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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出入!
夏桑悚然而栗,霎那间如坠冰窖,彻身冰凉。吴以雅苦心谋划已久,算无遗漏,难道,她今日真的要葬身于此?
“桑妃!你以为抵死不认本宫就奈何你不得么?!眼下人证物证俱是凿凿,你还有何话说?”看着夏桑惨无血色的面孔,吴以雅嘴角浮起一丝阴恻恻的笑意,大喝一声,“来人,把夏桑拖下去斩了!”
门口立即有披甲佩刀的侍卫应声而入。
电光石火之间,却见夏桑猛地抬手拔了鬓间金簪,若惊鸿闪电般纵身一跃,直直扑向对面的淑妃。
淑妃与她同是妃位,两人座位同在首排,面对面相向而坐,距离极近。淑妃猝不及防之下,即被夏桑从背后制住;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冰冷而尖锐的簪尾已经森森抵住了她的咽喉。
她一声尖叫还没冲出喉咙,就听见夏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在她耳边响起,“谁敢过来?!再过来我就扎下去了!”
那两个正欲上前的侍卫霎时顿住了脚步,僵在了原地。
殿上霎时惊呼四起。一众嫔妃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
吴以雅没料到夏桑竟然胆敢抗旨,惊骇不已,眼见大殿上一片紊乱,她倏忽冷静下来,一声断喝:“闭嘴!”殿上众人霎时噤若寒蝉。
她转头望向夏桑,眼光阴鸷,令人不寒而栗,“夏桑,你胆敢抗旨!可知抗旨是何下场?!”
夏桑反唇讥笑:“抗旨是死,不抗旨也是死!又有何区别?”她说着,脸色蓦地一冷,目光转寒,“少废话!把宫门打开,放我走!”
“你以为你来到这里,还走得脱吗?”吴以雅语气森冷,有着破釜沉舟的狠绝。
夏桑反倒淡然一笑,道:“是吗?我如果走不脱,拉上淑妃黄泉路上作伴,倒也不亏。”说着,手下微微用力,金簪在淑妃白皙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连串的血珠子登时淅沥而下。
淑妃骇得面无人色,连声哀嚎,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皇后娘娘救我!求皇后娘娘救我!臣妾不想死啊!求求你了,快点打开宫门让她出去吧!皇后娘娘……”
吴以雅却半眯着眼睛,眸光沉沉,半响不曾应声。她心里正在迅速地盘算,若今日能借夏桑之手除去淑妃,倒也是一个意外收获。只是,要如何做才能不授人把柄?
良久,她沉声说道:“你先放了淑妃,本宫再开宫门。”
夏桑冷笑,“我放了淑妃,你还会开宫门吗?少废话,现在就打开宫门!”说着,将手里的金簪又往前送了一送。
淑妃吃痛,杀猪般嚎叫起来,凄厉的呼声让殿里的一众嫔妃面色俱是一白。
吴以雅说道:“本宫为一国之母,岂会出尔反尔?在座的各位姐妹都可以为本宫作证,本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只要你放了淑妃,本宫便为你大开宫门。”
夏桑却不上当,道:“我放了淑妃,侍卫就上来将我擒拿了,你再开宫门,又有何用?!我没耐心与你耗了,你若是再不开宫门,大不了我就跟淑妃一起死在这了!”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淑妃一点点地往殿门口挪去。
淑妃闻言再顾不上痛,哀哀哭着乞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放了桑妃吧!求求你开宫门吧……”
对于淑妃的哀求,吴以雅充耳不闻,满心只想着自己的心思。她已经拖延了这么些时候,却还是没有想出个面面俱到的法子来。
情急之下,她心一横断然说道:“夏桑,本宫实话告诉你,你巫乱后宫,恶意诅咒本宫,本宫已容你不得!今日,本宫绝不会放你出这个栖凤宫!你若是识相,放了淑妃,本宫还能赏你一个全尸;如若不然,本宫定将你碎尸万段!”
夏桑还未答话,淑妃已嘶声狂叫起来:“皇后娘娘,你不能如此过河拆桥!你别忘了,我们俩是连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是死了,化身厉鬼也绝不放过你!”
吴以雅脸色一白。眼见夏桑已快要走到门口,她咬咬牙对着四周的侍卫厉声喝道:“都给我上去!将逆贼夏桑拿下!生死无论!”
