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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又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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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走到一起了。
  此时她也没想深思这个问题了。她知道让习昌宗帮忙寻访白廉的踪迹,她的行动肯定会被习查知,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再让他来为自己充当打手,她真的不想再祸害任何人了,尤其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习昌宗,就她本身来说,只要
  她下定决心,任何人都挡不住她,就算这一次她死掉了,她也可以在活过来之后,继续追杀仇人、做她必须做的事。
  想到外面因为自己才要和一群亡命之徒做殊死搏斗的习昌宗和戴尔,她发了狠,不停地调动灵力来维持撒出飞针速度、力度和精确度,到此时,倒在她飞针之下的人已经过百,剩下的人全部用一种惊恐骇然至极的眼神看着这位蒙着黑布看不清面目的杀神,再无人敢前进一步,下一刻不知哪个人肝胆欲裂的一生惨呼“快逃命啊,他是厉鬼寻仇啊。”
  一开始,沈林就发现那些人用的枪和开枪射击时不自觉中露出的姿势,很可能是军人,却没想到他们心理素质这么差。众人闻言,纷纷争先恐后地四散奔逃,沈林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克制着胸腔脏腑里传来的阵阵不适,绣花针如绵绵细雨纷纷扬扬地撒出,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应着针影,立时倒毙,没有人能够幸免。
  看院中这密密麻麻的尸体,沈林扯了扯嘴角,我这也是杀人如麻了吧。远处的一栋高楼里,一个身穿西装、身姿挺拔、正拿着望远镜远眺的青年军官看到此情此景,只觉得心惊肉跳,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里金灿灿、暖融融、光芒万丈的太阳,在心里惊呼这到底是人是鬼,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也是目瞪口呆,神思恍惚,他命令道:“廖恒,赶紧再调一千驻沪军。”看着廖恒的眼神却别有深意。
  另一个从属官拦住领命欲走的廖恒,吃吃地说道:“师长,三思而行啊,此人身法诡异、手段非常人所能,极可能是哪个神秘门派的门徒,三百余人,不过一刻,悉数毙命在他手中,再派一千人,不但无济于事,而且白白送死,就算侥幸击毙了他,他的同宗门人若是再来寻仇,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血肉之躯都葬送在他们手中啊,一不小心全部覆没啊。
  “师长,白长官不过一侍从官出身,家世也不见显赫,就算做了五年的少将,一年中将,他的薪资规格再高也不可能随便一出手就有二十万大洋,他给了师长二十万军费,留下的私产只会多,不会少,数量如此庞大的钱财,若说他没有贪墨搜刮民财,怕三岁小孩也不信吧;
  “我听人说,白长官得了肾病,西洋医学可以做手术用一个人的健康肾脏替换已经病坏的肾脏,白长官欲做这个手术,却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摘一个肾脏给他,虎毒尚不食子,他如自私阴毒,不可不防。
  “再说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必要置白长官与死地而后快,肯定不是如白长官说的觊觎他的家财那么简单,料想应该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啊,师长,你不惜违反军纪从军中抽出六百精干,六百只枪,还有五挺机关枪,还有炸药手榴弹,已经仁至义尽了,再来的话,一旦上面责问,恐怕师长的身家性命就要不保了。”
  师长叹了口气:“光辉,你说的我何尝不懂,若说贪墨腐败,如今的党政军各界谁人不贪,可是其他人却从未给过我二十万军费啊,有了这些钱,许多事情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且,父亲与白长官私交甚好,我与凯西兄也是志同道合,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白长官于不顾啊。”说完他对光辉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转身看着廖恒:“快去快回。”廖恒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  分量十足。
