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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香汤中,水汽袅袅,将人影氤氲得模糊不清。
楚洵张开双臂,微微扬头,正等着麦宝儿上前服侍他宽衣。
好半天之后,眼见麦宝儿无动于衷,他微微皱眉:“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麦宝儿冷笑:“不会在等我伺候你吧?”
眸色微暗,楚洵慢慢放下手臂:“朕是君王,你是后妃,这难道不应该么?”
“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麦宝儿张开双臂,扬扬下巴:“求人办事就要拿出点诚意来。过来,给我宽衣。”说完后,她扬头眯眼,居然真的摆出了一副享受的姿态。
“你……”楚洵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这女人是疯了吗?!
“你什么你?”麦宝儿瞠目瞪他:“我爹爹可还在相府养病呢!不乐意服侍趁早滚蛋,我也不缺你这一个!”
“你让朕服侍你?”伸手指指自己鼻尖,楚洵仍然有些震撼。
“对,就是你。”麦宝儿抖抖胳膊,倨傲的扬着下巴,“你不但要服侍我沐浴,还得伺候我安置——兴致来了没准还要干点别的。若是表现不好,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
据说,时隔数月之后的第一次侍寝,大周皇帝楚洵两腿虚扶双颊发绿,是由内监搀扶着走出明月宫的。
自此,“贵妃猛于虎”的传言甚嚣尘上,一度成为了大周皇宫的年度热门话题。直到一年一度的秋狩临近,这流言才渐渐冷却下来……
☆、伴驾行宫
明月宫中的日子平淡又真实,眨眼便过了大半个月。在这期间,楚洵隔三差五的翻麦宝儿的牌子,离开时的表情却一次比一次冷。若不是亲眼所见,锦瑟绝不相信这两人会是夫妻。
不过,后妃与帝王,好像也不算是纯粹的夫妻关系……
日子一晃便到了十月末十一月初,天气愈见寒冷。索性大周上京地理偏南,远没到北方飘雪的时候。皇家每年的十一月初都要去京城附近的霜叶山行宫狩猎,以彰显当代君主的文治武功。
皇帝既要出京,就要择后妃伴驾。楚洵已经二十有七,膝下却仍旧空虚。太后嘴上不说,却日日求神拜佛,以求后妃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子嗣绵延。在明年大挑之前,这是与皇帝独处的最佳机会。若是一朝有孕,保不准就会母凭子贵,扶摇直上。
后宫中虽还维持着表面的平衡,内里却早已暗潮汹涌。在临近秋狩的前三天,锦瑟终于拿到了这次伴驾的名单。
名单上只有三个人,麦贵妃、骆嫔、夏美人。
下意识皱起眉头,锦瑟的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苍蝇。随手把刘祺传来的纸条压入梳妆匣,她呆坐一会,不自觉想起了今天后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新闻。
昨晚楚洵兴致突至,去锦绣园中秉烛夜游。走到一片焐着暖炉的桃林后,忽闻一首哀婉至极的古曲。明月之下,只见一个粉红纱衣的清丽女子正在桃树下抚琴。待一曲终了,他走过去才发现那是被自己冷落许久的骆嫔。不知二人说了什么,结果就是皇上当夜宿在了清漪宫。
神仙下凡、半夜偶遇的戏码也就忽悠忽悠男人。真相如何,后宫这群女人们心底可是雪亮。
骆嫔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楚洵的动向,必是因为御前有她的内应;半夜抚琴则是投其所好,因为楚洵最爱桃树,又一向好古风。不过,这些都只是噱头。关键是她到底和楚洵说了什么,居然令一向不重女色的陛下不惜冒着得罪麦氏的危险,再次恩宠于她。
可惜,偏偏只有这点无人而知。
说起骆嫔在御前的内应,锦瑟心底倒是隐约有个怀疑对象。太监总管刘德福每次见到骆湘都殷勤备至,正巧他在皇上那儿又受宠,还能说得上话。若说什么人能够窥测圣心,除了前朝官员外,也就只剩他和刘祺了。
锦瑟从早晨开始就小心翼翼,生怕麦宝儿知道楚洵昨晚睡了骆湘后气大伤身。哪知麦宝儿听到这消息,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随手摔了个青花瓷茶盏——上次贵妃娘娘冲她生气时砸的还是最钟爱的那套瓷偶呢!由此看来,此次怒气来的短去得快,不过尔尔。
“锦瑟姑姑,娘娘午觉快醒了。”
房门被人礼貌的敲了三下,清荷的声音响起在门外。
“进来。”锦瑟对着铜镜微微叹气:“帮我梳个回心髻吧。”
自从麦宝儿知道她左臂伤了之后,就派清荷来服侍她。对方毕竟也是一等宫女,锦瑟不敢太劳烦她。奈何清荷为人一丝不苟,她便只好吩咐清荷来给她绾发。
想到名单上的夏美人,锦瑟微微皱眉:“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夏美人?”
