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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瞬间,楚瑜就母爱爆棚,现在还没确诊呢,就跟着陈喜等人一块紧张上了,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连喘气都不敢用力。
见此,陈喜有些后悔提有孕之事了,看贵妃紧张成这般模样,若是空欢喜一场,她该有多失落啊!
不得已,她只好又做一把坏人:“娘娘,别太紧张,兴许是胃口不佳吃坏了肚子呢。”
楚瑜斜她一眼,没说话,双手依旧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哼,难道有没有孕她还不知道吗?
原来做母亲真的是有感觉的,以前楚瑜还觉得一两个月时,所谓的小孩子不过就是颗小豆子,怎么会感觉得到。
现在她自己亲身体会了,才明白那种神奇的感觉,惊喜、踏实、好奇、期待。感觉肚子里沉甸甸的,有个小生命在生根发芽。
然后会长大,有着跟她相似的软软的小手,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软软糯糯地叫她娘亲。
——
赵福是听了陈喜的话,说贵妃可能有孕,这才一路小跑赶过来给陛下送信。可如今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妥。
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把此事先押后,所以他说得是:“陛下,贵妃娘娘身体不适……”
话音刚落,赵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再看过去,龙椅上已经没人了。
他急匆匆回身,快步跟上去。
延熙帝到后配殿时太医还没到,楚瑜正捧着肚子傻乐,小黑猫也被陈喜给挪走了。
“阿瑜——”一道清淡的声线在楚瑜耳边响起,陈喜等人跪了一地,神色难掩惊喜。
楚瑜抬头,看见延熙帝愣了会神,许久不见,她都有些生疏了。
这样没有准备的突然袭击,让楚瑜多少有点尴尬。她低下头,嗫嚅了两声,才又抬起头,乌黑莹润的眸子,格外水润。
“陛下。”她唤。
话音未落,延熙帝已经倾身抱了过来。
熟悉而温暖的拥抱令楚瑜瞬间湿了眼睛,她仿佛从长久的梦魇中清醒过来,之前熟悉的眷恋和亲昵再次充盈彼此。
楚瑜贴着他灼热而跳得飞快的胸膛,忍不住乱想,他是真的接受她了,还是知道她有宝宝了?
怎么样都好,他回来就好!
计较很没意思的,楚瑜黑眸流转,又开怀起来。
她抓住他的大手放在肚子上,然后眨眨眼,忍着羞涩:“感受到了吗?”
延熙帝也眨眨眼,感受什么?肚子疼吗?
果然父爱就是不如母爱敏感,楚瑜失落得撇撇嘴,紧接着又想到她现在怀宝宝了,要开心,情绪要好。
撇起嘴角瞬间又弯了起来,她拉着延熙帝大手穿过外衣,直接贴在肚皮上,嘻嘻,这样就能感觉到了吧。
延熙帝确实感觉到了,双目沉黑深邃,看来小鱼儿是想他了!
男人的想法总是很直接,相比于女人的纷乱和天马行空,他们思维的最终点都会归于一处。
手心贴着柔软的肚皮,延熙帝身体有些发热,他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然后大手下移……
唔——不行!楚瑜一把抓住,慌忙:“还早呢,还早呢,孩子要过几个月才会出来。”
孩子?
延熙帝耳根发烫,下意思抽回手,呆望着她。
孩子在哪?
他难得慌乱地四下扫了两眼,然后视线与楚瑜水润的眸光对上,烦乱的脑海中突然劈开一道缝,延熙帝想到一种可能。
“陛下,娘娘,太医到了。”这时,门外传来陈喜的声音。
“快,快请太医进来。”楚瑜瞅了一眼呆傻的延熙帝,有点嫌弃,可他又是宝宝的父亲,真是无奈。
“坐这里。”楚瑜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延熙帝显然还处在震惊中,大脑不在线,有些像提线木偶,楚瑜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等延熙帝坐下,楚瑜就靠在延熙帝怀中,把他当成人形靠枕,还物尽其用地抓住他的大手盖在肚子上。
帘子打开,陈喜引着太医进来,身后还跟着赵福一干人等,显然大家都很好奇,一块蹭着太医挤进来。
李友财反应慢了一步,就被赵福挤到身后,正好夹在门口。他偷偷偏了偏头,看过去,陛下和贵妃靠在一块,似是一对璧人。
太医请过安就凑近诊脉,“贵妃这……”
“怎么样?”陈喜比楚瑜还急。
楚瑜紧紧靠在延熙帝怀中,空着的一只手紧张地抠他的手心。
“贵妃平日可有什么症状?”太医问道。
陈喜知道太医想知道什么,低头思索了半晌,道:“换洗已经停了快半个月,这几日娘娘食欲略减,膳食上都是清淡食物,并伴有呕吐。”
“这就是了。”太医点点头,退后几步,回话,“娘娘现在月份还浅,不好确定,不过十有八九是有孕了。”
李太医是妇科圣手,他说十有八九不过是给自己留个余地,基本就是确定有了。
“恭喜娘娘!”
