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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
说来也怪,我记得爹娘,爸妈,外公,张无良,七哥,迎篱落,甚至当年的救命恩人封缄和风弥,还有银珊他们等等,却独独忘记了我的孩子…的父亲。
我有公婆,有孩子…我已经成亲,可为什么我从不记得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
“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谈,我们换个话题吧。”我看向篱落,“你都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了,真好!”
“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七哥抚上篱落的肚子,“还藏着一个!”
我惊呆,“你,你们也太效率了吧!”
篱落嗔怪地拍掉七哥的手,肃然看我,“疏疏,当你报不了仇的时候,你只能选择原谅。好比我,曾经那么喜欢他,爱他,可也是他,毁了我的父母亲人,我知道,他们咎由自取,他可能想替你出气,可……可我选择了不去计较,是你七哥让我放下,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去报仇,那样会毁了你自己的。”
我的确听不懂篱落在说什么。至于报仇……天韶冢主……
啊!我捂住脑袋,一想到这个名字我的血就往上涌,恨不得将他活剥了皮,剁成肉糜,拿去喂秃鹫!
“疏疏!你怎么了?七哥看看!”七哥抓住我的手,预防我又开始击打自己的头。
我猛摇头,想要挣脱他,却大不过他的力道,七哥对我吼道,“想想爹娘是如何担心你,你还要报仇吗!”
七哥猛地将我推倒,我无力地躺在床上,脑门出了一头汗。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你再去找那个负心汉,再去报仇;要么,跟七哥回龙都,七哥给你挑选天下最优秀最英俊的…”
我拉过被子将自己全部捂住,气息微弱地说,“可以让我睡会儿吗?”
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篱落拽住七哥,对我说,“那你好好睡一会儿,不要多想。”
接着脚步声响起,忽又停住,七哥的声音传来,“醒来后务必给我一个答案,你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篱落拽了他一下,瞪他。七哥却不理,牵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我蜷缩成一团,将自己还原母体里婴儿的姿势,双手掩面埋进膝盖里。黑暗里脑海中满是我的孩子的模样……
他在我的肚子里,也是这样的姿势吧。那么期待的十个月,最终眼睁睁看着他化为泡沫。
莫临、非离。
记得他曾经好像被取名叫莫临。莫临,莫要临到。不要来到这个世界。
究竟是谁取的这个名字,从一开始,难道他就不被祝福不被期望出世?
所以我给他改了名字,非离。既然来了,就不要分离。
如果我想见到非离,那我就得回去。可没有了万灵拂尘,我回不去了。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去圣丐帮,有关万灵拂尘的蛛丝马迹,或许可以让我回去。
何况,无风和张无良知道溺泉的事,我要去打探一二。
既然下了决定,我便不再犹豫,去龙都。
突然,“十三!”
一声呼唤让我猛地睁开眼,黑暗中我望着黑暗,听着那一声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呼喊。
是谁,谁的声音?
我忙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屋子,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卡……O……K……卡……
☆、十七 叔母往事
猛地跳下床,连鞋子也忘了穿,奔到侧厅书桌旁,飞快拿起笔,想写下脑海中闪现的点滴。
可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毛笔却是干的。我赶紧跑到正厅的桌子上喝了一口凉茶,再跑回书桌,将一口茶吐在砚台里,拿起砚石飞快研墨。
铺好白纸,蘸上墨汁,我写上了第一个字:苍。
公公姓苍,三叔母姓苍,婆婆说,三叔母是桪儿的大姑姑。那他应该姓苍,名字里有个桪字。
我又写下一个‘桪’字。隔开了‘苍’字一段距离。
看着‘苍’和‘桪’之间雪白的空当,我的脑海也一片空当。
这就是他的名字。孩子他爹,我的夫君。
双脚蹲在椅子上,看了那两个字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我娘进来看我,丫鬟端着水盆等出现,我才回神。
那墨迹已经干透了。我赶紧把纸折起来,放入袖口内,笑着走向我娘。
我娘对我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不过我很高兴。给我换好衣服,然后梳头。给我梳头的时候,透过铜镜看她认真疼爱的神情,我就觉得胸腔暖意遍布全身,幸福极了。
“不要再吓娘了知不知道?你娘不比从前那么威武,天不怕地不怕了,以前还有人娘可以管管,分散些注意力,不至于老去想你,可如今人都走光了,偌大一个苔府,就我和你爹,我每天除了想你,就真的无事可做了,你知道你娘我不是那种侍弄花花草草的人,本来就无事做,所以不要再出什么事让你娘我整日胡思乱想,牵肠挂肚……”
我娘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带我跟着鼻子也酸起来,眼眶一下子堤坝崩溃。我忙一手覆住双眼,让洪水退回去,不准哭!