清荷手腕一顿,锦瑟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笼在她手中的长发散了两缕。
“千万不要在娘娘面前提起夏美人。”下意识望望门外,清荷压低了声音:“娘娘最忌讳这个。当初是没工夫,不然这夏美人现在焉有命活!”
“到底是谁?”锦瑟心底疑惑更甚。
“那个人,您也认识呢。”清荷蹙起眉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她原来还服侍过你……”
“……浅夏?”震惊的瞠大眸子,锦瑟赶紧掩住了自己的嘴:“怎么回事?”
“一个多月前,陛下半夜醉酒来到明月宫,偏要娘娘去接驾。二人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吵了起来。咱们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她把陛下赶出门外,还令人紧闭了寝殿的大门。陛下怒气冲冲的去了侧殿,碰巧浅夏去侍奉……”
于是,一个蓄意勾引,一个酒后乱…性……
浅夏原就不是个省心的丫头,她能做出这种事来锦瑟也不奇怪。只是……事到临头,到底还是有几分感慨。
“陛下很宠她?”眉头微扬,她搞不懂楚洵为何要带她一起出去。
“每月一两次,算是好的。”清荷微顿:“前些日子,那位总去清漪宫和骆嫔主子叙旧。”
了然的点点头,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锦瑟终是默然。
……
麦宝儿出行的规矩是带足银子,必备锦瑟。装了满满一袋小指大小的圆润珍珠后,她又令锦瑟揣了一小袋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胆战心惊的把两个袋子递给贵妃娘娘,锦瑟几乎以为她不是去行宫,而是想趁这机会逃出宫闱。
“楚洵就喜欢微服私访,到时候没准会用得着。”看出她的疑惑,麦宝儿出声解释:“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列好单子,省得到时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我们不是直接去行宫吗?”锦瑟惊讶,却收到一个鄙视的白眼。
“年年带你去,怎么还是这副没见识的模样。”麦宝儿微微皱眉:“正常的狩猎只有五天,这次秋狩却足足有半个月。剩下的十天,楚洵一定会跑去京城探知民间疾苦,我还想趁机回一趟……算了,爹爹过几天也要启程了,我们到时就在集市随便逛逛好了。”
“白龙鱼服……”锦瑟迟疑。
“禁卫又不是死的。”麦宝儿翻个白眼:“放心,当皇帝的大都命硬,一时半刻死不了。你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考的很销魂……5555……
我用顽强的意志对抗着负面情感,终于爬上来更新了……
☆、刺客小贼(捉虫)
十一月初一,天子协后妃重臣前往霜叶山皇家行宫秋狩,预计月中回朝;
十一月初五,左相携尚方宝剑代天子前往江南整顿吏治,宠臣尹墨涵、程宏协行监督。
坐了一整天的马车,日落时,楚洵一干终于抵达了霜叶山行宫。被人扶下马车时,锦瑟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麦宝儿倒是轻松得很,半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
这处行宫依山而建,在半山腰处沿河逶迤着一片宫殿。按旧例,楚洵住了行宫正中的盘龙宫,麦宝儿则在风景最好的钟翠宫。余下的两位主子,骆嫔住了素净但距皇帝最近的清溪殿,夏美人却被安排到了偏僻的凝华宫。
指挥宫婢们收好东西后,早已过了晚饭时间。锦瑟又累又饿,一点欣赏风景的兴致都没有。明月宫地底有温泉,钟翠宫却邻水。秋夜清寒,她又罩了件靛青色的蓄棉坎肩,才满身臃肿的去主殿中服侍麦宝儿。
麦宝儿本就喜静,钟翠宫中伺候的都是生面孔,她看了烦躁,干脆一个人坐在华丽的寝殿中发呆。锦瑟估计楚洵今晚会来召她侍寝,隐晦的提醒她应该梳妆打扮。麦宝儿却烦躁的摇摇手:“刚刚刘德福来传话,我说身子虚乏,不能侍寝。”
唔,好吧,今天的确不太适合过度运动。
“我的眼皮在跳。”麦宝儿镇定的抚上额头:“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最近必有大事发生。”
锦瑟半信半疑:“这里能有什么大事?”
