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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陈宛秋她的目标就是通过来年的选秀进宫,自从她穿越过来就已经开始谋划了。陈宛凝对她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就算陈宛凝没有在傅府被设计*于傅煦阳,不得不嫁给傅煦阳,陈宛秋也有办法让她选不了秀。
如今陈宛秋已经在陈父面前崭露头角慢慢获得了陈父的喜爱了,这些砝码陈宛秋觉得还不够,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特别的优秀,但谁会嫌弃助力多呢。
“姑娘,这样不大好吧?”她的丫环有些犹豫。
陈宛秋斜了她一眼,如果不是看在这丫环忠心耿耿的份上,还是从小就伺候在陈三姑娘身边的,贸然换下会让人家说闲话。她早就想换个机灵的丫头了。
想归想。但面上陈宛秋还是一副温婉善解人意的模样儿。轻声细语的解释:“不管怎么说大表嫂都是侯府当家太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咱们去拜见都是合情合理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全了礼数呢。再说了大表嫂有了身孕。当面去恭贺一句才显出诚意来。”
陈宛秋过来的时候,苏颖正和芦荟说要去水榭看景呢,水榭里也换上了玻璃,有一半儿是建在碧湖上头的,草木氤氲,总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
一听陈宛秋过来,苏颖挑了挑眉,这又是唱哪出?
陈宛秋一进屋中就觉得比外面凉快,她第一眼注意到不是别的。就是那木雕窗棱上镶着一块块玻璃窗,她自然知道是她名下的店铺出品的,价格自然不菲,好像傅母的屋子都没有,这样一看恐怕这位大太太是从上回那件事中获益良多。真正的能当家做主了。
苏颖坐在铺了象牙枕席上,夏装早就换上了,紫苏调了花蜜卤子端了上来,苏颖拿着雕花银勺子喝了一口,就是再热也不能直接用冰,只用冰湃过带着丝凉意清甜可口,苏颖喝着正好。
陈宛秋被引着进来了,苏颖一瞧就觉得她和之前来傅府时装出那副懦弱的样子不同了,穿了一身白底撒着红玉兰花苞的对襟褶子,下身是绣黑色玉兰团花的红色长裙,质地轻柔,轻如烟雾。
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等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陈宛秋还画了眼线,还有不知道用什么弄出来的眼影,看上去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难道不觉得变化太大了么?
苏颖在陈宛秋,陈宛秋也在看苏颖,从头上的玉簪子看到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还有奢侈的铺在榻上的象牙枕席,那样挑人的荔枝红她穿着就衬得特别的明艳,一点都看不出是怀孕的,一看就是被丈夫疼爱着的,不过一想到在这里妻子怀孕了都要主动给丈夫纳妾,陈宛秋心里头那些羡慕就变成了同情。
又见怜悯,苏颖又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这陈宛秋本来和她就没多大的牵连,本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陈宛秋什么心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露出怜悯之情,自以为是的让苏颖膈应。
上回陈宛秋打的好主意,想借她这把刀杀人,到时候她自己就能摘出去了,这点就犯了苏颖的忌讳,现在又主动送上门来,不知道又打的什么主意。
真当就她自己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就像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其实是个姑娘家,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没被戳穿么?还有她做生意的事,人多眼杂,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呢,这样的人都没必要自己动手去收拾她。
苏颖心思转了转,偏过头来冲陈宛秋点点头微微一笑:“坐吧,不必这样拘谨。”
又说:“这蜜水卤子也给二姑娘来一碗。”
两个人都装作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苏颖特别自然,陈宛秋就在心里直嘀咕了,装的可真像,心里想着脸上却冲着苏颖腼腆一笑,“大表嫂才是跟我客气呢,叫我宛秋就好了。”不怎么客气的坐在凳子上,芦荟端上来的花蜜卤子她斯文秀气的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我来是恭贺大表嫂呢,是我自己的一番心意,大表嫂不要嫌弃才是。”
说着她身后的丫环送上一个包裹,芦荟上前接了过来送到苏颖手边,苏颖放下手中的盖碗,解开一看是几件小衣裳,最上面的是一件小肚兜,大红色的肚兜上绣了个坐在荷叶上的仙童,乍一看很喜庆。
前有丽月送绣鞋,今有陈宛秋送肚兜,不过这阵脚比起丽月的可就差些了,而且总觉得这绣法有种熟悉感,拿过来前后一看就明白过来了,呵呵,这不是现代很常见的十字绣绣法么。
这么一想来,陈宛秋穿越来的时间应该不长,就这样的女红去参加明年的选秀真的好吗?苏颖笑着将肚兜放下,唇角露出个笑容来,“瞧着很喜庆呢,让你费心神了,我瞧着这绣法很新鲜,以前都没见过呢。”
陈宛秋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的,再说话时就带上了些优越感,“是我自己琢磨的,我想着其他药材物件的大表嫂定是不缺的,就想着亲自做些什么,方才显出诚意来,并不值什么的,大表嫂喜欢就好。”
苏颖遮住眼底的讥诮,对芦荟说:“我觉得很喜庆,好好收起来吧。”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用十字绣的绣法绣出来应该不容易吧。“我听底下人说你家二舅太太来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陈宛秋一琢磨,心想苏颖这是不知道陈宛凝怀孕的事,看来傅母把这件事瞒得紧紧的,她可是知道那什么“嫡长孙理论”的,这大太太还真是可怜,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呢?
