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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学-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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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她,没有人知道她这柔弱的躯体曾经承载过多么巨大的勇气和野心。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她的一切,唯有天知,地知,菩萨知,黄土知,再无其他人知晓。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已经死了。
  一个人不幸故去,总会有爱他的人为他心碎,为他扶柩而泣,为他默念悼辞,祈祷他平安进入天国。会有人思念他,在他故去之后,仍长久地将他深埋在心中,望着他的照片将自己灌醉,在他的墓前放下最芬芳的鲜花。
  只要有人将之记住,灵魂便将不朽,爱意绵绵长随。
  我不只一次地看到张老师望着肖华前辈的遗像沉默不语。我知道无论再过多少年,无论再遇上多少人,经历多少事情,在张老师的心中,肖华前辈的音容笑貌,永远也不会褪色半分。
  可是叶流萤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的出现与取代,夺走了她本该拥有的全部爱意和缅怀。除了我,或许还有幽夜公子,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还幸福地生活着。甚至连她拼上性命去深爱着的那个男子,也只能忧伤地望着她的躯壳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强忍着疼痛去为变心的“她”祝福。
  我一直把自己的穿越。把史上那各种各样的穿越,归结为一场场狗血淋漓的闹剧,却从来不曾想过。每一个穿越者的背后,其实都隐藏一个死了都无人知晓的灵魂。
  叶流萤。也曾经是一个如此鲜活,如此美好,如此坚韧,灵魂带有香气的特别的女子,可是现在,她的爱情和她的生命全都变成了没有办法证明的东西。
  没有墓碑,也没有纪念。
  我忽然感觉脸颊一阵痒痒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我代入得实在太深,眼睛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哦,原来是我在哭,眼泪哗哗地流着,模糊了我的视线。脸颊上痒痒的,是有人用温热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擦拭。定睛一看,啊,居然是桂林!
  我们两个不知何时都立在了树下,海棠花瓣簌簌飘落,已经堆满了我们的衣襟。桂林一手揽着我的肩。另一手的手指在我的眼眶轻轻摩挲着,沾掉了汹涌而出的泪水。他俯视着我,微笑着。眼神柔和,但没有一点悲伤。我忽然感觉他的手指太过灵巧漂亮,这样的手应当是举世无双的,却又觉得如此漂亮的手指有一点眼熟,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那漂亮的手指拭干了我的眼泪,却轻轻地点上了我的鼻尖。
  “阿萤,原来你还有这样一段伤心的过往,真是个小傻瓜。不过没关系的,不要记起来就好了。这样的傻事。不要去做!要是你犹豫,那么让我来帮帮你。”
  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说什么?啊!干嘛呢你?!怎么动手动脚的?这也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我正待要将他推开。桂林却忽地面色一寒,轻抬手将我往外一推。转瞬腰间长剑已然出鞘,一道雪芒闪过,“叮叮”两声脆响,便有两支纤小的银镖给打飞了出去。
  这一刹那,我愕住了,因为我们两个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飞满了各种颜色的蝴蝶,大部分是靛蓝、深紫和碧绿三种,都是非常少见的颜色。那些鲜艳的蝴蝶飘摇摇地飞着,却不知怎的令人觉得诡异恐怖。
  不远处开满鲜花的树上,沐着晨曦,立着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黑袍轻轻地在风里飘着。他手中的长剑也已出鞘,而他面上的寒意更甚。这男子实在太帅了,我的目光一下就被他吸引了,因为这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男神聂秋远。
  “哥哥,这位是……”我心下一急,知道是他是误会桂林把我拐走了,便要开口解释。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却见聂秋远指尖轻弹,一粒小小的药丸不偏不倚地飞进我的口中,咕噜一下就滑了进去,呛得我一阵咳嗽。
  “退后,护住双目。”聂秋远冷冷地命令道。
  这,难不成是要打架吗?秋平日里不是这么鲁莽的人啊,怎么会连口都不开,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呢?