麦宝儿眉梢一扬,并不多言:“听我的,最近几天不要四处瞎逛,日落之后定不要随便出去。”
锦瑟呐呐点头:“知道了。”
……
月上中天,时漏的水声“嘀嗒”作响。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锦瑟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感觉心里慌得睡不着。月华清亮,薄如细纱,照得室内皎洁熠熠。她揉着眼睛坐直身子,干脆走下床铺,叹着气支开了窗子。
麦宝儿的宫殿正中是个月牙形状的小小湖泊。主殿正冲着月牙儿弓形的背部,临湖则栽着一片小小的翠竹林。夜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静谧幽雅,无端静人心神。
略定定神,锦瑟微微探头望向主殿——一片漆黑,连个灯烛都没有。麦宝儿往常喜欢熬夜读书,今儿却睡得早。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心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既然这么担心,何不去看看呢?
随手披上素色外袍,锦瑟微微皱眉,觉得这颜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太刺眼,又重新换上了灰色襦裙。披上深色外衣后,她蹑手蹑脚的推开小屋的门,眼见四周无人,立刻匆匆溜了出去。
许是今日麦宝儿的话太有震慑力,行走在沙沙的竹叶声中,她居然觉得黑暗处一直有双眼睛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双腿莫名有些发软,她强自镇定,捡了不起眼的鹅卵石小路,匆匆绕到了主殿之前。
站在寝宫门前打个哆嗦,锦瑟在心里暗怪自己冒失。贵妃娘娘必是已经睡了,她现在敲门岂不是扰人清梦?
刚刚觉得心慌就披上衣服赶了来,全然没想后果如何,现在果真遭报应了。做事还是需要三思而后行。
下意识裹紧衣服,锦瑟在主殿之前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回去继续睡觉。哪知她刚转过身,不远处的天空忽然亮了起来。仿佛是突然喷发的火山,寂静的行宫中瞬间冒出许多吵嚷嘈杂的人声。
锦瑟心底一跳,面孔随之变得雪白。钟翠宫外,无数的兵卫宫婢在奔走呼喊。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甚至听到了刀剑与甲胄相互摩擦的声音。
“吱呀——”
主殿的宫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穿戴整齐的麦宝儿看到锦瑟后微微愣怔,一把将她拉到了室内。
“你怎么出来了?”她拽着锦瑟的手腕,脚下生风,直把她带入了最里侧的小室:“有刺客闯入行宫,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刺客?”锦瑟狐疑的盯着她:“您刚刚不是一直在寝殿里吗?怎么会知道有刺客?”
“习武之人的五感一向灵敏。”麦宝儿手腕一翻,一把精致的金色小弓从她袖口滑落而出:“看外面乱哄哄的样子,刺客八成是没抓到。钟翠宫离盘龙宫极近,那刺客说不准就丧心病狂的躲到我们宫殿——你不会武,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我们两个若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锦瑟点点头,刚要开口,却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自房顶传来。
头皮一麻,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去床下。麦宝儿倒是镇定的拿起小弓,一推窗子,身姿轻盈的跃到了院中。
银白的月华下,果然有个小贼立于屋顶。麦宝儿后退几步,微微眯眼,只一瞬便将这人打量个通透。
这是一个红衣潋滟的颀长男子。他的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纯稚中透着一股勾人的邪气。察觉到院中有人,他微微偏了头,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一瞬间似有桃花绽满枝头。
麦宝儿的声音很淡定:“你是刺客?”
“呃,其实我没想行刺……”男子连连摆手,声音清透,眸光澄澈:“第一次摸到霜叶山行宫,找错了人,不小心闯到皇帝老的寝殿了……”
麦宝儿闻此,后退两步举起手中的黄金小弓,不再多言。
“呀,好精巧的弓,它是你无聊时游戏用的玩意吗?”双眼一亮,那男子居然飘飘然落上了地面:“嘿,美人儿就该温温柔柔的,这东西平时玩玩还行,真要杀人的话……”
“咻!”
离弦的黄金箭挟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没人怀疑它到底能不能取人性命。
男子微微一愣后,神色一整,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