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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轻松了。与其留着一个有价值的不…定…时…炸…弹,倒不如把她扼杀在摇篮里。”
锦瑟眉头微皱,并没有出言反驳,无论那个奴婢多有价值也已经死了,现在不该争吵她该不该死,而是要做下一步的打算。
“没了先皇后的侍女,骆湘也相当于没有了翻盘的机会,陛下这次应该不会再袒护于她。”锦瑟摸着下巴思考:“现在只剩罗宇了——”
“嗯。”麦宝儿点点头:“我一定会找个机会干掉他。”
“……这行吗?难道你都不想知道他的企图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吗?”
这尼玛太简单粗暴了啊!
“无所谓,反正我要走了。”麦宝儿在铜镜中凝视着锦瑟:“而且,该担心的是你啊。”
“嗯?”
“我和爹爹很快就会消失在大周朝的历史上,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绊脚石。但是你,作为我最亲密的心腹,肯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你是隐藏在暗处的人,你会放过一个知道自己所有消息的未来的高官夫人吗?”
不会。
锦瑟抿抿唇角,心情有点烦躁。
“我,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思忖半晌,她谨慎的回答:“我相信尹墨涵。”
因为喜欢他,所以把他加进了未来的规划中,并且予以信任——不然,她直接和麦宝儿一起消失,逃婚就可以了。
“希望他能担得起你的信任。”作为一个武力值足够高强的女汉子,麦宝儿却不能完全理解锦瑟的想法。
“虽然不认同,但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你的后路不多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会尽可能提供的。”
……
隔日,冬阳高照。
就在锦瑟思考该怎样给贵妃和罗宇创造相遇的机会时,麦宝儿已经在御花园大张旗鼓的召了罗宇来。
“偌大的御花园里居然没有桃花,哼——把内监总管给我叫来!”
——大冬天的哪来的桃花?
没错,她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存心找茬……
面无表情的坐在八角亭里,麦宝儿双目微眯,期盼又惆怅。虽然记忆中的罗宇对她做过不可饶恕的事,但……他们终究是一起长大的啊。
骆宛如,楚洵,爹爹……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她现在只希望,记忆中的人,无论好的坏的,都能安稳的、平静的,好好活下去。
看到面前那个穿着内监服饰、微弓着身子的年轻男人后,她的双眼蓦然圆睁,随即又迅速暗淡下来。
“奴婢参见娘娘。”罗宇低低的弓着身子,姿态相当恭谨。
麦宝儿勉强抑制住心情,淡淡点头:“你们先下去。”
“是。”周围的奴婢俱都躬身退下。
不小的八角亭中,一时只剩了他们二人。
沉默良久,还是罗宇先开腔:“娘娘……”
“娘娘?”麦宝儿悠悠端起一杯热茶:“我们之间哪用如此生疏?”
罗宇颤了一下:“奴婢……不懂娘娘的意思。”
“真没想到啊,我们居然会在这里相遇。
“罗大哥。”
“扑簌簌”——
八角亭翘起的飞檐上,积雪下落,惊飞了树上的鸟雀。微小的雪沫撞上结了冰的坚硬湖面,惊心动魄。
沉默半晌,就在麦宝儿以为他还会继续否认时,罗宇忽然直起身体,慢慢抬起了头。
“真是没想到啊。尊贵的贵妃娘娘,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看着眼前讽刺嗤笑的嘴脸,麦宝儿微微抿唇:“果然是你。”
“不是我的话,谁会知道左相与先皇后间的隐秘勾当呢?”
麦宝儿闻此,神色愈发冷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呢?”许是压抑太久,突然爆发,罗宇的面孔有些狰狞。
麦宝儿云淡风轻的捋捋袖摆:“虽然对我来说不太重要,但是因为你想让我问,那么好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亲爱的左相大人对我做了什么吗?”