次间顿时跪了一地。
……
直到夜晚躺在床上,两个稚嫩的小夫妻仍旧不能回神,不过,延熙帝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他的惊讶与无措掩藏在暗处,表面镇定得很。
他甚至已经将李太医嘱咐的注意事项都背了下来,俨然熟手。
楚瑜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肚皮上,没放上一会就被延熙帝拿了下来。
他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会压到儿子的。”
哦——楚瑜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然后又挑出一个毛病,她转头质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延熙帝正蹙着眉头,表情严肃,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楚瑜的肚子,这时耳边传来楚瑜明显情绪不对的问话,脑子飞速转了一圈,他想到李太医叮嘱过的,要保持她心情愉快,不能动怒。
遂倾身过去,虚压着她,眸光带笑:“小鱼儿不喜欢儿子?”
靠得这么近啊,楚瑜红了脸,她有点被帅到了。
嘻嘻嘻,延熙帝好帅,其实生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帅哥也不错呢。
延熙帝抬手,给楚瑜抿了抿脸颊的碎发,发丝拂过脸颊轻轻痒痒的,楚瑜怀孕的身体特别敏感,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然后她想到一个问题,双手不自在地揪了揪床褥,抬眼望去,“陛下,你、你这几日怎么没有过来啊?”
“想我了?”延熙帝轻落地反问回去。
聪明人连调、情都学得比旁人快一些,楚瑜鼓了鼓嘴巴,盯着延熙帝,几日前还是闷骚呢,如今居然变成明骚了,这样下去,她真是越来越无还手之力了。
楚瑜哼哼唧唧,不说话,反正她现在是孕妇,她最大!
不过,延熙帝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倾身过来,一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嘴巴,还在她脸蛋上寸寸吻着:“小鱼儿不想我,我却想小鱼儿了,很想。”
楚瑜有点听不得甜言蜜语,脸颊如火,眼眸滴水,虽然心里面美得冒泡,但是嘴唇却矫情得噘着,哼!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
她的甜笑嗔痴,哪怕是生气皱眉,在他眼里也无一不好,真是恨不得将全天下都捧到她面前。
爱意溢满,延熙帝简直无法表述,所以,他郑重承诺:“等你诞下麟儿,我就立为太子!”潜意思就是,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我的妻子。
闻言,楚瑜没有激动得热泪盈眶,反而更紧张了,翻过身,双手抓紧他的袖子:“若、若是女儿呢?”
“那就是我的掌上明珠。”
唔……太感动了,楚瑜眼眸湿漉漉的,与他头对着头,轻轻摩挲着。
这样的缘分真像是童话,她不过是一时的善心,给冷宫的小太监送了几块糕点,教他几个字,给他讲了个故事,居然会成就这样一番姻缘。
真好,这是天赐的良缘!
