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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是好东西呗。修道之人要炼丹,采药之人要炼药,一个道理。”
“老爷爷您说了这么多,还把我爹爹打晕,您究竟是谁,到底要怎么救我娘亲亲?”
莫临自那天昏睡醒来后,状态一直不错。倒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位年轻老爷爷将不吃不喝的爹爹敲晕,扬言说,可以救活娘亲。
“我看就是江湖骗子,伺机行骗。”非离抱着小胳膊,守在爹娘的床前,小小额头微蹙。
宫青笑而不语,倒是苍梧极其认同非离的话,“这位前辈,您让我们提着胆子与你合力敲晕了少爷,要是到头来你救不活少奶奶,那这笔账少爷找我算,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捋了捋耳鬓长发,看着莫临比非离好欺负,便抚上莫临的头,“论辈分,我该是你们的三叔公。或是姑爷?不过你这声老爷爷……”
莫临眨着大眼望着他,“姑爷?可是我听娘亲亲的丫鬟把爹爹也叫姑爷……”
三叔公眼角一抽,“那还是叫三叔公吧。”他抱起莫临,看向正在埋头苦读医书的封缄,又是一捋长发,
“玉如意是救不活这娃娃的。你不必白费力气了。”
封缄头也不抬,“她不是与如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吗?只要找到方法将如意从莫安体内取出,那她岂不是有救?我已派人去龙都的菊花岛请了圣丐帮帮主和无风,待他们来了,一起商讨如意破解之法,必定有用。”
三叔公苔凌烈兀自叹了口气,“现如今跟你们这些后辈说话可真费劲。”他抱着莫临走到床前,看向非离,又搂搂莫临,
“要救母,就得靠你们两个孩子了。”
一直抱剑在门口的衣衣目光突然望向这边,像是想起什么,径直走过来,神色惊愕,“前辈的意思是,舍利子……”
封缄听到这三个字,忙扔下医书,推着轮椅过来,“舍利子?舍利子你不是说被大火销毁了吗?怎么…”
苔凌烈抱着莫临坐到非离旁边,看向衣衣苍梧宫青,“你们是苍心宫的人,与天山冢有莫大牵连,你们自然知晓玉如意的因果由来。”
宫青点头,“玉如意是天山冢的至宝,冢主曾将其交给过无风,引起了雁荡山的大火,意图烧毁万灵拂尘。”
“那冢主又不笨,明知道万灵拂尘是烧不坏的,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苔凌烈此言一出,大伙这才想起这事的蹊跷。
“我当初在圣丐帮听无风对少奶奶说起过,那时的雁荡山火光冲天,在那大火里,他看到了少奶奶。”苍梧突然记起,“还有,无风说少爷当时也在雁荡山,他也看到了少奶奶。”
“谁在那里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看到了谁。”
“您的意思是……”
苔凌烈并未回答,继续问宫青,“你们五个护卫中,为何没有徵白?”
宫青苍梧神色一黯,宫青肃然道,“徵白是天山冢的灵童,又唤元元,是冢主派给少爷的特殊护卫,与我们并无太多瓜葛。可后来我们意外发现,徵白是不死不灭之身,有一次他的屋子着火了,我们没来得及去救他,到最后发现时,我们以为他已经…可没想到他竟毫发无损的出来了。”
“我们为他感到高兴,”苍梧接过话茬,“那时他却一脸落寞,说为什么不把他烧死。当时我们还很诧异,后来……”苍梧一脸的不忍与难过。
“后来你们的冢主,为了将玉如意炼制成舍利子,便用玉如意吸食了徵白稀有的精气,就像那天夜里,莫安吸食莫临的一样。”苔凌烈仍是不温不火,他揉揉莫临遗传自苍亦桪的沉黑的墨发,些许安抚。
莫临冲他笑笑,转头去看非离,“非离救了我。”说着就去拉非离的手,非离皱着眉挣脱,
“我们是双胞胎,你的苦痛我偏偏感受得到,只不过不想让我自己痛罢了。”
莫临仍是不依不饶拽着非离的手,非离也就懒得理他了,对苔凌烈问道,
“我跟他身上都有徵白那种特殊的精气?”
