辩解,也辩解不了。他越辩解,只会让吴以雅对她愈痛恨。
但是,如果他置之不理,吴以雅总会有机会修理夏桑的,毕竟她头上顶着个睿王妃的头衔。当家主母要处置一个小妾,简直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他没办法一直护着夏桑。今天是碰巧他在府里,如果,万一他不在府里呢?此事又会以何种面目收场?他不敢往下想。
他当然可以在吴以雅那里撂下狠话,让她不敢轻举易动。可是,这吴以雅又岂是个吃素的?她若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来个先斩后奏,他又能拿她若何?
不过流光瞬息的一刹那,他脑海里已千回百转,想了许多念头。终于,他沉沉地开口:“桑桑,你爹爹近日就要回京了。你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不如你回娘家住一段日子,散散心?”
夏桑一怔,不敢置信地盯着林知睿看了片刻,确认他不是在说笑后,猛地一拧头,朝锦儿大声喊道:“锦儿,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眼像一根银针,刺得林知睿心口阵阵发疼。桑桑她,从来都没有把他的睿王府当成她自己的家么?
×××××
表面上看,夏桑是被林知睿驱逐出府,赶回娘家。所以,吴以雅自觉出了口恶气,便也把夏桑抛诸脑后了。
夏桑回了夏府,开始紧锣密鼓地调查害死阿晋的幕后真凶。
她琢磨着,不管是谁,要仿制出凤头钗,总离不了打造首饰的工匠。从首饰工坊入手,或许是一条路。
可她拿着凤头钗,走遍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首饰铺子,都没有一家铺子可以打得出这只凤头钗。
立在街头,她茫然四顾。京城里没人可以打得出这凤头钗,难道说,这凤头钗是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仿造出来的?这天下那么大,又叫她上哪去查呢?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她再一次走进了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首饰铺子凤祥居。她这些天来凤祥居问了不少次,店里的伙计都认得她了。眼下见又是她,不由笑道:“夏姑娘,你就不用来了。我们店里真的打不出你那只凤头钗。那种工艺都已经失传了。”
夏桑道:“这位小哥,你把你店里所有的师傅都问遍了吗?或许遗漏了哪位呢。我听说你们这店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师傅,兴许他知道呢?”
伙计却道:“夏姑娘说的是王老师傅吧?莫说他也不晓得,就算他晓得,他也没法给你打了。他已经有好些年不接活了。人老了,手抖,接不了活了。夏姑娘,我真的把我们店的师傅都问了个遍了,确实打不出来。打得出来,我们肯定接你的活。哪有生意上门不做的道理,是吧?真的是打不来。”
见夏桑满脸的失望之色,他有点于心不忍,多嘴说了两句:“要不,姑娘你托人去宫里问问?这京城里,手艺最好的师傅不是在我们店里,都在宫里。兴许那里面有人知晓这种工艺也说不定。”
夏桑眼睛一亮。对哦,她怎么把皇宫给忘了?林知烨是王爷,要找宫里的工匠打个首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夏桑接近苏悦桃
夏桑对着伙计连连道谢,转身正欲离去,迎面却撞见一位霞绡雾縠,钗环摇曳的贵妇,携一小丫鬟款款而入。
凤祥居专营女子首饰,时有贵女出入,这也不出奇,但其掌事的一声殷勤招呼却让夏桑霎时顿住了脚步,“烨王妃,你可来了!你上次要的那只金步摇已经打好了,我正想找人送你府上给你看看满不满意……”
夏桑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一脸倨傲的笑容,冲着凤祥居的掌事微微颔首,一边与他说着话,一边往楼上去了。
夏桑悄声问旁边的伙计:“这位小哥,刚刚这位便是烨王妃?”
“不是。她只是烨王爷的一个侧妃。”伙计别有意味地笑着,朝夏桑递了个“你懂的”的眼色,“只不过,我们家掌柜的吩咐了,每次见到她一律喊‘烨王妃’。”
“哦……”夏桑沉吟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塞给了那伙计,“这位小哥,我跟你打听个事……”
她把伙计拉到一旁,细细地跟他打听这位侧妃的事情,包括她出入凤祥居的频率与时辰,她在首饰方面上的一些喜好等等。
伙计以为夏桑只不过又是一个想攀龙附凤的女子,且又收了她的赏银,便也详详尽尽地一一作答。
回了府后,夏桑冥思苦想了许久。或许,接近烨王爷的侧妃也是一个法子。
一来,除了林知睿,她不认识什么宫里的人,无法进宫去找工匠询问,如果认识林知烨的侧妃,或许可以透过她进宫问问。二来,通过林知烨的侧妃接近林知烨,能寻得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夏桑不相信,一个人做坏事可以做得那么干净,连一丝半缕的痕迹都不留下。
主意既定,夏桑即采取行动。
三天后,凤祥居里。
林知烨的侧妃苏悦桃聘聘婷婷地从楼上下来,正欲打道回府时,被夏桑花了一两银子买通的伙计假装一个失手,把手里的一张纸掉到了苏悦桃的脚下。
苏悦桃本能地望了一眼。谁知这一眼,便叫她挪不开眼睛。
“哎哟,这簪子可真漂亮!”苏悦桃叫喊起来,弯腰捡起了那张纸,对着伙计嗔道,“你们店里居然还藏了这等货色,也不拿出来给我瞧瞧!”
伙计赔着笑道:“烨王妃,这可不是我们私藏好货。这图样是那边那位姑娘给的,叫我们照着打一个。”
“这么好看的簪子,也给我打一个。”
“这个……”伙计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烨王妃,小的刚才说过了,是客人提供的图样,我们不能随便给其他客人打……”
“连我也不能么?”苏悦桃斜阳睨着伙计。
“这个……烨王妃,不是我们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小的不能擅自做主。要不,客人就在那边坐着,你自己过去跟她说说?”说着,手一伸,指向一旁的夏桑。
夏桑坐在柜台前的杌子上,低头一副专心致志忙着挑选首饰的样子,一点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苏悦桃袅袅走了过去,“这位姑娘,请问这画上的簪子可是姑娘所有?”
夏桑抬起头,茫然地点了点头。
苏悦桃脸上笑容清傲,“姑娘,我很喜欢你的这个簪子,也想打一只,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夏桑仍是一脸的茫然不解,把眼光投向了苏悦桃身后的伙计。
伙计赶紧上前,“夏姑娘,这位可是烨王府里的烨王妃,她看上了你的簪子,可是你的福分!”
夏桑恍然大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