一时情动,精神放松,楚瑜就说漏了嘴:“你还记得孙猴子吗,大闹天宫那个,如果我们的孩子也这样厉害就好了。”
迟疑半晌,延熙帝张了张嘴:“……好!”而后,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看向楚瑜的目光愈加幽深。
他理所当然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悠远:“很早很早以前,你就注定是我的。”
——
中山王是大楚世袭的异性王,世代驻守边疆。
褚云成走出营帐,负手而立。这些年,他在边界东奔西跑,风里来雨里去,刀口上舔肉。风霜磨砺了他的皮肤,他的意志,也模糊了他的记忆,但是有一个角落却一直固执的存在着,清晰温软,长伴着他。
褚云成自幼是在禁宫中度过的,他的父亲守卫边疆,他是人质倍受欺凌。
先帝时,郑贵妃讨厌孩子,他又是个碍眼的人质,宫里头的人最会看眼色,他幼年在宫中的生活,着实算不上好。七八岁了,仍大字不识一个。
可再晦暗的记忆也有阳光存在,褚云成想起那个丫头,那个又胖又好看,还有点坏的丫头。
其实他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也不知道她是谁,甚至他们的相遇也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他这一生实在太匮乏了,匮乏到除了禁宫的灰暗,就只剩下边境的冷雨。
所以,那个不起眼的胖丫头就变得生动起来,越来越鲜活,占据他内心所有柔软的角落。
☆、第44章 回忆
楚瑜这一晚上睡得很香,不过内心还是有一点点不安,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睛。她要看一眼延熙帝,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幸福的人会有一点胆小,怕一切是水中月镜中花。
可是……人呢?
楚瑜真是吓坏了!
有一个说法,说人在早晨清醒睁开眼时,如果心情好,就说明这个人乐观;如果心情不好,那就是悲观了。
楚瑜一直都是欢欢乐乐的,可是在最能体现她内心性格的早晨也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人呢?
楚瑜瞬间就湿了眼睛,喉间酸酸涩涩的。她失魂落魄地坐起身,目光茫然四顾,像是一只迷路的小猫。
可怜巴巴!
不过,可怜只持续了几秒钟,楚瑜很快就发现了立在窗前的修长人影,身姿挺拔,卓然而立。
楚瑜低下头,捧着发烫的脸颊,突然无比心安。
她记得穿越前和寝室的小伙伴们聊天,大家都频繁提到一个词:安全感。这真是一个玄妙的词语,说不出具体,但却能实实在在感受得到。
楚瑜躺回去,盖上被子。
多么神奇,那个男人只是站在那,只看见了一个背影,她的心头就醉了。惶惑与无依尽皆消退,眼中只留下他的背影,山一样高大,为她挡住所有凄风苦雨。
楚瑜是个简单性子,当眼里出现那个要找的人时,就瞬间满足地睡去。
延熙帝立在窗前,吹了一早晨的凉风,不过心上却是热乎乎的,那个女人就在他身边,还为他孕育了更小的孩子。
想到小孩子,他一不小心就想起了从前……
褚云成爬到地窖中,神神秘秘拿出两块糕点,显摆给李茂看:“看,这是我妻主给我的。”被忽悠的小男孩还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不过内心里却有着小小的羞涩和得意。
人无我有,本来就容易令人虚荣,尤其是发生在不善掩饰的小孩子身上。
褚云成有点蔑视李茂,当然也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同情。
所以,他不太情愿,又份外小心地递过一块糕点:“给你舔一口!”
别看李茂身子小小,里面却有着一份身为皇子特有的骄傲,他是不会吃嗟来之食的。但褚云成是他唯一的朋友,因为唯一,所以有点珍贵,他不想让朋友失望。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要把糕点接过来,但是他的手有点脏,被褚云成嫌弃了。
“不要你拿,就这么舔吧!”褚云成把手往后缩了缩。
李茂静了一秒,然后探过脑袋,张开嘴……一口咬在褚云成手上!
“啊——”褚云成猝不及防,惊叫一声,下意识松手。李茂手疾眼快,嗖地一脚踩在糕点上。
“你——”褚云成出离愤怒,一张小脸爬满泪水,另一块糕点也顾不上了,直接扔到角落,伸手去推李茂。
小孩子的注意跟成人不一样,他们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一旦有什么事情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很容易把之前的事丢在脑后,就像角落里那块糕点。
两只打了起来,李茂的心眼是天生的,蔫坏蔫坏,他专门掐褚云成身上的软肉,往他身上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使劲。最终,褚云成不敌,嗷叫着跑掉了。
走之前,还要趴在地窖口撂狠话:“你等着!”
褚云成一走,李茂气还没喘匀,就向角落里的糕点扑过去,捡起来一口一口吃掉。
吃掉了她的糕点,她就是他的妻主了。
李茂捧着脏兮兮的小胖手,兀自笑得开心,嘴边还沾了一圈泥土。
小孩子吵架向来都是上午吵下午好,他们的小脑袋里装载不了太久远的仇怨。很快两只又合好了,当然,在这中间蔫坏的李茂起了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