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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想去?”麦宝儿斜睨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走,我请你喝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之前要一个高潮= =
☆、心有不甘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收藏刷刷掉……偶要快速结文= =就这个月!结局he,不要再因为皇后有孕就弃我而去了【泪奔】。。。最近写不出字,可能两天一更,总之不会耽误完结!
麦宝儿和君莫离来到了城南下等人才去的小酒馆。
两个人穿着贵气,气势逼人,三教九流的察言观色,俱是不敢靠近。
麦宝儿当先坐上角落的桌子,叫小二上了几个下酒小菜,又叫了四坛极品女儿红。
这家小馆压根没有实体店铺,只在路边随便支了个棚子。若是有快马踏出滚滚烟尘,连饭菜都会蒙上一层灰。君莫离坐在长条板凳上身上生虫子一样扭头四处打量,简直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你疯啦?”他压低声音:“这也太简陋了些!”爹爹一向主张女孩子要娇养。虽然他希望麦宝儿对平民阶层不要存有偏见,学着过平常的生活,可是……这也太平常了!
她的身份,就算说是“千金之女”也不为过,怎么都不该坐在这里。
“这家的酒酿得极好,你不可错过。”麦宝儿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你既然要行万里路,尝遍天下美味,就该尝尝这里的女儿红。”
君莫离刚要说话,小二已经分两次抱来了四坛女儿红。
看着桌子上的水煮毛豆,炒花生米,酸豆角,拌牛肉外加四大坛子烈酒,君莫离有些头疼。
似乎每次见到这位贵妃娘娘,总会出点状况。
“你想喝死在酒坛里啊?”狠狠瞪她一眼,君莫离把三坛酒挪到地上:“我们两人一坛就够了。”
“看你,小气得像个娘们。”麦宝儿拍开封泥,也不拿碗,直接把一整坛搬到自己面前,仰头就灌。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君莫离急得去抢她的酒坛:“你不是还没用膳?不能空腹喝酒!——你今晚不想回宫了吗?!”
“一醉解千愁!”
“砰”的放下酒坛,麦宝儿的目光有些飘忽,双颊微红,眸子却亮得惊人。君莫离探身去看,满满一坛酒只剩了薄薄一层底。
“你……”君莫离扶额:“我还是送你回去吧。”随身带着个醉鬼,简直不能更危险。
“不回,还没尽兴。”麦宝儿随手丢开空酒坛,又从脚边拿起了另一坛酒:“你别光看着我,一起啊!”
“算了。”眼见拦不住她,君莫离干脆不再拦,只倒了杯清茶,慢悠悠的吃着水煮毛豆。
第二坛酒喝了一大半时,麦宝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君莫离看她已有了八分醉,暗自猜测她可能要跟自己诉苦了。
“你说的,带我出宫的事,还算不算数?”
君莫离一愣:“当然算——不过,你怎么改变主意了?”上次不是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吗?
“忽然就变了。”麦宝儿抿抿唇,以手支额,目光茫然:“我以为……我能忍受……”
君莫离挑挑眉,实在好奇:“宫里发生了什么?”
麦宝儿沉默一瞬:“只是皇后有了身孕而已……其实没什么的。”
“哦——”君莫离点点头,顺手给自己倒了杯女儿红:“我虽然不懂感情之事,但还是同情你。”说着冲她举举杯,一饮而尽。
“我不要同情……”麦宝儿把脸埋在手掌中,低声喃喃:“奈何人心不似水,平地起波澜……”
“皇后体弱,没准等不到麟儿降生。”君莫离客观的分析:“如果你足够爱陛下,只需——等。”
“……可惜我不是足够爱。”麦宝儿声音模糊的摇摇头:“阴差阳错已经把缘分都磨光了……我做不到贤良淑德,不想看到自己夫君的身边永远是别的女人,不想看别的女人给我爱的人生孩子……我受够了……”
君莫离沉默一瞬,夹了一块拌牛肉:“这世上不娶妾的男人很少。无论你嫁给谁,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你不就不娶吗?”麦宝儿扶着额头,隐隐的头痛:“宁滥勿缺……当初嫁给你也比现在好。”
“唔,是不错。”君莫离点点头:“我不爱你,你不爱我,但我们可以结伴去遨游天下,看遍世间风景。”
“谁要和你去瞎逛?”麦宝儿被他气笑了:“我只会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喜欢的人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君莫离心平气和,话语间颇有几分老气横秋:“喜欢只是一种感觉,志同道合却是拥有相同的人生目标。感觉随时都可能消失,人生方向却不会轻易改变。与其找一个彼此喜欢的努力维系建立在爱情上的脆弱感情,还不如找一个志同道合之人,一起走下去。”
“你太理智。”麦宝儿扶着额头软软靠在桌子上,用筷子戳豆子玩儿:“抱着这种想法,你居然还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这丫根本不相信什么爱情吧?
