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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挽灯只觉得自己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一点星光,宛若重生。
北京婚礼办完,挽香和挽灯坐著同一辆火车直奔上海,挽香是出嫁,挽灯则是王府的送嫁代表。
宁华雍早一步回上海,那边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比北京更多,他甚至没有时间和自己的新婚妻子多处处,就匆忙赶回家。
挽香坐在火车上,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色,托腮沈思。
挽灯坐在她的对面,看著挽香面前那一杯泛著苦味和奇怪甜味的黑水,“姊姊,你喝的这是什麽?”
“咖啡。”
挽香优雅的捧起来,轻轻舔了一口,脸皱的像包子,却硬是咕嘟咕嘟灌下肚。
“好难喝。”
她长舒一口气,软软趴在小桌板上,挽灯伸出手,勾了一点残留的黑色汁液,点进舌头尖,苦苦的笑。
“不会呀,我觉得很香。”
“是麽?”挽香有些惊喜,“宁家洋派,他们喝的都是些咖啡、朱古力茶这些玩意儿,我要早些习惯,否则宁少爷会为难吧。”
“华雍。”
“啊?”挽香不解的看著妹妹。
“你要直接叫他华雍,他喜欢你这样叫。”
“你怎麽知道。”
因为假山石後面,他这样说。
挽灯将话藏在嘴里,痛痛的嗤笑,说出的话却拐了弯,“他拜堂的时候说过,你大概没有听到吧。”
“华……华雍。”
挽香支吾的有些为难,手掌支著雪白的额头,“叫不出口,挽灯,我有点怕他。”
这男人长得太美,几乎漂亮的不像人,倒像是个妖精,而且他还在婚堂上逼问她倒卖古画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
矫情!
挽灯差点脱口而出,却被自己吓到,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关上包厢的门,身子打了一个柔软的旋,跌在柔软的床榻上,将小脸埋在雪白的被褥里。
“挽灯?挽灯挽灯……”
挽香柔嫩的声音焦急的敲著包厢的门,却唤不出来挽灯。
“姊姊,我累了。让我歇会儿。”
嘶哑的声音埋在棉絮里,挽灯控制不住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滴,像是找不到主人的小动物,缩在角落里颤抖著,哭的尽情肆意。
姊姊,我们换好不好,我换你出嫁好不好……
挽香和挽灯这两只前朝古董,才刚刚踏上上海的地界就被那靡豔繁华的景象给吓到。这里和北京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割裂出巨大的时代反差。
两个小格格直接变成了土包子,坐在宁华雍派来的小汽车里穿过道道闪烁的霓虹,暴突瞪著双眼,看著街上来来回回穿著高跟鞋和大开叉旗袍,浓妆豔抹歪在黄包车上的女人们。
“我不要穿成这样……”
挽香目瞪口呆,和挽灯两人抖抖索索抱成一团,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样的衣著装饰。
前面开车的司机噗嗤一声笑了,“太太放心,先生早就备好您的衣服了,等您到了公馆就开婚宴。”
看到那衣服的刹那,挽香无论如何觉得自己有一场仗好打。
“太太,把这个穿上才能箍上腰啊!”
“太太,把脸抬起来,我给您上粉……”
“太太,上海女人都是这麽穿的,你就穿上吧……”
挽香被剥光,巨大而白蓬的婚纱如同堆成的新雪,美如梦幻,这就是洋派口中的婚纱──好吧,这没什麽,可是,那个圆圆的鼓著两个包的奇怪衣服,挽香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往胸口上穿的。
挽灯在一边转来转去,却怎麽也挤不进那堆上海时兴少女们围在姊姊外围的红粉香阵。
挽香抱著前胸,说什麽都不让周围的女人们扯开手臂套上那件奇怪的衣服,一时间人仰马翻,打乱了桌上几个香粉盒子,摔断好几根口红都不能叫她就范。
“怎麽了?”