“娘你终于也承认自己以前嚣张跋扈了?”我强笑着打趣我娘。
娘不温柔的一拍我脑门,也笑了,“你这臭丫头,就知道跟你娘贫!”
我握住娘的手,贴在我脸上,看着铜镜里的娘。娘的手好温暖,还很光滑,娘的容颜虽不比当年,却也还是十分好看,不过岁月从不放过任何一人,我不在的这几年,娘一定很难过。
我把头埋进娘的手心,娘动容的抱住我的头,我靠在她怀里,虽然我不知道我跟她究竟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可我真的很爱她,看得出,她也很爱我。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以后来孝敬您!”我动情地抬起头,真挚地望着她。
傻孩子!娘知道你的一片孝心!我以为娘会这么说。
哪知道她一拍我脑门,吼道,“既然知道孝顺,你这臭丫头还不赶紧正常起来,去把你那个负心汉找回来,现在就孝顺,还谈什么以后!现在就生个外孙给你娘我抱抱!”
我耷拉着脑袋,果然,我娘不适合琼瑶路线,温柔感性不过三秒,母老虎彪悍才是本质!
恰在此时,婆婆出现了。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婆婆说她要给我梳头,夺过娘手中的梳子,还白了娘一眼,“疏疏是嫁了人的少妇,理应盘发,你还给她梳什么待字闺中的少女头,你会梳头吗?”
婆婆刚要梳上头发,我娘就炸毛了,“我不会梳头!!你说我不会梳头!!”
娘气得只会重复这句话了,分明是气婆婆质疑她身为苔家主母几十年的专业水平与实际操作水平,这是不可原谅的!!
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作了深入探讨,当然大家都是文明人,动手不动口,不对,动口不动手。
一旁侍女强忍着笑意,还要站得笔直,也蛮辛苦的。
婆婆对上娘,雌狮子对上母老虎,天雷遇地火,火星撞地球,简直就是世界灾难发展成宇宙大混战!
我小心翼翼的退出灾难战场,顶着婆婆给我盘的一缕发加娘的少女发型。
一出门就遇到了三叔母。咳,也就是我现代的妈。
她一见我这副样子,立马笑得前俯后仰,名门淑女的样子都丢到太平洋了,好吧,是大西洋。
我揪着头发,无奈叹口气,这家人为什么都这么不正常!
“三叔母,你不是说要对我很好的吗!”她还是不停的笑,我气鼓鼓瞪她。
她轻咳一声,极力想要停住笑,却又实在忍不住,那模样让我想到小时候我妈把我打扮成男孩子,还给我化乱七八糟的妆,最后牵着我上街,她和路人站在一起,嘲笑孤立无援手足无措的我。
果然,亲妈都是这样的!
“这是你婆婆和你娘给你弄的?”三叔母笑够了,把我领到湖边,在凉亭里让我坐下,她开始给我整理头发。
我气闷的嗯了一声。
“她们其实都对你特别好。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
我抬了抬眼,听着怎么这么像小时候我妈要把我交给外公姥姥照顾时说的话?
哦。
我应了一声。
她静静给我理着头发,我也默默坐着任她折腾。她的手时不时碰到我的耳朵,头皮,额头,我不由自主的偷笑。
“疏疏……”
“嗯?”
