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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呀!”妹妹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听你刚才的呼喊,分明是用嗓过度了,既然知道疼,干嘛还开口啊?”
夏汶澈感觉到怀里的少女颤抖了一下,不自禁的低了眉眼。
少女淡淡的笑,那种时候,哪怕毁了嗓子一辈子出不了声音,她也丝毫不悔。
“可能医治?”男子磁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年长的姐姐微微动容,似乎有些不信这个铁血的将军竟然用如此诚恳的态度询问她们姐妹二人,虽说她们师从药王仙人段七谷,自幼在医术上造诣惊人,但对面的男子将来可是睥睨天下的王者,这样的语气让身为姐姐的段采芦稍稍低了姿态,“我姐妹二人必尽全力。”
却是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段采笙瞅了瞅姐姐,有些大咧咧的笑,“不就是腐菌花之毒么,先以人血压制毒性便可,晚上也不会太疼了。”
“采笙!”段采芦厉声打断妹妹的话,“医者仁心,你这话说的太轻率了!”
“啊?可人血真能压制毒性啊,姐姐,牲口的血太粘稠,不如人血好”
“够了!”段采芦脸上神色难看,语气冷然,“你真是无知到了愚蠢,再胡言乱语就回山去罢!”
“姐姐?”段采笙不服的嘟起嘴,“说说而已嘛,谁那么傻真用自己的血救人啊。”
“呵,”白露突然笑出声来,依旧是沙哑到刺耳的声音,“若真用血来续命,那不是变成了妖魔,二位多虑了。”
“姐你看,她都不在意的。”采笙嘟嘟囔囔的,“姐我错了,别赶我回去拉?”
段采芦皱起眉头,这个妹妹自幼性子单纯,有时会天真到令人讶异的程度,曾经为了试丹药,她竟然自己吃了那颗用毒草配制的解毒丸,她和师傅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一个眨眼,这个嬉笑蹦跳的少女就变成一具尸体。
采笙心中没有明确区分生命的不同,她会杀了蛇去救幼小的麻雀,也会杀了兔子去救奄奄一息的豺狼。
似乎,谁更弱势一些,她就救谁吧。
☆、第七十五章 拔毒疗伤
这边段采芦的担心还在持续,那边白露的情况已经变得难以控制。
夜幕降临意味着毒发的开始,少女强行挣脱开夏汶澈的怀抱,浑身颤抖着蜷缩在榻上,紧抿了嘴唇不发一言。
但是喉间的灼烧感持续不断的袭来,每一晚的酷刑依旧毫不留情的降临,扭曲着,挣扎着,白露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软弱。
夏汶澈伸出的手无措的僵在半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痛苦的跟毒性抗争。
“小白,小白?”男子充满疼惜的声音响起,“别拒绝我,好不好?”
少女背对着他颤抖的摇头,绷紧的身躯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充满杀伤力。
“你,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嘶哑的声音含着凶狠,少女冷冷投射过来的眼神冰的能杀死面前的男子。
夏汶澈沉默许久,终于爆发了一直压抑的怒火,“你就不能听话一次么!”
沉重的身躯前倾,死死的压住少女乱动的四肢,右手强行掰开白露紧咬的牙关,被咬伤的左手用力一挤,浓稠的血浆滴入了少女半张的口中。
“唔咳咳”白露挣扎着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但双手都被压制,腿上毫无知觉,她竟无法阻止自己被迫咽下夏汶澈的鲜血。
咽喉的刺痛感真的轻缓了一些,白露恍惚想起,最开始咬他的时候,那自己喝下去的血液如同上好的美酒,让她干渴的身躯下意识的渴求。
被强行灌了几口温热的鲜血后,那跗骨之蛆的疼痛稍稍缓解,白露嘶哑着嗓子咳嗽几声后,逐渐缓过了力气,猛的出肘击向夏汶澈的肋下。
青年将军吃痛,被迫推开少许,身下的少女趁机挣脱出来,一边抹去嘴边的血液,一边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男子,“滚开!”
冰冷的眸光让夏汶澈也不禁背上一凉,缓缓的推退开身子,沙哑了语调,“你莫出声了。”
白露无声的急促喘息,被缠裹的手指徒劳的抓着身下的被褥,“滚!滚出去!”