麦宝儿心头一跳,眉梢轻扬:“他把你赶出去了。”
“是吗?”罗宇嘲讽的勾起唇角:“呵呵,你果然被保护得很好。”
麦宝儿盯着他,缄默不语。依她对爹爹的了解,这事自然不会就这么了结。不过当时因为她对罗宇的生死并不在意,也就信了爹爹的说辞,没有追究。
爹爹的性格,一向是把可能危及到女儿的所有危险全部扼杀在摇篮里。看来……罗宇是条漏网之鱼啊……
高深莫测的盯着他,麦宝儿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对待敌人,果然就该一网打尽。
虽说与竹马自相残杀很不好,但如果当初把他干掉,后面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你知道吗?左相居然派人追杀我!”回忆起当年旧事,罗宇满脸阴森:“仅仅因为少年时的意乱情迷,他就要断掉我所有的生路!为了保命,我只能躲入深宫,苟且偷生!”
“唔,”麦宝儿皱着眉点点头:“爹爹的确有错。”既然派人追杀就该做的干净一点,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既然他不仁在先,我也不必再讲义气。”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罗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娘娘已失圣眷,若是没有我的照拂,你也不会过得如此惬意。如此,就当是报了当年的养育之恩了。”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麦宝儿摆弄着衣袖中的匕首:“你以为我能活到今日,全是你的功劳?”
罗宇被她当面抢白,面色有些难看。
“还有,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要知道,你‘少年时的意乱情迷’险些毁了我的一生——”麦宝儿眯起眼睛:“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无耻?”
“你!”蓦然被人戳穿,罗宇恼羞成怒:“你到现在还不认错?”
“当然不认,因为我根本没错。”麦宝儿坦然自若的站起来:“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她环顾四周,然后招了招手:“你过来,走近点儿我再告诉你。”
罗宇闻言,满脸狐疑的走了过去——
☆、无关风月
毫无心理负担的割断罗宇的喉管,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尸体,麦宝儿将匕首收回袖中,微微呼了口气。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好骗啊……
为了布置现场,她刚刚就挥退了宫女。按照计划,清荷和锦瑟会借故支开她们。也就是说,此时,御花园的八角亭附近,基本上只有自己与罗宇两个人。
下一步,就是处理尸体了。
按照麦宝儿的布置,她要想法把罗宇弄到亭子下的冰水里。上京的冬天极冷,湖面上的冰层很厚。幸亏有爹爹在宫里的人做内应,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趁着近几天夜里的功夫将亭子下隐蔽的冰面凿开。只要把尸体丢进去,基本上不会被人发现。
就在麦宝儿咬着牙费力的把罗宇托起来时,一阵吵闹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夫人,我们娘娘在里面休息,您不能进去!”
“反了你了!”这是一道娇蛮愤怒的女声:“我堂堂状元夫人、骆府二小姐,居然会被奴婢拦住去路——都给我滚开!”
听这不远处的吵闹撕扯声,麦宝儿皱起眉头,暗骂了一句“晦气”。扔下罗宇的尸体,她整理好衣摆,施施然走了出去。
骆芳菲刁蛮骄纵,越是不让她往东她越会来,等闲人是管不住的。
更何况,她嫁了恩科状元,夫君又是陛下身边的肱骨之臣,现今的身份更是贵上加贵。如果真被两个奴婢拦住,也有些说不过去。
“这都是什么样子!”
四周霎时间安静下来。
锦瑟隐秘的舒了口气——果然啊,恶人还是需要贵妃出手……
“妾参见娘娘。”不端不正的行了个礼,已经换做妇人装扮的骆芳菲看起来却没半点稳重:“真是巧了,娘娘游御花园,妾也有此兴致;娘娘在亭子里歇息,妾也有些累了呢。”
后宫之中,骆宛如与麦宝儿对立且隐隐压她一头。骆芳菲背靠大山,倒也算有嚣张的资本。
麦宝儿抿抿唇,打定主意不与她废话。
“哎,陛下!”
略略一怔后,看着麦宝儿脸上惊愕的表情,骆芳菲不疑有他。她刚刚偏过头,却只觉得后颈一痛,接着就晕了过去。
“对付简单粗暴的人就该用简单粗暴的方法。”锦瑟托起骆芳菲的身体,很是感慨:“接下来,娘娘打算怎么做?”
“把她扔回菊芳宫。”麦宝儿嫌弃的瞪了骆芳菲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等等——”锦瑟眼睛一转,忽然冒出一个好主意:“为什么呢?”
“嗯?”
