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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前,请终结 作者:夏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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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崔明博来到我的房间,说是聊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看我一脸火红,没几秒就找袋子吐的样子也动了恻隐之心,拍了拍我的背,说道:“看你平时精力充沛的,居然会晕船。”
  我暗自翻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精力充沛了!
  “我这里有晕船药,还有退烧药,你等著,我去拿。”
  我一把拉住他,拖著两串鼻涕,勉强笑道:“不劳大哥费心,睡一觉就好了。”
  “你这麽硬挺著哪行啊,我去给你再要两床被子。”
  没拽住他,他开门往外走的瞬间,我看到了郝笙。
  他居然带著他……我眯起眼睛,一片混沌的大脑清明了些。
  看样子,郝笙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黑道,户口管制这麽严,他再有本事,也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跑到HK吧?
  终於熬到了下船,两脚一沾到土地就软了,被崔明博一把架住,他拧著眉毛道:“你还能走吗?”
  我挥挥手想说没事,才张嘴胃里就有东西往外涌,但两天没吃饭,也吐不出什麽,只有一滩酸水。
  我扶著崔明博的手臂,还没直起身子,视野里出现了一张面巾纸,顺著那双手一路往上,叶清皱著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舒服就去休息,明天不用跟著了,不然照顾你也是个累赘。”
  我接过面巾纸,擦了擦嘴,笑道:“那就谢Boss了,不会扣钱吧?”
  崔明博一直托著我,这时把手扣得更紧,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还得仰仗老弟你的策划书呢,哈哈。”
  晚上等到半夜,我翻个身,睡不著,满脑子是郝笙,刚刚下船没有见到他,可能是要跟我们兵分两路,总之绝不能放任他自流。
  这样一想,再看看时间,晃晃不太清醒的脑袋,摸黑下床,跑到了叶清房门外,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叩响了门。
  没几秒门开了,叶清趿著拖鞋,头发有些凌乱,不过目光清醒,看样子也没有睡,看到我目光沈了沈:“你怎麽来了?”
  “呃……”我指指他後面,“先让我进去。”
  他侧身让我进来,关上门,突然口干舌燥,还有点紧张,径自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拿在手里,也不喝,看著他坐到床上,一下子忘记自己来做什麽了。
  他淡淡道:“什麽事?”
  差点脱口而出“我想你了”,幸好咬了下舌头,因发烧而苦涩的舌尖疼到麻木,血腥味散了满口腔,有一小块肉被咬断了半截,顿了顿,含糊不清道:“崔明博不安好心。”
  他高高扬起眉毛,双臂抱在胸前,冷笑道:“不安好心?怎麽个不安好心法?对你性骚扰?试图强暴你?还是你自己有被害妄想症?”
  我侧了侧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确定理解了每个字的含义後,才後知後觉地瞪起眼睛:“你说什麽?”
  我俩……是在说同一个话题麽?
  “我说什麽?”他寒声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但怎麽看都是你自己倒贴上去的吧!”
  我这才有点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看他,有点不可思议到可笑:“我倒贴?”
  他脸色阴沈得能挤出水来,沈声道:“没事就滚吧,崔明博在楼上左手边第三个房间。”
  “……我为什麽要去找他?”我说道,抬头目不转睛的盯著他,忽而浪荡一笑,“我喜欢的可是你这样身姿柔韧的美少年,要找也是找你。老子对年纪大的没兴趣。”说著凑上前去钳住他的下颌,鼻尖对鼻尖,彼此呼吸交融,“还是说……你说这麽多废话,其实是在邀请我?”
  他狠狠把我推开,脚步不稳跌回到了椅子上,只听他道:“我对你这种老男人也没兴趣!”
  我撇撇嘴,看著他皱起的衣领,笑了笑:“哦,没兴趣,没兴趣你他妈的还干那麽多次!”
  他随手抄起一样东西,狠狠撇过来,砸到我的脸上:“滚!”
  我捂著左眼,低下头看到地上摊著本书,原来这麽几页纸杀伤力竟然还挺强悍。
  他又骂了一声:“滚!”
