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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进屋,栓子灵芝还有大虎二虎、结实几个孩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又扒拉了几口,几个小子就匆匆忙忙丢了饭碗往外跑。
大虎一边儿跑,还一边儿招呼:“快些走,去晚了挤不进去,就看不清楚了!”
兰英笑着给几个小的擦了油嘴和脏手,这才笑着放他们出门,回头对收拾着桌上碗筷的邱晨道:“每回到了寒食,这些小子们就迷着看悠千!要不是午饭悠千也歇晌,只怕吃饭都不知道回来了。”
邱晨挑挑眉,这才想起,前天也曾听兰英婆婆王氏说过,这里寒食节有曲悠千的习俗,那悠千还是满囤爷俩带人去搭的,据说有两丈高!
将几个孩子吃得碗筷摞在一起,暂时放在一只陶盆里,兰英已经去锅里端出了温着的菜来,两人盛了饭,就对坐在炕桌两旁开始吃饭。
这两人还没吃了两口呢,就听得门外古登古登地一阵跑动声响,几个刚刚打发出去的小子又稀里哗啦地跑了回来。山子跑的最快,第一个冲进门来,喘吁吁的,不等气息平稳,就对邱晨急声道:“海棠姨,外边好些人领着曲神仙朝你家来了!”
邱晨很是意外,不知道平白无故的为何有‘一群人’来自家。兰英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白,手中的饭碗一哆嗦,差点儿摔到地上,仓惶间接住,却已经无心吃饭,把饭碗往桌上一放,就道:“坏了,坏了,这回麻烦了!”
邱晨更是诧异:“兰英姐,怎么了?什么麻烦了?”
兰英却一脸仓惶,有些惶惶的不知怎么回答,只仓惶地就去端了桌上的菜,就往里屋的橱子里放。然后,不等邱晨反应过来,又跑出去端了一盆水呼拉一下泼进灶坑里。
灶坑中做饭的余火未尽,被这一盆水浇的嗤一声,随即腾起一团水汽、烟气来,呛得兰英一阵的咳!
邱晨赶着走出里屋,正看到兰英咳得不停,却顾不得停下来缓一口气,仍旧去端了水去浇另一个灶坑,不由又是心疼又有些隐约的怒气升起来,上前几步,一把抢过兰英手里的盆子,拉着兰英脱开满屋的烟气雾气,跑出屋门来,深深呼吸了两口,这才扶住咳得稍缓了些的兰英,看着她的眼睛道:“兰英姐,我做了这么多菜,泼熄了灶火也没有用的,别说那边两桌上的饭菜,一走近这院子就闻到味儿了。根本掩盖不住的。”
“啊,那个咋办啊?若是,若是仙师怪罪……”兰英满脸仓惶,已经完全没了注意。
邱晨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兰英姐,别紧张,山子就说一群人往我家来,又没说是来找我麻烦的……你且稳稳神,咱们且看看那些人来做什么,咱们又没谋财害命的,不怕什么的。”
“可,寒食动火是会惊了先人,招致先人怪罪的……”兰英慌慌地说着。好像她说出来,邱晨就能替她分担,她自己才不至于这么害怕心慌。
邱晨不等她说完,就已经笑了:“兰英姐,我们家姓林,咱们村里没有其他姓林的吧?我就是惊动先人,也是惊我们林家的先人,怪罪也只会怪罪与我,与那些人何干?!”
说到这里,邱晨的目光从兰英惶惑又愕然的脸上转了开来,望着半开的大门口,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来。
她如今对这个世界可不是最初两眼一抹黑的时候了,如今,有了罗布麻茶,有了茯苓膏,有了疗伤药,还有诸多她没有付诸实施的计划,她已经不再对生活惶惶不知所措,她有信心离了刘家岙仍旧能够过得很好,若是去清水镇,或者直接搬进安平城里,她都可以相信自己带着几个孩子过上越来越优渥的日子,但她同样相信,只要林家搬走了,刘家岙就会再次回到之前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没了采摘罗布麻茶的额外收入,他们只能靠着田地里微薄的出产艰难度日……更何况,她昨天还放出了继续招工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她还在不断给村里人以希望,一个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她相信,有了这个希望,总有人会为了她们一家子站出来!