“我话还没说完。”眉眼一动,君莫离忽然轻松的笑了出来:“感情固然脆弱,可生来一遭,总该体验一下心动的感觉。今后固然可能被抛弃,但至少曾经也拥有过。”
“呵呵,”麦宝儿勾唇冷笑:“我从不为曾经拥有过而感到幸福。”
“因为你还在执着于过去的事物。”君莫离的表情平静而淡定。
初冬的夜里湿冷中带着阴凉的寒风。几只夜枭站在树梢,扑棱着翅膀“哇”“哇”乱叫。
夜已深沉,小酒馆中的客人走得七七八八。麦宝儿与君莫离坐在角落里,身侧只挂着一盏飘飘忽忽的气死风灯。
眼见麦宝儿面露沉思,君莫离微微抿唇,声音低缓下来。
“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离开皇宫也会心有挂念,走得不安稳。”君莫离心平气和的开解她:“痛苦与执念只是一时的。你要知道,即便是女子,你的生活中也不应该只有爱情——就算身处后宫,你也应该放宽心胸,容纳百川万物,不把视线拘囿于小小的一得一失之间。”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只要眼界开阔,生活中小小的悲伤与羁绊就不值一提。
“你说的对……”麦宝儿慢慢把脸埋在双掌中,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不甘心……”
多年情谊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一场拙劣的算计。
就这么放手吗?——不甘心。
明明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她为了楚洵付出的青春年华又该由谁来补偿?
“没什么甘不甘心,只看你能不能放开。”君莫离微微叹息:“我不会带着这样的你走的。你再回去想想吧。”
☆、我心悦你
就在麦宝儿向君莫离大吐苦水时,锦瑟也在思考着自己日后的生路。
明月宫附近有一块荒僻的小树林,旁侧是一条鲜有人烟的长长画廊。这里地势略高,坐在画廊的栏杆上既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将明月宫的宫墙四周看个大概。
麦宝儿溜出宫去,把她撇在这里;以后她可能还会走得更远,而她只能在这个荒僻的宫殿,仰头坐看这一方天空。
今夜的明月弯弯冷冷,镰刀一样挂在黑漆漆的夜空。锦瑟靠着身侧漆着红漆的冰冷木柱,身体被冻得僵硬,却自内而外散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懈怠,不想挪动。
四肢被寒气浸得冷冰冰的,她试着活动一下手指头,一阵麻痹酸痛。正纠结要不要就此回去,身侧忽然亮起一小团暖暖的橘色
“尹大人。”
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锦瑟动动身体,从栏杆上跳下来,弯身福礼:“奴婢见过尹大人。”
“不必多礼。”尹墨涵提着一盏小小的八角宫灯,身着一袭青衣,在灯烛下望去颇有几分飘渺。
“我正打算抄近路从侧门出宫。”尹墨涵伸手一指画廊尽头方向,这次倒是没有说谎:“你怎么在这里?”