她原本就不指望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够把苏颖给笼络住,可要是她在关键时刻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勇武侯想必也是盼嫡子盼很久了吧,到时候肯定会对她感激涕零的,陈宛秋这么一想就志得意满起来。
心里对刚才苏颖那么珍视她送的礼物的那点不满也就消散了,若无其事的提起来:“三妹妹是新嫁,想家也是难免的,好似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我去探望的时候她有些呕吐,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着了凉什么的。”
抬头见苏颖一脸沉思,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大表嫂你也知道的,上回那事儿三妹妹迁怒于我,到现在也没给我个好脸,我不好在她屋子里呆下去,免得再惹她心情不悦了。”
一想到戴夫人那“我都是为你好”的向陈父建议说要让她呆在家里好好学规矩礼仪参加明年的选秀,可私下里克扣她的月例让她做针线的丑恶嘴脸,陈宛秋就一阵恶心,她迫切的想看到等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时戴夫人还要给她行礼问安的情形了。
至于陈宛凝,这么早就生孩子,而且还是表兄妹,就不怕到时候生出畸形来,妄想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现在就先让他们再得意几天吧。
苏颖眼见陈宛秋脸上的神色从忿恨到幸灾乐祸再到得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对她这样的神色变化假装没看到,什么“大表嫂你也知道的”,不过是想来提醒她,她是有把柄在她身上罢了,不过这把柄可是互相的,更何况陈宛秋根本就没有证据。
苏颖垂下眼帘,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同刚才一样语气软和,对着陈宛秋笑,笑的脸皮差点儿就要僵了,“你既来看我,那小衣裳也是磨工夫做的,我念着你的这份心意了。”
陈宛秋先是被她的话弄得一愣,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心想这大太太倒也上道。
☆、063章 来回算计
陈宛秋暗自满意苏颖的上道,在苏颖这儿坐了没多大会儿就以“不愿意让苏颖为难”的借口走了。
苏颖琢磨了一下这不愿意让她为难是为的哪里的难,顺着陈宛秋的思路走了一圈,发现这就只有她和傅母那里的摩擦了,顿时就有些无语了。要来是陈宛秋自己主动来的,要走也是陈宛秋自己主动要走的,做什么把话说的这般“暧昧”。
苏颖把碗推开,薄荷上前接过盖碗,苏颖抽出帕子按按嘴角,芦荟拧着眉毛走过来,把陈宛秋送上来的那些东西里露出的一截布偶给苏颖看。以苏颖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布偶娃娃做的栩栩如生,其实还蛮可爱的,可在这时代就不一样了,“扎小人”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实在是犯忌讳。
苏颖眼底含着讥诮:“许是身边没人提点她吧,你瞧瞧她那女红如何?”这选秀的时候可是要看才艺的,光是长得好看可不管用。
到底陈宛秋还是客人,芦荟没露出什么嫌弃的眼神来,嘴里委婉的说了句:“到底是姑娘家的金贵,像陈家那般有爵位就更不用说了,胜在花样喜庆。”
薄荷上前摸了一把,抿抿嘴:“线都没劈过,未免太粗糙了些,婴儿肌肤娇嫩着呢,稍微粗一些都磨人的。太太要是喜欢这个花样,奴婢比着绣一个好了。”
苏颖笑笑,她自从怀孕后就没摸过针线,如果不是有原主的底子打底,她那一手绣活也见不得人。对芦荟说:“那东西瞧着让人发憷,拿出烧了,别让人瞧见了,至于那些衣裳什么的找个箱子收好了。”
