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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忠,你怎么又请假啊?”崇祯眉头紧锁,感觉能夹死蚊子。
赵公公有些犹豫,半真半假的答道:“皇上,您……您知道臣的情况。”
崇祯身为皇帝,爱装老成总是难免的。他搓了搓眉毛,不耐的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喜欢就娶回来啊!”
“是。”赵靖忠皮笑肉不笑,心道你懂个毛!
“真磨叽!”崇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去吧!不过朕告诉你,今天只放你半天假,酉时之前回不来,你就提头来见朕吧!”
老赵额间青筋微微暴起,咬着牙说了声“谢皇上”,就头也不回的撤了。
……
然而这一天,又是妙彤是躺在床上,被姨妈虐到飙泪的日子。
她用被子将自己裹成球,抹着眼泪滚到床里侧,摸了摸墙上那只有三笔的“正”字,又艰难的爬起来,拿起床头的钱袋和爱马仕,抱在怀里,感觉暖和了很多。
妙彤虽然手笨了些,但是异常的刻苦,终于在不懈努力下,将老赵的限量版爱马仕缝好了,虽然接口处的缝还是很明显,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而且似乎还是院子大门。
妙彤暗骂了一句哪个菊花被熊捅的来打扰老娘睡觉?然后披着两床被子,怨气十足地爬下床,打开房门站在院子里喊了声:“谁啊?”
门外并没有人答话。
妙彤毕竟处于姨妈期间,脾气有些暴躁,加大音量,不耐烦了又喊了一遍:“妈的谁啊?”
敲门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贾妙彤。”
这样低沉好听的声音似乎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了,妙彤一听,顿时不疼了,就像安了马达一样,飞奔过去把门打开。
赵靖忠看着一个球状物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免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裹着被子的妙彤。
他对她这个形象很不满意,但还是不自觉的帮她将被子裹紧了些,皱眉道:“不像话,快进屋。”
妙彤没有注意到他难得的体贴,因为她根本没想到老赵这么快就会再来。于是她脑子一抽,又将手伸向他的脸。
这次她的动作比前两次慢了很多,感觉不是要扇耳光,也不是要掐他,赵靖忠一个愣神儿,没有去拦她的手。她手指冰凉冰凉的,只有手心微微有点热,但是她手很软,贴在脸上的时候,他不禁心里一跳。
老赵的脸还是那样,有些糙,但是妙彤摸着却感觉特别好。
厂督大人回过神来,略微有些尴尬,将她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进屋去吧。”
说罢,转过身,沉着脸道:“把东西搬进去。”
妙彤这才注意到,这次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来了两个人和一辆马车,那两人估计是老赵的手下,因为一直板着脸,就和当初的老赵一样,一看就是一个单位的。
那两人应了声“是”便开始从马车往下搬东西,将一个个箱子运进妙彤的房间。而赵公公,则像个包工头一样,站在那儿,一脸严肃的监督他们搬东西。
妙彤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头雾水的看向他,很是不解:“这是干啥?”
“去打开看看。”赵靖忠指着一个小一些的箱子,似笑非笑的说。
她听了这话,觉得很奇怪,忍不住脑洞大开,又问:“你是在里边装了条蛇准备吓我吗?”
“……”他不由嘴角一抽,十分想将她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见他脸色不善,妙彤便知自己猜错了,又问道:“是给我的礼物吗?”
赵公公双手抱怀,偏过头,就差哼唧一声了。
她看他这个闷骚傲娇装高冷的样子,心道□□不离十了,顿时心花怒放,嗨嗨皮皮的凑到箱子前,伸手将它打开……
然后,她差点被出现在眼前的一堆首饰闪瞎了。
“哎呦我去!”
妙彤连忙将箱子盖上,惊恐道:“你去盗墓了?!”
赵公公:“……”
两名手下:“……”
本来以为老赵会送她一些花呀,吃的呀,布娃娃呀之类浪漫又萌萌哒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盗墓盗出来的赃物,简直让人心塞。
妙彤见他沉默,就当他默认了,想了想,又道:“放心吧!赃物放在我这儿绝对安全!”
