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上上个礼拜不是见过我老婆?是否比以前漂亮了?”
于常军说:“漂亮了。”我想他也只能这么说。
“怎么样,我建议你老婆也去做一对儿吧!”
“别扯淡,我老婆本来就有,不缺。”
陆奇坚持挨个劝过来,劝在座的老婆都去做一对假乳。最后劝到了他的情人那里。陆奇说:“你也去做一对儿吧。真的好,我不骗人。”
“你得了吧,打死我也不做!就为了讨男人的喜欢,值吗?”她下意识地比划了一下胸部,在座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陆奇情人的上衣是紧身式的,胸部向前挺起。那张脸显然已有三十多岁,能有这样的胸不禁让人怀疑。“男人都是贪婪的、自私的,可恶之极!”她说。
乳房以后再没有什么高潮。不久我们就散了。陆奇先走一步,小江的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催他回家。“她等不及了,我也一样。”陆奇解释道。他钻进轿车,在黑暗中直奔那对假乳而去。几分钟后又一个电话打到在场的一位的手机上,小江问陆奇动身了没有?他们的儿子还等着他回去补习功课呢。她说她打不到他。那人估计陆奇的车从山后面还没有转过来。“二十分钟后陆总就能到家。”他对她说。通话完毕后那人说:“小江真会找借口,给儿子补习功课。哈!”于常军说:“没准是陆奇撒谎呢?谁知道啦!”
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丁市期间我住在于常军家。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于常军对我说:“告密的就是他。”虽然他没有提名道姓,但我知道他指的是陆奇。
前湖饭局(1)
陈国栋和李茜是一对,此刻他们正在逛街。当然主要是李茜想逛她是一位姑娘,陈国栋只是陪她。他们仍有兴致结伴出门,逛街购物,说明他们结婚不是太久。李茜的右手拎着两只塞满的购物袋,左手挎着陈国栋。这是四月下旬的一个上午,路边的悬铃木飘着迷人眼目的碎毛。由于李茜的重量,陈国栋夹克衫的领子向一边歪斜得厉害,他的喉管一时就像被勒住了。他想帮李茜提她的购物袋,这样就可以把她的重量向左转移一部分。可李茜不乐意,她要自己负担购物的后果。她的意思中显然有不给他添麻烦的成分。他不是已经在唠叨那毫无意义的逛街活动了吗?而她把自己吊在他的右臂上则表示了对他的亲热,亲热的表现又是一个报答对他陪她逛街的报答。在她看来和他一道出现就是给他面子了。“国栋你别不知足,和我这样姿色的女人在一起你应该感到风光才对。”国栋支吾其词,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不便明着告诉她。
陈国栋是怎么想的?他想:女人的秉性和男人是多么的不同。就拿逛街这件事来说吧,男人感兴趣的是城市的风貌、建筑、道路、汽车以及女人。而女人呢?她们特别喜欢往门洞里钻。在商店里越是琐细的东西她们越是感兴趣,比如珠宝柜台射灯下的那些金子首饰挂件耳坠什么的。也许她们并不要买什么,但都必须挨着看过来。不是也许,一般来说她们都不买什么,正因为不买她们才有了对所有商品毫不偏向的耐心。她们一面把脑袋贪婪地钩向柜台,一面胳膊还挂在丈夫或情人的肩上,迫使他们也跟着弯腰曲背。她们见识短浅庸俗不堪的议论还要得到他们的附和和认同,否则你就会被认为是一个不懂得生活的书呆子(这种情况当然只限于陈国栋这样在大学教书、戴着眼镜的所谓知识分子模样的人)。而她们知道的书呆子也只有陈景润一人(这种情况也仅限于李茜这样在誊印社上班的打字员)。说得刻薄一点,在陈国栋看来和李茜的恋爱就是逛商店和睡觉。在李茜那里恐怕也一样,逛商店是考验,睡觉是回报。每次逛商店时如果陈国栋不想在某件商品前过分停留的话,那只有掏钱,把它买下来,给李茜带回家去慢慢看。这当然就滋长了她观看的耐心,因为时间一到他就会把她看见的东西买下来。后来竟像巫术一样,只要她把它们看穿、看进去(比如一块金表,直到看见表蒙下面的齿轮运动),他就会自动地把它买下来。她知道他的耐心有限,体力和精神也如此(他比她大了十四岁)。