陈家的贺礼现在才送过来,陈宛秋怎么就能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按理说戴夫人不喜陈宛秋这个庶女,不然像刚才陈宛秋暗示她在家里被戴夫人按着做针线,像她那样的手艺怎么也该被戴夫人发现不对头才对,就没说请个师傅教教她呢。
她特意做了小衣裳还有那新颖的布偶来。可还特意提起当初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居心,苏颖都对陈宛秋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她只能看得见她想要的,与她相悖的都是错的,呵,真要看看陈宛秋接下来还能鼓捣出什么花样来。
***
今天不用苏颖特意去说,傅奕阳从外书房过来就去了正院,柳姨娘那边原本扒着门往外看的小丫头赶紧避回来,守门的婆子嗤了一声:“姑娘是新来的吧,往后也不好这般没规矩。”
小丫头脸一红。转身往柳姨娘屋子里走。原先这些婆子都很客气的。早先柳姨娘手里有些管家权的时候,守门的婆子还上赶着奉承的,柳姨娘手里头比往常富裕为了日子好过也常常赏东西下去的。可这么些日子,也没见老爷过来。像柳姨娘这样没有孩子傍身的靠的自然是男人的宠爱,就算太太有了身孕老爷也没说过来,这些守门的婆子眼见没了出头的日子,为了安身立命不敢办差有差池,可也挡不了她们态度不好了。
原先被赶出去的柳姨娘的大丫鬟石榴如今在外院呆着呢,没有差事就没有月钱,瞧柳姨娘如今这样说不定就不能把石榴再叫回来了,等日后年岁大了可就没有个好婚事。
谁都不傻,帮一个没宠的姨娘还不如去巴结正院的。要不然托关系把自己弄到正院去办差,如果不是柳姨娘手里还有些管家的权利,她现在的处境就更差了。
所以那守门的婆子才说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是新来的,原因就在这儿呢。
柳姨娘得了小丫头的回话,知道傅奕阳径自去了正院。嘴里就跟喝了黄连汁似的,又苦又涩,怀了孕正是保胎的时候还霸着老爷不放,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姨娘心里腹诽脸上也没显露出来,自从石榴的事在傅奕阳面前闹了个没脸,石榴又被赶去外院后,柳姨娘一些小动作就收敛了起来,生怕再惹了苏颖的眼,连手里头的那点管家权都被收回去。
正在心里叹气呢,丽月过来了。
柳姨娘见到丽月来了也不惊讶:“把原先太太赏下来的茶拿出来煮了。”说着就自顾自的叹口气:“这天是越发热了,太太那儿不畏热,早早就用上了冰,得亏咱们府里有自己的冰窖,只不知这般下去会不会不够用的。”
丽月嘴角扯出个笑来不说话,等茶上来了喝了一口:“柳姐姐这里的茶果然要好些。”
“你要是喜欢等会子叫人包一包给你带过去。”柳姨娘笑着说,“原本是准备拿出来见客的,妹妹对我来说也算是稀客了,妹妹整日里窝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丽月只半边身子坐在凳子上,听了柳姨娘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承蒙太太不弃,提挈了我,我没什么能拿出手来的,就做些针线,也好进给太太,往前在太太跟前也是做惯了的,如今也是没差的。”
柳姨娘哧了一声,有人说这人表面看起来越是憨厚谁知道内里是多奸猾的呢,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眉眼一转,似不经意的问道:“妹妹往前在正院当差,自然是比我更知道太太喜欢什么的,我那些花样子还是让人求薄荷给画的呢。”
丽月抬起眼来看了柳姨娘一眼,又低下头摩挲着茶杯盖了。
这边傅奕阳到了正院,屋子里头只有白芷在,便问:“太太呢?”
“太太有些畏热,水榭那头凉快些,太太去那边了。”白芷一边说一边引着傅奕阳去水榭,远远的就瞧见苏颖拎着粉红色的帕子倚靠在长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