苔凌烈摇头。
众人正要松一口气,却听他继续说,
“莫临和非离,就是舍利子,双舍利。”
一语惊起千层浪。
封缄愕然道,“您不是说舍利子被…难道舍利子也烧不坏?要是烧不坏的话,那天韶冢主不是该知道吗?”
莫临非离对视一眼,只一眼,像是一个人的心脏,在两个人的体内砰砰直跳。
苔凌烈看向宫青,“方才问你们的,加上我现在告诉你们的,还不明白?”
宫青眉宇紧皱,经此一提醒,刹那豁然明朗,“您是说…当年天韶冢主也怀疑那舍利子烧不坏,却苦于多番追查,都无疾而终。后来就借用拂尘和如意在雁荡山引起的大火,来追查舍利子的下落。而那火光里的人,也就是少奶奶,便是舍利子的下落!”
苔凌烈含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舍利子是莫临非离,难道舍利子在少奶奶肚子里,就这样生出来了?”苍梧挠挠头,怎么有种马上要见太阳了可一片乌云挡在眼前的感觉。
“舍利子被玄天老君投进的火池,名唤浴火池。想必你们都听过凤凰的故事。”
“凤栖梧,经浴火,涅槃重生。”封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您是说舍利子投进浴火池里,浴火重生,在疏疏那里重生了?!”
天啦天啦!苍梧明显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这,这也太难以接受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娘亲亲?”
莫临望着床上的一双人,沉黑的眸子晶莹闪耀。
非离不动声色地紧握了握他的手。
“这就要问你爹爹了。”苔凌烈笑道,“他选中的人,选中了便把她召唤过来,来了就成亲,成亲就开始一步步踏入天韶的陷阱…”
“陷阱?”封缄皱眉,“难道六哥不是真心爱疏疏的吗?”
“真心假意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苔凌烈扫了眼苍亦桪,“不过这孩子也煞是可怜,被天韶下了昼夜泉,公尝玉箫这个身份便是他一步步听从天韶诱取舍利子的棋子。”
苔凌烈的话在宫青苍梧听来不免有些过分,莫临非离也自然不服气,“你胡说,我爹爹明明是爱我娘亲亲的,才不是利用!”
“可不是嘛,前辈,”苍梧急着为自家少爷喊冤,“傻子都看得出来我家少爷有多紧张少奶奶,为她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操了多少心……”
“所以才说歪打正着!”苔凌烈弹了弹莫临的小脸蛋,“你爹爹起初是听了天韶的话,将玉如意、无心贝、毒玲珑、万灵拂尘都往你娘我侄女身上放,像当年玄天老君炼制舍利子那般,等东西齐备了,舍利子就可以练出来了……”
“她是个人,又不是炼丹炉!”非离忍不住抱不平,嘟着嘴恨了他爹两眼。
护主狂魔苍梧连连摆手,“不是啊,我看少爷一开始就对少奶奶有意,对她不好的都是公尝玉箫,那个算不得少爷…不对,公尝玉箫的时候也很好,总之,反正,就是少爷是真心的…”
看苍梧辛苦解释得满头汗,大伙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不就是想说六哥开始是利用疏疏,后来日久生情,真心爱上她了?”封缄轻飘飘地扫了眼床榻上躺着的两人。
苍梧猛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少爷对少奶奶的感情,不说我了,就你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娘亲亲对爹爹也很好…”莫临嘟囔了句。
“都挨刀了,命都豁出去了,能不好吗?”封缄有些气呼呼的吃味。
“那我爹知道我和莫临是舍利子?”非离盯着苔凌烈,总算回到正题。
苔凌烈狡黠一笑,“那就得问你爹了。”
“他当然不知道。”门突然被推开,一位端庄秀丽的夫人端着几碗汤款款走进来,嗔怪的瞪了眼苔凌烈,“你莫要教坏孩子,什么罪过都往我们桪儿身上推!”
她将汤放在桌上,“都守了这么久了,喝点参汤,不然他们没醒,你们就垮了。”衣衣走过去帮忙。
“他让疏疏这丫头吃了不少苦头,该治治他!”苔凌烈笑道。
进来的正是苍亦桪的姑姑,苔凌烈的妻子苍柔然,她不理会他,柔声唤非离莫临,“来,姑奶奶抱抱,唉,孩子还这么小,哪能挨得了饿,想吃什么告诉姑奶奶,都给你们做!”
