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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完,明荨到房间更换了演出服,又加了防寒斗篷,便向门外备好的马车走去。直到上路了,明荨依旧有些迷惑,每日她演出完石陨便离开了,那她现在出门石陨又怎么会知道呢?可商定远既然如此安排必有他的道理。到的都城城郊,马车停了下来。明荨走下马车,天空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雪花来,天地间立马变成一幅白茫茫的画卷。
明荨深吸了口这冷冷的空气,抬脚向面前的树林走去。走了几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曲调竟与《水姻缘》有几分相似。明荨怔了怔循着声音走去。进的树林深了些,便看到矗立于一棵大树下吹笛的石陨。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他藏青色的衣袍上、还有他握笛子的手上。画面如此唯美,明荨不禁愣在了当场。
一曲终了,石陨转过头来对明荨微笑。
明荨稳了稳神儿称赞道:“公子的笛声真是美妙!”
石陨回应道:“此曲还得多谢姑娘,若不是听得姑娘那日的弹唱,在下也做不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顿了顿石陨接着道:“在下石陨,对姑娘的才艺垂青已久,今日见得姑娘外出来此,便一路跟随而来,唐突之处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明荨心里不禁有些惊异,没想到石陨竟如此坦诚直白。
虽如此想,明荨嘴上却是回道:“承蒙石公子抬爱,明荨羞愧难当。”
石陨细细的看了明荨一会儿道:“说来也怪,石陨好像和明荨这个名字有着不解之缘呢?”
明荨疑惑的应道:“哦?怎么讲!”
石陨想了想道:“之前就有一奇女子拉着我说她是明荨,而今却又是另一个明荨如此的让石陨垂青!”
明荨有些啼笑皆非,这个书呆子看来对之前的封月瑶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么!嘴上却应道:“竟有此等奇事,想来明荨这个名字还是好名字喽?”
石陨没有回应明荨的问题反倒问道:“今日天气如此恶劣,敢问姑娘来此地所为何事?”
明荨环顾了下这片树林道:“因为这个树林是明荨重获新生的地方,从五年前在这里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日子,我被雅公子捡起后,我有了全新的生活。此后便年年此日来这片树林走走。”
石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里便多了一层怜悯。
就这样,明荨和石陨重新认识了,那日他两人在雪花飞舞的天地间,说了很多,有彼此印象深刻的往事,有乐器才艺方面的探讨。那一瞬间明荨觉得雪花里的自己和石陨就如刚刚相识时的自己和冥鼎,如此纯净而又惺惺相惜。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下人来唤明荨回凉月苑。明荨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
临别明荨认真的看着石陨道:“明荨很高兴认识石公子,能经常见到石公子吗?”
石陨愣了下微笑着点点头。明荨心里的甜蜜便随之蔓延开来。
商定远,将自己躲在雪白的斗篷里面,静静的看着远处雪雾里面的明荨和石陨,他看到了重新认识她以来,她难得的开心笑靥。商定远想,此情此景他应该是开心的,毕竟她是自己深爱了的女人,她开心了自己比她还开心。可商定远无法回避心头丝丝的酸痛,他想他是嫉妒石陨那小子的,只因一副皮囊,便受到了明荨毫无理由的青睐,如早知是如此,商定远就应该早他们相遇的前一步去易容作石陨的外表。
可一切自是冥冥中注定,商定远有些气恨自己此时的贪恋,他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说服了自己做她最可靠的朋友,可事实真的呈现在眼前,商定远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心胸开阔。
明荨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就这样一路的笑着走进自己的闺房。推开门明荨便见到坐在桌前喝茶的商定远,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是湿湿的。面色有些苍白。明荨怔愣了下,猛然想起商定远曾经说过他会一直在自己身后,也就是说商定远也在雪地里呆了一整个下午。明荨想象着自己和石陨在谈笑,而商定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俩的场景。明荨的心不由的开始下沉。
明荨小心翼翼的走到商定远旁边坐下,小声的询问:“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商定远又喝了口茶转头看着明荨,眼神定定的反问道:“你是不是很快乐?”
明荨愣了下,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其实,我心里是很开心的,因为我看到今天你是真的很快乐。”商定远苦笑了下道。
明荨默默的盯着商定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商定远看明荨这副样子,深吸了口气恢复他一直潇洒的样子道:“嗯,这个开端对你们很不错,我一直还担心你露出什么马脚呢!今天你表现的很出色。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这个石陨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依目前来看他对你是无害的,不过你还是要很小心,直到你真的确定他就是你的冥鼎,而且他也恢复了记忆。你才可以放松警惕,明白吗?”
明荨很认真的点点头,也许现在什么语言对于商定远来说都是苍白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相知相恋
来到这个世界后,唯有这段日子,明荨才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正的鲜活起来。因为有了石陨的相伴。在明荨的印象里,石陨比冥鼎安静了很多,可依旧很暖心。明荨喜欢在表演的时候看到他在那个角落对着她微微的笑。甚至两个人在私底下什么都不说,就那样静静的品茶,明荨的心里也是惬意的。
两人闲聊中,明荨知道了石陨的身世,原来他不是半路因为自己的才华才成为善和王爷食客的,而善和王爷对于他有着另一番的恩情。石陨在很小的时候便失了双亲,过着流浪的生活,一路跌跌撞撞来到都城。可都城的乞丐亦有帮群和规矩,新来都城的乞丐都是要被在都城呆的时间久些的乞丐所压制所欺凌。而石陨虽然娇小柔弱依旧不肯忍气吞声。
有一次他再次被其他乞丐欺负的时候,反抗了,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依旧被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他不吭一声的忍受着,只是眼睛不转一瞬的死死盯着打他的那些乞丐,他说他要记住他们,日后再慢慢讨回来。也就在这时,当时才十五六岁的善和王爷外出看到了这一幕,觉得他是个奇特的孩子,便将他带回了王府,将他收在自己身边,供他吃穿教他学问。也是善和王爷成就了现在的石陨。
石陨在讲这些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可明荨却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凝重。原来如此,就算是没有这浓重的封建礼教,石陨亦不会对封月瑶有什么逾越的言行,甚至是思想,因为善和王爷对于石陨的不可替代。
看着石陨,明荨不禁又想起冥鼎的身世,何其相似呵,如果石陨真是冥鼎,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为何每一世都要他经历这些伤痛和坎坷呢?明荨想着想着,泪水便模糊了双眼。石陨转头见明荨伤心的样子,不禁愣了愣。
明荨心疼的道:“为何要叫你吃如此多的苦?”