三叔母给我弄好头发,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疏疏,你现在还想着天韶冢主杀死你孩子的事吗?”
我看着她看着我,摇摇头。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刚才的感觉起了微妙的变化。
“你知道我和你三叔为什么没有孩子吗?”她的视线飘向天际,我自然好奇,认真听她的话,
“当年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也已经有七个月了,可当时你三叔不在我身边,他那时是武林盟主,要维护江湖安稳,就必定会招致很多仇家……”
“后来你的孩子被仇家害死了?”我不禁猜测。
她摇头,“孩子是我自己打掉的。”
“为什么!”我有些激动,难以理解。
她看向我,“如若孩子生下来,难免将来会遭遇各种不测,我自知没有足够把握去保护他,既然早知那个结果,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早早让他没用任何痛苦的去……”
“你胡说!”我甩开她的手,愤然至极,“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他还是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你凭什么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你还是一个母亲吗,你还有感情吗,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可以!!”我很愤怒,仿佛她打掉的那个孩子就是我。
她有些无措的看着我,随即别过脸,云淡风轻,“当时你三叔也是这般说我的。”
我愣住。
“他当时恨极了我,却更恨自己。”她站起身走到凭栏处,望着湖面,语调如湖水一般平稳,却有丝丝涟漪,“他恨自己不能保护我和孩子。”
“为了不让他自责,我对他说,嫌短吗要多久才能表达哀伤三个月三年三十年每一个人每天都在怀念死去的人,道路上就会充斥著满满的哭声,太吵了!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诚心的哀悼,只要诚心,一秒钟足够了。”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我们没有福气,不能去拥抱我们的孩子,所有的所有,只希望她能过得好,过得幸福,在别人家里,不论理不理解,不论恨不恨我,都不要紧。”
“当然,现在提起这件事,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伤痛。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除去那些已经失去的,你还拥有很多。”
“那你和三叔……”
“你三叔和我唯一的隔阂,也是此事。”
“谁说我们之间有隔阂的?”三叔突然出现在凉亭外,笑看着三叔母,又有几分嗔怪。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他走上凉亭,目光始终不移三叔母。
看着他们,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莫临。
他和三叔母的决定是一样的,不希望孩子来到这世上。不愧都是苍家的人,一脉相承。
那我的决定是,非离。
和三叔一样,这是我们苔家的坚守。即便莫临,也要非离。
我看向三叔,不由得笑了。
我想,我真的明白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是打通任督二脉的节奏了。
☆、十八 公尝六月
三日后,我便同七哥他们一道,告别爹娘、公婆,还有三叔父叔母,去往龙都。
爹娘公婆已经习惯在轻以县生活了,再不想去龙都那繁华纷扰之地。他们虽然想我,但看我平安,也不留我,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身上仍然有昼夜泉的咒,只是三叔替我封住了一些时日,还给我留下了一瓶药丸,让我隔三日吃一粒,待这瓶要吃完,他会按时回来给我续药。
至于我脸上的疤痕,依旧存在。所幸没有吓到珑元和坤宁,她们也不怕我这样子,可能七哥七嫂叮嘱过她们了。三叔也给我准备了两瓶药,说是可以治愈脸上的疤痕,三叔还给了我一个面具,很普通,他让我出门在外最好戴着,免得招摇,我看着这面具,心想难道戴着不会更招摇?
好在我的头发长出来了,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我常看到我娘偷偷在哭,她那样要强的一个人,竟然会偷偷的哭。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一定太过恐怖。我不好过去戳穿她,只能平日里逗逗她,反正我已经嫁人了,脸上有疤也没事,又不是没人要。婆婆自然也不好过,只平日里可劲儿的给我端补品过来,让我养好身子。
三叔父叔母又开始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他们如一缕风,只会在树梢上稍作歇息,却从不驻扎,无牵无挂。
我很羡慕他们。
三叔母跟我说,两个人是彼此的牵绊,彼此的命运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