除了方才已入得殿来的那两个侍卫,殿外又涌了一批侍卫进来,一个个握刀持刃虎视眈眈,慢慢的一步步围合而上。
淑妃已几近癫狂,语无伦次地破口大骂,但夏桑已顾不上她,眼珠子飞速地转动,急切地想着对策。
她其实并无意杀淑妃,不过是利用她来威胁吴以雅。但吴以雅显见是已不顾及淑妃生死,她手中的这个棋子已成废子!眼下该当如何,她脑海里纷纷乱乱,各式各样的念头如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却又抓不住个真切。
千钧一发之际,宫门处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随即两扇朱红宫门晃了一晃,轰然倒塌,激起飞尘无数。
众人愕然,扭头望去,却见尘土飞扬处,林知睿锦袍玉带,匆匆而入。
原来却是乐芝深知皇后与夏桑向来不和,见夏桑被皇后娘娘派人叫走,心下隐隐不安,等了一会仍不见夏桑回来,便前去栖凤宫探个究竟。不曾想栖凤宫大门紧闭,任她如何叫门,守门的宫人只道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乐芝陡然意识到不妙,转身即去了瑞华殿找小江子。
小江子明白事态严重,不敢怠慢,旋即喊了两位轻功一流的大内高手前去卫太傅府上告知皇上。
皇上今日出宫却是为了卫太傅府上的卫老太爷。那卫老太爷,卫长青的太爷爷,元梁的三朝元老,今年已八十有余;近日沉疴复发,卧榻不起,病势危重。林知睿为了笼络人心,彰显他爱贤念旧的胸怀,今日特意出宫前去探病。
却说林知睿在卫太傅府上接得消息,心急如焚,匆匆辞别了卫太傅,抛下了随行的一大堆扈从,只与顾孝亭二人施展轻功,飞脊踏瓦而来。
待来到栖凤宫前,林知睿喝令开门。但那守门的宫人却以为皇上此刻不在宫中,心想此人肯定是假冒皇上前来讹他开门的,故而死也不开。
林知睿救人心切,顾不上与守门的宫人理论,与顾孝亭两人合力,发掌用内力震开了宫门。
见林知睿破门而入,吴以雅心猛地一沉。但此刻林知睿尚在宫门处,离大殿还有一段距离,她随即转头对愣在原地的侍卫厉声叱道:“给我上前一刀劈了她!”
侍卫回过神来,纷纷举刀上前。
夏桑箍紧了怀里的淑妃,大声吼道:“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一刀刺死淑妃!”
“不用管淑妃!谁砍死夏桑,我重重有赏!”吴以雅声色俱厉,言辞中有着不顾一切的狠戾。
周遭侍卫闻言眼睛一亮,一个个鹰视狼步,猛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淑妃命丧栖凤宫
那一段路,如果照林知睿平日的步速来算,还要走上一小会。可今日他心急火燎,竟飞身掠过庭院而来,不过流光瞬息,人已如鹰隼一般飙举电至。
“干什么?!都给朕住手!”他当空一声怒喝,有如雷霆炸响,霎时令得殿中众人身子俱是一震,木立原地。
吴以雅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了椅子上。
殿上人影栋栋,济济一堂,林知睿却一眼望见了手持金簪、紧锢淑妃的夏桑,他不由脸色一白,急切说道:“桑桑!你别乱来,放开淑妃!”
他语气里流露出来的焦灼与关切,令夏桑有一刹那的恍惚,不知他的这种关切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对淑妃的担忧。
这边淑妃早已珠泪连连,娇滴滴哭道:“皇上!皇上救我!救救臣妾!”
林知睿眼里焦虑更甚,跨前一步就要来夺夏桑手里的金簪,“桑桑!你先放了淑妃!有什么话放开淑妃再说不迟!”
夏桑却不由自主地箍着淑妃的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喝道:“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扎进去了!”说着手中金簪微微往上一挑,淑妃立刻极配合地鬼哭狼嚎般呼起痛来。
林知睿果然停驻不前,只是一叠声地让她放人。
但夏桑岂能遂他所愿?此时林知睿态度不明,她自是不能轻易丢了她手中的筹码。想起上次毒糕点一事,她明明有理有据,林知睿还能那样偏袒淑妃。这回呢?这回吴以雅精心设计,她百口莫辩,林知睿还能否站在她这一边?会不会又为了淑妃再次牺牲她?她对此并无把握,故而不愿撒手,只抓着淑妃一步步地往后退。
慢慢地,她退到了昕贵嫔附近。从一开始起,昕贵嫔就一直跪在大殿当中。虽然后来兰卉指证夏桑,她已被证实清白,但皇后并未让她起身,因而她也便一直长跪不起。
此刻,眼见夏桑拖着淑妃,已来到她身旁;而殿中众人注意力皆聚集在夏桑手中的金簪上,无人关注到她;昕贵嫔眼里光芒闪了一闪,霍然伸出手去,五爪如钩,抓住淑妃的脚踝猛地往后一扳!