石陨定定的看着明荨,慢慢抬手轻轻的擦拭着明荨的眼泪,轻声问:“为何为我流泪?”
明荨本能的回应道:“因为我的心里有你!”
石陨的眼神慢慢变成一汪春水,轻抚着明荨的脸庞道:“石陨何其有幸!”
明荨抬手覆上他的手,在泪水中展开一个微笑。这一天明荨等的如此的难,如此的久呵!
与石陨分别后,明荨回到住处,开始琢磨怎么告诉商定远她的打算。是的,明荨认定石陨就是冥鼎,即便他没有了以前他们现代中的记忆。明荨迫切的想要和石陨在一起,守护着他!在明荨的心里,他们错过的时间太久了,她不能再等了。打定主意,明荨便去到秦青的房间,明荨有几日没见过商定远了,也许他是真的在忙,更也许他是故意在躲着她。不管怎样,明荨都要见见商定远。秦青见明荨铁了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只好出去飞鸽传书给商定远了。
没过多久,商定远便来了,面容有些憔悴。明荨看到如此的商定远,原本的底气便虚了起来,可是迟早都是要有这么一天的,长痛和短痛之间,明荨选择叫商定远短痛。商定远看看明荨,将屋子其他的人都遣退,然后坐到明荨身边。
明荨突然心里紧张起来,一手死劲儿捏着手绢,艰难的开口道:“我决定和石陨在一起了。”
“他恢复冥鼎的记忆了?”商定远无力的问道。
明荨摇摇头,商定远皱紧眉头道:“那为何?”
“因为他和冥鼎一样的身世,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我确定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明荨坚定的说。
商定远突然站起来,对着明荨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要唤起他的记忆,确定他是冥鼎,你才会和他在一起吗?现在为什么就变卦了,如果他不是你的冥鼎,只是和你的冥鼎长着同样外表的陌生人呢?”
明荨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如此凌厉的商定远,不禁愣在当场。
商定远依旧死死的盯着明荨说道:“你不是说你们之间唯一的牵连是那首有你们承诺的《琵琶语》吗?石陨他当时听到有反应吗?他没有!而我从第一次听到你弹那首曲子,我就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你,我见到你的眼泪,我心就会痛,你告诉我,这一切该如何解释?凭着这感觉,我是不是就可以认为我才是冥鼎呢?”
明荨的双手慢慢颤抖起来。明荨死死咬着嘴唇,不叫自己发出任何声响来。商定远的眼睛慢慢有了血丝,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过了很久,商定远突然无力的转身踱开几步仰头“呵呵”笑起来。
那笑声里声音里有着太浓重的伤痛,明荨的心不由的也揪了起来,忍不住轻声唤道:“商定远……”这声呼唤一出口,明荨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明荨心里自责着:“商定远,原来我已经将你伤的如此之深!”
过了一会儿,商定远转过身来,看见流泪的明荨,慢慢走过来,将明荨的头揽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轻抚着。明荨想自己应该挣扎的,可这一刹那,明荨突然不想再挣扎。因为,作为这个世界里她唯一的依靠和知己,明荨发现商定远痛,她也会痛。她愿意给彼此这短暂温情的时间,好让两人彼此都冷静一下,让彼此少痛一点儿。
过了良久,商定远的声音似远远的传来:“明荨,我只求你一件事,无论谁是冥鼎,你需唤醒他的记忆,你才能跟他在一起。想让我放手就让我放的心甘情愿一些。好吗?”
明荨轻轻的点点头。心里说着:“商定远,如果这样能叫你痛的轻一点儿的话,那么我愿意去放慢自己追寻幸福的步伐。”
清晨,明荨被秦青唤醒,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盯着床顶的布幔发了会儿呆,明荨还是不情不愿的爬起来。不管有什么样的伤痛在前面等着自己,生活还得继续。明荨想自己都得打起自己百分百的精神去迎接去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又见善和王爷
=到了每日照例的一场演出时间了,明荨今天演出是一首边弹边唱的《滚滚红尘》。自从昨晚和商定远分开后,明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中便一直回旋着那首《滚滚红尘》,“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呵呵,唱的多么的美,明荨觉得这首歌就好比她和商定远,他们没有未来,却还是有了伤痛。明荨不明白究竟是如何的错和因果,铸就了现在两人的伤。想着想着,泪水就那样静静的淌了下来,明荨清理内心,发现里面装的都一直是她的冥鼎、现在的石陨。明荨想,对于商定远只是友情,但这份友情明荨如此在乎,所以心会难过。
明荨悄悄拭掉脸颊的泪水,站起来向宾客们施礼。台下照旧是雷鸣的掌声和叫好声。浮华的一切,有着一种明晃晃的不真实。明荨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那个角落,没有石陨。明荨不禁怔楞了下,石陨今天竟然是没有来的。也许他有要事缠身吧,明荨心里猜测着。也罢,今天自己如此的状态,不见也许是好的。
明荨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好好的歇一下,秦青走进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