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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因自己的一时意气让你对我误解更甚。”
夏桑潸然泪下。她在莲溪庵住了三年之久,却从不知道,她其实与阿晋就一山之隔。她居然,离阿晋这么近!原来,阿晋真的就陪在她身边!
山风呜咽,林木沙沙作响,如诉如泣。
回去的路上,夏桑一直缄默无语。直到马车堪堪驶入宫门时,她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可笑,明明是他杀了阿晋,可却仅仅因为他帮阿晋殓尸安葬,她便给他道了一声谢!世事如此荒唐。
可或许,她这声谢并不是替阿晋说的。或许,她谢的,是他给了她一个借口,让她得以解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结。
这一声谢,她说得极轻微,几不可闻,可林知睿却听见了。他没有答话,但却有一丝笑意爬进了眼里。随着那一丝笑意,还有一抹隐藏得极深的得色一闪而过。
车轮毂毂,穿过朱檐碧瓦的宫墙,慢慢地驶进了那一座壮丽巍峨的皇宫。
×××××
午后的宫道上空无人影。阳光无遮无拦地从头上射下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夏桑慢吞吞地走在宫道上,脚步有些犹疑。锦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用冰镇着夏桑刚做好的红豆双皮奶。
五月的太阳已有些毒辣。锦儿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桑婕妤,你走快点。再晒下去,食盒里的冰都要化成水了。”
被锦儿这么一说,夏桑反而停住了脚步。到底要不要去?她咬着下唇,盯着前头御书房的方向,眼光飘忽不定。自己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可是,自己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接受林知睿了吗?
“桑婕妤?”锦儿瞅了瞅头顶晃眼的阳光,忍不住开口催促。
夏桑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举步前行。
堪堪走到御书房,就看到昭婕妤也拎着个食盒站在门外,正在同小江子说着什么。
走近两步,便听得小江子为难地说道:“昭婕妤,皇上正在与礼部尚书王大人他们议事,烦劳你再等些时候。”
昭婕妤恼道:“我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还要叫我等多久?”
“可是,皇上议事未毕,奴婢也不敢进去打扰。”小江子说着,抬起眸来,不意却一眼瞥到了廊下的夏桑,登时惊喜地叫起来,“桑婕妤,你来了!”
夏桑淡淡说道:“皇上既然不得空,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转身欲离。
小江子急呼出声:“桑婕妤请留步!”他紧跑几步追上前来,“桑婕妤,你难得来一趟,若是这么走了,皇上回头知道了,还不得把奴婢骂死!你且等等,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一旁的昭婕妤一听,脸都绿了,抚着鬓发不阴不阳地顶了一句:“还是桑婕妤的面子大呀,一来就有人给通报!不像我们这些不得宠的,等了半个时辰都没人理。”
小江子嘿嘿赔着笑,“昭婕妤,不是奴婢怠慢你,是皇上吩咐过了……”
一句话没说完,便听见屋内砰的一声巨响,随即响起林知睿暴怒的声音:“你们这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朝廷的俸禄都喂了狗了!”
昭婕妤脸色一变,立马说道:“既然皇上今儿个不得闲,那我改日再来好了。”言毕,拧着小蛮腰,提着食盒款款离去。
小江子见夏桑也面露犹豫之色,赶紧说道:“桑婕妤且先别急着走!皇上今儿心情不好,求桑婕妤帮小的们开解开解一下皇上。”
夏桑正欲答话,房门却砰的一声打开了。礼部尚书王大人与侍郎刘大人鱼贯而出,面色赧红,额头冒汗;见了夏桑也顾不上行礼,举着袖子半遮颜半擦汗,匆匆离去。
小江子目送他们远去,回过头来对着夏桑说道:“桑婕妤,看来皇上今儿这火气可不小。你行行好,帮小的们进去劝劝皇上?”
“皇上为朝政烦心,这我哪劝得了?”
“桑婕妤,你这一进去,话都不用说,只往那里一站,皇上的心情立即就好了。你就当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的吧。”小江子眼巴巴地望着她,手一摆,比出了个请的姿势。
夏桑稍一沉吟,回身从锦儿手里接过食盒,提步跨进了屋里。
一只脚堪堪迈进门槛,便听见林知睿一声怒喝:“滚出去!”夏桑登时顿在了原地,不知该进该退。
林知睿面色铁青,从龙椅上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夏桑不由得一怔,“是你?”
