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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雪，你说她真的会来吗？”
这个她，指的是季如烟。
老夫人张氏真的是忐忑不安，要知道，若是再没有那一千两银子给出去，这季府就会不复存在了！
季东天那个混帐小子，居然怂勇妻子莫氏，打起这屋子的屋契主意，想拿这屋契去抵债。
若不是被她发现了，季府一大家子都要做乞丐去了！
对于大儿子的劣性，老夫人张氏实在是无能为力，打不听，骂不进，油盐不进的大儿子，她能怎么训着？
吃喝嫖赌，样样占齐了，她一个妇馗人家，老年还要为儿子的事担惊受怕，她真真是受够了。
自从季东明死后，老夫人张氏就老得更快的。
二儿子一死，季东天的那个债主们立即上们追债，无计可施下，家里可以典当的东西早就典的光光了。
别人家吃个大米饭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在季府，天天白粥稀饭，外加几条青菜，肉荦根本就别想看到一星半点，别提有多么的凄苦。
燕雪见老夫人张氏如此问道，回给她一个温和的笑意，“老夫人放心，大小姐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当初答应了老夫人的，就不会食言的。”
虽然说燕雪的回答，对于老夫人张氏而言，是可有可无的。
但此时此刻的她，真的是想季如烟能来。
正在愁眉苦脸的时候，季如烟带着瑶光走进了大堂，“老夫人这是在等我吗？”
“你来了，银子带来了吗？”
老夫人张氏一见季如烟，张嘴就是银子。
季如烟也没多废话，直接示意瑶光给她银子。
一千两的银票给了老夫人张氏，她马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确认确实是一千两银子，立即打发燕雪去将欠下的债款都给还了。
燕雪退了下去，屋里的人，就更不是外人了。
赵叔如今与燕雪二人，曾经是季东明府中的老人，更是忠诚之人，如今投靠了老夫人张氏这里。
虽然说季东天的府中，比不得季东明那大宅，但好歹也是有安身之处的。
郭子弟则是拿着当初季如烟给的银子，也在外乡购了大宅子，买了些田土，做起了大地主，对于季府如今的境况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
季如烟看了看屋里的人一眼，“今天你们帮了我的忙，那我也就许你们一个要求，只要不过份，我都会看着帮忙你一把的。说吧，我听着。”
☆、466。第466章 老夫人2
众人一听季如烟这般好说话，面面相觑。
曾经在季如烟手下吃过大亏的郭子弟，第一个站了出来，“那我能要一万两吗？”
季如烟只是瞅了他一眼，那目光似刀，剜在身上似的。
那淡淡的一眼，就让郭子弟浑身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不，不！给我一千两就好。”
“瑶光，给他一千两！”
季如烟站在那里，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让瑶光给他一千两银票。
赵叔向来老狐狸一只，想法与看法，都是看得老远。
这不，他向季如烟说道，“大小姐，我儿子如今尚未有差事，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他到燕王府中做杂事？”
“这个我要回去燕王府，问过世子妃，看看府中还有什么职位缺的。若有缺的，立即让赵叔的儿子入王府工作。前提有一点，若是带着歪心进燕王府，小心本公主绝不留情，断子绝孙的事，我是做得出来的！”
“大小姐放心，若是那小子胆敢背叛主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季如烟的话，让赵叔心中禀了禀，连连点头称是，不敢违逆。
这两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剩下老夫人张氏了。
季如烟看了她一眼，“老夫人，你可想好了？”
“赵叔，郭子弟，你们先出去吧。”
赵叔与郭子弟相视一眼，都是人精，知道老夫人张氏肯定是难为情了。
也不多废话，起身就离开了大堂。
季如烟也示意瑶光到大堂外的院子里等候。
于是，大堂内，只有老夫人张氏与季如烟二人。
“如烟，祖母厚着一张脸，向你要一万两银子，可否？”
老夫人张氏一头白发，纵然今儿一身华服，仍是难掩她的老去。