她并没有要求他这样做,并没有要求他给自己买点什么,只不过她的钱和他的耐心一样,是十分有限的。在持续的逛街中,陈国栋经受了锻炼,这一期间他的钱没有增加,耐心却大大地增强了。再拿一块手表举例,现在她早已越过齿轮看到它的背面去了,背面的克罗米以及手表下面衬垫的红丝绒,而他呢,仍是无动于衷。这样的相持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婚姻。浪漫的恋爱阶段结束了,陈国栋开始尝试只睡觉而不逛街,或者多睡觉少逛街。李茜开始抱怨对方不爱她了。她蠢蠢欲动想找一个能陪她逛街的男人,既能和她的身高相配,走在街上好看,又能为她砸钱。她的原则是只能逛街和跳舞吃饭,觉还是要回来和丈夫一起睡的。看来李茜并不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她不过不满足于只是睡觉,她要在婚后继续恋爱。最后陈国栋作出妥协,又开始和她一起逛街了。不过婚后他总是站在商店门口,等她。李茜一个人进去,非逛个天昏地暗不可。反正现在两个人的工资归她一个人掌握,也不存在从他那里取钱的问题。在陈国栋的印象中,只见她进去,不见她出来,她就像掉进一口深井或兽穴中去了一样,消息渺茫。
他站在商店门前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后来干脆移至一个陶瓷垃圾箱旁。他发现那儿也站着四五个像他一样吸烟的男人,大家很方便地把烟屁股往垃圾箱里一弹,一律面向店门翘首以待。这种场合男人间很容易建立起友情,比如产房外面的长椅上等待孩子出生的那些丈夫们,比如堕胎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那些相互张望种下罪孽的男人们,比如夜大门前放学时分那些手扶自行车和跨坐在摩托车上的骑士们,比如在这垃圾箱旁吸烟、为了准确地将烟蒂丢入垃圾箱内而保持市容整洁卫生的体面的先生们,除了耐心等待还能怎么着呢?当你知道别人的处境和你一样,你就不再感到那么难过了。当一个集体供你容身其中,有人和你交流共同微妙的感受,你觉得时间的流逝也不那么缓慢了。无论如何总比那些陪着他们的女人进去的家伙强,比他们优越、有觉悟。他们的卑屈和劳累陈国栋们深有体会,只不过后者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或时间了。陈国栋们为自己的成长和进步感到欢欣鼓舞,为垃圾前充满知己而心满意足。突然,其中一位的爱人出来了,他差一点就和她错过了由于沉溺于交流。他把她介绍给自己刚刚结识的朋友,挥手道别的时候还真有点恋恋不舍呢!陈国栋总算明白了:所有的男人,只要没有变态都和他一样,而和所有没有变态的女人相反,他们去商店买东西一向有明确的目标。比如要买一条领带,那就直奔服装商店八楼西服的领带专柜,至于与服装商店毗邻的食品、百货、医药、家具商店以及金店一概不会光顾。
还是让我们回到当前陈国栋和李茜的这次及其平常又不同凡响的逛街吧。在他们逛了九家商店之后(实际上是李茜逛了九家商店,陈国栋在九个造型各异的垃圾筒旁抽了近一盒烟),此刻碰上了一截长约三百米的围墙。陈国栋敏感到围墙里面是一个特殊部门的大院,政府或是部队,因其特殊才免于拆迁的命运,使这条新兴的商业街上出现了一段令人费解的空白。围墙看上去既单调又灰暗,与繁华喧闹色彩斑斓的市口形成了对比。若在平时,与教研室里的同事谈及此事,陈国栋一定是义愤填膺的,他会脸红脖子粗地指出官僚主义的作风以及特权阶层的可恶。可此刻他体会出这截围墙的好处来了。陈国栋站的时间太久,需要活动活动,他甚至都觉得身上有点作寒了。在围墙的尽头又是一大堆商店,他们正瞄准它走去。陈国栋希望慢一些抵达那里,也就是说他宁愿花尽量多的时间经过这截单调的围墙。李茜吊在他身上,一心指望快点过去,好扑向前方她的商店。因此她抱怨说陈国栋走路的速度慢得就像小脚老太婆。她这样说的时候前面就有一个老太婆在埋头走路。老太婆要去的方向和他们一致,速度也差不了太多。
陈国栋把老太婆指给李茜看,他说:“她的脚并不小啊,至少和你的一样大,三十六码,说不定有三十七码呢!”