“……”
赵靖忠喉头一甜,深吸一口气,连忙挥了下手,示意那两个手下出去等着。
那两人对视一眼,乖乖的出去了,神色如常,就像没有见过弱智一样。
而妙彤,虽然没有收到花朵和娃娃有些失落,但还是大义凛然的演讲着:“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一定妥善保管,决不让它们被条子发现!”
当然她没反应过来老赵就是专门管条子的。
厂督大人终于忍不了了,又觉得好笑又气愤,黑着脸解释道:“这些是给你的。”
“啥?”
他瞥了妙彤一眼,扬起下巴又开始起范儿。
“也真难为你,什么都没有也活得下去。瞧你那生意,做成什么样了?迟早带着那老太太一起去喝西北风——”他顿了顿又道,“到时还要本督救济你。”
赵靖忠说话还是那么的欠抽,但是却总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比如“不是我想给你送东西是你活的太寒碜我看不下去”之类的。
妙彤听罢,“哦”了一声,随即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不是盗墓就好,这玩意儿太吓人。”
“……”姓贾的你找错重点了!
“啊!”她想了想,又突然一拍手,对老赵眨眨眼睛,“也就是说,这都是你买给我的?”
“……”他之前觉得她变得懂事招人喜欢了完全就是错觉!错!觉!
然后妙彤就兴冲冲的将大大小小的箱子挨个打开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屌。妙彤看了看那成箱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还有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和柜子……让她有种被下聘了的错觉。
于是她脸上一烫,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件叠的十分平整的爱马仕,扔给老赵,颇有些害羞的道:“回礼。”
赵靖忠拎起那件衣服看了看,虽然那针脚看上去很像趴着几条大蜈蚣,但是竟顺眼了许多。
他嘴角微扬,坐在床沿上,道:“这礼……略薄。”
“……那怎么办?”妙彤诡异的从弱智少女变为羞涩少女,睁大眼睛,卖萌嫌疑十足的看着他,“要我以身相许吗?”
厂督大人听了这话,不由一怔,随即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堵得慌。
他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极不自然的别过脸,道:“你这是恩将仇报。”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啊?
么
在被厂督大人明显嫌弃后,妙彤丝毫没有玻璃心,而是一直拉住他叨叨个不停“老赵你造吗!你一来,我姨妈马上就不痛了呢!”“老赵你看,我缝的是不是好多了?”“老赵,要不然你穿上给我看看呗?”“老赵……”
她觉得,既然赵靖忠能过来给她送聘礼,证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而他的惯性傲娇,她也是了解的,所以,没有必要往心里去。
事实的确如此。
虽然赵公公是如此嫌弃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弱智少女贾妙彤,但是,时间过得飞快,当他发现快到时间了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她评价崇祯的那些话简直太对了。
妙彤裹着被子,倚着门框,拽着他的衣角,难舍难分。
“怎么今天就呆这么一小会儿啊?”
赵靖忠也很无奈,每当分别的时候,他总会展现自己那诡异的温柔一面。
“皇上只准我出宫半天。”他又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叹了口气,“回去吧,外边冷。”
妙彤点点头“嗯”了一声,却一动不动。
没办法,也许是参透了自己对老赵猥琐的心思,这一次她特别不想让他走,而且,温柔型的老赵让她更加舍不得。
“要不……”妙彤垂下眼帘,犹豫了一下,道,“我跟你走得了,省得你……再一趟一趟的跑。”
赵公公听罢,愣了愣,当初她可是死也不肯跟自己回京,这会儿怎么想通了?