在季如烟还没回话的时候，老夫人张氏已经再次开口，“你别以为祖母是贪这一万两银子。主要是东天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大堂哥修文，今年底就要十八了，谈好的那户人家的姑娘，一听到东明被斩杀了，当即毁婚，连聘礼也吞了。祖母这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要再凑齐银子，为修文谈一门亲事。还有你的嫣红堂妹，她明年也要十六了，也是要谈婚论嫁了……”
老夫人张氏谈起这些事的时候，难掩言词里的伤心。
本来这些事，是轮不到她这老人费这心思的。
若不是季东天太不懂事，也过于混球，也不至于让季府落泊到这个地步。
看着老夫人张氏这个样子，季如烟向来对她也没什么感情，不过见她老年竟是如此凄凉，也就侧隐心动了一下。
“祖母，从小到大，我不曾得过你照拂半点。如今我长大了，我也不会照拂季府。你要的一万两银子，我也会给你。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大伯季东天如果不改赌性，那以后的季府也不会安宁。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非常时期使用特殊的办法，只要你愿意，养一个瘫痪在家的儿子还是可取的。”
季如烟的话，说出来很冷，但却让老夫人张氏真的动了心。
☆、467。第467章 老夫人3
这些年来，季东天每一次都是有持无恐，每每只要赌输了，欠了债，就让人回府中拿。
这么多年来，府中的收入，无一不是全贴给了那些赌坊。
以前季东明还在的时候，多多少少还能补贴些，如果季东明不大了，这么大的缺口，要上哪去拿？
“让他瘫痪？能不能换别的办法？”
老夫人张氏还真的问季如烟，这说明她真的动了这心思。
季如烟微微一笑，语气冷如刀，“有！斩了他的手！让他尝尝失去手的滋味，人太过于好手好脚了，有时会活得比残疾人都不如！与其像废物的活着，那就尝尝废物的滋味。”
老夫人张氏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季如烟的法子居然会是这般的狠。
见她犹豫了起来，季如烟把玩着腰间的链子，“祖母，恕如烟多嘴一句。季东天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你以后想颐养天年，靠的人绝不会是季东天。你能靠的是季修文，如果我没记错，季修文还是泰山书院里的学生，只要他努力，总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若真的高中状元，让季修文对同仕说起自己的父亲是个赌徒，祖母你觉得他面上会有光吗？”
老夫人张氏怔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一下。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老夫人张氏向季如烟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让他变成瘫痪，季府养他这个废人还是养得起的！”
“祖母，你可考虑清楚了？”
季如烟看了一眼她，慎重的问道。
老夫人张氏点了点头，“还是你这孩子看得长远，是我一直太过妇人之见，一直想着东天那孩子可以改邪归正。盼了那么长时间，一直都是我错了，要是再纵容他在外胡来，早晚季府都会让他败了！到我百年之时，无颜面对祖宗了！为了修文的前程，我是该做出决择了！你就照我说的办吧！”
季如烟笑了笑，“祖母英明，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给祖母一万两黄金，另外再给你一间铺子，有了这些金财，以后的季府也不至于太难过。我以后不会再回来司幽国，你自己好自为之。还是多想想季修文，别再让季东天害了他一辈子。”
“如烟，你……”
老夫人张氏老泪纵横，要知道，季府现在揭锅都难了，以前的铺子、庄子都全抵赌债了。
如今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她向季如烟要一万两银子，早就是狮子大开口了，却不想季如烟竟会再给她一万两黄金？
季如烟没有看她，只是低首看着自己脚下的绣花鞋，幽幽的继而说道，“莫氏性子太软了，不是当家的料子。若想以后季府宅府安宁，祖母还是长个心眼，好好的给季修文挑个能干的孙媳妇。人长的一般就好，最重要的是能担当起府中中馈，打理得当，懂得孝顺，那才是首要的。”
“祖母晓得了。孩子，这些年，是祖母错了，是祖母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天霜啊……”
老夫人张氏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直看不起女子的她，终于在季如烟的面前承认了自己的错。