李茜有点生气,因为陈国栋把她和老太婆进行了比较,而且还比较了她们的脚,比较了它们的大小。她拽着陈国栋向前加速,过一会儿超过那老太婆就没事了,可陈国栋并不配合她向前的企图。自从遇见这个在他们前面走的老太婆,他就把他们行进的速度固定了。他们跟在老太婆身后,始终保持二三十米的距离。当他们的速度和前面的老太婆一样,显然是太慢了,与他们的年龄很不相称,所以走起来也不那么轻松。一拨一拨的年轻人从他们的身边超过去,向前,再次超过了老太婆。李茜问陈国栋:“你是不是生病啦?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陈国栋想了想,说:“是有点不舒服,具体哪里说不上来。”
这样,她就不再强求他快走了,并自觉地和他一道打量起前面的老太婆来。也难怪,人行道一侧除了围墙就是匆匆而过把他们抛在身后的行人,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前方的老太婆头发花白,白多黑少,虽说已到了梧桐飘毛的季节,她仍穿着棉衣,罩衫浅灰,颜色素净,下面是咖啡色的裤子,脚上却穿着一双旅游鞋。这个老太婆太普通和正常了,几乎无可挑剔。
陈国栋问李茜:“你看她有多大年纪?”
前湖饭局(2)
李茜说:“管她多大年纪,她又不是你妈!也就你妈那么大吧,不会再老了。”
陈国栋说:“哎,这么大的年纪还有腰,真不容易。”
李茜说:“陈国栋,你也真够无聊的。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婆也要看出腰来,也真是的!”
陈国栋说:“不是我看出来,她本来就有嘛!还一扭一扭的呢。”
李茜说:“你这是怎么啦?想让我吃醋?一个老成这样的女人,至于吗?”
陈国栋并不理睬李茜的恼怒,继续和她讨论前面背对她们的老太婆。
他问:“你猜她长得什么样?”
李茜说:“都这份上了,长得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陈国栋说:“她年轻的时候长得什么样,漂亮吗?”见李茜一脸疑惑,他说:“换句话说,你到了她这年纪,能有她这样子吗?能有这样的腰吗?”
李茜说:“你又没看见她前面,怎么知道她长得漂不漂亮?”随后意识到自己中了陈国栋的圈套,她骂道:“去你妈的,我才不会老呢!我才不会老成她那样!我就是老了看上去也会很年轻的,实际上也的确很年轻。”
陈国栋说:“除非你不等老就死了。要是老成她那样,还有她那样的腰就算你的造化了。”
李茜说:“我不跟你说了,你欺负人!”
她甩开陈国栋的手,快步向前走去,决心超过老太婆。陈国栋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拽回来。他的右手握住了妻子的腰。她感觉出来了,感觉出了他的温柔和色情。她向他翻了一个白眼,嗔怪地说:“我要是那么老,也没有了腰,你还会爱我吗?”
陈国栋说:“它不是在这儿,跑不了的。”“它”指的自然是她的腰,他说的时候还特意在那个手感极好的部位捏了捏。
李茜坚持道:“要是我那么老了,你还会跟我睡觉吗?”
陈国栋说:“要是你有她这么老,你还想吗?”
李茜说:“要是我想呢?”
陈国栋说:“那得看我还能不能硬得起来。”
李茜说:“你的意思是嫌我老了?要是小姑娘你就硬得起来?”
陈国栋说:“我心里不嫌你老,但鸡巴也许不行了。”
李茜说:“你是说你在生理上厌恶我了?”
陈国栋说:“你干吗总是这么想?”他开导妻子,“我不行了是因为我比你更老,难道你就不能这么想问题?”
李茜说:“说得也是,我有她这么老你恐怕已经有八十岁了,模样没准能吓死人。你看你,现在头上都秃得没几根毛了。”
陈国栋说:“那不就结了?”
李茜表态道:“你再老再丑我也要和你睡觉。”真让陈国栋无言以对。
若在通常情况下,他也会报以和四十年后的她睡觉的誓言,可眼下就有那么一位,在他们的前面慢腾腾地走着。陈国栋实在不能想象和她睡觉的事,但又不好辜负了妻子的一番好意。他指了一下前面的老太婆问李茜:“你说她现在还会有月经吗?”
话一出口陈国栋就后悔不迭。李茜凶狠地