淑妃猝不及防,一声惊呼身子便往前倾倒。噗的一声闷响,利刃入肉的声音,夏桑手中的金簪深深插/入了淑妃的咽喉!鲜血如激流猛地喷射而出,狂飙出丈余远。
夏桑惊骇欲绝,情不自禁地手一松,后退了一步。淑妃失去了支撑,软绵绵的身子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鲜红色的液体转瞬间漫溢了一地,触目惊心。
满殿死寂。事发突然,众人皆被震惊得不能言语。
几息之后,忽而有人放声尖叫。宛如连串的炮竹一样,一只炸响了,其余的也紧跟着噼啪作响。这一声尖叫起了个开头,立即便有高低不一的惊呼声紧随其后,尖细的粗重的,高昂的低沉的,此起彼伏。整个大殿霎时慌乱成一团。
林知睿回过神来,暴喝一声:“慌什么!都给朕安静下来!”殿上虽然乱得如同一锅粥,但他这一声大喝蕴含了内力,是以盖过了殿堂上的嘈杂叫声,清晰无误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于是,上一息还吵闹得像菜市场的殿堂,瞬息又沉寂得仿佛空无一人。
夏桑怔怔然木立,眼光呆滞地凝视着自己布满血污的右手,满脸的不敢置信。
皇后宝座上的吴以雅已反应过来,简直想放声大笑。这个夏桑何其蠢也!皇上都来了,她还要当着他的面杀了淑妃!这下好了,纵使巫咒一事不能置她于死地,手刃皇妃一罪也足以叫她人头落地!真是天助我也!
她一扫刚才的颓废之气,昂然站起身来,中气十足地大声喝道:“夏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庭血刃宫妃,谋害人命!”
夏桑蓦然惊醒,大声辩道:“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跌倒的!不关我的事!”
“大胆狂徒!众目睽睽,这里在场的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你刺杀淑妃,你还敢狡辩!”吴以雅手臂横举,遥遥指着夏桑,“来人,将这罪妇给本宫押下去……”
话未说完,即被林知睿出声截断:“且慢!”
他眸光闪烁,脸上神色惊疑不定。他方才一直默不作声,正是心里拿不定主意。夏桑对淑妃之前便存了歹心,这他早已知道。而刚才事发突然且场面混乱,故而他也不能确定,淑妃之死,是夏桑一时错手还是借势为之。
可是,林知睿不能判断夏桑是蓄意谋害还是无心之失,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便是他不能让夏桑身陷囹圄!不管夏桑故意无意有心无心,他都会包庇她到底!
于是,他冷眼在殿内缓缓巡视一周,不徐不疾地说道:“方才朕看得清楚,是淑妃自己失足跌倒,才撞上了桑妃手里的金簪。其死与桑妃全无干系!梓童距离过于遥远,是以看差了。不信问问这在场诸位,朕所言可有虚假?”
殿上众人目目相觑,皆缄口无言,一片鸦默雀静。
不知过了多久,死一般的沉寂里,突然响起了昕贵嫔的声音。她语声不大,却咬字清晰语气坚定,“臣妾刚才距离桑妃与淑妃甚近。事发之时,臣妾瞧得真切,确实是淑妃娘娘自己站立不稳才撞上了金簪,以致酿成惨祸。天妒红颜,淑妃娘娘英年早逝,臣妾不胜悲痛。”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随声附和:“没错,臣妾也看见了,确实是淑妃自己摔倒的……”
旋即,从者如云。
吴以雅脸色铁青。本是一手好牌,被林知睿轻描淡写几句话轻轻一拨,即刻成了一手烂牌!这怎能叫她甘心?!
林知睿这才发现了仍俯首跪地的昕贵嫔,问道:“你为什么跪在地上?出了何事?”
一言惊醒吴以雅!夏桑的头上还顶着个巫蛊作乱的罪名呢!于是,昕贵嫔还来不及答话,听见吴以雅沉声说道:“就算桑妃没有杀害淑妃,可这巫咒之事总是她做下的吧?她祸乱宫闱,毒咒本宫,罪不可赦!”
林知睿更是不解,蹙了蹙眉,指着昕贵嫔道:“你且起身。将事情本末述说一遍。”
昕贵嫔忍着酸麻,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