他每日午后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常有嫔妃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过来亲近龙颜,但夏桑却一次也没有来过。是以今日乍见夏桑,他着实有些意外。
惊讶过后,他缓了脸色说道:“进来吧。朕方才不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夏桑化身解语花
夏桑拎着食盒徐步迈进,“皇上今日心情好像不太好。臣妾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只要你肯来。”林知睿说着,眼睛瞟到她手里拎着的食盒,问道,“这是什么?你给朕送什么来了?”
夏桑笑吟吟回道:“臣妾做的红豆双皮奶。皇上上回不是夸好吃吗?”
林知睿眼里迸出一缕清浅笑意,可还是倦怠地摇了摇头,说道:“先放着吧。朕现在没胃口。”
夏桑正往外拿着双皮奶,闻言又放了回去,“皇上是在为北狄进贡一事烦心么?”
北狄不过是元梁北边的一个小国,龙荒蛮甸之地,向来对元梁俯首称臣。但这回许是受了西夏国的挑拨,竟起了异心。
三年一度的朝拜进贡,随着使臣而来的,竟是一堆破铜烂铁。而那使臣,估摸是以为如今元梁正在西南与西夏开战,无力顾及北面,故而有恃无恐,态度倨傲,言辞中隐隐有脱离元梁拒绝臣服的意思。
林知睿对此很是恼怒,可却也无可奈何。林知烨暗中卖了不少情报给西夏,西夏对元梁的边境布防是了如指掌,且这一次又是有备而来,元梁仓促应战,本就落了下风,目前西边战事吃紧,元梁确实是再分不出兵力来对付北狄。因而面对北狄的挑衅,林知睿只能装聋作哑,忍气吞声。
但眼下却到了北狄使臣回国的时候。按惯例,北狄献贡之后,元梁应给予回礼。往年倒也罢了,不过是挑些金玉瓷器回过去。但今年北狄却进贡了那一些破烂玩意,林知睿一看就有气,自是不愿把自家的大好宝物给回过去。
此事须如何应对,才能即不失宗主国的大家颜面,又给北狄一个狠狠的反击,礼部那一帮老头子一连想了好几天,居然也没想出个辙来,难怪林知睿大发脾气。
这本是前朝的一件小事,却没想到连后宫也得知了消息。林知睿诧异扬眉,看着夏桑问道:“这事你也知道?”
“嗯。”夏桑颔首,“宫里前些天就传开了。大家都在骂那些蛮夷子不识礼数,说让皇上发兵打他们个落花流水,看他们还敢这样猖狂不!”
林知睿不由得苦笑,“事情哪有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他把头靠到椅背上,闭了眼用手揉着眉心,“礼部那群蠢货,平日领了朝廷那么多俸禄,一旦碰见点事,却一个个畏手畏脚的拿不出半点主意来!还得朕自己操心。”
看着林知睿一脸的倦色,夏桑心里滑过一丝心疼。她咬着下唇立在原地,犹豫了一瞬,却还是按捺住砰砰乱蹦的心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林知睿身后,伸出双手按在他太阳穴两侧,轻柔地帮他按摩。
她手指微凉,乍一触碰上林知睿的肌肤,林知睿遽然一惊,身子刹那间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触觉,几乎疑是在梦中。足足过了十息,他才蓦然回过神来,原本捏着眉心的手倏忽移到额侧,覆盖上了夏桑的手。
将夏桑的柔荑牢牢握在掌心里,林知睿此刻心里才有了一种切切实实的真实感,笑容如春花般烂漫,盛然绽放在他唇边。
“桑桑……”他呢喃般地低语,却听得桑桑柔柔说道:“皇上,臣妾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夏桑一边揉捏着林知睿的额头,一边娓娓说道:“皇上,北狄由来是蛮荒之地,土地贫瘠,物产不丰,故而只有破烂之物可贡,但我们元梁,泱泱大国,国威赫奕,岂能与他们一般见识?皇上若是以糟粕之物回礼,怕是要被北狄笑话我们不过徒有虚表。”
林知睿睁开了眼睛,仰望着头顶的夏桑道:“那依桑桑之见,朕该当如何回礼?难道像以往一样回以奇珍异宝?”