带著笑意的声音柔缓的传入,挽香尖叫一声,抱起白纱护著前胸缩进化妆台地下,顶著一头乱发抬头看著交叠双臂斜靠在门外的男人。
挽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正要走上前去,却见宁华雍越过她直接走向挽香,她乖顺的停下脚步,压住胸口近乎於窒闷的气息,看他走向姐姐。
“我、我不要穿那个奇怪东西……”
委屈的泪滴晃晃悠悠粘在睫毛上,挽香咬住下唇,不敢看悠闲走上前来的丈夫。
“这是欧洲运过来的最时兴胸罩!哪里是什麽奇怪东西──”
一旁替挽香穿衣服的女孩儿快要崩溃,扶额嚷嚷。
“你们都出去吧。”
宁华雍看著不肯配合的泪娃娃,无奈又宠溺的摆摆手将人都赶走,蹲下身和挽香面对面,“香儿,原来你还挺有脾气。”
说罢他伸出手要将挽香拉出来,却见小人儿更往里缩了缩,有点毛毛的看著他。
唉。
轻叹一声,宁华雍放软了神情,原地坐下,指尖搭在挽香光裸的肩膀上,凉凉淡淡,让挽香心头一颤。“来,出来让我抱抱。”
抱著衣服的玉娃娃犹豫了一下,小动物一般迟疑万分,宁华雍凝神静气,安静不动,耐心的等著她花了几乎一刻锺的时间,才磨磨蹭蹭探出身子。
宁华雍看著她的慢动作,许久,一只湿润而柔软的小手,惊疑不定的,慢慢搁在他停伫了许久的掌心。
长指收缩,宁华雍一把拉出她紧紧搂在怀里!
挽香害怕的抖颤,却并不逃避,只是双臂环著自己光裸的上身。
粉腻光滑的肌肤蹭上了他胸口的衣服,宁华雍看她像只小雏鸟一般楚楚可怜,有丝心魂荡漾,嘴角不由得就带了些爱怜的神色。“小香儿,我可不想吓著你,什麽东西你不喜欢,拒绝就是。你是我太太,这座宅子里,你的话比我的话更管用,知道麽?”
“那、那我不要穿这个。”小人儿泫然欲泣指著奇怪的胸罩。
“好,不穿。”
“鞋子痛脚,我、我站不住,呜呜──”尖细的金色高跟鞋害她摇摇晃晃,疼的直哆嗦。
“我这就叫人去买平底的鞋子。”
“上海的粉好厚好香,我、我一直打喷嚏──”
“我带了北京的胭脂给你,喏。”
“宁少爷,你怎麽……”挽香怯生生的抬头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任性的不可理喻,怎麽宁华雍却这麽好脾气,这麽好说话?
他亲昵的用鼻尖磨蹭了下挽香柔腻的耳畔。
“丫头,你想想还有什麽想要的?我一并安排。”
这是他从遥远北京的深宅大院里好容易找来的玉人儿,惊慌失措的跟不上这个疯狂前进的时代,却又倔强而上进,真叫人喜欢。
他在北京的喜堂上吓到了她,可他必须要确认,在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玉娃娃里面,谁才是他曾无意动心的那个。他向来清淡薄凉,唯有教堂外的那一次,是他此生中最大的惊讶意外,她柔软的身子惊慌失措的撞过来,一瞬间,他的世界被她凭般惊豔。
这个脆弱而聪明的小家夥,该怎样关爱才好?
长指仿佛无心,轻轻抚上她被怀里衣裳半掩,却透出粉腻半圆的双乳,挽香吓得跳起来,却被一把弯折住手臂,牢牢抱回怀里,软软压上温热而贪婪的红唇。
挽灯呆站在门外,透过一条微微开敞的缝隙看到那男人眯起了清冷而优美的眼,弯身禁锢著姊姊半裸的身体,虔诚的,娇怜的,吻著她的肌肤,从唇瓣到丰乳。
挽香吓得掉泪,手腕却被他收力背在腰後,抖颤如同风中落叶。
“不喜欢麽,不喜欢可以喊停,我不会强迫你。”
妖精一般邪美的男人微微松开放肆的红唇,暧昧的在挽香耳边吐息,却没什麽停止的真意。
上海洋楼的大窗户外透出躁热的春日气息,和湿润的微风,阳光透过雪白纱帘映在身上男人面上。
流泉一般的长发微微从他一侧的脸颊垂落下来,修长若鹤的洁白脖颈拥有异常优美的喉结曲线,挽香仰躺在地上,抱著层层白纱,看得有些怔呆。
“没有不喜欢……”
挽香脱口而出,看著身上男人开心的弯起了双眸,张开双臂将抱著白纱的小人儿紧紧环抱,冰凉的额头轻轻抵上挽香的唇。
“以父之名,你是我的。”
他喃喃道。
挽灯握紧手,手心湿滑,几乎要将门把手拽下来,却只是僵立原地,看著他俯下柔韧而修长的身体,满意的在姊姊唇上吮吻了一遍又一遍。
她听到了自己的世界彻底崩碎的声音,一片片灵魂崩碎成再也拼凑不完整的碎片。
最後挽香还是没有穿那个奇怪的胸罩,而是偷偷将宁家当初送来的白色肚兜给穿在里面,外面罩上了婚纱。
挽香体型生的极好,丰乳玉团,不需要任何托撑就有惊豔的效果,她奋力挺直著背脊,挽著宁华雍的手臂穿梭在花门和酒宴中,上海的婚宴桌桌铺著白布,团团堆满鲜花,来客们举著阳伞开著小车,仿佛在另一个国度。
挽灯悄悄挑了一件绣著金豔菊花的肚兜穿在旗袍下面,丰挺出和挽香一样的魅惑曲线,惹来那些金发的洋人妞儿都嫉妒侧目。
她却无意理会,只是仰头看著洋楼上方三楼,那扇装饰著花藤的窗。
那扇窗里,是华雍和挽香的卧房,今日婚宴结束後,就是他们迟来的婚夜。
姊姊,让我偷一夜吧……
就一夜。
宁华雍的别墅第二层为了招待宾客腾了出来,而三楼的格局则左右完全对称,他们的婚房在楼梯右侧,而左侧还有一件大屋,两个房间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和布置,连家具都一样。
挽灯握紧了手,想起刚到上海,初初打开房间的时候,姊姊惊讶又快乐的表情。
“好大的床!”