不能再让他继续呆在这里了,否则,心会软,会疼,会因为他的温柔而逐渐软化。
“咳咳。”段采芦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淡淡出声,“将军还是暂且回避一二,病人如此激动不利于施针。”
夏汶澈默了稍许,终究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屋里只留下三娘和那个段氏女子。
在门阖上的瞬间,榻上的少女似乎是卸下了所有强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无力的躺倒。
“白姑娘,虽然现在有些难熬,但你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请忍耐些罢。”女声温和的响起,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白露挣扎的抬眸见段采芦拿了一个毡布包打开,露出上百根寒光闪闪的银针走近。
无力的点头,眼角却不见了段采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攥住少女的衣袖,哑声问,“苍儿呢?我不要紧,你先救他行吗?”
“他虽伤的凶险,但红罗已经在第一时间作了处理,现在有采笙看着,料想不会有大碍。”稍顿一下,“倒是你这毒已经中了将近半月,若再不拔出,性命难保。”段采芦神情平和的看着少女说完,不待她再说些什么,带着药香的手捏起一根银针迅速的扎在白露咽下三寸之处。
白露顿时无法再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采芦细心的调整了一下银针的深浅,片刻后慢慢的拔出,细细打量了一下上面的颜色,神情严肃起来。
“麻烦帮她褪去衣衫,背部朝上。”段采芦出声请求帮忙,三娘忙忙靠近,温柔细致的帮榻上的少女脱去那身染血的衣袍,扶着她轻轻趴在柔软的塌上。
屋子里燃烧了三个火盆,即使不着衣衫亦感觉温暖如春,白露袒露的肌肤上甚至因为挣扎而出了一层细汗,三娘揉了布巾替她擦干,段采芦这才捏了银针一一扎下。
放佛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很久,白露觉得那胸腹间的炙热痛觉似乎一点点被浇灭了,呼吸稍稍稳和,久违的困意涌上。
夜已经深了,段采芦施针已有足足两个时辰,最后一针刺入后,直起身子擦拭了一下额上的细汗,少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如何?”三娘悄声询问,关切的看了看榻上昏昏欲睡的少女。
“今日只能到此为止,效果尚可,但还须几日才能完全拔除余毒。”段采芦淡声道,“让人把准备好的汤药端进来罢。”
三娘点点头,转身到门口开了一条细缝轻声吩咐门外的丫鬟,眼瞅见外栏上端坐着的将军,稍稍顿了下,犹豫片刻还是走去门去,轻声向主上说了几句。
夏汶澈一直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竞妥咸闯没八胤堪残羌嵋愕哪凶尤此亢敛欢谰晒讨吹淖诒涞囊股校抗庖懒档目醋琶媲敖舯盏姆棵拧�
三娘无声的叹气,静静的站在一旁,直到丫鬟端来了一碗温热的药汁后才挪动脚步亲自端入房中,阖上门的瞬间,看见自家主上不舍而执拗的目光,三娘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段采芦接过那晚药汁,试了试温度后满意的点头,接着双手齐出,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白光中,迅速的拔出了少女背上上百根银针。
白露只觉得背上一阵清凉,紧接着喉间一股腥甜涌上,不可抑制的呕出一口黑血。
段采芦收起银针,三娘拿帕子擦拭干净少女嘴边的污血,半扶起她喂入那晚药汁。
“唔”白露皱起眉头,真苦啊。
但是,喉间的疼痛似乎轻了许多,不再如往日那般刺辣辣的刮着她的嗓子。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汁,白露冲段采芦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劳段姑娘了,这里有我守着,请歇息去罢。”三娘掖好少女的被角,柔声向段采芦致谢。
段采芦微笑一下,不以为然的整理好了衣袍,施施然的还了一礼后缓步走出。
门外的夏汶澈见她出来顿时一个箭步跨至眼前,焦急的询问,“如何?”
段采芦把刚才告诉三娘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心中却止不住的好奇,看那白露身上伤痕累累,大多还是三四年前的旧伤。如今又是中毒又是被施以火刑,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珍惜的人,但眼前人的焦急和重视又是显而易见的,段采芦明智的保持淡然,不去询问缘由。
施了礼正欲离开,听得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以血抑毒,可真?”