“你会做饭?”苔凌烈一盆冷水浇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苍柔然挑眉,“你要我做饭?”
“不,不是。我是说,孩子们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他们吃!”
苍柔然满意点头。
封缄忍俊不禁,“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不要吃的,先教我们救救娘亲亲吧!”莫临拽着苔凌烈的袖口,楚楚望着他。而非离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榻上的一双人。
两个孩子炽烈而委屈的眼神,看得真叫人心疼又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 一找到网就更新。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我的诚意,在这里,在这里!!!merci beaucoup!!
☆、四五 颠鸾倒凤
按照三叔苔凌烈的说法,若是玉如意吸了莫临的精力反而是好的倾向。
因为莫临的精力纯真无邪,而且是我的孩子,对我的记忆有极大帮助。但现在莫安吞了玉如意,已经走火入魔的莫安只会将如意妖魔化,而我,也会随着邪气的如意滋生邪恶的记忆,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但我若是死了,这种情况,不用说,死人是没有记忆的。
但若要救活我,随着如意的污染,我就会被恶魔化,对所有身边的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玉如意跟娘亲亲有关?跟她的记忆有关?”
“都是天韶搞的这一出。”三叔母愤然道,“当疏疏被天韶抓去时,她在咒泉洞分娩。你们该知道咒泉洞的咒泉对人的危害有多大,尤其疏疏那时正在经历分娩,咒泉分许多种,像之前桪儿身上的昼夜泉,还有无风的女溺泉,莫临的苗溺泉…咒泉实乃天韶种下的最大恶果!”说及此,三叔母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那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去天山冢,把莫安杀了!”
“万万不可!”三叔喝道,“玉如意现在与疏疏同命相连,也即是疏疏与莫安一命相承,杀了莫安,疏疏也别救了。”
“那,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苍梧不耐烦地挠头。
“救是必然要救,化解仇恨是阻止如意恶魔化的根本方法,”三叔顿了顿,“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你们认为莫安的仇恨谁能化解?”
众人顿了顿,苍梧瞟了眼封缄,“说起来,当年的藏凤户可是莫安的杀父仇人。”
封缄欲辨,却觉无话可说。
宫青拢眉,“不,莫安对他父亲的死似乎并无太大仇恨,他被少奶奶收养后,被少爷带到了苍心宫,但我却觉得他的言行举止确实不像穷苦人家出生的,莫安的身世,一定有问题。”
“少爷知道吗?”
宫青若有所思,“若我没猜错,少爷肯定知道。而且,莫安必定与天山冢有关。”
一旁一直沉默的衣衣突然道,“莫安的仇恨,十三姐可以化解。”
众人的视线讶然落在衣衣身上,转而落在我身上。
“疏疏可以化解莫安的仇恨,那万一疏疏恨起来怎么办?”
“是啊,”苍梧仍是心有余悸,“那天莫安灌输给少奶奶的那些话,想起来都替少爷觉得冤…”
“好了,我算是听明白了。即,无论是化解莫安的仇恨还是化解疏疏身上邪化的记忆,”三叔的目光落定在我身旁的苍亦桪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要桪儿的真心感化了疏疏,疏疏化解了莫安,那玉如意,便又恢复纯洁无邪。”
如意不会对安哥哥造成什么伤害吗?莫临这句话憋在心里半响,终是没有说出。
*
转眼已是五月底。
六月的风已经呼呼吹来,我坐在绿意盎然的园子里,闻着清风送来的阵阵花香,好像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伤痛。
眼睛突然被蒙住,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我翘起嘴角,“忙完了?”
“嗯。”声音自耳后传来,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看见那些人就烦,不过一想到你在这里等我,我就迫不及待打发他们走了。”
我扒拉下眼睛上的手,他绕到我面前,挡住了晒在我身上的太阳,逆着光,因此我看不清他的脸,尽是一片黑暗。
他突然俯身下来打量我,“你在想什么?”
“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有,我们先去冰窟,然后放无心贝,再去墨林,之后去冢窟,最后去咒泉洞。怎么样,满意吗?”他欢呼雀跃。
我却志趣乏乏。
他立马皱起眉,有些生气,“你不喜欢?”
“我饿了。”我答非所问。
“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