  说真的,我当初写这章的时候心里面拔凉拔凉的,虽然是我写出来的人物,但我觉得她是个独立的人格了,太惨了

  ☆、执着疯狂

  
  赶到白廉所在的公寓的时候,公寓的外围,前后左右都被军装士兵团团围了起来,穿着制服的警察只能像看门狗一样,在包围圈外打转,向守门士兵亮了证件,不一会儿,魏长峰踏着从容稳健的步伐从里面走出来,气定神闲地看着不修边幅一派颓然的方鸣宇:“看来此事真的闹大了,连方先生都要来亲自过问,请吧。”
  院中层层堆积的尸体,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死亡气息,让人压抑得厉害,傅定祎立时就受不住了,冲到一旁扶着一只树干狂吐,方鸣宇问魏长峰:“里面还有人吗?”魏长峰答道:“还有不少死人和一个活人,不过这个活人似乎也快死了。”
  方鸣宇不再理会他,急忙地穿过楼中的小厅,向更深的院落跑去,魏长峰跟在后面向看守的士兵示意,不要阻拦。他呆滞看着院中的人,沈林浅色的衬衣和裤子早已被鲜血浸成深红色,她的头发上脸上也染了血,她的手腕的姿态很不自然,一只手耷拉在身侧,另一只手松散无力地搭在横躺在她膝盖上的那个人的颈侧,从她所在的位置到她身后院子里的某个房门前,是两道深长清晰的血痕。
  一瞬间,方鸣宇脑中惊雷轰鸣,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裂开,里面淅淅沥沥地流出鲜血。
  一步一步地向沈林走过去,脚上似乎灌了铅,每走一步,他都恍惚觉得自己下一步将要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没勇气爬起来,终于,他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跪坐在她跟前,她仿佛被人抽取了三魂六魄,空洞的不着一物的双眼,口中不停地溢出鲜血而毫不自知,他轻声低询问:“阿林,你怎么了?”声音轻飘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散,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想抱着她,紧紧地
  拥她在怀里,可是看着看着她浑身的鲜血,他根本不敢去碰她。魏长林在方鸣宇的身后站定:“屋内发生了爆炸,她身上没有被炸伤,推测可能是屋中的其中一位女死者帮她挡住了爆炸的冲击,我赶到的时候,她抱着这位正往外走,那些血痕都是她留下的,她失血太多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方鸣宇早已经面无人色,他的面部肌肉不停地细碎地抽搐着,那时候,只不过是腿上中了一枪,她便痛苦的死去活来,此时此刻,明明她浑身都是伤,为什么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口中喃喃地念着:“不会的、不会的。”他拉开了躺在她膝盖上的男子,开始摇晃她的肩膀:“阿林、阿林,你怎么了,快跟我说话呀。”晃着晃着,沈林虽然空洞但是一直大睁着的眼睛机械地闭上了。
  魏长峰绕到沈林的另一边,见方鸣宇满脸的泪痕和惊恐的表情震惊不已,这个人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表情,他将手搭在她的颈动脉上,摇了摇头,说道:“她已经没救了。”方鸣宇突然开始嘶嘶地发笑,这种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恐惧和阴森,“没救,怎么可能没救,阿林,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可以死,放心吧,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说着他抱起她,踉跄着站起来,往外走。
  魏长峰阻止了欲拦住方鸣宇的廖恒,廖恒急道:“师长,那女子的身份尚未确认呢?”魏长峰无所谓地笑笑:“她已经死了,确认不确认有什么打紧,里面的屋中几具尸体,肯定有一具是那个黑衣人的,对于外面死难的弟兄们也算是有个交代了,韦光辉呢?”
  廖恒露出一个蔑视的表情:“本来是要争功的,没想到一下子全军覆没,他该向他的主子有个交代。”魏长峰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你我,还有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不过是为高官厚禄所驱使,什么功不功的,千方百计地让他的自己人抢了这个差事,到头来竟让我们因祸得福了,人世间的祸福真是莫测啊。”
  廖恒问道:“公寓外面的那些火并的人怎么办?”魏长峰问:“都是些什么人?”廖恒有些为难地蹙眉:“有些是地痞流氓,有些就是拉车扛活的,有些看不出来历,还有一些自称是特务科的人,剩下的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甚至还有替洋人办事的买办,这里面鱼龙混杂,一不小心就要牵扯到各方势力,师长,你看?”