她们在柔软雪白的大床上蹦蹦跳跳,不敢相信竟然有能将人弹起来的柔软床铺。
挽香在床上滚来滚去,柔滑的缎子滑过她的皮肤,“真舒服,如果可以,我也要给玛法和额娘送几台回去。”
“好啊,想要多大多高的?要不要床顶?再配几个同样款式的脚凳?”
宁华雍带著淡淡的微笑问道,那双清美的美眸只有看著挽香的时候才会带丝温软。
她俩实在长得太像,宁华雍区分起来依然困难,於是总让她俩穿不同的衣服。
他的温柔非常明确,只给挽香。
对於别人,只有微笑装饰之後的疏淡。
挽灯为了宁华雍,几乎拼尽了所有气力来适应这个诡异的地方,诡异的时代,她一声不吭穿起了奇怪的胸罩和旗袍,登上了痛脚的高跟鞋,喝起了香槟和咖啡,什麽陌生的话陌生的做法她都照单全收,只希望宁华雍看到她的努力,看到她比挽香更加适应这个时代。
原来,她是如此渴望得到他的爱情,渴望得到他的温柔,渴望他的注视,她在他面前那样勇敢,那样竭力讨好,却连一个被施舍和怜悯的对象,都不是。
但姊姊不一样。
姊姊不像她几乎用尽了飞蛾扑火的气力去爱,挽香是茫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抱著什麽心态,就只是享受著挽灯求也求不来的温柔!
从小,姊姊就总是能够得到喜欢的东西,聪慧也好,长辈的喜欢也好,王府人人的崇拜和顺服也好,甚至於宁华雍的爱情,也一样。
挽灯呆呆的瞪著眼前黄橙橙的金色香槟,在神父的祝福声中,看著姊姊扔出了捧花,抬手,将香槟酒一饮而尽。
夜残,客归。
五光十色的婚宴散去,留下一庭院的狼藉,和切得乱七八糟的糖果蛋糕,银珠朱古力散了一地,在草坪上露珠一般粼粼闪光。
挽香是新娘子,被人灌醉,早早就上楼卸妆休息了,宁华雍招待完最後一批客人,亲自送到门口,优雅握手道别。
挽灯抿著嘴,看著负责婚宴的侍者端给他一杯醒酒液。
他也没怎麽在意,长指执起来,仰头就喝进口中。
她的心,和目光,随著他喉结的动作而焦躁燃烧,几乎灭顶。
“唉,这是左还是右……”
不知怎的感觉天旋地转,宁华雍有些看不清楚地面,才走到三楼,就扶著旋梯喃喃晕眩。
左边右边完全一样,连装饰都没区别,他昏沈轻叹,长指爬过额前零零散散的美丽黑发,周围一片静默,他不喜欢家里人多,早早就遣走了来看热闹的亲戚们,仆随都在一楼,他也挥挥手都不许擅自上楼。
眼前出现了他朝思暮想的小玉人,带著甜美和气的可爱笑意,说,这是右边呀。
嗯,右边。
挽香。
宁华雍熏染的有些红的白玉脸颊顿时展开清柔笑意,顺著小玉人儿的指引拐去左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推开婚房房门,将甜美的小人儿压在铺满玫瑰的雪白大床上。
“啊……啊……”
挽灯的双腿被强悍拉开,她惊慌的捂著胸口残破衣料,一双雪豔双乳难堪的弹跳出来,绣著金色菊花的红色肚兜根本遮不住那对令人疯狂的圆润,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