“如果骆夫人被内监侵犯,而后那个内监又懊悔寻死……”
“极好。”麦宝儿一愣之后,笑眯眯的露出两排白牙:“反正罗宇有疯癫之症,行事不可用常理推断。这点,我可以作证。”
……
罗宇的死在后宫中溅起了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年关将近,事物繁多。与其他几桩相比,这实在不太引人瞩目——更何况,它还是发生在内廷里的丑闻。
锦瑟与清荷把骆芳菲送回菊芳宫时,贤妃正一个人站在庭院前的月月桂下,望着天空出神。
她平日一向喜静,脸上也极少出现其他表情。久而久之,众人都忽略了她的喜怒和脾气。反正贤妃出了名的好性儿,又从不会拿下人撒气,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就是腹黑的坏处啊,太压抑了……
看着骆宛如淡定得几近没有表情的脸,锦瑟直觉她今天格外不开心。
“你说,她被罗总管……”乍然见到昏迷的妹妹,骆宛如只是皱紧眉头,并没其他表情。
“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锦瑟想了想:“当时只有奴婢二人和娘娘看到。”
“嗯。”骆宛如点点头,并没接过骆芳菲:“我不希望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管好你们的嘴。”
这话有些越俎代庖,但现在她统揽后宫,即便手伸的长些也有三分道理。锦瑟和清荷俱是低低应了“是”。
“你们把她扶进去吧。”
骆宛如面无表情的站在桂树下继续仰望天空,对这个妹妹似是毫不关心。锦瑟和清荷对望一眼,只得认命的把骆芳菲弄进了内殿的小塌上。
长舒一口气后,二人走出,对贤妃福礼:“奴婢告退。”
“……等等。”沉默一瞬,骆宛如迟疑的叫住了她们:“你们……先等一下。”
锦瑟挑挑眉头,不解的转过了身。
能让贤妃犹豫失措……
唔,到底是什么事呢?
“贵妃……”踌躇半晌,骆宛如终是恢复了镇定:“她还好吗?”
锦瑟不明所以,只得点头:“贵妃娘娘近几日身体欠安,但精神极好。”
骆宛如点点头,表情更自然了些。
“我前些日子初初处理后宫事务,手忙脚乱,因此没顾得上贵妃娘娘的病情,还望娘娘体谅。”
虽说贤妃的品级没有贵妃高,但她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吧?更何况,麦宝儿病了和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还会医术吗?
锦瑟心底腹诽,但还是恭顺的点了点头,“奴婢定把话带到。”
“嗯……”骆宛如点点头,再次踌躇起来:“我……”
沉默半晌,她看起来镇定了些:“我母亲身体不豫,我想出宫去探望。最近一段时间,恐怕要麻烦贵妃娘娘了。”
这得是多大的病,才能让入宫为妃的女儿回家探望?不会是快死了吧?
想归想,锦瑟可不敢随便答应——万一麦宝儿到时候撂挑子不干怎么办?
“这等大事奴婢做不得主。奴婢会帮娘娘把话带到,而后再由贵妃娘娘自己定夺。”
迟疑半晌,骆宛如点点头:“如果可以,我想与贵妃约个时间见面。”
这次犹豫的换成锦瑟了。想见面就下请帖啊,这种事情和她说什么?她又不能自作主张……
“是我唐突了。”仿佛看出了锦瑟的不情愿,骆宛如忽然微笑起来:“你帮我传个话就可以了。”
“是。定会带到。”
……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麦宝儿在当天下午施施然去了菊芳宫,回应了贤妃的邀约。
二人一同站在庭院前的月月桂下,一同仰望着被树枝分割得四分五裂的晴空。
“我母亲病了。”
很久很久后,骆宛如才小小声的说:“我着人派了御医去看,结果御医说她的身体本就孱弱,现在忧思成疾,伤了心脉,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麦宝儿沉默一瞬,深沉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从没见过娘亲,但若是她还活着,我与你遭遇相同状况的话,我大抵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骆宛如本来有些沉郁,听到她这话,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干嘛?”麦宝儿转头死气沉沉的盯着她:“很好笑吗?”
“没什么。”骆宛如掩住嘴:“我想回家去侍疾。”
“真孝顺啊。”麦宝儿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