  我站起来,尽量把身子挺直,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像一只丧门犬,临出门时,转身道:“林睿也只比我小四岁而已。”
  说完在他有任何举动前把门轻轻关上。
  妈的,我捂著眼睛,从眼角流出了一行血迹,弓起手指擦掉,接著流。
  嘶,真他妈的疼。
  
  作家的话:
  叶老爷,你这辈子就败在口是心非上了。。。。。。


☆、第十八章

  先回到房间清洗了伤口,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怨灵一样可怖,内眼角的伤口翻出了红肉,连带著眼皮也肿了起来,这只眼睛睁不开,看著都觉得疼。
  捂著眼睛去前台要了瓶酒精和棉花,处理伤口时自己的指甲把掌心抠破了,我苦笑一声,打听到最近的医院,步行过去。
  HK的夜晚很热,但骨子里还是发冷,双手搓搓胳膊,一步一顿地往医院走去。
  晚上病人很少,只有几个急诊,我发挥了一下普度世人的博爱精神,排在了最後。等到他们该吃药吃药、该扎针扎针的确诊完了,我才慢悠悠地进了诊室。
  并不是要耍帅,而是怕快走会直接趴地上。
  诊室里的男医师看我愣了一下,然後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指著眼睛苦笑道:“外伤。”
  他一边拿药剂一边调笑道:“跟老婆吵架了?”
  我怔愣下,然後点点头,无奈笑道:“是啊。”
  “下手还真狠,不是被什麽铁片割破的吧?那样要打破伤风针的。”说著先用消毒棉擦拭,小麽指侧腹贴在我的脸上,又立刻把手拿开,诧异道,“你在发烧?”
  呃,你才是医生啊。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吃过药了。”
  “一会儿去量一下体温,”他的口气说一不二,“你老婆也真是的,就不会让著病人麽?”
  我皱了皱眉:“睡一觉就好了。”
  他嘿嘿一笑:“你还真护著她,不过也对,男人嘛,老婆是用来宠的。”
  我默默叹气,他要是真让我宠,别说眼角划伤,就是眼角膜划伤我都情愿啊。
  他有条不紊地清理好伤口,用纱布压住,怨灵瞬间变身独眼海盗,只差右手变成一只铁钩。
  我对著镜子左照右照:“什麽时候能拆掉?”
  “一周,每天来换一次药,”他说道,“没给你缝针,那样会留疤,既然想要外貌,耗费的精力自然也要多一些咯。”
  “……哦,”我郁闷,“谢谢了,明天见。”
  “等一下,”他喊住我,从白大褂胸前的万能空间口袋里掏出一支体温计,“新的,张嘴,啊──”
  “……你在哄小孩子嘛,”我嫌弃地看他一眼,“我真的没事。”
  “你在发烧。”
  “……你确定你不是在变相收费?”我斜睨他,“不用量体温,要麽你给我开些药好了。”
  两手空空,一副独眼造型回到旅馆,前台的接待小姐也慰问了一番,我笑著挥挥手上楼,这次的医院之旅还提醒了我给宝宝的药品不够了,等明天给谢景澄打个电话问问需要哪些好了。
  次日,因为Boss给了假,我也就心安理得地睡到了自然醒,在床上赖了很久才起身。
  给谢景澄打了电话,用笔记下了所需药品的名称,又跟他汇报了伯父伯母的近况,最後他说道:“那个叫乔延的小鬼,你认识吧?”
  “哦,他啊,”我抓抓脑袋,“怎麽啦?”
  “他这两天跑到我这里找你,好像要告诉你什麽事。”
  “呃,”我打个磕巴,“难道是那群混混被绳之以法了?”怎麽可能。
  “不知道,总之我跟他说你一时半会儿不在国内,你回来後自己联系他吧。”
  他语气臭臭的,显然两人发生了不愉快,我也没闲情逸致问个究竟,便互相道了别。
  接下来整个下午都在睡觉,但热度始终不退,我都快习惯了,等到晚上错开高峰,去医院换药,又轮到医生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要你留下来打点滴你就是不听,到现在烧还没退,”一边说一边换药,我都害怕他一个激动把药棉捅进我眼睛里去,“等下你必须留下来!”
  我懒得反驳,换完药之後找出中午记的药单,逐个念了一遍,让他开药。
  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耐人寻味,之後双目炯炯盯著我,了然道:“这是给你吃?”