之所以如此笃定,邱晨还有一个依持,那就是从今天秦铮一行人的表现来,他们对她的疗伤药很是满意,这也让她的信心更足……
说起秦铮一行,邱晨嘴角的冷意未减,却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来--今儿,这些人既然吃了她的一顿饭,自然没有让他们置身事外之礼!
说起来似乎很久,其实不过是邱晨心思片刻的转圜。
邱晨拉着兰英刚刚走出屋门没多会儿,石头、栓子一帮子皮小子就从门外呼啦啦撞了进来,栓子一边跑还一边嚷嚷:“海棠姨,海棠姨,小窝囊的娘还有石头大娘一大帮子人,领着曲神仙过来了,他们要在你们家做法……”
邱晨安抚了一下更加惊惶的兰英,叮嘱她呆在屋里,不要出去。她自己拍拍衣襟上沾的几点飞灰,神情镇定地顺着孩子们的指向,挺直腰身,朝着大门走去。
这会儿,林旭、俊书俊文等人也从栓子嘴里听到出了事儿,纷纷放下碗筷,追着邱晨一道走出去。那几名侍卫也看向秦铮,见他神色淡定的继续吃饭夹菜,根本连眼皮儿都没撩一下,也只能继续端起饭碗吃饭,不过,谁的耳朵竖的高高的关注着大门口的动静,就只有各人自己知道了。
踏出大门,邱晨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孩子所说的曲神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矮小的男人,留着几绺微髭,头发攒在头顶结成一个小小的发髻,用一支竹制发簪,穿一身灰色的宽袖长袍,神情带着那种俯视红尘的淡漠……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只不过,邱晨却在一出门的时候看到他眼中那一闪的精光,就把这人彻底的否定了。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汉骗子罢了!
她的目光只在曲半仙身上一扫而过,就转到曲半仙身后的几个人身上。
果然,如栓子说的,有石头大娘--大魁媳妇,还有收成家的,还有几个她看着面熟却叫不上名号的几个人,还有两个让她比较以外的人,却是那日上梁时曾来林家吃过席面的两个村老,论辈分满囤叫八祖爷和十一祖爷的,也就是曾祖父的。
邱晨还记得,那日席面上这两位吃的油嘴马哈,喝得红头胀脸的时候,可没少跟着众人奉承林家,没想到不过几天功夫,就带着人上了门来为难她和林家……还真是咽下喉咙眼儿就给忘了--喂不熟啊!
那两位看着邱晨的目光扫过来,脸上难免露出一抹尴尬之色,下意识地往人群后边躲了躲。
邱晨冷笑,还知道尴尬就好!知道尴尬就说明至少还要点儿脸皮。就怕一点儿脸皮不要的!
林旭站在邱晨右侧,看到门外的形势,下意识地低声叫了一声:“大嫂……”
邱晨没有回头,只抬起右手,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林旭的胳膊,示意他不必担忧。
她一脚迈出大门,也没有继续往下走,就站在大门厦檐下的青石台阶上,呵呵笑道:“诸位这是去做什么,怎么不去看悠千啊?”
说着,似乎此时才看见人群中的八祖爷和十一祖爷,笑着招呼道:“哎,这不是八祖爷和十一祖爷么?你们二老难得走到我们东头来,不知二老这会儿可有急事,没有急事的话就进来喝杯茶……我昨儿进城刚买了二两好茶叶,说是今年的雨前茶,说是最好喝的呐!”
被邱晨点名的两位村老都有些讪讪的,站在人群里朝邱晨略略点点头,却并不应声,反而往人群里缩了缩,邱晨的眸子一暗,心下冷笑,她的话就是给这两位一个台阶的,没想到这两位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看样子竟是铁了心要找林家的麻烦了。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不怪她不客气了。
邱晨嘴角仍旧噙着一丝微笑,正要开口,收成家的已经一脸得意地跳了出来,指着邱晨的方向嚷道:“杨海棠,你这扫把星,克死了升子,又害的我家男人滚了崖,你还不够啊……”
等得就是你跳,邱晨想要的已经有了,也不容她嚷嚷够,冷冷地打断她,平静道:“收成家的,你确定是收成滚了崖而不是你自己个儿?”
“我什么时候滚崖了!你别胡说!”收成家的几乎是一蹦三尺高地嚷着,满脸得意嚣张,那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被夺了家产撵出了刘家岙的悲惨情形!
邱晨一挑眉,嘲讽道:“你没滚崖么?那怎么满嘴胡话?我还以为你也滚崖摔坏了脑子了呢!”