“啊?”段采芦有些意外的轻呼一声,随即了然道:“毒以拔出七八分了,将军大可不必如此。”
夏汶澈沉默的颔首,脚步沉重的走到门前,喃喃,“可是我心中甚愧,难以平复。”
声音太轻段采芦并未听得真切,只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笑笑后,温声告退了。
房间内的少女呼吸渐渐平稳悠长,难得的陷入沉眠,却不知有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彻夜守在门外,专注的凝视她安睡的方向,片刻不曾离去。
久违的酣睡让白露贪迷,好容易睁眼时天已经大亮。
“三娘”轻轻出声呼唤身侧一直关注自己的人,少女的眼眶有些湿润。
“段姑娘说了,近几日最好不要开口,嗓子还未全好。”三娘柔柔的看着她,歉意的道:“对不起,那时候,我没在你身边。”
白露摇了摇头,眸中有一丝茫然,三娘,就算当时你在,真的能违抗夏汶澈的命令么。
不愿去想这其中的可能性,少女挣扎着起身,做口型表示自己想去看看苍儿。
三娘劝了劝却无法打消她的念头,只得无奈道,“喝些粥再去不迟。”见少女点头,转身端了一碗兀自温热的甜粥过来,喂手指不便的白露喝。
粥很香甜,带着莲子的清香和软糯的口感,而且入喉也只微微刺痛,白露小口小口的喝了大半碗,只觉得有股热流涌上心头,如获新生的感觉。
但是唇齿间依旧缠绕着血腥味,放佛昨晚被迫喝下的血浆还在喉间残留,执拗的不肯散去。
喝着喝着,眼泪便无声的滚落,滴入粥中又被自己喝下,放佛心中的痛苦也一并被喝下,原本香甜的粥变得苦涩而腥甜。
阿澈阿澈你可有悔恨?你可曾有一丝愧疚当初亲手把我推出,从心灵到肉体一并跌至粉身碎骨?如今拥有的只是一副残破的躯壳,你可有悔不当初的痛苦窒息感?
☆、第七十六章 彻夜守护
夏汶澈是在天明之后离开的,他刚刚攻占了凉都,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昨晚整夜守在白露门外已经是极限,今晨还不等段采芦前来,他便被神色焦虑的幕僚前后围堵的请走了。
江宏逃往东北方向,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死守城门最终在破城时以身殉,另一个下落不明,一同消失的,还有前朝公主祝微。
夏汶澈曾命人厚葬这位战死的江氏长子,只因钦佩他的铁骨铮铮,不免相惜。
如今摆在眼前的,就是江宏和他的次子了,一鼓作气杀了这老奸巨猾的老头是再好不过的,但众幕僚劝之还要顾及民声,不愿让他和自己被百姓儒生痛骂。
红罗在主上攻进城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散布祝帧帝被江宏毒杀的言论,务必让更多的人相信这个事实。
夏汶澈则匆匆前往宫殿,安抚众朝臣,一通忙乱下来,待得了空闲时已是深夜。
步履匆匆的赶回一品香山,一整天都紧绷神经的男子缓和了神情,温声询问白露的状况,虞京京平和的回道:“自醒来喝了一碗粥后,便要求看苍,三娘推她去了苍的卧房,在那里呆了一整天,入夜后才回房第二次拔毒,现在,怕是已经睡下了。”
男子悄无声息的走到白露房前,从门缝偷偷看去,见少女服帖的睡倒,呼吸之间平稳了许多,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是站在门外,夏汶澈却始终不敢再迈步进去,害怕她发怒,也害怕看到她用那淡漠的双眼冷冷的望着自己,放佛两人之间的温柔爱意早已荡然无存。
心口的恐慌和无错再次翻涌着将自己淹没,后悔的心情如同饥饿猛兽咆哮而来,生生将坚硬的心撕成两半,咀嚼着自己的血肉,每一口都鲜血淋漓。
手放在门框上好久,却无法再用力一分去推开,夏汶澈苦笑一声,从何时开始,自己竟变得这般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了呢?
三娘看到了他,踮着脚尖轻轻走出,“主上,小白今日好多了,段姑娘说,不出七日毒便可全部拔出。”
夏汶澈垂眸,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那,那些烧伤呢?”
三娘沉默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怕是这辈子也消不掉了,烧伤太重,甚至剜掉了几块焦肉,能再次站起已是万幸了。”
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摆手让黄三娘进去继续照看,自己又坐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