  我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怎麽可能……”
  他挑挑眉毛:“哦,是嘛……”还没等我说完遽然拽过我的手腕搭在上面,不及我反应过来就已经放开,他摸摸下巴,奸笑道,“骗谁呢,难怪不扎针不吃药,我还以为你是怕疼怕苦呢。”
  “……”
  “安啦,”他一扬手,“我们同类人啦,你早说不就好了嘛。”说著起身,“你等著,我去拿药,不许跑!”
  ……老子就算今天跑了,明天不是还要过来换药麽。
  所以说,提前交费这种东西,最讨厌了!
  可能是得知了彼此同类的关系,他的态度从原来的热络直线上升到了亲朋好友,不仅配了专门的退烧药,且打了八折,还动用私人关系给宝宝做了个检查。
  他拿著体检报告“啧啧”摇头感叹:“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你还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呀。”
  我:……
  又立刻吹胡子瞪眼,比川剧的变脸都快:“不许再劳累!不许再不按时吃饭!不许再心情烦闷!”三个“不许”砸过来後伴随著一声咆哮,“你这是有小产的征兆你知不知道!”
  我一怔,抹去喷满脸的唾沫,没太抓住重点:“你是说,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这回轮到他愣住了:“你不想要他?”
  “呃……”我犹豫道,“也不是,就是,呃,没决定呢,没想好……”
  “那孩子他爸的意思呢?”他的肩头耸起微妙的抛物线落在椅背上靠著,不赞成地,“他也不想要?”
  “呃,”我语塞,“不是,就是……”
  就是什麽,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啊。准确的说,是没想过要林睿以外的人生的孩子。
  一遇到关於叶清的事情,一直引以为傲的不烂之舌就会打结,还是死结。
  他妈的。老子什麽时候这麽拖泥带水优柔寡断过。
  这样一想,心一横,对著医生扬扬下巴:“什麽禁忌的都写在病历上吧,我回去看。”
  “又要了?”
  “……快些啦!”
  又抱著一堆药回到旅馆,做贼似的溜回屋子,发现一群人根本没有回来,於是放下心把行李箱腾出个空间,把这包药再塞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恢复正常工作,有了不会伤害宝宝的退烧药,一向健壮的身体也打败了小小病魔,唯独眼睛上的大大纱布被崔明博嘲笑了一番:“老弟,你这是什麽造型啊哈哈哈!”
  我偷觑了眼叶清,他像没听到似的一心翻看手里各个商圈的人流流向分析图,我虚火上升,调笑道:“前几天在门口碰到一只高傲的猫咪,逗了逗它,结果──”指了指眼睛,“就这样了。”
  叶清这才抬起眼,又垂下去继续看分析。
  我耸耸肩,继续道:“虽然明知不能碰,但还是忍不住呀。太可爱了。”
  我以一年份的巧克力发誓,叶清的额头绝对爆了青筋。
  崔明博嘻嘻哈哈敷衍了过去。
  只是看似顺利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急涌。
  近几天我们考察的商点都被人捷足先登,崔明博收敛了笑面虎外置躯壳,也开始火烧火燎,在第四个商点被对方主管告知“已经有确切客户了”之後,终於爆发。
  “他妈的绝对有内奸!”崔明博眼风扫过,若能杀人早已尸横遍野,“叶先生,这事麻烦您了。”
  叶清一皱眉:“不可能是我们的人。”
  “难道是我们?老子他妈的自掘坟墓还填土把自己埋了?”
  叶清是绝不会唱红脸的,我只好腆著脸皮凑上去,笑道:“大哥您消消火,这事我们必定给您个交代。”
  崔明博重重哼了一声,甩袖子领著自己的一帮人走了。
  叶清狠狠瞪了我一眼,也甩袖子领著自己一队人走了。
  我摸摸鼻子,叹口气,看他渐行渐远,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人生三戒:少年之时,血气未足,戒之在色;及其壮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年,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他就不会弹簧一下,刚极则易折,不是好事。
  我又回到这次泡汤的商点,找到主管,问道:“我们之前的客户,是什麽时候定下的?”
  主管也不藏私:“就是昨天,说实话,要不是事先答应了人家,看在崔先生的面子上,少赚点也给你们了。”
  我笑了笑:“我们来晚了,先来後到,先来後到。”
  我又问了几家商点,都是在我们去查看的前一天定下的。
  若有所思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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