  我还来不及多想,却见周围那些蝴蝶中翠绿色的一批,像接到了指令一般,从四面八方向桂林疾飞而去。
  桂林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往土里一插,竟自空出一双手掌来迎敌。只见他双掌在空中从从容容地画了两个圆,使的是类似于太极中“云手”的招势,就势轻飘飘地推了出去。但这看似绵软的两掌,竟不知为何“呼”地爆起一阵烈风,靠近了的绿色蝴蝶被掌风扫到,便“噗”地燃成一团小小的火苗,瞬间焚化为灰。
  我吓得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他们的距离。高手过招,凡人容易躺枪,靠近无异于找死。
  桂林冷冷地言道:“哦?你居然在这里使毒?也不怕你的毒波及到那丫头么!再说了,毒药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用比较好,也不想想你自己的毒理是谁教的。”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嗖嗖”连声,也不知那些蓝色蝴蝶是怎么变异的,忽然之间飞得跟蜂鸟一样快,箭一般地向桂林所在的方向疾射过去。桂林面色一寒,轻纵身倒飞出三丈,那些蝴蝶便“噗噗”地撞在了地上。
  桂林刚刚立过的地方,三丈以内,转瞬成冰。
  桂林的身子飞出去,脚刚沾上地面,还没有立稳,便有一团黑影挟着白光当头罩下,竟是聂秋远如大鸟一般仗剑向他当头砍了下来。桂林反应极快,一个错身,右臂向上一挥,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弯刀,堪堪格挡住了聂秋远的长剑突袭。
  电光石火之间,桂林一个拧身,手中弯刀忽然展长,多了一条长柄,变为一把长镰。那长镰一记猛扫,竟向聂秋远反攻了过去。
  聂秋远剑尖顺着长镰扫来的方向,将镰头弯刀借力一带,使个“粘”字诀,瞬间带偏了长镰的进攻方向。却不想那长镰倏地从手柄正中折为两截,竟成了中间是链子锁的双截棍。那铁锁一抖,便朝聂秋远拦腰倒卷过去。
  聂秋远黑色的影子一个漂亮的飞旋,身形一矮,躲过了链子锁,也向后倒跃了两步。两个人瞬间停止了动作,一人持剑,一人持双截链子弯刀,竟自对峙了起来。
  我完全看傻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桂林手中的那把长镰。那是我认识的东西!那不是任平生的独门兵器吗?
  我不禁呆若木鸡。难道这个自称隶属玉衡司的官员,这个几天来一直陪伴关照着我,获得了我信任的男子,居然是那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天镜门青龙使任平生吗?
  再抬眼看看桂林,那容貌,那气质,那身体散发出的气息,与我所知道的任平生竟没有半分相似之处。这简直是太可怕了!这么多天,与如此凶残可怖的人朝夕相处,我竟然一丁点都没有察觉!现在,要不是聂秋远来了,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
  桂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玄武啊,我与阿萤在这春花烂漫的胜景之中心意相通,方才渐入佳境,你偏偏要来打岔,你说你是不是不解风情?”
  聂秋远望了望我,冷冽的目光便又回到了桂林身上。
  “我的女人,敢碰就杀了你!”聂秋远直视着他,冷冷地说道。L
  ps:嗯~!那个……肖华前辈,其实第一次出场于卷一中的《刀上三尺有神明》章节,但是他的故事,详见番外《呵呵,看来我的歌唱不完了》。特此注解~!

  ☆、No。129 花漾(1)

  这台词实在是太惊爆了,我当时就听傻了。
  要是我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的是--“我的女人”?!
  我四下瞅瞅,终于确信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女人的影子了。
  那么说,这个“我的女人”,指的是……我?!
  我惊讶地望着聂秋远,他静静地立在树梢头,还是那般沉静内敛的模样,温润如玉。这话,实在想象不出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哈?”