虽说一开始,他的确是挺烦的,每天上班就够累的了,还得抽时间请假来看她,忙碌程度都可以秒杀皇上了。可渐渐的,他发现也不是那么烦,或许是她蠢蠢的,相处起来比较有笑点,又或许,她是唯一一个会想念他,关心他的人。总之,和妙彤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开心的。
但是,如果真的带她回去,此事难免被崇祯知道,按照那小皇帝的八婆程度,他绝对是要赐婚的,到时候怎么办?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无妨,不碍事。”
听老赵这样说,妙彤不知怎么回事,微微有些失落:“也对,万一沈炼去找我,被你老板抓住,将你供出来就不好了……”
赵靖忠听罢,不自觉眉头紧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我跟你回去也没多大用,估计还会给你添麻烦。”
“这无所谓,关键是——”
他有些急了,不料那一个“是”字刚出口,妙彤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扑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照着脸上“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其实,打断人家说话很不礼貌,尤其是当人家十分严肃认真的时候,当然,如果是用一个吻来打断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被她这没羞没臊的一亲,赵公公瞬间把刚才要说的话全都忘掉了,身子一僵,当场就石化了。
明明自己才是耍流氓的那个,可妙彤就是不争气的脸红了。
妙彤捂着滚烫的脸颊,支支吾吾的道:“那个……我,我懂的,没关系,你快回去吧,我我我我回屋了!”
说罢,拔腿就跑,然后“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徒留老赵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得一阵失神。
……呃,当然,还有那两个装没看见的扑克脸手下。
作为一个公公,还是志在四方的东厂厂公,女人什么的,从来不是赵靖忠考虑的问题。基本上,他的一生都是在为“保住官位和饭碗”这个目标而奋斗,包括日常的“拍先帝的马屁”“拍魏忠贤的马屁”到后来“拍小崇祯的马屁”。然后,魏忠贤被弹劾,崇祯下令剿灭阉党,他为了这个目标,前脚要杀魏忠贤,后脚又要杀沈炼兄弟仨,忙的焦头烂额,差点还把命搭进去。这样忙碌的人生,让他哪有闲工夫去琢磨女人的重要性?
但是,当他被强吻以后,似乎想法有些改变了。
……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赵靖忠向往常一样上班。
刚一进宫,就见崇祯一脸狰狞的看着他,将桌上的折子全甩在了地上,就差一个箭步上前左右开弓扇他大嘴巴了。
赵靖忠心说不对劲,这是有状况。
他连忙跪下,头都不敢抬,拍马屁道:“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崇祯一副喷火龙的架势,大怒,指着他就开始吼:“赵靖忠,你可真是好样的!天天请假去见相好,你可知刚刚韩旷那边来报,说了什么?”
韩旷?那准没好事。
“皇上恕罪,臣愚钝。”
“今天下午,有人在城外树林里发现一具焦尸。”
赵靖忠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冷笑了一声,看来他猜的没错,崇祯虽然表面上不追究了,但还是在秘密调查魏忠贤一案。不过——倒是他小觑了崇祯,他本以为,按照韩旷那些人的办事效率,得要明年才能发现魏忠贤的尸首。
“据说,看那焦尸的身形,十有□□是魏阉。”崇祯哼了一声,“是你保证过要给朕找到他的,现在呢?!”
十有□□?那就证明他们尚未验尸?
赵靖忠俯下身子,将额头贴在地上,一字一顿的朗声道:“皇上,臣即刻带人将尸首运回,明日验尸验明正身。”
验就验吧,反正已经死无对证,沈炼那兄弟仨又早就逃得没了影儿,再怎么样也不会牵连到他。
只不过,崇祯一早就想将东厂架空,看他今天这架势,也许……
想到这儿,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崇祯所说的,发现尸体的那片树林,正是魏忠贤之前藏身的地方。在挨了一顿臭骂之后,苦哈哈的带上一队人马,赶往那熟悉的地方。
其实魏忠贤也是挺倒霉的,死也死得不安生,断气之后,尸体被扔在了林中小屋没人管。好在天冷,不至于那么快就烂掉,却不料又让老赵放了把火给烧了,然后还是扔在小屋里没人管。今天终于被人发现了,可以入土为安了。
赵靖忠看着手下人将那一坨焦炭装进棺材,抬上马车,半晌之后,蹦出一句:“本督有些事要办,你们在这儿等着。”
说罢,骑上马,顺着大道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