夏桑嫣然一笑,“以臣妾之拙见,不如回他几车沃土。”
“沃土?”林知睿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不错,沃土。”夏桑点头,“皇上不妨告诉北狄使臣,元梁对臣属国向来友好,臣属国稀缺什么,元梁便送什么。北狄显而易见,缺少的正是我们元梁这种肥沃的土地,故而才产不出丰饶的物产。所以,我们元梁便雪中送炭,送他几车沃土。此其一。其二,元梁向来视北狄为盟友,故而也以最珍贵的礼物馈送盟友。土地是我们元梁最看重的东西,寸土必争,寸土不让,我们以最珍视的宝贝送盟友,足以显示我们对北狄的诚意。”
一言既罢,林知睿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连天,把屋外的小江子都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暗叹:还是桑婕妤有办法呀,这么快就哄得皇上转怒为喜了。
屋内,林知睿笑得渗出了眼泪,一边拿着手指揩去眼角泪水,一边连连说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扬我国威,又不叫北狄占了半点便宜!桑桑啊桑桑,朕就知道你鬼点子多!礼部满满一屋的糟老头子,竟然还顶不上一个你!”
夏桑已移步过去,从软榻矮几上的食盒里拿了双皮奶出来,端到林知睿身前,吟吟笑道:“皇上现在心不烦了,该有胃口吃甜点了吧?”
林知睿却不伸手接,只拿眼瞅着桑桑,痞痞地笑道:“朕要你喂。”
夏桑倏忽脸上腾起两朵红云,啐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凭什么还要人喂!”说完,把碗往书桌上一放,拧身就想走。
却不料衣袖被林知睿扯住了。他用力一拉,夏桑一个站立不稳,猛一下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贴着林知睿的胸膛,夏桑忽而局促不安。林知睿的吐息暖暖地拂在她脸上,眼睛距离她的头顶只有两三寸之遥,熠熠如星,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夏桑蓦地心如鼓擂,一下下跳得急促,仿佛要蹦出胸腔般。
为了掩饰尴尬,她嗫嗫说道:“皇上,双皮奶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朕不吃双皮奶,朕要吃你。”林知睿缓缓说道,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磁性,听上去有种莫名的魅惑。
夏桑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还未反应过来,林知睿的脸已沉沉朝她压了下来。
唇齿交织间,林知睿的气息如汪洋大海铺天盖地而来,夏桑觉得自己仿佛被海浪所包围,身不由己地随着波浪一沉一浮,忽儿攀上浪尖,忽而抛入谷底,高低起伏,让她忍不住地想放声尖叫。可她却又偏生叫不出来,林知睿的唇舌温柔而坚定地堵住了她的一切声音。
缠绵而细致的一个长吻,令得夏桑几欲窒息。就在她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林知睿放开了她,贴在她耳边微微地喘气,喃喃细语:“桑桑,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夏桑扒在他肩上,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手腕一抬,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林知睿猝不及防,猛然推开了夏桑,一声惨呼脱口而出,“你干嘛掐我?”
夏桑只笑嘻嘻地望住他,“皇上不是问臣妾是不是在做梦吗?臣妾帮皇上一下,知道疼了就不是做梦了。”
林知睿嘶嘶吸着冷气,看着手臂上的一片青紫哭笑不得,“那也用不着这么大力吧?”
“这个……”夏桑故作委屈地低下了头,“臣妾只是一时拿捏不好分寸……”
林知睿抚着手臂,憋了半天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把桑桑揽进怀里,叹息一般地说道:“桑桑呀桑桑!朕就是给你掐死了都心甘情愿!”
夏桑蜷在他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宛若乖顺无比的猫咪。
低下头,林知睿拿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颊,低低说道:“喂朕吃双皮奶,嗯?”
他的鼻尖蹭得夏桑好痒,她笑着一边躲闪,一边回道:“你又不是没手没脚,做什么要人喂?”
林知睿抬起手臂,捋起衣袖,将臂上的那一片淤青伸到夏桑眼前,振振有词地道:“朕刚才负伤了!你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该负责吗?”
夏桑忍俊不禁,却也没再拒绝,伸手端了桌上的双皮奶,一勺勺舀了喂进林知睿嘴里。
林知睿一双丹凤眼只痴痴望住她,嘴里的双皮奶香香甜甜,却比不过他一颗心甘甜如蜜。
一碗双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