  魏长峰头疼地按按额头:“哎,白廉一个党内高官竟然和这么多人夹缠不清,把那些替他效命的人全部清理掉,他们当时不是在火并械斗吗?就说他们都死在乱枪乱刀之中,这些不能留下活口,和那个刺杀白廉的神秘人物一起的那些人你留几个活口,好好审一审,至于其他人,都放了,让竹叶青那里也乱一乱吧。”
  傅定祎吐了又吐,胃都快吐出来了,四面八方,目光所至,皆能看到一张张死人脸,真恨不得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方鸣宇惨白着一张脸,怀中抱着一个血人脚下如风地往外走,对迎面走向他的傅定祎恍若未见。
  两天后
  傅定祎恍惚而茫然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风光,已经两天了。当时,看着情形异样的方鸣宇,他福至心灵,想到她怀中那个看不出面貌的血人极可能就是沈林,脑子一热就上了方鸣宇的汽车,就这样,少吃少喝少睡跟着方鸣宇踏上了一段不知道目的地的旅途,就连吃饭解手都只能趁着着方鸣宇和司机去给车加油马马虎虎地解决了。
  脑中思绪乱纷纷,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莫名其妙地上了车,身不由己地一直跟着方鸣宇向前,按着常理,他应该要后悔不跌的,可是他却一直被起起伏伏的焦虑和伤感影响着,丝毫没有下车返回的念头。
  是的,他很难过,痛失挚爱比求而不得更让人痛彻心扉,他在想,如果是鲁瑶突然死了,他会如此疯狂而偏执地抱着她的尸体、不眠不休、远行千万里只为了给她求一线虚无的生机,他会吗?会吗?他不知道,却一个声音却清晰地告诉他,大概不会的,从他开始放纵自己花天酒地、放浪无形的那天起,他就放逐了那份旷日持久的苦恋,他已经失去了为鲁瑶义无反顾的心力和勇气了。
  还有,沈林的惨死带给他的巨大冲击。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代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他眼前时不时地闪现她从前的明媚容颜,乌发雪肤、巧笑嫣然,即便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打压他、刺激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美丽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就算是老怒浅嗔、言辞如刀,也不能使她的美貌失色,而且她还那么优秀、那么骄傲、那么热衷于忧国忧民,呵呵,老天真是不公!
  这天午后,车子驶入了深山里,道路崎岖不平而且很狭窄,到了最后,已经不能行车了,方鸣宇让司机和傅定祎都下车开路,拿了傅定祎的风衣将沈林包裹住,一步不停地走了两个多钟头才来到孤立在山头的一座竹园之前。
  让傅定祎抱住沈林,方鸣宇上前敲门,半响无人应答,他放开嗓子喊:“壶公,我是竹叶青,人命关天,还请救命。”连连喊了几遍,还是无人应答,方鸣宇直接撞开了远门,向院中的竹舍疾步走去,上了台阶,走上门廊,离房门只剩一步时,竹门的缝隙中突突地射出来两支短箭,直愣愣地扎在方鸣宇的前胸上,屋中传来一个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小子,我不欲再过问世事,你快些离开吧,再进一步,箭上就要淬毒了。”
  方鸣宇将身上的箭拔出来随手扔下,血色氤氲,回头看了一眼傅定祎怀中的沈林,他目带决然,声音哽咽着:“只要你能救她,别说是毒箭,就是立刻叫我死在这里,我也绝不迟疑。”屋中人“咦”一声,脚步声“噔噔噔”地响,两扇门哗地一声从里面拉开,门中站着一个发须皆白,满脸沟壑纵横的瘦小老头,他捻着胡须,惊奇不已地绕着方鸣宇打转,口中啧啧有声:“难以置信啊,难以置信,你这个天生带煞、五情不逞、六亲断绝的野小子有一天愿意为别人死,真是比公鸡下蛋还稀奇啊,啧啧啧。”
  壶公性情怪诞,方鸣宇心中惶急,却不敢去拉扯他,只在口中说道:“人命关天,还请壶公快些施救。”壶公白眼看人,慢条斯理地捋着三寸白须,悠悠说道:“不急不急,先讲清楚了,我若救了他,你真愿意去死?”方鸣宇言辞铿铿:“就算我要抵赖,壶公有的是手段取我性命。”壶公摇头:“不然不然,我的手段与你是否心甘情愿没有关系?”方鸣宇点头:“我说话算数。”壶公颔首而笑:“很好很好。”这才让傅定祎抱着人进屋。
  傅定祎将沈林放在铺了一层薄褥的竹床上,指着方鸣宇:“你去打些水来,给她清洗清洗,屋中四面开窗,暖风习习,窗外翠色欲流、妍彩欲滴,屋中桌椅器具多是普通的竹木制品,放置的没什么章法,也没什么摆件赏器,室内充斥一种深沉蕴藉的药味,除了里侧对门摆放的一张矮桌上摆着的黑白分明的棋子和棋枰,再看不来此间主人有什么高明之处。
  傅定祎看着老头扒开沈林染血的衣袖,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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