  感到惊讶的人果然不止我一个。任平生愣了一下,旋即轻笑起来,渐渐地,那吃吃的轻笑便变成了仰天的狂笑。
  “玄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聂秋远没有答话,只冷冷地望着他。不多时,任平生忽地敛了笑容,正色道:“你有把握,能从我手中护住她么?”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就发现头顶一道亮光劈下,居然是任平生瞬移了一般,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手中弯刀毫不留情地朝我当头猛砍下来。
  你大爷!我心中只来得及问候了他这一个亲属,问候他十八辈祖宗我是实在没有那个时间了。论武功,任平生可是绝世高手,这一刀我肯定躲不开啊!我怎么这么倒霉。
  可是我头一晕,眼一花,弯刀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把我从中间劈成两条。当我定下神来的时候,发现我距离任平生大约有三米远,再定定神,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聂秋远的怀里了。
  聂秋远右手持长剑,左手紧紧地揽着我的腰,将我揽在他的胸口。他并没有低头对我说话,反而直视着任平生。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把握。”
  “哦?难道你不怕这丫头会有危险吗?”变。态男任平生一脸的惊讶。
  聂秋远紧紧地抱着我,紧到让我有些疼痛。他望着任平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再放过她。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和任平生又一次一起听傻了。这个论调,似乎有些挑战正常人的三观啊!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话让我的心里忽然之间起了波澜。
  一个正常的善良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因为爱而选择放手吧,就像在所罗门的审判之中,真正的母亲会为担心危及婴孩的性命而放弃争夺。可是这种自信为了对方好而作出的选择,就一定是对方想要的吗?
  如果我深爱一个人,那么我是希望他为了我的平安选择舍弃爱情,还是宁可死在他的怀里呢?
  现在的聂秋远。自己情愿背负自责与罪孽的十字架,宁可看着我陷入危险与折磨,也不愿意放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狂热程度完全超越了理性,而且他一定确信我会与他心心相印。就是那种,死了都要爱的感觉。
  他对我的心思,有这么狂热吗?之前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呢?
  任平生怔了一会儿,忽然呵呵一笑,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自私。”
  聂秋远低下头来,望着怀中的我。眼神里带上了一抹温柔。他略微俯身,当任平生不存在一般,只自顾对我说道:
  “对不起。我很自私,但是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也许会让你遇上危险,可是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如果你会死,我一定会比你先死。伤害你的人,只有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我捉着他衣襟的手忽然有些发抖。
  这,算是表白吗?
  如果这都不算表白,那什么算呢?这不但是表白,这甚至是生死契约啊!这不正是我想要的么!我的心愿,我的心愿不就在这一刻得偿了么!
  开心吗?嗯。开心,是开心的。开心极了!而且,非常非常感动。有幸福的感觉。可是,怎么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乱?
  好像心里头的什么地方有一些不妥,心里头的什么地方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空虚了那么一小片,令我有些手足无措。
  任平生面上笑意忽地更盛,唤我道:“阿萤?”
  拜托,坏人,这种时候不要来打扰我!
  “本来我还没有什么兴趣,可是这会儿想想,阿萤倒当真是挺特别的。所以,现在我也想要她了。玄武,有一天我会让阿萤变成我的。”
  “任平生你闭嘴!”我气得脱口而出。耍我好几天也就算了,这会儿添什么乱!不就是想跟聂秋远对着干吗?
  “阿萤,我已经侦知了玉衡司的事情,你觉得,我有必要去你们那小小的县衙么?”任平生笑着问我。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往聂秋远怀里缩了缩,他的手也把我揽得更紧了些。
  “也许,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有趣的丫头在做什么呢。”
  “青龙,”沉默了半晌的聂秋远终于开了口,“想做什么,冲我来。针对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针对一个女人自然没有意思,但是抢走你的女人,就很有意思。”任平生哼哼地笑起来,“可是你未免也太过粗心,阿萤身子的异状,你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要不是遇上我,她照你教的心法练下去,小命迟早不保。”
  聂秋远的面色微微一暗,揽着我的手臂轻轻颤动了一下。
  任平生没有理他,却对我笑道:“阿萤,如何,被两个疯子抢夺的滋味?”
  我感觉十分无语。
  “阿萤,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任平生抿了抿嘴,转移了话题,“你不要太害怕,其实只要不练内功,你的症状并不严重。来碗子山的的路上,你跑去刨人家坟头,其实,是我给你下了点儿药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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