“你!你个黑心尖子的……”收成家的被噎的一阵胸闷,找不到话来反驳,登时就要撒泼。
那边的两位村老本来想等着收成家的打头阵呢,没想到两句话就被邱晨激的发了疯,真让收成家的撒了泼,他们这边就是有理也没理了。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更是不能让收成家的真撒了泼搅和了事儿。
于是,邱晨就见那位八祖爷一个眼色,立刻有两个壮汉上来,把收成家的呵斥住,拖回了人群中。
邱晨眼中闪过一丝冷笑,目光看向对面的人群道:“八祖爷、十一祖爷那日收成滚崖的时候,你们也在我家里看到的,收成滚崖与我林家可没半点儿关系。而且,相信八祖爷和十一祖爷也都看到了,收成抬回来,还是我给他用了药,又拿了银子套了马车去镇上看的郎中……幸得老天保佑,救得一条命回来……这些不说也就罢了,我不过是看在一个村子里住着,邻里街坊的有难,才伸把手,从没指望过人家念我林家的恩情……可,没想到的是,我这救人的却被反咬一口,成了害人的了!我倒是想要两位祖爷替我主持一个公道,给我一个说法!”
说到这里,邱晨微微一顿,目光从人群里扫过去,然后冷冷道:“若是村老们没办法给我个说法,那也好办,我这里还有收成治病时欠下的条子呢,也有回春堂的郎中作证,收成家的且先把我给收成吃的药钱和治病花的钱还了,我们再说其他!”
“你,谁欠你的钱,那是你心虚……”收成家的一听说让她还钱,登时急了,挣扎着在人群中再次嚷道,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按住了,仍旧呜呜地,想是被人捂住了嘴。
收成家的被按住,她嚷嚷的那一句话,却清楚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邱晨冷笑道:“这还真是黑白颠倒,是非不辨了。我心虚什么?我一没以仇报恩,二没仗势欺人,三没无中生有……我林家行得正站得直,我怕得什么?念着这些年邻家百舍的对我们林家多有照应,故而,我们有了炒药的方子,就想着让村里人采药,也能赚几分钱,让日子都过得宽裕些;有了活儿,用到村里人,我林家也是尽心招呼,从未慢待!我还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儿了,村里不能给我林家一个说法的话,那还有衙门,还有父母大人呐!”
一听邱晨如此强硬,那两个村老也没办法再躲在后边了,八祖爷排众而出,对邱晨道:“升子家的,你且先别急,收成的事儿大伙儿都看的清楚,确实是你给用了药,又出钱出车去救了命,那个,收成家的就是那么个糊涂人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哦,刚刚收成家指责她的时候,你装聋作哑,这会儿看收成家的不顶事儿了,你站出来说收成家的是个糊涂人了,既然收成家的是糊涂的,那你还带着她一起过来作甚?
不过,邱晨毕竟不想真的撕破脸,脸上挂了一丝笑意,对八祖爷道:“八祖爷经的事儿比我们见得都多,自然也看的最清楚!”
却并不说,是不是不再追究收成家的事儿了。
八祖爷碰了个软钉子,脸上一讪,却还是顶着脸道:“那个,升子媳妇啊,收成的事儿你做的很对,可今儿你可做了件大错事儿啊!”
邱晨惊讶道:“八祖爷,我今儿一早就带着二弟和俩孩子去给福儿爹上坟,回来后,又恰好县里的贵客到了,又忙着招呼客人,这大半天儿再没出过家门,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是得罪了哪位高邻,还是妨碍了那家近舍?我们小年轻的经事儿少,做事想的不够周全也在所难免。还请八祖爷指点指点,我们小年轻们也好知道错在哪处,也好改!”
这话,乍一听姿态放得很低,可细一咂摸,就能品出柔里带的刚来。
你说吧,错了,也是小年轻不懂事。人家自己都把姿态放低了,你还能怎样?再揪着不放,那就是为老不尊,为难年轻人。
还有话里透出来的信息,人家是招呼县里的贵客……八祖爷也罢,十一祖爷也罢,别看活了七老八十了,可真正没见过多少市面,他们除了年龄比别人大,辈分长一些,并没有多少和外界打交道的经验,在他们眼里,清水镇的那些人都是贵人了,更何况县里的?再说了,那日林家起屋上梁的时候,他们也亲眼看到了,人家回春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