季如烟抬首，冲她莞尔而笑，“祖母，你要过得好，才不枉我一番苦心。”
☆、468。第468章 老夫人4
“会的，会的……”
老夫人张氏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手腕里褪下了两只鲜红如鸽血的镯子，“这是你母亲当年送给我的，我带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舍得送出去。如今你在这，便送你罢。也算是尽了祖母的一份心思！不许拒绝，快收下吧。”
季如烟一愣，看着那在手里的两只血红的手镯，竟有一种错觉。
一入手心，手镯像是温热的如火焰般的刺激着自己的左手心，全身的血脉运行的更快。
这样的玉镯，季如烟是从来不曾遇到过的。
她又不是什么败家子，有好东西上门的，她肯定会收下的。
最重要的是，这对玉镯本来就是母亲的，她收回来也没什么不好。
季如烟收下玉镯，当即对老夫人张氏说道，“祖母，玉镯我收下便是。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王府去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差人去王府寻寻燕王爷，只要不太过份的事，燕王爷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夫人张氏点了点头，“好，祖母知道了。”
心下去暗自决定，如没什么事的话，绝不会去燕王府打扰燕王爷半点。
季如烟从季府离开的时候，瑶光在旁侍候着。
“小姐，你手里的这对玉镯，看起来不错呢。”
瑶光眼尖，一下子就留意到了她手里多出来的手镯。
季如烟微微一笑，“你这眼神倒好。居然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东西，这是我母亲嫁入季府的时候，送给老夫人的见面礼。”
瑶光耸耸肩膀，“那夫人还真是大方，这般颜色纯正的鸽血镯，可是难得一见呢。”
“郭子弟人呢？”
“刚刚瑶光做主，轰他离京了。”
季如烟好笑的看了一眼瑶光，“这事做得不错，回去后赏你。”
“谢小姐！”
瑶光满心欢喜。
……
燕王府
燕王看了一眼世子符乐圣，沉吟半晌，才问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父王，如果不这样做，难道我们还能怎么办？”
世子符乐圣反问。
父子俩相望一眼，显得十分为难。
因为，洛天瑞的到来，竟提出了要将季如烟与洛舜辰一起接回天毒国，在年前举行大婚。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季如烟现在就要启程离开司幽国，前往天毒国。
“父王，我想护送如烟去天毒国，你就同意，好不好？”
世子符乐圣再次劝道。
不过，他的提议，却没有让燕王点头。
东西一带的三十大军可容不得一丝轻视，更何况元昭还未登基为帝，一切未可知的数还在，都要慎重处理。
所以，燕王才会不赞成由世子符乐圣护送季如烟前往天毒国。
再有一点，镇北候那里还没有谈妥。
燕王想了想，“还是等如烟回来后，再谈。”
“义父等我回来，是要谈什么吗？”
屋外，传来了季如烟的声音。
季如烟已经拎着一盒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一抬首，就看见了世子符乐圣，不由笑了，“世子哥哥居然在这里，没有陪嫂嫂吗？”
☆、469。第469章 人选1
“如烟，你回来的正好。你要远嫁于天毒国了，世子哥哥我护送你去，可好？”
世子符乐圣当即上前拉着她的衣袖，追问道。
季如烟愣了一下，“这事还没那么快吧？”
“怎么会没那么快？今天天毒国的三殿下洛天瑞已经向储君提起这事了，想接你与洛舜辰回天毒国，赶在年底大婚。”
世子符乐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噢！”
季如烟的反应，很冷谈，只是应了一声。
关于这方面的事，洛舜辰早就跟她提过了，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意外。
燕王比世子符乐圣更老练了些，知道她早就有了计划，于是问道，“如烟，你打算怎么安排？”
季如烟将糕点盒子搁在桌面，平静的说道，“护送我去天毒国，我想让镇北候亲自护送我去。”
“镇北候？”
燕王与世子符乐圣纷纷错愕。
要知道，镇北候雪霸本就是一个狂傲之人，岂会护送她一个小女子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