“贵妃娘娘睡得早,我有点无聊,所以出来转转。”锦瑟低头盯着脚尖,胡乱编个借口,只觉得浑身冷气嗖嗖直冒:“呃,如果尹大人没有别的事情……”
“我送你回去吧。”尹墨涵一句话截断她的后路:“最近宫中不太平,你孤身一人,还是小心为妙。”
锦瑟沉默一瞬,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尹墨涵在前面提着宫灯引路,慢慢往明月宫的方向去。
锦瑟低头看路,偶尔抬头望望眼前男子挺拔的背影,目光有些纠结和迷茫。
虽然她反应慢了些,不过这不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尹墨涵屡次主动示好,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就算神经再大条,她也不可能一无所察。
前天时陛下留尹墨涵留宿宫廷,夜半有一个姿色上佳的宫女前去红袖添香,却被他严厉赶走。一夜之间,这事便传满后廷,众女对这位天子近臣的观感更好了些。
锦瑟不觉得自己与其他宫女有什么不同。虽然她不知道尹墨涵到底看上了她的容貌还是看上了其他她没发现的优点,不过,他对自己有意思,这点却是不可置疑。
下意识顿住脚步,锦瑟咬着下唇抬起头,目光莹莹。
仿佛有所感应,尹墨涵偏过身子对着她,烛火下的侧脸温润如玉。
“尹大人。”锦瑟觉得有必要和他把话清楚,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想了想,她干脆单刀直入:“你喜欢我吗?”
尹墨涵一愣,心里想好的说辞全部落了空。脸颊微红,他庆幸这是黑夜,旁人看不出来。
——他是男子,怎能比一个少女还小气?
略定定心,他坦然的回望:“是的,我的确心悦你。”
锦瑟抿抿唇角,心底不可抑制的泛上一股喜悦与娇羞。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她捋捋整齐的鬓发,本来想好的话语滚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喜欢我哪里?”
尹墨涵再次愣了愣,任他饱读诗书,一时居然也无法回答。
“呃,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哪里都没关系。”锦瑟干脆转身对着天上的月亮:“我身份卑微,琴棋书画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我自认没什么特别的优点,所以……我不觉得自己能吸引到你这样优秀的人,也不敢高攀。”
尹墨涵皱皱眉头,看来若是打不开她的心结,他们的关系就不会再前进。
“我喜欢你,与你的身份地位,优点缺点没有关系。若是每个女子都精通琴棋书画,这世上也就不会有琴师这些技人了。”顿了顿,他抿抿唇:“我母亲也是贱籍。”
锦瑟诧异的看着他,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自己的母亲。
既然想要选择与她共度一生,尹墨涵也不想再瞒着年锦瑟。
以眼神示意她继续前进,二人边走边说。
“你知道江左尹家吗?”
锦瑟点点头,心头无端凝重。
“我娘是尹家的婢女,爹爹是尹家嫡子,三十年前名满天下的探花郎,尹明正。”
锦瑟半张着嘴,这次是真真正正吃惊了。
“我娘并不是天生贱籍,而是罪臣之后,举家流放,被尹家收留作了婢女。她与我父亲青梅竹马,山盟海誓,我父亲答应娶她作正妻。”
这怎么可能?
锦瑟微微抿唇,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娘亲今后的悲哀结局。
“我爹爹高中探花之后,家族立刻为他安排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但他以不入仕相逼,家族终于让步,允他娶我母亲进门为贵妾,所出子女均记在正室名下。”
贵妾还是妾啊……
锦瑟同情的望着尹墨涵,忽然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那样高不可攀。
“后来正室与娘亲同年怀孕。娘亲生下我后身体虚弱,卧床不起。就在同年,爹爹突逢意外,堕马而死。正室联合娘家及族人,以我天命孤煞为由,将我与母亲赶出家族,从族谱除名。”
“啊?”锦瑟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娘亲用救命钱托付一家农户收养我。在我三岁时,她病逝,而后我一直由那户农家抚养。”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省去为了上私塾,他不分冬夏拼命赚钱,讨好吝啬的农妇,在农家为奴为婢的日子。
“对不起。”锦瑟抱歉:“我太鲁莽,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你早晚要知道。”缓过羞涩的阶段,尹墨涵说得相当自然:“你是奴婢,我母亲也是奴婢,我们之间并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平地生波
夜风飒飒,冷月无声。
锦瑟低垂着头,一时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我不会三妻四妾。”尹墨涵安静的看着她:“我的心只有一颗,一旦交付,就不打算再收回。”
锦瑟皱皱眉,轻微的挪动着脚尖。良久,她才不好意思的拽拽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我还是不懂——我们只有几面之缘,你为什么……”
“在你不熟悉我之前,我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